43.想給你一個家
跳定的寶貝們等個一兩天就可以啦~或者補全訂閱~五十年前小紅帽人種淪為大灰狼人種的奴隸,直至七年前小紅帽人種崛起,聯合起義佔領南方土地自封為國,這種不平等的種族歧視才宣告結束。
從此國家一分為二,以大灰狼人種為主的輝國,以及以小紅帽人種為主的宏國,像是兩座大山各據一隅,界限分明。
隨後兩國達成協議,和平共處。
條約實行了將近七年,大灰狼國家領導人雷厲風行、鐵血手腕,對歧視小紅帽的頑固派斬草除根,促進兩大人種友好共處的條令不間斷地完善和頒布。
與之相比,小紅帽領導人年琦就顯得有些「碌碌無為」,面對國內時不時作妖刷存在感的反狼派舊|黨,年琦給予他們鎮壓、安撫卻不進行徹底的整治,很有种放任自流的意思。
雲冉目前所住的地方是兩大人種相處氛圍最融洽的中間地帶。
電視里的早間新聞已經進入尾聲,主持人照舊進行了一番對大灰狼領導人佟黎的歌功頌德。
偉人嗎……
雲冉的心思不自覺飄向了遠處,如果那個人聽到了,肯定會嗤笑一聲虛偽吧。
門鈴突然被人按響,雲冉起身去開門,門外的經紀人看到她頭髮還在滴水,愣了愣:「培訓課八點開始,你不會忘了吧?」
「沒忘。」雲冉退後兩步讓他進來。
孫雷滿目懷疑:「現在都七點四十了,你頭髮還沒幹。」
說到此他不免頭疼:「你現在還只是個新人,應該爭取給老師留下一個好印象,杜絕遲到。」
每個慕星剛簽約的藝人都需要先接受培訓,尤其是像雲冉這種非科班的藝人,更需要培訓。
培訓時間和課程因人而異,雲冉只是個模特,所以只有兩個月,目前已經過了一個月了。
孫雷在慕星娛樂公司也算是資歷很深的老牌經紀人了,只可惜命不好,帶的所有藝人都不紅,去年好不容易有一個他帶的歌手紅了,結果腦子有坑,合約到期堅決不肯續約,人氣正旺時退圈了。
雲冉是他在街邊散步時發現的,一個剛畢業還未找到工作的女大學生,這個年紀的女生一般對未來的社會生活都充滿迷茫,孫雷幾乎沒費多大氣力就成功說服這人來慕星娛樂公司發展。
他對雲冉信心滿滿,五官精緻,氣質獨特,擁有一雙筆直纖細的大長腿,孫雷當時眼睛都看直了,他有預感,雲冉肯定能紅。
當初有多麼衝動,現在就有多麼想戳瞎自己的雙目。
人不可貌相,相處過後孫雷才發現,雲冉這人太不思進取了!
雲冉淡淡道:「來得及的。」
她轉身會卧室拿出一個吹風機,不緊不慢地插好電線,開始吹頭髮,用的還是中等涼風。
孫雷在一旁看著都急,恨不得奪過吹風機,開到最大檔熱風幫她吹。
花十分鐘吹乾了頭髮,孫雷拽著雲冉急匆匆下樓,公司給旗下藝人安排的公寓都離公司很近,他們到達公司樓下的時候,時間是七點五十六。
七點五十九分,正好推門而入,與同來培訓的藝人在練習室集合。
雲冉:「看,沒遲到。」
相處這麼些天孫雷已經沒脾氣了:「行吧,沒遲到就好,下次最好早點來,我也不是每次都能去接你的。」
囑咐一句好好培訓后他就離開了,寬敞的練習室里已經聚集了所有來上課的藝人,老師已經習慣了,終歸沒有遲到,所以什麼也沒說。
藝人們卻不這樣想,他們都是慕星剛簽約的,再出名的公司資源也有限,他們都是潛在的競爭對手。
十幾號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雲冉,神色各異。
雲冉在眾人的注視下,面不改色地走到最後一排。
她周身有種冷淡疏離的氣質,像是一朵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蓮花,這一段路被她走得宛如國王蒞臨。
「嘖嘖嘖,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拽啊。」狄焰雯往旁邊挪了挪給雲冉讓出一點空隙。
她和雲冉是同期簽約的藝人,並且經紀人都是孫雷,培訓期間很快成為了朋友。
雲冉站過去:「你想多了。」
狄焰雯一頭挑染成紅色的長發,雙手插兜,笑得痞里痞氣:「我就喜歡你這股淡然的勁。」
老師示意他們安靜,開始上課了。
樓下,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門口,從車上下來一位戴著墨鏡的女人,順直的黑髮隨著彎腰的動作自然地滑過臉頰,垂落在胸前,有幾根調皮地擦過脖頸鑽進襯衣里,莫名的色氣。
助理早已恭候多時,主動迎上去:「方總。」
方艾點了點頭算作回應,她出差了一個禮拜,今天剛回來。
司機去停車,她和助理回辦公室,穿過大廳去電梯時經過一樓的練習室,練習室是由落地玻璃建成的,方艾隨意地朝里瞟了一眼,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方總?」助理似乎預料到了什麼,波瀾不驚地看著她。
果然,方艾點開手機相機,咔嚓對著練習室照了一張照片。
裡面老師正在上形體課,被叫到前面做示範的學生,按照老師的要求抬高右手舉過頭頂。她穿了一件短款圓領體恤,手一抬高,柔韌的腰側就露了出來。
白花花的,引人犯罪。
「這個人是誰?」方艾問助理。
助理看了眼,回答:「我們公司新簽約的藝人,叫雲冉。」
「雲冉啊……長得真好看。」方艾喃喃自語了一句,熟練地打開微博軟體,輸入「雲冉」然後搜索,只有一個搜索結果的微博認證是「模特、慕星旗下藝人」。
方艾點擊關注,然後就低下頭開始翻雲冉的微博,明星的微博多半附加自拍,雲冉剛簽約,只有一條類似於sayhello的打招呼博。
方艾的表情很是遺憾,保存了雲冉用自拍做的微博頭像圖片,又指著練習室里的另一個女人:「她叫什麼?」
助理報了個名字,方艾微博搜索、關注、保存自拍,一氣呵成。
如此重複了數次,直到再也沒有入得了眼的了,方艾才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笑得陽光燦爛,連出差多日積累的疲憊都一掃而空:「走,去給小美人們買點東西。」
課間休息時間,幾個人抱著箱子進來,挨個分發高檔飲料和冰淇淋。
練習生們還是頭一次受到這種待遇,有幾個甚至開心得歡呼起來。
「公司怎麼突然提高福利待遇了?」雲冉對冰淇淋不感興趣,只拿了飲料。
「因為方總回來了,估計又看上我們這裡的誰,想潛一潛吧。」狄焰雯對練習室外抬了抬下巴,那裡站著兩個女人,其中一位黑髮的氣質出眾,容貌艷麗而張揚,正雙目放光地朝練習室里看。
雲冉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你說的潛是指潛規則嗎?」
「不然呢,傳聞慕星娛樂的老總方艾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沒聽說過嗎?」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建在半山腰的墓園一眼望不到盡頭,數以千計的靈魂安息於此,從踏上故土的那一刻起,不堪回首的過往紛紛破土而出,將雲冉緊緊纏繞。
一年之中最令雲冉恐懼的就是清明節,但同時她又盼望著這一天的到來,因為只有在這一天,她可以不用掩飾自己。
每當她以為自己已經麻木的時候,那些曾經鮮血淋漓的傷口就會從腦海里跳出來,提醒她她根本無法從名為過去的深淵裡爬出來這個事實。
雲冉在最外圍的某塊墓碑前駐足,碑上只有兩行表明地下埋葬著誰的鮮紅字跡,她的父母死在戰亂時代,連保存一張照片都成了奢望。
把其中一捧花放到碑前,良久,雲冉起身去往墓園深處。
「我來看你了。」雲冉撫摸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聲音輕得彷彿風一吹就碎。
照片里的人笑容明媚,稚嫩的五官與雲冉有七分相似。
當然不會有人回應,冷冽的山風擦著耳邊的皮膚呼嘯而過,針扎一般的痛。
「雲冉?」
肩膀被人輕輕拍了拍,雲冉方才如夢初醒,從記憶里回過神來,發現不知不覺中她的腿都蹲麻了。
「真的是你,剛剛遠遠看著還以為我看錯了。」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過去了四天,方艾早失去了報復雲冉調侃她胸小的心情,既然遇到了那就順便打個招呼。
她看了一眼墓碑上方的照片:「你也來掃墓?這個是你妹妹?」
「是。」雲冉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方艾不禁感到惋惜:「看起來這麼年輕,就……」
她猛地住了口,怕勾起雲冉的傷心往事,小心地窺探了下雲冉的臉色。
雲冉的態度很大方,自然地接過這個話題:「四個月前去世的,十七歲,還有半年就要高考,放學路上被一個偷|渡到宏國境內的大灰狼人種捅了三刀。」
方艾聽得脊背一陣發寒,三刀啊,才十七歲,簡直喪盡天良,那個大灰狼人種怎麼下得去手?
「犯人呢?」
「那個大灰狼人種患有精神疾病。」
方艾徹底說不出來話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起殺人案件,多半會以受害方家屬的無能為力而結尾。
「如果當時我在她身邊就好了。」雲冉揚起頭,緩緩地合上眼,這個姿勢讓她看起來像是在憋眼淚。
然而雲冉沒哭,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哭過了,不是不難過,只是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方艾看了看她,印象中的雲冉冷漠而刻薄,哪裡會像今天這樣流露出脆弱。
應該是算脆弱吧,儘管從雲冉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異常,但方艾就是有那種感覺。
誰都沒再說話,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凝重。方艾有心想活躍一下氣氛,結果搜腸刮肚了半天憋出來一句不尷不尬的話:「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父母的墓碑?」
雲冉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你是腦殘嗎?
方艾說完自己也覺得尷尬,她指向斜前方的某塊墓碑,強行給自己圓場:「我父母的墓碑就在那,很近吧?站在這裡不用走也能看到。」
雲冉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由於角度關係看不清照片里人的長相,但是可以看到墓碑上刻的字。
這兩個名字很眼熟。
她心裡猜了個七七|八八,問道:「你父母是科學家吧?」
看墓碑上兩位長輩去世的時間,也是四個月前,就在她妹妹去世的前幾天,難怪她妹妹的墓碑會和方艾父母的墓碑排得那麼近。
「是啊,拿過很多獎的。」方艾頗為自豪。
她父母在基因方面是專家,對生物界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是科學家裡聞名遐邇的人物。
既然方艾的父母是這兩位,那雲冉就明白為何方艾會出現在宏國的墓園裡了。
方艾的父親是大灰狼人種,而她的母親卻是小紅帽人種,這種搭配對思想比較開放的現代人來說平平無奇,但在方艾父母那個年代卻稱得上驚世駭俗。
畢竟那個時候小紅帽人種還只是大灰狼人種的奴隸,多數大灰狼人種都不把小紅帽人種當人看,因為奴隸而胎記發燙是奇恥大辱,更不要提結合或者組成家庭了。
在那種扭曲的環境下能夠排除萬難白頭偕老,其中的堅忍值得人敬佩。
方艾:「我爸很愛我媽的,當然我媽也很愛我爸。她為了嫁給我爸,不惜被家裡人移除祖籍,一直跟我爸待在輝國。我能為他們做的有限,至少要讓我媽死後能夠回歸故土,我爸要是沒死,肯定也會同意的。」
方艾:「出車禍的時候我爸坐在駕駛座,一般人發生意外時都會下意識往左邊打方向盤,這樣可以保護自己,但是負責這起事故的警察告訴我,從地面上留下的痕迹來看,危急關頭我爸是往右打的方向盤。」
雲冉沉默,這樣奮不顧身的感情令人羨慕。
方艾做最後總結:「所以你看,並不是所有的大灰狼人種,都像那個殺害你妹妹的兇手一樣歹毒。」
敢情前面鋪墊了半天就是為了引出後面這句話?看在方艾用心良苦的份上,雲冉朝她淡淡地笑了笑:「我不是那種思想極端的人,一棍子打死一幫人不符合我的作風。」
這個方艾倒不擔心,如果雲冉因為妹妹的事情而仇視所有大灰狼人種,那雲冉就不會和紮根於輝國的慕星公司簽約。
既然話匣子已經打開了,方艾乾脆一次性說個痛快:「最近幾年,慕星招的藝人中小紅帽人種所佔的比例越來越大,是我有意為之的,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雲冉斜眼看她:「小紅帽人種女人多,而且長得美。你開娛樂公司不就是為了方便你看美女么。」
不同的人種擁有不同的種族天賦,大灰狼人種的聽覺和嗅覺比小紅帽人種的靈敏,而小紅帽人種普遍顏值高。
方艾愛美人在娛樂圈裡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她也有自知之明,以前沒少被人看穿她開娛樂公司的動機。別人用這個調侃她,她就厚著臉皮洋洋得意,但今天或許是談到父母的緣故,在雲冉類似於鄙視的眼神下方艾竟然感到一絲心虛。
「也不全是。」方艾底氣不足地咳了一聲,「明星具有強大的號召力,一個粉絲如果喜歡你,那他就會視你的言行為他的行為指標。大家齊心協力,慢慢提高群眾對『非我族類』的接受度。」
說到後來她有些激動,語調不自覺上揚,彷彿理想的藍圖在眼前鋪展開來:「雖然目前輝國和宏國的和平關係不夠穩定,但我相信總有一天,大灰狼人種與小紅帽人種之間可以徹底消除隔閡,彼此信任。」
這也是她父母幾十年來為之奮鬥、為之抗爭的目標。
懷抱理想的方艾很耀眼,雲冉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沒有出聲打斷。
願望有多美好,實現起來就有多艱難。老實說,雲冉其實並不看好方艾。
她牽動嘴角露|出個不帶絲毫笑意的笑。
未來如何,都與她無關。
——
姜導的電影已經確定由雲冉來演女四號,四月初微博上就發布了定妝照,雲冉轉發了那條微博。托姜導的福,她的微博粉絲一下子增加了幾萬,但與此同時,質疑聲也接踵而至。
有人抨擊雲冉作為零演技經驗的新人,簡直拉低整部電影的水準,求滾齣劇組。
黑粉和顏粉在微博下撕得不可開交,雲冉一概無視,淡然處之。任你羞辱謾罵,我自巋然不動。
姜跡妍和某個學校達成協議,租了一塊場地,這些天集中拍攝男女主校園時代的部分,暫時還輪不到雲冉出場。
雲冉樂得清閑,除了工作就是窩在家裡看劇本。幾天後孫雷來找她,說是慕星一哥康齊即將出新專輯,裡面有首旋律輕緩的情歌,缺個MV的女主角。
歌壇小天王的專輯必定會引起大量關注,是賺取人氣的絕佳機會,與其便宜了別家公司的藝人,不如讓自家藝人上鏡。
公司有意讓康齊帶一帶新人,目前這幾個新人里,就數雲冉的發展前景最好,氣質容貌等更是沒得挑,於是定下來就是雲冉了。
雲冉沒意見,孫雷看她一副無所謂的悠閑態度,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據我所知,原本這個MV女主角的人選不是你,策劃案上寫的名字是另一個人,但最終決定是方總下的,我們也無權干涉。」
他的眼神變得探究起來:「你最近是不是和方總走得很近?注意一下影響。」
每當她以為自己已經麻木的時候,那些曾經鮮血淋漓的傷口就會從腦海里跳出來,提醒她她根本無法從名為過去的深淵裡爬出來這個事實。
雲冉在最外圍的某塊墓碑前駐足,碑上只有兩行表明地下埋葬著誰的鮮紅字跡,她的父母死在戰亂時代,連保存一張照片都成了奢望。
把其中一捧花放到碑前,良久,雲冉起身去往墓園深處。
「我來看你了。」雲冉撫摸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聲音輕得彷彿風一吹就碎。
照片里的人笑容明媚,稚嫩的五官與雲冉有七分相似。
當然不會有人回應,冷冽的山風擦著耳邊的皮膚呼嘯而過,針扎一般的痛。
「雲冉?」
肩膀被人輕輕拍了拍,雲冉方才如夢初醒,從記憶里回過神來,發現不知不覺中她的腿都蹲麻了。
「真的是你,剛剛遠遠看著還以為我看錯了。」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過去了四天,方艾早失去了報復雲冉調侃她胸小的心情,既然遇到了那就順便打個招呼。
她看了一眼墓碑上方的照片:「你也來掃墓?這個是你妹妹?」
「是。」雲冉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方艾不禁感到惋惜:「看起來這麼年輕,就……」
她猛地住了口,怕勾起雲冉的傷心往事,小心地窺探了下雲冉的臉色。
雲冉的態度很大方,自然地接過這個話題:「四個月前去世的,十七歲,還有半年就要高考,放學路上被一個偷|渡到宏國境內的大灰狼人種捅了三刀。」
方艾聽得脊背一陣發寒,三刀啊,才十七歲,簡直喪盡天良,那個大灰狼人種怎麼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