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喂粥

17.喂粥

傅文熙被氣得原地轉圈。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是蘇願那小混蛋在使壞水。徐妍和南希被她打發走,現在沒她家鑰匙怎麼進她家門?

就這麼放著不管愛咋咋地?可她這會兒不舒服。可要是不管,那她會不會胃穿孔胃出血,明天早晨樓下就停著警車上來抬女屍?但就算繼續叫門,且不說蘇願就是醒著也絕對不會來給他開門,更別提她現在很可能吃了葯已經睡著了。

「靠!」傅文熙氣得直罵出聲。不僅為蘇願的這打得咣咣響的小算盤,更為這會兒已經無情被餵了一大盆閉門羹卻還依舊止不住擔心的自己。對著門又罵了一句,傅文熙氣呼呼的轉身回家看粥。

為了能讓粥快點熬好,傅文熙沒有用慢火燉,而是直接上了電高壓鍋。這會兒回到廚房,粥都快煮好了。可一想到那對自己緊緊關閉的大門,傅文熙就想拔電線摔鍋。氣憤之下他抄起手機,啪啪啪地一連往電話打不通的徐妍手機里發了好幾條微信。

Dr.Fu:厲害了是不是?還不接我電話?

Dr.Fu:你到底是誰家人?蘇願電話多少?趕緊給我!

Dr.Fu:你給我等著!

車上的徐妍握著手機看著一條條衝進來的微信瑟瑟發抖。

一連發了三條微信的傅文熙對著徐妍小發了一頓空火,這時候電高壓鍋的計時器也響了起來,粥熬好了。傅文熙按捺住了點自己的火氣,小心翼翼打開鍋蓋把熬好的粥盛放到剛剛才找出來保溫飯盒裡——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被關在蘇願門外多久。因為記掛著蘇願的那顆胃,傅文熙準備再叫一次門,如果門不開的話他真的決定這輩子都不會再管蘇願了。

只是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絲毫沒有去細想方才翻出保溫飯盒時的心情就是。

總而言之,提著保溫飯盒,傅文熙又一次站在了蘇願家門前。

抬手按下門鈴,傅文熙提氣叫道——

「蘇願!開門!」

而門,竟然也就這麼開了!

可門口缺是空空的。總不能是他方才念了什麼「芝麻開門」的咒語了吧?

「汪汪汪!」蘇柯南從門后探出大腦袋,直接就往傅文熙手中提著的飯盒上撲。所以剛剛開門的是它么?傅文熙一手攔過猛勁往手中飯盒蹭的他家兒子,笑得合不攏嘴。

「乖!這是你媽的。等回頭想吃東西老爸給你再做。」說完他又愛撫的在蘇柯南頭上拍了拍,「Goodboy!」

卧室里,服了葯這會兒正迷迷糊糊就要入睡的蘇願彷彿聽到了狗叫和熟悉的男人的聲音。有些痛苦的撐開眼皮,一個高大的身影在眼前晃來晃去。

「......傅文熙?」她啞聲道。

「醒了?醒了起來喝粥,喝完了再去睡。」說著傅文熙便半坐在了窗邊,把還迷迷糊糊的蘇願從床鋪上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胸前,一手拿過床頭柜上放著的小碗白粥,挑起一勺送到蘇願嘴邊。只是粥還有些燙,且他喂人吃飯的這項業務著實不熟練,把勺子稍微送得靠前了一些,不鏽鋼小勺帶著熱粥燙的蘇願條件反射的向後一仰,狠狠撞上了傅文熙的胸膛。好在傅文熙端碗的手穩,熱粥沒灑出來。

「攜私報復?」蘇願有些哀怨的問。她揉揉眼睛,這才從迷糊中被燙清醒。看著自己被嵌在傅文熙懷裡,蘇願瞬間不自在了起來。回想起方才她往被燙得往後的那一撞,活像是自己主動把自己向傅文熙懷裡送。

「嫌棄我那就自己起來把粥喝了。」傅文熙直著身子沒有動。他能夠感受得到蘇願身體在自己懷中從方才的放鬆到現在的僵硬的變化。

氣氛隨著蘇願的清醒而尷尬了起來。

「大晚上的我不喝。」蘇願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從傅文熙懷裡退出來,低著頭看地板看衣櫃,就是不看坐在她一旁的傅文熙。

「不喝你信不信我捏著你鼻子灌著你喝?」傅文熙平著聲音冷靜地問,好像根本沒有蘇願把自己移到旁邊這回事。「勺子拿著。」他一把把手中的湯勺遞到蘇願手上,「自己喝。」

大概是傅文熙的氣息太冷,一向女王一向不羈一向高傲的蘇願也就竟然自己拿著勺,就這傅文熙手中的碗,一勺一勺的把白粥喝完了。傅文熙滿意的看著手中空了的碗,從還坐在一旁神色有些呆愣的蘇願手中取過勺子,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帶來的東西,什麼話都沒有說便走了。

蘇願有些怔忪地坐在床上,直到一旁的蘇柯南前爪爬上了床用腦袋拱了拱她,她好像才回過神來。

「柯南,睡覺!」蘇柯南「嗷嗚」學了聲狼叫,乖乖地趴在蘇願窗前地毯上閉上了眼睛。而蘇願也撫著自己溫暖的胃袋,迅速的沉入了黑甜的夢鄉之中。

隔壁,傅文熙把飯盒和湯勺放到廚房,破天荒的沒有立即清洗。蝦餃頂開廚房門閉上的小縫,邁著小肥腿走到傅文熙身邊面色不善的踹了他一腳。感受到腿上的推力,傅文熙笑著彎下身摸了兩把蝦餃的圓腦袋,蝦餃這才滿意的在他手中蹭了蹭,隨後直接橫躺到他腳下等著他給腦肚皮。傅文熙微哂,大手一抄將它抱起來走出廚房又帶上門。

「嘶!真重!」抄著蝦餃那肥胖的身軀,傅文熙無奈的嘆笑。蝦餃不滿的在空中蹬著腳,等被傅文熙輕輕落到了沙發上后立馬甩了他一個眼色,可隨即卻有倒在了傅文熙的懷裡,示意他給它撓下巴。

傅文熙靠著沙發,一路從蝦餃的耳根撓到它的下巴,蝦餃舒服的直接開始呼嚕嚕。今晚他一回來就在忙蘇願的事情,沒有什麼空陪它大少爺,少爺不開心了鬧了小情緒了,所以這會兒粘著他一步都走不開。

「還是你可愛。」傅文熙給它撓著下巴感嘆道。「就是有點太重了。」想到方才抱蝦餃的時候手臂上那伸手的重量,傅文熙真是哭笑不得。「真的要給你減肥了。」彷彿是聽懂了傅文熙的話,蝦餃不顧還在服務它下巴的那隻大手,直接扭頭過來怒目而視傅文熙。

「看什麼看?你又不是沒見過隔壁你媽,瞧瞧你媽。」傅文熙看著蝦餃憤怒的小眼神,輕輕彈了一下它的小耳朵,「看看你媽她多輕啊!老爸輕輕鬆鬆就把她抱起來了,哪像你。」回想起晚上抱蘇願回家時候的場景,傅文熙心裡有些欣慰的感嘆,蘇願那體重比他之前想象的還要好一點,看來這十年沒當模特,也沒有想從前那樣刻意要把自己餓成紙片人。

不由自主地去回味之前那會兒抱著蘇願時候的感覺,不知為何,相隔了十年的這幾抱竟比十年前的擁抱更陌生。有些煩悶的睡不著覺,傅文熙也無心工作,索性打開投影儀放下幕布,隨意挑了一部電影細細品評。

是法國喜劇電影《蝴蝶》,他以前沒有看過這個電影,倒是記得蘇願曾經好像說過很喜歡。

也不知道這電影是怎麼出現在自己的收藏里的。

電影很有趣,講的是小女孩艾爾莎偷偷跟著鄰居爺爺於連跑去了阿爾卑斯山,尋找伊莎貝拉蝴蝶的事情。一路上艾爾莎不停的問問題,一老一少不停的鬥嘴嘲諷,看似堅冰的於連漸漸的也開始展露出溫柔一面。兩人的一問一答彷彿是童言童語,卻總能夠直擊人心。

電影的進度條走了三分之一,於連和艾爾莎遇到一對玩跳傘的情侶,女人恐高,而男人卻要求女人陪他一起跳傘,以此來證明她愛他。於連對艾爾莎說,愛情是危險的。男人要求女人為他做出愛的證明,說明他們沒有互相信任。因為他們缺乏信任,也就沒有愛情。

按下暫停鍵。

蟬聯三屆法國電影凱撒獎影帝的米歇爾·塞侯把那個看上去有些冷漠但通透無比的智慧老頭演得入木三分。傅文熙有些木然的看著老人臉上被歲月刻下的名為智慧的皺紋,覺得自己的心也被於連簡單卻深刻的話釘進三分。

用遙控器關掉投影儀,將幕布收回,他突然就喪失了把這部電影看下去的想法。小心的將蝦餃抱回它的貓窩,傅文熙簡單的沖了澡后將自己砸進柔軟的床鋪,卻是一夜無眠,直到第二天早晨六點多才有了些睡意。

只是他覺得自己沉沉的眼皮才落下沒多久,就被一整惱人的門鈴聲吵醒。今早蝦餃難得懂事沒有去吵他,卻被這不停的門鈴截斷了夢鄉。有些顧慮叫門的人是對面的蘇願,於是雖然起床氣罩頂,可還是不悅的起床去開門。

門鈴還在孜孜不倦的響,每響一聲傅文熙眉間的「川」字就要更緊一分。他發誓,如果門外的人不是蘇願,他一定會給對方好看。沒好氣的拉開門,徐妍笑嘻嘻地站在門外,手上還舉著一本封面人物很熟悉的《V.H》雜誌。

這不是當年那本他從瑞士帶回國的以蘇願為封面的義大利版《V.H.》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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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草的作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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