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點五章 終末的到來

黑色的圓月升起在白色的長夜。

「公主，該吃飯了。都一整天了，再關在房裡身體會吃不消的。公主！」焦急的敲門聲，因保護公主有功被封為公主貼身騎士的姆克鷹御空守候在門外。

「我……不餓，」將自己藏在被褥里，抽泣著迴避殘酷的現實——昏迷不醒的蝶戀，裂成碎片的影雪，憎恨而悲哀地凝望自己死去的白夜。

「真是多謝您了，公主大人。如果不是您私自出宮又讓白夜產生了好感從而在心理上出現突破口，我們也找不到如此完美的借口並能不費吹灰之力消滅他們。這次勝利最大的功勞屬於您，公主大人——徹、底、殺、死、白、夜。」巫妖璃陰冷的「讚美」卻比最惡毒的詛咒還要刺痛著內心，聽不清後來姆克鷹御空為自己憤怒的爭辯，只想逃避，獨自啜飲這份刻入骨髓的自責與痛楚。父皇這幾天一直沉浸在消滅心頭大患的喜悅中，就算自己曾氣憤的質問，情緒大好的父皇也只是寵溺的摸亂自己的額發，不容爭辯地否決這份在他看來沒有任何意義的對孽種無聊的憐憫。

「轟——」門被暴力推開，陰鬱了一天的房間第一次接受了陽光的洗禮，沒有預兆闖入瞳孔的光線刺激著早已哭腫的眼眸。

「請不要獨自承擔這份悔恨，公主……」粗魯地掀開緊掩的被褥，略微用力將光拉起到自己面前，強迫光對上自己同樣悲傷的眼神，深深的擁抱，「那時候我也在場，這份罪惡也有我的一份，所以請不要再苛責自己……我會難過的。」

低沉的心跳聲透過觸碰傳達到自己的胸膛。好溫暖，這份厚實的體溫，融化著縈繞於心的憂傷，「對不起……」抱緊御空，無所顧忌的在寬闊的肩膀里放聲哭泣，咸澀的淚水伴著悔恨的苦楚不斷落下，向著已經那些離去的亡魂不住的道歉。

……

「恭喜你代替那群倒霉的叉子蝠成為大將軍，璃。」宏偉的城門頂端，鋼鳥瞳陪著巫妖璃遠眺腳下的帝都。

「你知道的，除了空之皇帝的狗命，其餘所有的事情對我都沒有任何的價值。」沒有一絲喜悅，巫妖璃充滿殺意的眼神割裂著恢弘的空之帝王塑像。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麼要協助那隻自大的比雕剷除白夜？我還以為那時候你是要給那老東西設想圈套，暗中和白夜聯手對抗空之帝王呢。」鋼鳥瞳吐露著自己的疑惑。

「沒用的，那隻紳士鴉雖然實力很強，但名為溫柔和善良的情感束縛了他的野心與力量。這種精靈心裡擁有的是守護，而非毀滅。截然相反的我們又怎麼可能聯手？」並沒有回頭，巫妖璃略微惋惜又夾雜著些許羨慕的囈語，鋼鳥瞳還是第一次看到巫妖璃露出如此柔和的感覺。

「恕我直言，消滅了白夜不是和你的目的背道而馳？」鋼鳥瞳眉毛緊皺表示不解。

「不用擔心，白夜還有一些態度上要比他強硬很多的同伴，他們已經在來這裡的路上。和你關於推翻空之帝王的約定不久就會實現了。」漫長的等待終於來到盡頭，巫妖璃露出辛酸又滿足的微笑。

「不過，還是有些遺憾……真想看看那叫白夜的傢伙真正的實力。」

……

嗅到了，嗅到了血的味道，腐爛的氣息。這種感覺，沒有錯，就是那隻讓自己在屬下面前丟盡顏面的混蛋紳士鴉。

「哈哈！白夜，沒想到你也有今天！」氣息越來越近，領頭的大狼犬抑制不住那份狂喜：幾天前聽聞白夜一族的覆滅，雖然笑著罵他活該，但內心還是有種食物殘渣塞住牙縫般的不痛快——那傢伙的狗命應該由自己解決才爽！領頭的大狼犬恨恨的咬碎白夜一族遺骸的碎骨。

這一天帶著手下覓食的時候，又嗅到了白夜那難忘又讓自己不痛快的氣味，正在想怪不得那時候沒有吃到帶有他味道的腐肉，但隨之而來**夾雜著血腥的氣息又讓自己如獲至寶般的興奮。自己不禁要感謝上天給了自己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能夠親手幹掉名貫整個森林的白夜——這樣不僅消除了自己的恥辱，還能一舉樹立森林之王的威信。這到手的肥肉自己怎麼可以放過？

「好久不見啊，白夜！乖乖成為本大爺名利路上的踏腳石吧！」抄近道到那股氣息的前面，領頭的大狼犬示意著自己的屬下形成包圍圈，將獵物團團圍住。確定對方無處可逃，自己也有勝利的把握后，領頭的額大狼犬才囂張的沖了出來大聲的狂笑。

「喲~~這副樣子實在是太可憐了，苟延殘喘很辛苦吧？」實在是走大運，領頭的大狼犬簡直要想所謂的神明感激的下跪——腹部開了個大洞，不停有腐爛的碎塊和黑紅的血液滴落，面前的獵物一副隨時都會散架的模樣，看來不用花什麼力氣就可以輕鬆解決。「不用擔心，你會在我們的五臟廟裡好好安息的，小的們，大家一起上！殺了他，我們就是這片森里的老大了！」發下進攻的號令，所有大狼犬狂喜的張開獠牙撲了上去。

「！？」忽如起來的戰慄強行驅散了那份無以言語的激動，本能的恐懼在延髓瘋狂的吶喊。會死，再靠近一定會死，領頭的大狼犬忽然剛到了一種就要大小便失禁的驚恐。退後，突破身體極限以超乎自然法則般的速度退後。

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沒有任何用理智能夠編造出的理由，只知道不逃肯定會死。

「嘶拉！」，使用過度肌腱斷裂開的聲音，幅度過大關節脫臼的尖叫，可已經沒有精力去顧及這些，映照在大狼犬眼眶裡的是從天而知的夢魘。

……

「如果失去了名為理智和情感的束縛，純粹到只為破壞而存在，到底會有多大的力量呢？」巫妖璃像是在期待著什麼眺望著視野之外的遠方。

……

「哈——哈——！」不知過了多久才緩過神來，自己的那些手下早已連同面前幾百米範圍的土地一起化作虛無的深坑。

「哈哈哈哈！嗚……嗚……」就像鍘刀落下前的一霎那忽然被赦免的死刑犯般喜極而泣，從斷肢傳來的痛楚提醒著自己還活著的事實。沒有一點形象的痛哭流涕，感激著神明讓自己還能繼續存在於這個世上。

天上一輪黑色的圓月空洞的刻在白色的夜空。[[[CP|W:400|H:300|A:L|U:http://file1./chapters/20103/18/1518230634045309861976552660336.jpg]]]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