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與黑
白色的序幕拉開黑色的噩夢。
WhiteintoBlack
(一)雪國冰海
「IceSword!」無數的冰劍從天空垂直落下,銳利的劍鋒在陽光下折射出凜凜寒光。
「龍捲風!」藍紫色的龍捲形成風盾橫亘在空之帝王周圍,劍陣與風牆撕裂出高亢的銳鳴。
「寒冰之觸。」冰劍的體積遠遠超過冰晶,所引起的寒冰爆炸規模也更加宏大,看似無懈可擊的風盾直接被展開的冰凌生生撕裂。
「鐵羽破殺!」並非是將這個翅膀化作鋼翼,而是將飛出的羽毛鐵化形成鋒利的箭矢穿破即將刺入身體的冰錐,空之帝王(比雕)勉強擋下了寒冰爆炸。
「小子,真是羨慕那個白夜,他有你們這群如此強的手下,如果心狠一些的話,完全可以和我的軍隊一爭高下啊。」空之帝王不由欽佩起雖然重傷但仍強悍到驚訝的對手。
「那個笨蛋要是有那份野心就不會這麼窩囊的離去,而且……」瞳孔因憤怒而劇烈的收縮,「不要用你們那種噁心的關係稱呼我們間的羈絆!」再次蓄積好的劍陣咆哮著衝鋒。
「哼,我倒要看你能堅持多久!」金屬光澤的箭雨悉數擋下怒不可遏的劍陣,空之帝王敏銳的抓住銀恭彌的軟肋——這種高攻高速的精靈先天耐久不足,再加上之前的重傷,只要打持久戰,對方遲早會倒下。現在的均勢向自己這邊傾瀉也只是時間問題。
「恭彌……」看出這種趨勢的不止空之帝王而已,在地面激戰正酣的土台龜也想去幫助紐拉銀恭彌——如果他能擊倒面前里三層外三層衛兵的話。
「大王燕組,燕反!姆克鳥組,翅膀攻擊!」大菊花冉冷靜的指揮,並伺機使用劇毒,對她來說,最為理智也最為有效的制敵方式就是將紐拉銀恭彌和土台龜分開並拖住土台龜,好讓空之帝王逐個殲滅,土台龜也看出對手的策略單也只能移動笨重的身軀躲開致命的劇毒,和對方消耗——畢竟防禦型的自己如果不被使用特殊狀態的話,加上光合作用是不可能敗下陣來。但紐拉銀恭彌該怎麼辦?「轟——!」有什麼東西落在身後發出重重的響聲——是紐拉銀恭彌的聲音。
「恭彌,你沒有事吧!」想要回頭查看情況,但衛兵隨之而來的攻擊卻不給他這個機會,「切,瘋狂植物!」雖然使用會讓自己暫時失去戰鬥能力的大招不是明智之舉,但也只有這樣才能徹底避開成群的對手。「恭彌,你傷到哪裡了?」土台龜焦急的轉過頭。
「嗖——」一根冰錐擦過土台龜的臉龐擋下襲來的毒泥。
「不要把背後露給敵人。」傷痕纍纍的紐拉銀恭彌掙扎著站起來——並非輸給對手,而是輸給自己逐漸虛弱的身體,雖然不甘,但事實就是自己已經沒有繼續對峙下去的體力。
「真遺憾,你們的復仇遊戲就到這裡為止了。」空之帝王以勝利者的姿態傲視地面,「所有軍隊集合,大家一起上!」收到皇帝的指示,大菊花冉帶領所有衛兵一起進攻。
「恭彌,你受了傷,先退後吧,這裡由我……恭彌?」看著逐漸逼近的軍隊,土台龜不禁流下冷汗,本準備自己抵擋讓雲雀先離開,卻發現雲雀的神色異常的平靜。
「保護好你自己就夠了,還有……小愛就拜託給你了。」紐拉銀恭彌凜然的眼眸劃過一絲不舍與溫存,默默闔上眼睛。「呲,呲啦——」銀恭彌周身慢慢展開白色的細小裂縫,裂縫中隱隱有寒氣冒出。
[「恭彌,你還是那麼強啊。」鼻青臉腫的白夜真誠的讚歎。
「笨蛋,不還手的話還叫比試嗎?」紐拉銀恭彌一臉不爽的轉身。
「可是恭彌你確實很強啊,而且我們真要比試起來的話……」
「我會敗給你,對吧?」紐拉銀恭彌離開的步伐停了下來。
「唉,我可沒有那個意思啊。」白夜趕緊笑著解釋。
「哼,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看到連你都要驚訝的招式。」紐拉銀恭彌回頭留下一個決然的眼神。
「恩,我很期待。」]
【現在就是這個時候,你會看見嗎,白夜?】
「恭彌你……」
「以此具軀殼,以此身靈魂,融鑄冰之別世。終景——雪國冰海!」裂開的聲音驀地停息,耀眼的白光從裂縫中釋放。
「瘋狂植物!」強迫已經疲憊的身體再次使用絕招,巨大的蔓藤將自己徹底的包裹,下一秒爆發的白色火山轟然而至。
「快撤離!」大菊花對前方的地面猛的使用藤編藉此加速後退,而那些衛兵就沒有那麼好運,連恐懼的尖叫都沒有留下就被白色的海嘯徹底吞噬。雪流怒吼著以極高的速度侵蝕著四周的空間,街道、民居,連同那些絕望的生命一起被這白色的雪海掩埋。
「結束了嗎?」躲開白色海嘯浪頭的空之帝王緊張的看著不再有動靜的白色雪海,心有餘悸的自問。
「轟——」彷彿回應他的疑問,在他的身下,白色的雪柱咆哮著筆直上竄,徹底吞噬掉根本就沒時間反應的空之帝王后,在蔚藍的背景刻上一個巨大的白色十字。
「咚——」十字的中心被暴力撞出一個大口,傷痕纍纍的空之帝王狼狽的逃了出來。
沒有想到一隻看起來平凡的紐拉會有如此強大的殺招,真是太小看對方的覺悟了。不過這樣的話,對方就只剩一隻而已,看來戰鬥會很快結……
「不是只剩一隻哦,皇帝陛下,而且戰鬥才剛剛開始。」冰涼的手輕撫空之帝王的臉龐,身後巫妖璃危險的微笑。
(二)地獄的邀請
「怎麼回事?」抱著光的姆克鷹御空聽到身後的巨響疑惑的回頭望去,那份疑惑很快被震驚奪去——巨大的藍色天空背景下突兀的刻出一個巨型白十字架,死亡的氣息耀眼如覆蓋於戰場上的皚皚雪海。
「御空,帶我回去,求求你……我擔心父皇,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一直沉默的光低聲的懇求。
「可是……」
「我知道我現在去可能只是累贅,可我心裡很不安,害怕現在再不去,以後就再也見不到父皇了……」光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在哭嗎?御空有些慌亂,自己可應付不來女生的眼淚,更何況是自己喜歡的女孩。
「你不要哭啊,好好好,我知道了。那我們就快點趕回去吧。」御空語氣慌亂的安慰光。
「恩,那謝謝你了。」光擦乾眼淚露出真心的微笑。
「不,不客氣。」舌頭莫名的打卷,真是的,明明她的心裡並沒有容納自己的位置,可這份靈魂已經無可救藥的沉溺於她的笑容。算了,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好了,只要按照這份心意走下去就夠了。「抓緊了,我們馬上趕過去!」將煩惱拋諸腦後,充滿幹勁的衝刺。光的體溫從緊抱的臂彎傳來,淡淡茉莉的香氣沁入心脾,如果能夠就這樣一直抱著光疾行,就算累斃自己也心甘情願吧?唉,自己又在想些奇怪的事情,真是受不了自己。
「嗚,父皇!怎麼會?為什麼巫妖璃將軍在和父皇戰鬥?」光疑惑而驚慌的聲音將姆克鷹御空拉回現實:嚴重凍傷暈倒的大菊花冉,雪海上如墓碑般聳立的鳥喙和羽翼,已經空中激戰正酣的空之帝王和巫妖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姆克鷹御空也萬分莫名,不管如何自己還是應該前去阻止。將光輕輕的放下,耐心的叮囑:「光你留在這裡,我……小心!」將光緊緊抱在懷中,背上狠狠挨上一次銳利的斬擊,光錯愕的眼前飛過紅色的軌跡。
「煩人的傢伙留在這裡就好了。」始作俑者鋼鳥瞳舔舐著留在鋼翼上的猩紅液體,期待著凝望空中的戰鬥,「馬上就會迎來終點,無論是她的抑或我的願望。」
回到半空的戰場,巫妖璃遊刃有餘地避開因為受傷只有平時一半實力的空之帝王凌厲的攻勢,然後隨性的使出影子球。
【她到底想幹什麼?】空之帝王完全無法理解對方的行動:幽靈系招數對普通系無效,像這種基本問題,對於擁有這種實力的精靈來說應該早就已經爛熟於心。
「因為從一開始那些招數的目標並非是你。」看穿空之帝王心思的巫妖璃「耐心」的解釋道,「你看看我們周圍。」
「周圍?」空之帝王從巫妖璃看似輕慢的語氣中嗅出了危險的氣息,緊張的環視周圍的空間,影子球衝擊雪海震蕩出的冰沙籠成一抹薄薄的霧靄,在陽光的折射下發出迷幻的色彩,「難道你也會類似於寒冰之觸的招式?」
「或許吧。」冰之霧靄暈染出一份淡白色的朦朧,「歡迎你來到地獄,皇帝陛下。冰焰!」
「轟——」細小的冰沙發出響亮的爆鳴,嘶吼著綻裂開冰藍色的火焰。冰藍色的火星濺到羽翼上,那一塊的羽毛如燒焦般腐朽死去,一種比火焰還要炙熱的凍傷,一種比寒冰還要刺骨的灼痛。
「可惡!」慌亂的抖落控制不住蔓延趨勢的火焰,一種失去往日身為皇帝從容所帶來的恥辱與憤怒混雜著隱隱的恐懼在心頭攪動,「你這傢伙就這麼不畏懼死亡嗎?」巫妖璃身上也因火焰的燃燒而逐漸腐朽,恐怕她早就有和自己同歸於盡的意識。
「啊,能和你一起下地獄可是我的願望。」滿足的閉上眼睛,空靈的歌謠慢慢吐露。
「不要開玩笑了,如果不是因為剛剛的凍傷,我怎麼可能被你關在這詭異的火焰里!」空之皇帝怒不可遏的高喊,發瘋般的沖向巫妖璃。
【終於想起來了,那隻六尾是我最愛的妹妹。那我為什麼會把她殺了呢?】疑惑的睜開眼睛,平靜的看著逐漸逼近的空之帝王。
【對了,這種下地獄的事情就由我來承擔好了。妹妹她不需要帶著這份詛咒繼續生活下去,忘記一切開始一次新的生命吧。】欣慰的露出告別的笑容,冰藍色的火焰映和著歌聲婆娑起舞。
【永別了,夕。希望下輩子的你能夠一直幸福下去,姐姐在地獄祝福你。】兩隻精靈觸碰到的那一霎那,冰藍的火焰聚集在他們身邊,貪婪的啃噬他們的身體,到最後火焰猛然綻放出藍色的煙火,伴隨著離別的歌聲走到盡頭,歸於虛無。
「父皇————!」聲嘶力竭的哭喊,手忙腳亂處理御空傷勢的光受到更大的打擊。
「哈哈,多謝你了,巫妖璃。這樣的話你我的願望都實現了。」鋼鳥瞳興奮的飛到高空,「都聽好了,你們這些平民,從今天開始就是我——鋼鳥瞳的時代,我就是新的皇帝。」
「瞳,你!」恢復過意識的大菊花冉憤怒的瞪著鋼鳥瞳。
「沒有錯,無論是憎恨,還是恐懼,就這樣仰望著我吧。我才是這個國家的王者!」鋼鳥瞳得意的睥睨著從民宅里漸漸都出的精靈群。
「就為了這種目的把皇帝陛下給……咳……」御空艱難的想直起身責問,可深至心臟的傷口劇烈的作痛。
「哈哈,我就是皇!」發掘出巫妖璃,邀請飛天螳螂怨,苦心經營了這麼久的計劃終於實現:本來只是想推翻空之帝王而已,沒想到璃竟然達到了滅殺皇帝的地步,更讓自己上台的名正言順,「我就是這個國家的皇帝!」
「不會吧!」「天哪,那是什麼!」「太陽,太陽!」奇怪,太奇怪了,底下的精靈們似乎並沒有對自己的宣告表現出正常的興趣,反而開始驚恐的望著自己身後的天空。【可惡,到底是什麼搶了我的風頭!】恨恨的回頭,鋼鳥瞳原本張狂的臉龐露出同樣恐慌的神色:原本蔚藍的天空不知什麼被抹上了濃濃的森白,太陽也如日蝕般變成一個漆黑的空洞。但卻並非是日蝕——因為同樣空洞的黑色圓月深刻在天空的另一個角落。
「怎麼回事?」心裡一團亂麻的眾精靈很快就找到了他們所要找到的答案——森白背景下,一隻支離破碎的紳士鴉兀自出現在天空的正中央,本應是眼球所在的位置,是如同日月般漆黑的空洞。
(三)覺醒
天地初開般的混沌,比黑色還要深邃的白色,比白色還要純凈的黑色。
「覺醒了。」「恩,覺醒的說。」「來了。」「白色的夜晚。」「黑色的序幕。」「恐懼?」「絕望?」「坦然?」「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數不清的細碎聲音衝擊著已經疲累不堪的鼓膜,眼前是數不清的安農沒有規律可循躁動割裂出紛繁紊亂的軌跡。
「哥……」拉提亞斯擔憂的眼眸里映照著露出同樣憂慮神色的拉提奧斯。
「恩,覺醒了……Origin。」拉提奧斯無奈的閉上眼睛,慢慢吐露這份深郁在心的不安。
「哥,我們該怎麼辦?哥?」沉默的拉提奧斯決然的轉身,似乎要準備一次浩大的行動。
「不可以!」「不行的啦。」「命令。」「要求。」「約定。」「承諾。」「阿爾修斯大人。」「沒法改變。」「真的嗎?」「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安農群涌到拉提奧斯的身邊,碎語著阻止。
「哥……」拉提亞斯輕輕的呼喚。
「我知道了。」咬緊嘴唇將不甘咽回心中,拉提奧斯踱會原位。
「為什麼,阿爾修斯大人?身為創世主的您會製造出這樣的存在,又為什麼要留下這樣的規則?」拉提奧斯疑惑的望著前方的混沌,一個巨大的身影在虛空中浮現。
……
「為什麼你還能動?」鋼鳥瞳驚愕的看著面前名為白夜的存在——早已凝固發黑的血跡,間或露出的斷骨,沒有眼球的空洞,腐爛的氣息,從哪一點考證都不能找到對方還活著的跡象。殭屍?亡靈?喪屍傀儡?似乎並不像那些單純的行屍走肉,這具身體似乎是依靠自己的意志來到這裡。
「……………………………………………………………………………………………………………………………………………………………………………………………………」對方沒有任何回應,沉默,死寂,時間似乎也停滯於空洞的眼眶。
「哼,總之消滅你就對了,鐵羽肅殺!」如同空之帝王般應有鋼鐵般的羽毛如箭矢般射擊,只不過由於本身即為鋼鐵所制,威力更上一層。
沒有一定避開的動作,鐵羽直接刺穿身體,胸口的大洞變得愈發猙獰,透過大洞,黑色的圓月詭異的如白色眼眶中深黑的瞳孔。
他不痛嗎?抑或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痛這一概念,對於已死之物的規律,還活著的鋼鳥瞳完全沒有理解的感念。
「快看,黑色的流星!」地面的精靈們驚恐而好奇的望著白色夜空的異變。
「白夜的詠嘆嗎?」深諳這招實力的鋼鳥瞳不敢怠慢,擺好架勢準備隨時可能到來的攻擊。黑色的流星以難以企及的高速在空中劃出漆黑的傷痕,一百米,十米,一米,就要到達,鋼鳥瞳蓄積好力量,等待下一瞬就要觸及的破壞。
停下了!?黑色的流星在自己的眼前猛然剎車,停在了半空。
怎麼回事?難以理解,多年積攢下來的經驗實在無法知曉對方的意圖。鋼鳥瞳謹慎的緊盯面前黑色的物質。
「嘻嘻。」「呵呵。」「哈哈。」……黑色的隕石伴隨著細小的笑聲蠕動起來,慢慢幻化出各種特定的形狀——從輪廓上看似乎是安農。
「覺醒了嗎?」「要行動了嗎」「快樂?」「本能?」「破壞?」「毀滅?」「混沌?」「虛無?」「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沒有邏輯的隻言片語在耳邊嗡嗡作響,因為緊張而高度緊繃的神經無法忍受這種躁動與折磨。
「吵死了,不要在我面前嗡嗡叫的晃蕩。」不耐煩的想用翅膀揮開眼前的黑色物質,豈料羽翼碰觸的一霎那,黑色的物質就像膠水般緊緊粘附,怎麼甩也甩不掉。
「可惡,給我下來!」失去理智的用力揮動,越來越多的黑色物質慢慢將整個身體蓋滿。
「消滅?」「湮滅?」「清楚?」「吃掉?」「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那吃掉吧。」「好呀。」「好呀。」「好呀。」……「我們開動了。」「開動了。」「開動了。」「開動了。」……「咯吱咯吱」狼吞虎咽的聲音,心滿意足享受「食物」的聲音。想要尖叫,卻連被針輕微刺到的痛苦都沒有,身體在一點點的消失,可卻沒有逃走的機會,恐懼,絕望,所有的意識都在下一刻歸於虛無的黑暗。
「白夜?」呆然望著鋼鳥被黑色物質吞噬,縮小,直到完全失去存在的痕迹,喉嚨似乎被鉛塊堵住般的沉重,從雪海中爬出的土台龜不知該怎樣問候曾經熟悉的身影。
所有精靈默契的陷入沉默,誰不知道空中的存在到底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情。
「太陽流淚了。」「黑色的。」「悲傷?」「憐憫?」「絕望?」「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黑色的安農樣物質躍動著,禱告著。黑色的太陽慢慢落下純黑的淚水,降落,降落,一滴黑淚落在空蕩的廣場,「轟——」,吞噬,湮滅,地面遺留下巨大的深坑。
「啊——!」「救命——!」「伊呀呀呀呀呀呀!」各式各樣用各種聲音發出的尖叫哀鳴,黑色的序幕正式拉開。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