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當場報個仇
這屋裡躲著的人,便是那幾個殺了客人之後,搶了貨物逃跑的鏢師。
他們都是禾興府府城的人,加入金震鏢局不過半年,而他們之所以會做這樣鋌而走險的事情,卻是因為去賭坊賭錢,輸了不少的緣故。
在賭坊里賭錢輸了之後,有人借錢給他們,最後他們一個不留神,竟是欠下了大筆債務……
金震鏢局有規定,當鏢師的,不能賭不能嫖,走鏢期間也不能喝酒,如有違反,那就再不能繼續當鏢師了。
當初蔣震定下這些規定,是為了避免有人因為賭錢女色或者喝酒誤了事,不想,就是因為這個,讓這幾個賭錢的鏢師被威脅了。
那借錢給幾個鏢師的人,先是以要告訴蔣震他們賭錢,讓他們沒了差事做威脅,讓幾個鏢師給他們透露了一些金震鏢局的事情,後來,又拿著他們出賣金震鏢局的事情做威脅,讓他們殺人越貨。
他們要是不願意做,那些人就要讓他們還錢,還會讓別人知道他們出賣了金震鏢局,他們要是做了……那些人答應給他們一大筆錢,還會把他們的家人送出禾興府的府城。
他們心動了,甚至還說通了兩個和他們一起走鏢,但並未參與賭錢的鏢師。
在金震鏢局當個鏢師,一個月也就二兩銀子,這事辦好了的話……客人的貨物和錢歸了他們不說,那些人還會給他們每人兩百兩銀子。
他們換個地方待著,以後自己都能做生意了!
他們這事,做的很順利,那個客人幾乎毫無反抗之力的,就被他們殺了,而他們,也躲到了這個村子里。
在這裡,他們的家人已經在等著了。
然而,就在他們以為拿了錢就能離開的時候,出事了。
金震鏢局的人反應特別快,竟然在禾興府的各處,全都安排了人守著!
如此一來,他們也就無處可逃了!
在這古代,想要逃走還是很容易的,但一群人想要躲得無隱無蹤,卻又並不容易。
這時候的村子大多很閉塞,來個陌生的貨郎大傢伙兒都能去圍觀個大半天,更別說村裡突然來了一群人了!
而這些人,他們帶著一家老小,又是不可能住到林子里去的——老人孩子可受不住風吹日晒,要是下個雨……便是成年男子,都不一定受得了。
如此一來,他們不可避免地,就露了行蹤。
金震鏢局的人帶著衙役破門而入的時候,這些人還想抵抗,但很快,他們就全都被制住了,再也無力抵抗。
這些人和他們的家人加起來足有四五十人,最後,這四五十人被裝上船,送到了蔣震那裡,一併送去的,還有他們搶到的銀子,和從幕後的人那裡收到的銀子。
而正是這一抓……蔣震竟然還將那個去買通長隆打行的李管事一併捉住了!
「這些銀子還有貨物,全都給那個被殺的客人家裡送去。」蔣震道。
那客人的家裡人得知當家人沒了之後,險些哭暈過去,而蔣震,對他們也是心生愧疚的,因此便決定好好補償一番。
「是!」何春生應了一聲,立刻就讓人去辦這事去了,然後又問:「老大,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好好審訊一番!」蔣震道,然後又站起身來:「我親自去。」
蔣震還是知道很多刑訊方法的,他知道的那些方法,還都挺不錯。
他過去之後,便把那些人一個個分別關進了一點光亮都透不進去的小黑屋……
蔣震把人抓了回來,是想要給這些人一個教訓,讓別人知道金震鏢局並不是好欺負的,並不指望能審訊出什麼來。
畢竟要是他,便是要做這樣的事情,也肯定會讓別人去,而不是自己動手。
然而……他高估了這時候的人的手段,又低估了這些人的聰慧。
他們做的,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要是那幕後之人不透露出一點什麼來……他們又哪會願意去殺人?
還有那李管事,幕後的人為了能拉攏他,可是多少透露了一點自己的信息的。
蔣震從這些人的嘴裡,把能挖出來的消息,全都挖了出來,與此同時,從崖邊村那裡,傳來了一個消息。
有人潛入崖邊村的碼頭,想要燒掉蔣震的船!
他們最初,也是想要先買通崖邊村的百姓,然後再去燒船的,只是,崖邊村碼頭那邊的人,都是當初蔣震從洪江鹽場救下來的,這些人對蔣震忠心耿耿,自然不可能被買通。
他們不僅沒有被買通,甚至還派人盯上了那些人,然後,便在那些人還沒有動手燒船之時,便將那些人給抓住了!
蔣震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被嚇了一跳。
那些想要燒他的船的人,帶了很多火油,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弄去崖邊村碼頭的……一旦被那些人得手,他沒了船,便再做不成海商了!
長隆打行的人毒死趙金哥讓人養的雞,對他來說沒什麼,他不靠那些雞吃飯。
金震鏢局被人質疑,對他來說也沒什麼,最多也就是生意少一點。
但要是他的船被燒了……
一桶桶的火油被帶到了蔣震面前,蔣震看了看,便發現這所謂的火油,其實是石油。
眼裡閃過暗芒,蔣震這次,是真的怒了。
金震鏢局的人在府城的各個地方轉悠,將和這些人接觸過的人,全都找了出來,抽絲剝繭,幾天後,還真的把蔣震想要知道的事情全都查了出來!
不僅如此,經過這麼一樁事情,金震鏢局的鏢師,對金震鏢局的歸屬感,還大大地增強了。
在現代,有時候員工們陪著公司一起度過一個難關,對公司的感情會不自覺得加深,這會兒,金震鏢局的鏢師們,對金震鏢局的感情也加深了。
而蔣震在金震鏢局遇到困境的時候將所有事情都告訴那些鏢師,便也存著這樣的心思。
他要讓這些鏢師認識到,他們都是金震鏢局的一員。
清風樓旁邊,鄭逸的宅子里,蔣震所又一次見到了鄭逸。
「你想的沒錯,就是那些已經沒落了的鹽商和禾興府的海商一起做的。」蔣震道。
這次的事情,是禾興府的海商和鹽商一起做的,牽扯到了很多人,他們其實還有一些其他的想法,只是蔣震一直防範的很嚴實,因而他們並未成功。
比如,他們曾經動過綁了蔣震家裡人的心思。
那些人為了轉移蔣震的注意力,先委託了打行的人給蔣震找麻煩,然後才進行諸多安排,卻不想蔣震不按常理出牌,竟是直接將那個打行一窩端了,還提早有了防範。
「你打算怎麼辦?」鄭逸問道,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他們最要緊的,是要想想該怎麼解決。
「以往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是怎麼解決的?」蔣震問道。
鄭逸挑了挑眉,隨後道:「自認倒霉,然後在別的地方,找補回來。」
他們雖然知道是誰在找他們的麻煩,但遇到這種事,壓根就沒辦法討回公道,即便不依不饒,也只能讓那些人交出幾個頂罪的下人,毫無意義。
鄭逸以前遇到這樣的事情,一般都是先把丑記下,然後慢慢報復回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這些人雖然不好對付,但現在我們沒事,自能擠兌地他們過不下去。」鄭逸又道。
「這樣太花時間了。」蔣震突然道:「有仇的話,我更願意當場報了!」
鄭逸一愣,總覺得蔣震……他又要做出點什麼驚人的事情來了。
禾興府有個海商姓劉,名叫劉百通。
他在最初的時候,還曾賣船給蔣震,但後來蔣震發展地越來越好,他對蔣震的看法,便一變再變了。
這蔣震背靠著鄭家,發展的勢頭很是兇猛,他要是不管管,指不定什麼時候,自家的海上生意,就要做不下去了!
更何況,他的妻子來自吳中府的成家,而那成家,原先是鹽商。
自己妻子的娘家原本能給他提供許多助力,現在卻要他接濟……他對蔣震還能有好臉色就怪了!
只可惜,他想要對付蔣震,最後卻沒成。
一計不成,再要對付蔣震,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劉百通正在琢磨著接下來要怎麼對付蔣震,管家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老爺,不好了!」
「你老爺我好好的!」劉百通瞪了那管家一眼,然後才問:「怎麼了?」
「老爺,有人在我們家門口潑了雞血!」劉府的管家道。
「我還當是什麼事?他們估計也就是泄泄憤……」劉百通道,就在這時,又有人跑進來了:「老爺!少爺今天下了學堂回來,被人蒙住腦袋打了!」
「什麼?」劉百通一驚,那金震鏢局,就這麼不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