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你,你走以後，我去虎子哥哥家做包子。」
「賺了很多錢,給你買糧草。」
「我,我給你縫的衣服，有錢,你看到了嗎？」
「唔,家裡的雞,又,又孵出了一窩雞仔。」
「……」
偌大的房間里,只響起呆瓜一個人的聲音，而姜戟坐在他身邊，嘴邊噙著笑意，一雙眼睛就沒從呆瓜身上離開過。
呆瓜說得盡興，手上還跟著比劃補充,可抬眼對上姜戟的視線，卻是動作一頓。
「唔。」呆瓜咬咬唇,「我，我是不是，話很多？」
姜戟笑著搖頭，他許久未見呆瓜，現在連聽他說話都覺得是種享受，又怎麼可能嫌棄他話太多。
呆瓜被姜戟的笑眼看愣,忙不迭扭開臉,匆忙地解釋道,「我，我只是好久，沒和人說話。」
可不是，除了偶爾去秀才家裡吃飯，他整日裡面對的就是蒸熟的包子和未和的面，最多就是跟冬瓜相互猜忌對方的意思。
這話說得姜戟心頭泛酸，想到剛才用完晚飯後呆瓜下意識收拾碗筷的動作，更是心疼。
不知道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呆瓜到底承受了多少。本以為呆瓜的獨立會讓他欣慰，可到現在，他卻發現自己可恥地懷念著過去的呆瓜。
似乎是看出了姜戟的低落，呆瓜伸手摸摸他的頭，「現在，已經好了，我可以養你，不，不出去打仗。」
「好啊。」姜戟勾起嘴角，「呆瓜可記得要養我。」
呆瓜又低低笑了起來，手指也不安分地勾著姜戟的手。
「呆瓜。」姜戟突然喚道，聲音有些低沉。
「嗯？」呆瓜仰頭，卻感覺被姜戟整個壓倒在床。
熟悉的熱度從嘴上傳來，呆瓜習慣地將手按在姜戟的後腦。
不同以往，姜戟這次的吻長久且纏綿，手上也開始做著羞人的動作。
呆瓜不明白，趁著呼吸的空當問道，「姜姜，我，洗過澡，不用再脫。」
「你不是說要和我練功嗎？」姜戟用手肘撐在呆瓜臉側，腰帶不知什麼時候扯落，兩襟大開，能夠清楚地看清他裡頭結實的肌肉。
「練練練功？」呆瓜情不自禁地咽咽口水，緊張得厲害。
姜戟微不可見地點點頭，轉身吹熄燭火，順手帶下床簾。
黑暗之中，只聽見呆瓜好奇的聲音頻頻傳來——
「姜姜，你，你硌到我了。」
「唔，痛痛……」
「就，就完了？好，好快呀。」
話音才落下，就聽到姜戟咬牙地回答。
「我只是沒經驗，你看這次能不能弄上一個時辰！」
隨後，便是一陣惹人臉紅心跳的呢喃……
翌日上午，聽說了姜戟平安歸來的秀才和寧淮安也登門拜訪，不想敲門許久，也無人應答。
「該不是呆瓜出什麼事了吧？」秀才蹙起眉，習慣地擔心起呆瓜來。
「不應該啊，姜戟現在應該在家。」寧淮安搖搖頭，「要不我踹門進去？」
說罷，不等他抬腳，門就被拉開，一個滿臉都是棕色毛髮且鼻高眼大的男人站在門后，看向他們的眼神里滿是疑惑。
「你是？」秀才開口問道，這人五官立體，眸色也是罕見，倒是有幾分番人的影子。
「蒼。」蒼友好地笑笑，然後拉起秀才的手到嘴邊親了親，還沒繼續說話，就被盛怒的寧淮安踢倒在地。
跟在蒼身後的小卷被他順勢撞倒，好不容易探出個頭，卻見到凶神惡煞的寧淮安幾步上前，還想落拳在蒼身上。
「手下留情。」小卷急忙喊道，「寧將軍，我們見過，在練兵場。」
寧淮安收回手，仔細打量了一眼小孩，確實有些眼熟。
「姜戟養的那個小孩？」秀才問道，他倒是有聽呆瓜提過小卷幾句，不過到底都是在誇這小孩模樣生得好，乍一看，的確很是相符。
「呆瓜養的。」小卷糾正道，然後推開自己身上的蒼，介紹道，「這是我父親，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親我媳婦兒的手！」說起這個，寧淮安怒氣再起，他都沒有親過多少次秀才的手。要知道他們家秀才打小不做粗活，手只用來提筆寫字，光是摸摸都感覺到滑嫩！
果然又是這樣！
小卷重重地翻了個白眼，扶著蒼站起身，沒好氣地讓他對秀才道歉。
蒼的表情很是委屈，不明白為什麼皇城裡的人都不喜歡被他親親手，但還是嘰里呱啦地說了幾句表達歉意。
秀才聽得頭疼，卻也沒有聽懂蒼到底再說什麼，只能幹笑兩下把話題帶過去。
「你們還有事要找姜戟吧，他在房裡還沒出來。」就在這尷尬的時刻，小卷突然開口。
「嗯，我們直接過去找他，不用招待了。」秀才輕笑，拉著還和蒼大眼瞪著小眼的寧淮安快步朝裡屋走去。
其實姜戟早就聽到外面的動靜，但礙於自家獃子整個人纏在自己身上，還是不敢動作。
昨晚除了初次的短暫，剩下都讓他很滿足，不過卻明顯累到了呆瓜，這會兒細看他眼下還有些未散去的烏青。
腳步聲越來越近，姜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撥開呆瓜的手，然後拿過旁邊的衣服給自己穿好。
生怕呆瓜被吵醒，他連鞋都沒穿，提著鞋，然後赤腳走出了房間。
寧淮安本來還氣得厲害，抬眼看到姜戟衣衫不整又狼狽地模樣，不由大笑出聲，「你小子可以啊，終於吃到呆瓜了。」
姜戟橫他一眼，匆忙地套上鞋，「出去說話，呆瓜還在睡。」
秀才指責地看了他一眼，率先甩袖走向外廳。
姜戟卻是不解，一邊系著腰帶，一邊問寧淮安，「你們來時鬧變扭了？」
「這可怨不到我。」寧淮安連忙搖頭，然後小聲地湊到姜戟耳邊，「他一直覺得呆瓜可以吃掉你，因為你平時看起來總是婆婆媽媽，而且前段時間呆瓜頭髮跟刺蝟似的，看起來特別陽剛。」
姜戟詫異地瞪大眼，總不能因為他喜歡照顧呆瓜，所以就是下面那位吧。
「不過我還是相信你的。」寧淮安拍拍他的肩膀，見識過姜戟殺人的場面，哪裡還能將他和呆瓜面前的管家公聯繫起來。
姜戟無奈地搖頭，隨即走出正廳。
他們倆過來倒也沒有什麼大事，也就是看看姜戟身體如何，順帶拿些食物給呆瓜。
呆瓜之前為了省錢，吃的東西除了糖基本不挑，有時候連喝幾天的粥都是常事。秀才看著不忍心，便時常帶些東西過來給他加餐，即便是姜戟已經回來，還是沒能改掉這個習慣。
「他總想著要幫你做點事，可能是因為從小被罵了太多次無能吧。」秀才嘆了口氣，很是明白呆瓜的心思。
姜戟默默附和著點頭，「能被他重視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就在秀才打算繼續開口的時候，卻聽到遠處的屋內傳來一聲悶響，像是重物落在地上而發出的碰撞聲。
姜戟迅速站起身，匆忙跑回房間。
門才推開，姜戟就一眼看到了摔在床前的呆瓜，急忙把他扶起來，然後用被子蓋住他的身體。
秀才和寧淮安站在門外，心想著他們昨晚才做過那事兒，現下貿然進去，怕是要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讓我看看摔哪裡了？」姜戟摸了摸呆瓜肉嘟嘟的屁股，又捏捏他的小腿，好在上面都沒有摔傷的傷痕。
「怎，怎麼會這樣。」呆瓜就著姜戟的袖子，很是苦惱地皺起臉，「我，我給女鬼放天燈了哇，為什麼她，還來害我？」
怎麼又是女鬼？
姜戟哭笑不得，伸手掐著呆瓜的臉蛋，「又胡說，自己摔到了還怪女鬼？」
「女鬼咬，咬我的腰。」呆瓜扁扁嘴，帶著姜戟的摸到自己的腰身處，「還，灑了醋。」酸得厲害。
「我揉揉。」姜戟輕輕划著圈，見呆瓜舒服地搖著腦袋，便作惡地勾起手撓痒痒肉。
「啊哈！」呆瓜想要掙開，卻順勢被他壓在床上，「不，不要揉揉，姜姜壞！」
姜戟咬一口呆瓜的鼻尖，不準備撤回手，不過動作還是放輕柔了幾分。
門外的兩人聽到這打鬧的聲音，相互對視一眼，迅速離開。
等到呆瓜和姜戟從房裡出來的時候，剩下四人已經坐在飯廳里吃午飯，抬眼看到兩人，不禁都放下碗筷看向呆瓜。
呆瓜不解地躲到姜戟背後，小聲問著姜戟，「他，他們看我，幹嘛？」
「別理他們。」姜戟半側著身子抱住呆瓜，然後帶他去伙房盛飯。
呆瓜肚子餓得厲害，一邊給自己碗里添飯一邊道，「幸好，有頭髮。」
「為什麼？」姜戟不解。
「不然，他們這樣看我，我，我擔心他們拿我炒香椿。」呆瓜認真道，因為香椿炒蛋特別好吃。
姜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