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賊心

凈空十日婚假一結束,便恢復了每日上朝的慣例,好在安王府離皇宮近,凈空不必像莫征那般每日丑時起身，緊趕慢趕在寅正前到午門前侯著。

寅初時分,外頭丫頭還沒喊起,凈空便自發地醒了過來。鼻間縈繞著一股暖香，入眼便是莫歡半側著身睡在自己懷裡，兩人裹著一床鴛鴦被摟在一處。

小妻子細細的呼吸輕拂在凈空光裸的胸膛前，他手下就是纖細柔軟的腰肢。芙蓉帳內有些昏暗,可他不用看,就知道她的嬌嫩嫵媚。

凈空心思稍動,大清早更是剋制不住,見懷裡的人睡得猶不自知,被下的大掌鑽進小衣,順著她的腰肢往上，手法頗為熟練采果揩油，任由豐盈柔軟充斥掌心。

莫歡柳眉微微一蹙，嚶。嚀一聲卻沒有完全醒過來，顯然昨夜一番纏綿操勞過甚,現下疲憊得不行。只是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伸手無力地推拒著。

凈空見她這副樣子,輕笑一聲,心中盤算著要使什麼法子把人弄醒,便聽丫頭在外頭提醒著他起身上朝。

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垂眸見莫歡迷離著眼半醒未醒，忍不住湊過去在她幼白的粉頰上重重地親了一口，把人摟得更緊一些。

都說男人晨起時欲。念最重，莫歡以前看到笑笑便過了，現下腰間抵著個東西，莫歡不得不承認微。博誠不欺她也。

前兩日他也是控制不住纏了她一回，險些遲了早朝，早飯未用便策馬趕到午門去。

莫歡怕他再來，剋制著睡意掙扎著坐起身來，在凈空起了心思前，伸手推了推他：「王爺快些起罷，昨兒個夜裡下了雨，今日路上恐怕不好走，要耽誤不少時辰，晚了可不好。」

「不急。」凈空低低地應了一聲，摟著她纖腰的手臂卻沒有鬆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清晨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性感，雪白綾緞中衣里露出他麥色健碩的胸膛，莫歡一陣臉熱，人一下子就醒了過來。心中也是眷戀，又俯下身依偎到他懷裡，任由他的手上下作怪。

夫妻兩人舌頭還沒攪到一處去，外頭的丫鬟又請示了一聲，莫歡才從他的迷惑里醒過神來。怕自己又被他迷昏了眼，連忙從他懷裡退開來：「妾身伺候著王爺起身罷。」一邊說話，一邊探過身去掀帳簾。

自打入了九月，天氣一天比一天涼，只不過還沒到用炭的時節，昨夜裡一場雨，天倏地冷了不少。帳內融暖，莫歡身上只一件細棉中衣，帳外突然地一股涼意讓她下意識地一個激靈。

凈空見狀拿了被子把人裹了進去，聲音低啞：「我自個兒來，你再歇會兒。」伸手撫了撫她杏眼下那淡淡地黛青色，嬌俏的眼梢掩不住的媚意，凈空直直地看著她，調笑了她一句，「這幾日胭脂辛苦了。」

那「胭脂」兩字在他舌尖繞了繞，止不住的纏綿與曖昧。莫歡一陣臉熱，連忙躲到被子里，只留著幾縷青絲在被外頭。

莫歡裹在被裡，察覺到凈空想必未走，定是又盯著自己瞧，心中甜蜜，忍不住從被裡探出頭來，嬌嗔了他一眼，聲音軟糯：「你坐著兒，還叫我怎麼睡得著。」

凈空嘴角輕輕一揚，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才起身掀了帘子出去梳洗。

耳邊是他輕聲洗漱的聲音，莫歡腦海里卻想起昨兒個夜裡兩人一番纏綿，到了後頭，他咬著她的耳垂在她耳邊直喃著「胭脂」，那時候她才覺得，自己是胭脂，他一個人的胭脂。

「王爺，請用茶。」聲音婉婉轉轉，仿若鶯啼，一下子打斷了莫歡的遐思，這是彩玉的聲音。

莫歡下意識轉頭去看，薄薄的紅紗帳外一個女子身姿妖嬈地同凈空行禮。

彩玉摒著呼吸，剋制著「撲通撲通」直跳的心，捏著最好聽的嗓子，趁著南燕和連枝替王爺擺飯的間隙，端著一杯溫茶遞到王爺跟前。

今日原是忍冬當的值，只是昨兒個夜裡忍冬突然起了熱，怕傳給主子，稟了周嬤嬤不到近前伺候。這才讓彩玉抓著空檔頂了一天，不然她平時輕易沒有機會近到王爺的跟前。

彩玉今早特地換上了一件有些小的水紅衣裳，掐出細細的水蛇腰，因著衣小，胸前也鼓鼓的。又在脖頸間和露出的細腕上撲上一層香粉，舉手投足間皆是香風陣陣。

為著王爺能聞著，彩玉捧茶的動作刻意頓了頓，果然見王爺抬頭看了自己一眼，俊朗的劍眉微微一皺，神色不明。

凈空見丫頭杵在自己跟前不動，她身上的脂粉味沖得鼻子不適，有心想呵斥她退下，又想起莫歡還睡著，這丫頭還是她從娘家帶來的陪嫁，若當著滿屋子的面訓斥她的丫頭，無端折了莫歡的臉面。

「你叫什麼名字」凈空垂眸啜了口清茶，再也不看她一眼。

連枝在外間聽到彩玉的聲音，就暗道不好，原打算進來請王爺出去用膳，好阻了彩玉的殷勤，卻聽見王爺問話，心中更是驚得不行，暗惱當真讓這小蹄子鑽了空子。

連枝心中不安，下意識地往拔步床看過去，兩層的床簾只放下一層薄紗，隱約還能看見姑娘在賬內翻了個身，也不知道姑娘聽見了沒有，暗道待會兒要好好教訓這個小蹄子一頓才行，不然愈發沒了規矩。

聽見王爺問話，彩玉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去，哪裡會懂得凈空眼中的不奈，對著凈空勾出嫵媚一笑，捏著嗓子嬌聲道：「回王爺話，奴婢名喚彩玉。」

彩玉心裡只暗道難怪南燕和連枝都不讓她到跟前伺候，原是怕王爺看中了她。她自認為自己生得不比王妃差，更何況自己胸前比王妃鼓多了，若王爺試過了，一定會喜歡的。她娘說了，哪個男人不愛這個。若是不喜歡，定是沒有嘗過其中的好處。

她比王妃差的也不過是一身行頭和出身而已。若是能得寵，這點子東西又算的了什麼

「退下吧。」凈空心中不奈，眼也不抬，淡淡道了一句。

彩玉臉色微微一白，猶自不甘的咬了咬唇，待要再說，瞥見連枝瞪了自己一眼，彩玉努了努嘴，定是王爺怕被王妃跟前的丫頭瞧見了，心裡對連枝恨的不行，卻只能退了出去。

「王爺，早膳備好了。」連枝的聲音壓的很低，生怕吵著莫歡。

聽連枝來請，凈空點了點頭，卻起身往拔步床去，挑了帳簾看了莫歡一眼，見她裹了被子面朝裡邊躺著，呼吸平緩，顯然一副睡過去的模樣。他這才轉身出了內室。

「姑娘……」

也不知過了多久，莫歡朝里裝睡，卻豎著耳朵聽著外邊的動靜，到了後頭險些以為自己當真睡了過去，可連枝一聲輕喚，莫歡才曉得自己一直是醒著的。

轉身見連枝挑了帳簾擔憂地看著自己，莫歡微微一笑：「王爺出門了」自己連丫頭都騙不過，更何況是他。

連枝點了點頭，見莫歡這副樣子，連枝心中憂慮又愧疚：「姑娘，原是我行事不力……」

「哪裡話，」莫歡淺淺一笑，也不再睡，坐起身來笑看了連枝一眼，「有心之人，是防也防不住的。」

若是無心之人，有心之人再怎麼使勁，那也是媚眼給瞎子看，不中用。

只是想起方才彩玉捏著嗓子的聲音，頗為刺耳，莫歡眸光微冷，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醋勁大得很，她不樂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