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他居然咬人

2.他居然咬人

?給一條發狂中的大黑蛟喂葯是一件異常兇險的活兒,尤其是這條大黑蛟還非常不配合的情況下,荷青對大黑蛟有點兒束手無策。

大黑蛟這會兒不僅渾身是血,他身上還裹滿淤泥,髒得簡直看不清他原本的模樣。

四周的議論聲愈發明顯,眾人皆在討論這條大黑蛟還可以活多久。

荷青眼看大黑蛟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氣息也越來越微弱,他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耗下去,他必須有所行動。

他沖一旁的貝殼嬸嬸說道:「貝殼嬸嬸,你不要擔心,我只是過去瞧瞧他的傷勢。他受傷了,傷得特別重,再等下去不是辦法。」

然而,貝殼嬸嬸一臉的擔憂。

荷青想要接近大黑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不僅僅是貝殼嬸嬸之前說的那樣,蛟族的性情暴躁,不可輕易招惹。

正是由於這條黑蛟傷勢不輕,導致大黑蛟此刻的警惕心相當高,不會容許別人走近分毫。

之前,碧波湖的葯醫本是好心地上前看看大黑蛟的情況。哪知道,葯醫剛走幾步,大黑蛟立刻狂躁的一甩尾巴,沖葯醫一聲怒吼,制止了葯醫的動作。

大黑蛟的尾巴長而有力,險些將葯醫直接抽飛。葯醫當即驚了一身冷汗。

所以這一刻,大家躲大黑蛟躲得遠遠的,誰也不樂意送上門去找死。

貝殼嬸嬸明白,荷青是不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大黑蛟受折磨。荷青一天天的長大了,他不再是當初那個需要她時刻護在身後的小孩,她有必要讓荷青學會自己做出決定,然後堅持不懈的完成。

荷青要學習獨立,避免以後她不在荷青身邊,荷青凡事都拿不定主意。

只不過,救這一條黑蛟的決定,她實在是不怎麼贊同荷青。

荷青見貝殼嬸嬸不說話,以為她默許了自己的想法,他深吸了一口氣,頂著眾人圍觀的視線,小心翼翼地走向大黑蛟。

大黑蛟現在又虛弱又疲憊,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生命垂危。

荷青走得不快,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向大黑蛟。

果然,他才走了五步,大黑蛟就揚了揚尾巴,毫不猶豫地揮向荷青,不許他往前走。他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迎接自己即將被黑蛟一尾巴甩上天的命運。

誰知道,大黑蛟的尾巴忽然不穩地晃了晃,無力地砸在了地面,他明顯沒有多少力氣對付荷青了。

荷青穩了穩情緒,再次緩慢地朝著大黑蛟前進。期間,他努力的和對方溝通:「我不會傷害你,你別怕。我幫你瞧瞧傷口,你傷得很嚴重,得儘快療傷。」

他重複了兩遍,至於大黑蛟究竟有沒有聽進去,這話能產生多少效果,他完全不清楚。

很快,事實告訴了荷青答案。

就在荷青行至大黑蛟跟前,他彎腰替大黑蛟披上一大片荷葉的瞬間,大黑蛟猛地一翻身,他化作人形,一下子將荷青撲倒在地,一口咬向了荷青的脖子。

荷青驚訝地睜大了雙眼,盯著面前這張迅速逼近的滿是鮮血的臉,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他的身體不自覺的哆嗦了幾下,頓時感覺到脖子上一疼。

大黑蛟咬傷了荷青的脖子。

脖子往往是脆弱的,猛獸捕食通常都習慣咬斷獵物的脖子,這樣一來,獵物就不能再反抗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荷青一時間嚇得不敢動。

他的後背很疼,剛才他被大黑蛟撲到的時候,後背重重的落地,不僅蹭破了外衣,后腰的那朵粉白色的荷花被這麼狠狠的一壓,肯定也壓壞了。

他又得耗費不少靈力才能修補自己幻化的衣物。

荷青的頭髮散開,黑色的髮絲混亂的鋪在地面,綠色的外衣弄髒了,染上了大黑蛟身上的淤泥和血。

這一刻,荷青感到最痛的是他的脖子。偏偏他不敢掙扎,生怕自己越是掙扎,越是激起對方的凶性。

如果大黑蛟認為荷青無害,也許就不會那麼快咬死他。

四周,就在荷青被大黑蛟撲倒的剎那,眾人全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貝殼嬸嬸嚇得臉色發白,早知道她剛才就該不顧一切的阻攔荷青,現在好了,荷青在大黑蛟手中有生命危險。

她心急火燎,葯醫卻攔住她,勸說她不要上前:「別輕舉妄動,激怒了黑蛟,荷青更危險。」

大黑蛟眼下是實實在在的筋疲力盡,他不但甩不動尾巴了,就連咬荷青的脖子也不是一擊斃命的重傷。儘管荷青的脖子在流血,荷青此刻卻不到直接死亡的險境。

當然,這是荷葉沒有讓大黑蛟感覺到危險前提下。一旦大黑蛟意識到情況不對,困獸垂死的掙扎,往往是最兇悍,也是最可怕的。

正因如此,大黑蛟咬住荷青的脖子后,大家縱是心急,但也沒有妄動。

荷青愣了好一會兒,只覺沉重的呼吸拂過自己的頸側,那是大黑蛟痛苦地喘著粗氣。荷青脖子的咬傷仍在流血,大黑蛟依舊壓在他身上,荷青連心跳都恨不得輕輕的,唯恐惹到了大黑蛟。

下一刻,荷青頸側一熱,傳來一陣陣濕潤的粗糙觸感。荷青困惑許久,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大黑蛟竟然在舔他的脖子。準確的說,是大黑蛟在舔荷青脖子上的血。

荷青頃刻間獃滯,這條大黑蛟不僅咬人,居然還舔血,簡直太可怕了。

奈何,荷青如今沒有另外的退路,只能老老實實地躺著,任由大黑蛟為所欲為。

隨著時間的推移,荷青身前溫熱的濕潤感範圍擴大了。大黑蛟的血浸濕了荷青的衣衫,一身綠色的衣裳早就成了血衣。

荷青苦苦地僵著身體,熬著盼著,不知道是不是荷花自身的藥效作用,荷青覺得大黑蛟好像平靜了一點兒。

荷青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能夠入葯,藥效也十分溫和,荷青琢磨著大概自己的血對大黑蛟管用。

反正,大黑蛟不再那般兇殘,舔荷青的脖子也漸漸放輕,視線也隨之清明。

荷青的臉頰微微發燙,大黑蛟壓在他身上,被那麼多人看見了。而且,大黑蛟還舔了他的脖子,舔的又疼又癢。

雖說昨夜他就被大黑蛟碰過,他也準備與大黑蛟商量以後的生活。可此刻他們的關係還沒正式告訴大家,就在眾人面前貼的如此緊密。這會兒,大黑蛟的狀態好轉了半分,荷青立刻有點難為情了。

荷青稍微抬起手,正要和大黑蛟說話,卻不想視線徑直撞入了大黑蛟的黑眸之中。大黑蛟清醒了一些,他正看著身下的荷青若有所思。

荷青透過大黑蛟的眼睛,看見映在對方眼底的自己。

躺在地面的荷青臉頰微紅,神情略顯獃滯,他看著大黑蛟有一點害怕也有一絲關切,彷彿有話想說。

偏偏,不等荷青開口,大黑蛟重重地壓在荷青身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荷青又等了片刻,驚覺大黑蛟毫無動靜,他趕緊推了推大黑蛟,喂喂的喚了兩聲。大黑蛟太沉,肌肉硬邦邦的,荷青的力氣很難推開他。

他費了好大的勁兒,千辛萬苦地掙扎著從大黑蛟身下挪出來。

荷青緩了一口氣,馬上動手辦正事。他吃力地撐著大黑蛟,取出先前準備好的十四顆相思子,隨意碾了碾,全部塞進了大黑蛟的口中。

大黑蛟即使失去了意識,身體的難受依然在折磨著他。他的臉色十分難看,眉頭也一直緊緊皺著。

荷青灌入相思子后,大黑蛟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相思子有毒,但它適合通九竅,解蠱毒。服下相思子,很快就能見效,嘔吐效果來得非常迅猛。

大黑蛟再次痛醒了,他又開始一會兒人形,一會兒原形的胡亂折騰。不過這一次,他嘔吐不止,吐出了不少黑乎乎的蠱蟲。

見狀,荷青嚇了一跳,慌忙往旁邊躲閃。

到了這個時候,碧波湖的眾人再也按捺不住躁動的心情。一條大黑蛟鬧得碧波湖不清凈,他們打不過大黑蛟,唯有默默忍著。

但這些毒性未知的蠱蟲,他們怎能允許它們留在碧波湖成為禍害,必須全部消滅乾淨。

於是,貝殼嬸嬸取下了自己的堅固外殼,對著蠱蟲窮追猛打。

鯉魚原本準備用尾巴一陣猛抽,但是蠱蟲長得太噁心,她怕弄髒了自己的尾巴。她想了想,淡然地取出一塊魚鱗和貝殼嬸嬸一起死命的砸蠱蟲。

一時間,場面有點混亂。

只見什麼貝殼,魚鱗,烏龜殼,蝦殼,螃蟹殼之類的武器砸得滿地開花,大家齊心協力的消滅了那些令人倍感不舒服的不速之客。

大黑蛟翻騰了幾下,最終躺在那兒不動了。

葯醫輕手輕腳地匆匆看了眼,在黑蛟最明顯的大傷口散了藥粉,暫時止血。

接下來,一堆嚴峻的問題擺在眾人的面前。

誰負責照顧大黑蛟?大黑蛟的吃住問題怎麼解決?大黑蛟何時才能身體康復?大黑蛟什麼時候走?

碧波湖曾是一條灰蛟的領地,灰蛟話不多,對碧波湖也是愛理不理,不太看重這個偏僻的地盤。某天,灰蛟不知道跑去了什麼地方,再也不見歸來。

起初,附近的妖怪懼怕灰蛟的報復,不敢前往碧波湖搗亂。

漸漸的,灰蛟不在的日子已經久到讓人覺得他不會再回來了,不安分的妖怪們不由蠢蠢欲動。

周圍妖怪們的膽子越來越大,目前就差沒有明目張胆的佔領碧波湖。

受傷的大黑蛟留在這兒,免不了無數的紛爭。

當務之急,由誰照顧大黑蛟屬於關鍵問題。眾人都見識過了大黑蛟可怕的破壞力,眨眼就能房屋變廢墟,誰敢收留他?

荷青沒那麼多的顧慮,他站起身,說道:「我照顧他。你們不要趕他走,他身體不好,需要靜養。」

大黑蛟是他家蓮子的爹,家裡的一分子,怎麼可以趕走他。同樣的,荷青自然也會肩負起照顧大黑蛟的責任。他家昨晚被黑蛟弄塌了,不怕再出問題。

貝殼嬸嬸不贊成荷青的做法,她輕輕地牽了牽荷青的袖子,沖他擺了擺頭。

她不懂,都這樣了,荷青怎麼還沒有意識到大黑蛟的危險。大黑蛟把荷青的家弄得亂七八糟,荷青居然又傻乎乎的帶這個麻煩回家。

荷青看了看陷入昏迷的大黑蛟,大黑蛟對他摸也摸了,抱也抱了,碰也碰了,他們這輩子估計就要永遠這麼在一起了。

將來的日子還很漫長,哪怕是可怕的大妖怪,荷青也得努力適應。

眾目睽睽之下,荷青堅定的把大黑蛟拖回了破壞得亂糟糟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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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一二三四五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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