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半個月,也就是十五天,有點短啊。
雖說來這個世界的時間統共加起來也不怎麼長,暫時還沒有什麼特別值得鐫刻進記憶的東西,但怎麼說也來了,這麼快就離開,還真有點捨不得。
許從一用勺子舀了一勺清粥,放進嘴裡,慢慢咀嚼,不過就算再不舍,系統都說了,他也只能安然地接受這個事實。
不然呢,不然也不能怎麼樣。
許從一轉過頭,看向沙發那邊工作的男人,似乎感知到他在看他,男人也一併抬起頭,許從一把嘴裡的粥吞咽下去,兩邊唇角一同勾起,輕輕淺淺地微笑了起來。
大概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也大概是這具身體在昨天一天里,被開發了個透徹,眼角眉梢都蕩漾著悠悠春.色,加之他這麼一笑,讓原本乏味可沉的一張普通臉龐,瞬間就變得活色生香起來。
更是有無端的媚意隨著無聲無形無味的空氣流淌開來。
但忽的,那抹笑消逝不見,連帶著所有春意情.色都隨之遠去,彷彿剛剛驚鴻的一幕,僅是臧銳的錯覺。
臧銳低過頭,繼續指間的工作,只是握著筆的手,細細摩挲著,彷彿握的不是無機質的鋼筆,而是某個人細膩的肌膚。
許從一視線從臧銳脖子上掠過,忽的頓了下。不是他的錯覺,那裡垂一顆由黑線串著的水晶珠,那是他曾經送給臧敏的,還以為掉了,沒想到在臧銳這裡。
這麼喜歡他,他該怎麼報答他的好意?
雖說上過葯,許從一的身體依舊軟綿綿的,吃過飯後,他就回卧室繼續躺著。房間就這麼大,除了客廳就是卧室,他不可能在客廳待著,和一個剛強迫過自己的人待在一起。
心再寬,也寬不到那個地步。
臧銳將文件基本都處理完,部下也差不多是踩著點來的,拿了已經批閱過的文件,卻同時又給了一些另外需要臧銳查看的資料文件。
臧銳讓下屬把文件放桌上,他則取下無鏡片的眼鏡,揉捏了兩下穴位。
許從一在鄴城無親無戚,就工作上有些同事,都不怎麼交心,他的忽然消失,大家頂多茶餘飯後談論下,或許他被某個有錢人包.養了,不需要再工作,沒誰會想到他是被人控制了人生自由,甚至可以說是被監.禁了起來。
一天二十四小時,除開睡覺外。幾乎有一半的時間,只要許從一一睜眼,就能看到臧銳在他身邊。至於另外那幾個小時,臧銳也多是去匆匆,回來得也匆匆。
十五天時間,就在無波無瀾中,悄無聲息過去三天。
鑒於之前那次確實做太狠了,許從一身體一直都挺虛弱,被關在屋裡,他不會主動和臧銳說話,臧銳不是個話多的,多半的時間,屋子裡都蔓延著無法破碎的死寂。
有時候臧銳會逼著許從一開口,用某種不可言說的方式,許從一被逼得無路可退,會道一兩句,可那都不是發自真心的。
被關在屋裡,許從一精神也逐漸不大好,臧銳於是決定帶著他出去轉轉。
一直將他關著,其實也未嘗不好,開初他是這樣認為,可是這個人是不同的,他駐紮在他的心裏面,看到他始終都冷漠以對,臧銳知道,他是貪心的,他想看到他笑,想看到他對他笑。
雖然是奢望,可還是不免有期頤。
讓下屬定了度假酒店的高級套房,在第五天上,臧銳帶著許從一出了門。
和煦的陽光灑落在面龐上,許從一仰頭微微眯起了眼,初陽在他周身染出一層淡淡的光圈,皎潔美好。
落後幾步的臧銳就那麼看著許從一側臉,在他嘴角緩緩揚起的時候,走了上去,從後面摟住人,吻在了他微勾的唇瓣上。
許從一淡然的眼珠轉動到臧銳臉上,彼此都直視對方,看到了在對方眼裡那個小小的自己。
似乎周遭一切景物、人,還有聲音都驟然遠去,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
許從一在臧銳的柔和眸光中,抬起臂,掌心落在臧銳肩膀上,他頭向後撤了一點,避開臧銳的親吻。
一抹染了春.色的笑滯留在面容間,聲線輕揚,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你喜歡我!」並不是問話,語氣很肯定,僅僅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臧銳眸光沉甸甸的,裹挾著迫人的壓力。
沉默即是默認,在臧銳這裡亦然。
許從一笑容盪開,像是在開玩笑,也像是在告訴臧銳一個事實:「如果我說,我活不過十天,你會傷心嗎?」
他神態過於自然從容,任是誰,也不會將這個當成真的,只會覺得這是他在說氣話。
臧銳黑眸更深了,如一汪亘古無波的幽潭,能將凝注的人給吸進去。
「你就這麼不想待在我身邊?」既然用死亡做威脅,臧銳抓著許從一胳膊,用力到對方眉宇因為銳痛緊皺到了一塊。
臧銳及時鬆開力道,控制著幾近爆發的情緒。
「你不信?以為我在騙你?」許從一搖了搖頭,表情很是失望。
臧銳語氣倏的加重:「你覺得我該信?」
「隨你吧,反正不久后你也能看到。」許從一收了失望的神態,再次恢復過往的無所謂。
站在旁邊的下屬戰戰兢兢插.入聲音:「老闆,車子備好了。」潛台詞是,可以走了。
臧銳微側目,下屬肩膀脖子都縮著,臧銳拉著許從一胳膊,半強迫地去了停靠在路邊的汽車。
許從一和臧銳坐後車座,前面坐著西裝男還有臧銳的下屬。
除了汽車發出的聲音外,車內安靜的彷彿一根掉落下去,也聽得到聲響。
許從一背靠著車椅,兩偏向旁邊,看著玻璃窗外快速掠過後退的景象,在臧銳看不到的角落裡,笑容變得興味起來。
系統:「哎,你就這麼告訴臧銳啦?」
「你看他信了嗎?」
系統:「沒有。」
「所以我說和沒說,沒區別吧。」
它的宿主單純不做作,和其他那些宿主完全不一樣,系統不知道自己該不高興還是該不高興。
系統:「看得出來,臧銳是真的愛上你了,等你真的離開,我估計他要瘋。」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解皮膚饑渴症的解藥,瞧,一個月時間都不到,就要再次失去,系統都不免想替他惋惜兩聲。
「瘋了好啊!」光是想想就覺得特別期待,他以前好像不這樣,起碼不會看到別人痛苦,然後自己覺得開心。所以說,人是會變的?
許從一將頭也擱在車椅上,旁邊一道目光始終灼熱,喜歡我吧,要很喜歡,很喜歡。我已經有點迫不及待,想看你悲傷痛苦了。
系統:「宿主你變了。」
變了嗎?沒有變!他原本就是這樣,只是沒人給他這個機會展示現在的這個自己而已。
去的是隔壁城區最豪華的一家主題酒店,雖然不是臨近海洋,外面的裝修,還有裡面的風格,全部都是海洋風格,進大廳,左邊一面牆壁修建成水族館的形式,整面牆都是透明玻璃,裡面五顏六色的魚類自由暢遊著,部下到前台去辦理入住手續,拿了房卡,一行五人進入電梯。
房間在頂樓二十七層,單是居住一晚的價格,就夠人咂舌。
部下將行李收撿出來,放在衣櫃中,全程手腳麻利,十分鐘時間不到,就收整好,然後十分有眼色的離開了房間。屋裡再次剩下許從一和臧銳兩個人呢,算是第二世,連著上一世,許從一都沒有住過這麼豪華高貴的地方。
懷著欣賞美景的心情,許從一徑直走到透明的落地玻璃前,有道拉推的玻璃里,抓著門把,稍微往右邊一拉,外面肆虐的狂風就奔涌了進來,吹亂了許從一額前碎發,冷風灌進脖子里,讓許從一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驀的,一隻微涼的手觸到他後頸,許從一全身雞皮疙瘩冒起來,往旁邊就是一躲,轉頭間目光帶著清晰的排斥和抵觸。
許從一避著臧銳,挨著牆角走開,卻不想臧銳大長腿,一步就跨到了他跟前,擋住他的去路。
眯著眼,許從一唇角綳得緊緊的。
「許從一!」臧銳低低沉沉喚著許從一的名字,聲音里裹著無限情意。
許從一呼吸有點急促起來,從臧銳深黑幽邃的眼眸中,他看到了逐漸升騰起來的情,欲氣息,這個房間很寬敞,但居中一個差不多佔據半個房間的水床,其意義不言而喻。臧銳帶他來,不會真的只是看風景散心,他還不至於這麼單蠢。
臧銳一臂撐在許從一耳側,將他整個人籠罩在懷中,低頭靠過去,準備吻許從一的唇,許從一猛的躲開,臧銳親在他柔軟的短髮上。
臧銳嘴唇追過去,許從一又躲,臧銳再次親上頭髮。
臧銳撤開,為避免許從一再躲,直接禁.錮許從一下顎,不再給他任何逃離的機會,這次實實在在親在了肖想多時的柔軟溫熱唇瓣上。
細細碾磨,輾轉,添舐,肯咬,像對待奇珍異寶一樣,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