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初來乍到

第3章

曼徹斯特機場，曼聯的工作人員抱著立牌在閑聊。

「誒湯姆，你說那個從馬德里來的小夥子是怎樣的？」

「不知道，boss總是能從莫名其妙的地方淘到寶……你們看咱們這裡來來去去，多少天才？估計他也只是其中一個而已，沒人能比得上克里斯蒂亞諾。」

「請問……」略微有些奇怪的口音，兩個曼徹斯特本地人同時回頭，戴著兜帽的青年正沖著他們微笑，「你們是曼聯的工作人員嗎？」

「是啊。」湯姆笑著說道，「小傢伙，你是要去卡靈頓嗎？」

「對。」青年點點頭，將自己的兜帽摘了下來微笑，「如果可以的話，順路捎我一程可以嗎？」

兩個人愣了愣，同時笑道：「不是順路，我們倆就是來接你的！」

在車上的時候，湯姆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好幾眼青年，看得他一頭霧水：「請問怎麼了？」

「沒什麼，不過你有18歲？」湯姆也算得上是曼聯的老工作人員了，他在曼徹斯特機場接過很多來曼聯的小朋友，但不得不說，這是看起來是最嫩最乖的一個。

……說句實在話，他這還是說的有些含蓄了。

他真想問的是，這人真的有16歲嗎？到西班牙的法定成年年齡沒？？

青年摸了摸自己的臉，很嚴肅地反問：「需要我留個鬍子嗎？」

西班牙不少球員的確會有這樣的習慣——留鬍子顯得不是那麼年輕，要更穩重一點。

湯姆回頭瞥了一眼青年的臉，又瞥了一眼。

「？」青年面帶微笑疑惑回望。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湯姆回答。

與此同時，小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叮咚，有微量『色（）欲』出現。」

伊凡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心中暗嘆一聲閉上了眼。

系統「七大罪」也不知道是怎麼調試的，對人類的感情波動似乎很是敏感，只要有一絲變化就能發現——當然，這也是它的工作，它一開始的存在就是為了收集這些。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很不習慣，畢竟每次收集過來的都是七大原罪的感情，但很快伊凡就學會了視若無睹，尤其是在自己重生到這裡以後。

——沒有任何可以與小七互相匹配作為能源的物品，也沒有足夠智能的設備連接，甚至連手機都帶著古老的氣息，剛拿到的時候他根本不會用，小七甚至差點無法創建連接。

不過很快伊凡就發現了，小七收集到的這些感情波動似乎也是它的動能，只要能收集到他人有關於他的感情波動，系統就能一直運行下去的樣子，因此在短時間的擔憂之後，他也就放下心來。

——要知道，他已經習慣了小七的照顧，突然被扔到這樣一個堪稱史前的世界里來，要是沒有系統他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雖然說現在小七也幫不上什麼忙，但至少它作為個人智能管理系統，治個小病療個小傷檢查一下身體狀況還是沒問題的，他可是一點都不相信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

而且這個時代的傷病似乎是無法治療的，這對於他們那個時代人來說幾乎是完全無法理解的事情。

他用了很久都沒有接受這個事實，最後還是古蒂開導了他——

「這有什麼？一兩百年前肺結核還是不治之症呢。」古蒂擺了擺手，很是無所謂，「說不定過了幾百年，我們現在這些無法挽回的傷害也只是小傷呢。」

那個時候古蒂在他的眼中真的是發著智慧的光芒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古蒂的這一番話讓他對自己的身體狀況產生了無法抑制的擔憂，對小七的能源就更上心了。

幸好他生來就知道如何引動別人的情緒，甚至都不用故意為之，因此小七的能量從來沒斷過，這點讓他鬆了一口氣。

——到這麼一個年代來，說真的一開始的時候他真的全程都十分戒備，幸好這裡的人比他們那邊要好多了。

至少勞爾和古蒂這樣的朋友就很棒！

一開始的時候他都沒想過自己會到其他的球隊，畢竟自己都已經做好在皇馬終老的準備了，以往在皇馬踢球也有差不多十年的時間了，再加上這輩子幾乎就是在皇馬長大的，一時的離開真讓他有些新奇。

而且這可是曼聯！

那個曼聯啊！

一想到這個時間點的曼聯，他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快要沸騰起來了！

在下車的時候，伊凡瞪大了眼睛看向面前的卡靈頓基地。

他以前並沒有來過這裡，就算是有客場比賽那也是去老特拉福德，那座夢劇場在比賽的時候永遠都充滿了恐怖且驚人的氣氛，總會讓客場球隊忍不住驚悚戰慄，那裡也是伊凡曾經最喜歡的客場之一。

現在他到了這座卡靈頓基地——說句實在話，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加老舊一點，不過其實還好，畢竟現在這個時代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充滿了復古和懷舊的氣息……

「見到先生之後我該說什麼呢？」在下車的時候，伊凡問了前面的兩個人，湯姆頓了頓回頭笑：「緊張了？」

「有點。」伊凡老實點頭，弗格森是曼聯的傳奇，無論是生前死後都是一樣的，他可記得曾經自己客場作戰的時候，弗格森看台究竟是有多驚人。

「別怕，一般情況下boss還是很和藹的！」湯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滿面。

一般情況下？？

伊凡輕咳一聲：「好吧……希望我能讓他滿意。」

然而伊凡並沒有立刻見到大名鼎鼎的弗爵爺，而是先去做入隊檢查，顯然曼聯更加關心的是他這個人的身體狀況和體能。

伊凡此時此刻顯得很老師，無論怎做什麼的時候都乖巧且迅速，而且話都很少，這讓檢查的隊醫都忍不住笑道：「小夥子不要緊張，照常表現就好了，我們不會趕你離開的。」

在一片善意的笑聲中，伊凡眨眨眼也微笑了起來：「抱歉。」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平靜居然被認為是緊張到無法言語，但在這句話之後，他也開始有意識地和周圍的人說說話，氣氛顯然融洽了不少，以至於他們最後測量身體素質的時候，居然都沒注意到一旁不知何時到來的弗格森。

「往上跳，盡量跳高……上帝啊。」隊醫張大了嘴巴，「原地起跳85厘米，驚人的彈跳力，看來以後我們又會多一員頭槌大將！」

伊凡靦腆一笑，表情看起來甚至有些獃獃的：「我其實不怎麼擅長頭槌爭頂的……」

「哦？那你比較擅長什麼？」突然一個聲音憑空而出，所有人一驚轉頭看向門口：「boss！」

阿歷克斯·弗格森就站在門口，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起來甚至就像是一名鄰家慈愛注視著小朋友玩鬧的和藹老人。

「你比較擅長什麼？」弗格森再度問了一遍，他抬起腳向著伊凡走過來，站到他的身邊，一雙充滿著睿智的眼緊緊盯著他。「或者說，你覺得你能做到什麼？」

伊凡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慢吞吞回答：「大概……勝利？」

室內安靜了一會兒，接著突然爆發的大笑聲差點掀翻了屋頂。

「哎喲這小夥子……看著靦腆沒想到這麼自信啊！」

「哈哈哈哈哈是啊！果然不能光看外表啊！」

「嘿嘿嘿，伊凡你這麼有自信，肯定能和克里斯蒂亞諾很有話題！」

「對啊對啊，就臭屁程度上來說完全可以相媲美了！」

「他剛來的時候都不敢說『我能給球隊帶來勝利』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別說了我肚子好痛……」

伊凡倒是面不改色，依舊笑容滿面，剛才那句話說得雲淡風輕，因此在很多人的眼中更顯得十分喜感——畢竟這樣嚴肅地說逗趣的話，實在是很有趣嘛！

唯一沒笑的人是弗格森，他和伊凡對視著。

作為一名教練，而且還是一名老狐狸教練，他自然能讀懂伊凡在隨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而是理所應當認為這就是正常的。

並不是自負，也不是自大，他只是在陳述事實。

——他真的有這個自信，自己在球場上就能帶來勝利。

「伊凡·費爾南德斯。」弗格森的聲音壓得很低，在他開口的一瞬間，整個室內立刻安靜到落針可聞，像是被誰按下了暫停鍵一般。「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伊凡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回答，弗格森就直接爆發了：「你最好先搞清楚，這裡不是卡斯蒂亞！也不是溫床！英超比賽更不是兒戲！！端正好你的態度！！」

罵完之後，弗格森直接轉身離開，顯然此時此刻曼聯的頭兒心情很不好。

所有人都被他給罵懵了，一時間不少人都下意識看向伊凡。

然而讓他們驚訝的是，在他們印象中靦腆安靜、甚至有些害羞的青年此時此刻眼睛在發光。

並不是生氣的怒火，所有人都能看到，一直只是客氣微笑的青年終於擴大了嘴角的笑容，眼中的光亮像極了星辰——那是，在熊熊燃燒的鬥志！

「這才對……」他低聲呢喃，「這才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