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願為君后
?祁承重新讓系統調出監控,遺憾地發現場面已經得到了控制。太子和三皇子跪伏在下首,後面是戰戰兢兢的文武百官。此時此刻,哪怕是太子和三皇子最忠實的擁躉,也絕不敢在這種時候為他們求情。
允德帝看著猶在互相指責的兩個兒子,滿腔無奈無處訴說。又看了一眼身姿挺拔,不怒自威的七皇子,不免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的做為。
然而一步錯步步錯,仇恨的種子一旦埋下,終有一日會開花結果。就算七皇子再優秀,他也決計不會將江山社稷交給一個體內流淌著烏族血脈的外族人。
允德帝前後神色的變化被祁承盡收眼底,他大概能猜到一些允德帝的心思。這場鬧劇最終以太子、三皇子禁足收場,程雲渡意欲再鬧,逼得允德帝再三保證會徹查此事,並且許以程家軍諸多好處,程老將軍這才作罷。
捕捉到允德帝眼底的沉鬱和擔憂,祁承滿意地笑了。
事情比他想象中還要順利得多,可以說,一切都在祁承的計算之中。而真正操控這一場劇變的,卻不止祁承一個人。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轉向靜立一旁的周隘峰,八尺有餘的身高讓他即便站在偏僻之處也格外顯眼。一頭褐色的頭髮隱藏在深色冠內,若是不注意去看,怕是很難發現這發色和常人有何不同。還有那雙褐色眼眸,微微眯起,讓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情緒。
這是一個善於偽裝和隱藏自己的人。祁承可不信程雲渡的爆發和周隘峰沒有關係,拋開個人感情不談,和周隘峰這樣善解人意的人合作,絕對是事半功倍,錦上添花。
祁承注視著對方,這樣的周隘峰,讓他聯想到了狼。在面對強敵時,不得不隱忍,伺機而動的兇悍之狼。誰若是小瞧了這匹狼,怕是要被利牙咬斷喉嚨!
……
自從封賞大典過去之後,朝中是暗流涌動,風聲鶴唳,大臣們私底下都傳太子儲君不保,可對接下來的儲君會是誰,都持觀望態度。本來極有可能接任儲君的三皇子,如今境地也不比太子好多少。其他皇子倒是有心一爭,奈何多年來被太子和三皇子打壓,俱是不敢當出頭鳥。
縱觀諸位皇子,唯獨七皇子一枝獨秀,不僅威名遠揚,更是有戰功在身,深得皇帝器重。論文韜武略,無人可與征戰沙場十餘年的七皇子相比。論背景勢力,擁有程家軍鼎力支持的七皇子更是無人能出其右。心中的天平漸漸傾斜,不斷有大臣攜重禮登門,幾乎要踏破七皇子府的門檻!
而七皇子也來者不拒,對來者俱是以禮相待。原本大臣們心中還有些忐忑,現下發覺七皇子如此平易近人,投靠七皇子陣營的欲.望便愈發強烈了。
祁承對此樂見其成,暗地裡也幫了七皇子不少忙。來訪的大臣有一個算一個,只要他踏入七皇子府大門,有關於這位大臣的所有喜好均會被擺在周隘峰案頭。有千崇閣少主傾力協助,周隘峰可謂是如虎添翼,想籠絡不到人心都難。
這天,祁承出門逛了一圈回來,待走到後院,才將手中的布包放在桌上,將珍玩拿出來擺.弄。這個世界的娛樂方式太少了,祁承雖不是耽於玩樂之人,卻也時常會感覺到無趣。加之他現在腰纏萬貫,滿腰包的銀子沒地方花,就更鬱悶了。
「你喜歡這些東西?」周隘峰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祁承身後,「好玩嗎?」
祁承抬眼瞅他:「怎麼,想玩?」
周隘峰沉默地點了點頭。
祁承隨手一探,從布包中掏出一個虎頭虎腦的布老虎,腦門上還綉著一個王字,看上去丑萌丑萌的。祁承笑了笑,捏著老虎肚皮道:「這是個布老虎,你看它,頭大、眼大、嘴大,身小,這種造型最是常見。抱著。」
周隘峰接過布老虎,拿手指戳了戳它的腹部,很柔軟,跟他現在的心情一樣。
「撥浪鼓,搖動它,這兩顆小木球會敲擊鼓面發出聲響。這是糖人,糖料熬化后做成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造型。待糖料冷卻,糖人就成型了,嘗嘗?」說著,祁承將手裡的兩件小玩意兒都塞到周隘峰手中。
周隘峰從善如流地咬了一口,恰好把小狗造型的糖人咬掉了一個頭。甜味附著於舌尖,進而溢滿整個口腔。嘴裡的糖塊慢慢融化,周隘峰卻緊了緊支撐糖人的簽子,捨不得再吃了。
祁承默默盯著缺了腦袋的小狗,只剩半拉身子的糖人再不復先前憨態可掬的模樣。他目不忍視地挪開目光,隨手又從布包里拿了一樣東西。
這次祁承卻只看了一眼就要放回去,周隘峰卻不給祁承這個機會,左手一把將糖人和撥浪鼓握在手中,布老虎被他夾在腋下,用空著的右手阻攔祁承。
兩人的手交握在一處,周隘峰也終於摸.到了那玩意兒。他似笑非笑地看著祁承,「我竟不知承兒這般饑渴,是為夫失職。只是木製的陽.物怕是滿足不了你,不如試試我的?」
祁承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他這些小玩具都是直接打包的,看都沒看,誰知道會混進來這種奇怪的東西?可越是這種尷尬至極的時候,越要保持鎮定。
「七皇子殿下請自重。」祁承掙了掙,卻沒掙開周隘峰的手。
周隘峰蹙眉道:「忘了要叫我什麼?」
「凌岳……」
周隘峰滿意點頭,鬆開手道:「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邀請我嗎?其實我想過了,我不介意你是男是女,而且相比於合作關係,你不覺得夫妻關係更加緊密,更加適合我們么?」
祁承:……你想太多了。
沒得到祁承的答覆,周隘峰的目光凌厲了幾分,他湊近祁承,高大寬厚的身軀幾乎要將祁承環在懷裡。
「我可以給你時間,可你總要讓我看到希望。」周隘峰輕嘆一聲,「我心悅你,你自然有權利選擇接受我或者拒絕我。你放心,我不會逼你,你若是想走,我定會放你自由。」
祁承垂首道:「七皇子殿下放心,我活一日,便追隨殿下一日,決不食言。」
「嗯,叫我什麼?」
「……凌岳。」
周隘峰展顏笑道:「好,若你食言,我就親自把你抓回來,關在我的寢宮中,干到你下不了床。還有,承兒若是想要,只管吩咐為夫便是,莫要用這毫無手.感的死物。」
祁承面無表情地看著周隘峰,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周隘峰怕他惱羞成怒,便貼心地換了個話題:「我聽管家言,你近日常去練武場,一待便是兩個時辰?」
「不錯。」
「是千崇閣的人在教你習武?」
「……嗯。」祁承頷首,這事沒必要隱瞞,也瞞不住。在人家的地盤,還是坦誠一點比較好。
周隘峰沉聲道:「讓他別來了。」
不等祁承說話,周隘峰又繼續道:「你要習武,為何不找我?你若需要陪練,本皇子亦可勝任。別人能教的,我亦可教,別人教不了的,我也可以教。」
周隘峰說的話祁承倒沒懷疑,只是陳忠到底算是自己人,用起來不需要顧忌什麼。至於七皇子……祁承還沒膽大到使喚一個皇子來當教官的地步。
祁承的猶豫在周隘峰看來是對他能力的質疑,於是他一把攬住祁承腰身,「你該對你相公多些信任才好。」周隘峰微微勾唇,完美的側顏毫無遺漏地展露在祁承眼前。而後,不等祁承反應過來,他便道:「走!」
只見他三兩下助跑,再屈膝一跳,便如同游龍一般越上房頂。祁承心下詫異,輕身提縱之術可不是好學的,只有達到築脈境巔峰,才能夠溝通全身經脈,將內勁送入血肉之中,達到輕身的目的。可問題是,周隘峰承受的可不止他一個人的重量而已,祁承可是被他半抱在懷裡!哪怕帶著祁承,周隘峰飛檐走壁的速度也絲毫未減,身姿矯健,舉重若輕,觀其遊刃有餘的樣子,很有可能早已突破了築脈境巔峰,步入鍛骨境。祁承不禁有些羨慕,只是要想達到鍛骨境,他至少還得再有七百多根棒棒糖才行。
祁承一想到遙遙無期的鍛骨境,心情登時變得有些惡劣。趁著周隘峰縱身一躍的空當,猛地下墜!
既然可以提氣輕身,自然也可以倒行逆施,達到重力加強的效果。祁承雖然才到達築脈境不久,卻已經可以溝通大部分經脈了,對此系統也只能歸功於天賦異稟。
感覺到手上重量陡然增加,周隘峰臉色一變,眼底卻飛快閃過一抹笑意。他的身子突然歪斜,彷彿被這突如其來的重量壓得失去了平衡,危急時刻,周隘峰竟然翻身,將祁承禁錮在懷裡,而自己則被祁承壓在身下!
祁承愕然,拚命催動內勁,然而為時已晚。周隘峰將他纏得很緊,四肢交纏,極大地限制了他的動作,僅靠他半吊子的輕身術根本不足以支撐兩個人的重量。他只能無奈地看著兩個人疾速下墜,他本意是想給周隘峰找點麻煩,卻不想反而要搭上一個大人情。
落地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一雙有力的手掌覆上了自己的後背。而後自己的唇就被人含在了嘴裡用力吸吮,溫熱的大手也順著自己的脊樑攀到了他的後腦勺,硬是不讓他起身離開!
踏馬的全是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