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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迪拜的這些年》

文/所言非言·2017.4.3

我爸說,你媽是我見過的最拉風的女子。

————《小奧利奧的私人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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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喝多了,人就容易犯傻。

安珩就是這個喝醉的傻子。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闖進男廁所,還把Black按在洗手台上強吻了,之後擦槍走火,兩人一路滾到了床上。

一切發生得順理成章,而關於那一夜的記憶,除了初經人事的疼,便是事後,她坐在床邊安靜地抽煙,煙霧繚繞間,她對他非常客觀地評價道:

「體力還行,技術欠佳。這要是擱到淘寶上,我絕對給差評!」

安珩嘴碎還毒,Black也是個狠角色,長臂一揮,將得意的某人扯進懷裡,翻身壓上去,沒那憐香惜玉的勁兒,張嘴就啃她耳垂往下的細嫩的肉。

噴薄的熱氣混著低沉的嗓音,自耳邊響起:「技術這東西,孰能才生巧,我不介意和你多練練。」

他故意報復,咬她脖子時下了狠勁兒,她悶哼一聲,絕不求饒,他誘惑著引導她:「嗯?練不練?」

在做/愛這件事兒上,男人有天生的優勢,他們無師自通,一言一語一挑眉,一靜一動一勾眼兒,便像迷/幻/葯,女人禁不住,最後只得求饒。

安珩也不例外,老司機裝得再像,到了床上,也得原形畢露。

後來,她自我檢討,總結出十四字箴言:

言語上的老司機,行動上的大慫逼。

這十四字箴言被安珩做成了手機的鎖屏壁紙,以此來鼓舞和激勵自己,在Black面前,她一定要成為行動上的巨人,言語上的主導者!

只不過,這一天,她著實等的有點久。

……

而這一切的起點,是在一個月前。

那是一個有風,有月,就是沒人性的晚上。

她被十幾個壯碩的外國男人圍在中間,他們一個個都端著槍,對著她精緻的腦門,和美麗的臉蛋兒。

她還維持著剛才從摩托車上跌落下來的姿勢,雙腿蜷縮著,跌坐在沙地上。

鬼知道,六月的迪拜有多熱!就算現在是凌晨,氣溫降了些,可是在這沙漠地里,那一絲絲的熱氣兒跟成了精似的藏在沙子里,現在真他媽燒得屁股疼。

安珩坐立難安,感覺有人在她屁股底下點火,可是她也不敢動,就怕一動,那幫光有胸肌沒有看頭的男人手一抖,一槍將自己給崩了。

崩了其實也沒什麼,她無父無母,頂多算一個英年早逝,只是可惜了她這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臉蛋。

過了會兒,她聽到車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她不敢抬頭看,只是用耳朵聽。

因為賽車手這個職業,她對車天生敏感,不用眼睛看,光是耳朵聽著,也能在心裡將車的樣子、型號、排量、發動機、輪子等大概描繪出來。

就剛才那動靜,安珩敢肯定,對方的車,一定是悍馬H3,也只有這傢伙,才能整出剛才那麼大的動靜來。

然後她便聽到有人穿過舉槍的壯漢,踩著地上細軟的沙子,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雙黑色的陸戰靴。

準確來說,是一雙男人的陸戰靴,再稍微往上,是扎在靴子里的褲腿,迷彩的,裹著一雙腿,又硬又長。

安珩眼神還往上瞟,卻被扔下來的東西濺起的細沙迷了眼,她小聲罵了句:「干你個二舅家的老姑爺!」

這一句跟「哎呀、卧槽」等語氣詞一樣,沒什麼特別含義,為什麼要這麼罵人,是安珩自己的習慣。

面前的人聞言,冷著一張臉,嘴唇緊抿,又斂著眉峰,便顯得臉部的線條生硬。他踢了一腳地上的東西,細軟的還帶著溫度的沙子濺到了安珩的手上,他說:「怎麼個死法,自己選。」

男人的聲音,裹著沙漠上凌晨兩點的風,又干又澀。

安珩低頭看。

她的面前,有三件東西。

棕繩,M9軍刺,黑色麻袋。

奶奶的,這是要讓她在弔死、捅死、窒息死之間選一個啊!

安珩活了這二十幾年,愛好不多,只有三個:

愛車。

愛錢。

愛美。

車讓她更酷,錢讓她更拽,美讓她**炸天。

如今,錢在車上,車又被壞人扣住了,只剩下美可以自己選了。所以,她自個兒琢磨了半天:

硬拼會被人家的槍打成篩子,而巨大的槍聲,肯定會引來警察,來了警察就會來記者,明天的新聞頭條可能就是《一妙齡少女,深夜飆車被不法分子打成篩子,死相慘烈》,底下,遙相呼應配一張血肉模糊的圖片。

與其死的這麼沒有尊嚴和美感,死後還可能被法醫解剖,還不如乖乖地選擇一個安靜點的死法,頂多就是被拋屍在這荒漠之中,說不定千萬年之後,她還可以變成木乃伊回來。

毫不猶豫,安珩拿起了棕繩。

男人行事乾淨利落,就剛才等她選擇的那點時間,他已經不耐煩了,見她磨磨蹭蹭,他就心煩,一心煩,他就犯煙癮。

他有一個細微的習慣,要是煙癮犯了,手邊又沒煙,他時常夾煙的兩個手指就會無意識的來回摩挲。

見她磨蹭半天終於做了選擇,他轉身就走,揮手叫了兩個壯漢過來,頭也不回留下一句話:「綁了,扔我車裡去。」

走了兩步,男人停下,微微側了一下身子,轉過半張臉,冷不丁地補充了一句:「綁結實點。」

安珩便趁這個時候不經意的抬頭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

Black走開,其實是煙癮犯了,不抽上一根,心裡癢,跟有小貓撓似的。

跟著他出來的都是一幫男人,煙這東西,隨便誰兜里都有,他翻身坐到悍馬的引擎蓋上,下巴朝對面指了指:「給我一隻煙。」

對面總共三個人,地上抱著頭半蹲著的是剛才碰瓷安珩,然後搭了她一截順風車的小偷,身邊站著的是Black手底下的人,跟那邊端槍指著安珩的是一幫人。

兩人往兜里摸了摸,對視一眼,秒懂,同時一腳踢到小偷身上:「有煙嗎?」

小偷哆嗦,口齒不清:「沒……沒有……」

兩人又補踢了一腳,才看著Black說:「老大,出門忘帶了。」

Black的手指摩挲的更厲害了,這是煙癮越來越大了的表現,他語氣不耐煩:「過去問問。」

剩下一個看人,另外一個小跑著過去,不一會兒跑回來,說:「老大,都沒有。」

Black眯眼看過去,目光跟雷達掃射似的:「逗我玩呢?」

那人解釋:「老大,今天情況緊急,兄弟們出來的時候內褲都沒來得及穿,空著襠就跟著老大出來追人了,現在這沙漠里,冷風吹著,灌進褲腿里,那裡面,小鳥跟在三萬英尺高空自由飛翔似的。」

他嬉皮笑臉:「所以,也就沒人帶那些傢伙了。」

Black頂了頂后槽牙,單手抵著額頭輕按兩邊的太陽穴,他面色陰鬱的厲害,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恰好,有人不識趣要往槍口上撞。

「老大,人綁好了,結實得很。」說著,掌心帶風,呼呼往安珩背上拍,她猛地咳嗽,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拍出來了。

Black斜他一眼,嘴裡吐出一個滾字。

這人不明所以,對面那人朝他使眼色,也不敢大聲說,擠著口型,說:「老大煙癮犯了。」

然後用下巴夾著槍,雙手掏出空空如也的褲兜,再做出無奈狀的攤攤手。

這傻大個一臉茫然,就他光長肌肉不長智商肯定沒看明白,可是安珩看的清楚看的明白啊。

意思就是:他們老大煙癮犯了,可是他們都沒有煙。

哈哈哈,簡直就是天助安珩也。

她被傻大個一巴掌按在車上,臉緊貼著車窗,被壓得有些變形,嘴巴還是能動,她使勁努了努嘴:「老大,我有。」

吐詞比剛才那個小偷還不清,Black卻聽懂了,問:「你有煙?」

安珩使勁眨眼,不僅有煙,還有打火機,配套服務,貼心周到有木有。

Black揮手,傻大個便放開了安珩,她機靈勁兒上來了就顯得有點狗腿,但是手腳都被綁著,她自己拿不到,也不想這個傻大個在她身上亂摸,於是蹦蹦跳跳硬是跳了快一分鐘才跳到Black面前。

Black:「……」他的耐心,怕是要在今晚用完了。

她站定,朝他說:「老大,你自己摸。」

她這老大老大的喊得脆生生的,Black終於是給了正眼去瞧她。

姑娘不高,在這一幫男人中更是顯得嬌小,五官湊在一起勉強不算難看,反正他覺得女人都長那樣,倒是她的眼睛顯得與眾不同,又大又黑,笑起來亮晶晶的,裡面有光,而她笑的時候,左眼角的那顆小黑痣便露了出來,添了几絲風情和不可描述的韻味。只是她這一頭的小臟辮,他看著心煩,剛才跳過來的時候,在他面前也實在晃眼,真想像拔蘿蔔似的,把這一頭小臟辮都給拔了,簡直礙眼。

還有她穿的這一身,什麼亂七八糟……

Black收回目光,再看下去,他真的怕自己忍不住,將此人扔在沙漠里自生自滅。

安珩卻跟那絲毫看不見他眼裡的嫌棄似的,十分主動的說:「很好找,煙在褲子左邊的兜里,打火機在衣服的右邊的兜里。」

「……」Black斜她一眼,「你在指揮我?」

安珩笑得很狗腿:「不敢。」命在你手裡,你自然是老大。

Black冷哼一聲,本想不沾身就將煙取出來,可是……

該死的,她穿的這是啥?

安珩很識趣,解釋道:「你要使點勁兒伸兩根手指頭進去,這是緊身褲,不然煙可夾不出來。」

「當然。」安珩給了他另外一個選擇,「你還可以讓人給我鬆開,我自己拿。」

旁邊的傻大個怕老大被這個女人的花言巧語所騙,提醒道:「老大,她這是要跑。」

安珩搖頭保證:「我不跑。」

Black被煙癮折磨,脾氣不好,張嘴就罵,罵傻大個,也罵安珩:「都給我閉嘴。」

他舉起手,在安珩面前一晃,無名指、小指、拇指彎曲,獨留中指和食指,皺著眉,性感的喉結滾了滾,問她:「這樣?」

這個男人長的黑,手卻是很健康的麥色,五根手指修長勻稱,那上面的繭不但沒有破壞原有的美感,反而平添了幾分神秘和滄桑,一看就知道和外面的那些妖艷小白臉不同,他清純不做作,絕對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

安珩看著就想入非非:這手不知道用在另外的地方好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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