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一百一十四章
在水下盆地生活的日子說快也快,說慢也慢。快則忙於生計,這個地方什麼也沒有,要想活下去,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因此找食物、燒飯,一天內就能花去不少時間。
夜幕很快降臨,這地方天色似乎比外面黑得快。屋裡,岑羽拿著過了溫水的濕布巾幫傅舜華擦了擦後背。罷了,岑羽把敷在傅舜華背上的葯取下,他發現傅舜華的傷好得挺快,結了痂之後整個傷口就已經好得很穩定了。重新換了葯,岑羽道:「好了。」
傅舜華聞言便把衣服穿上。
岑羽又給他遞了一碗喝的草藥。
傅舜華下意識皺皺眉,不過手卻把葯碗給接了過來。
岑羽借著油燈,瞥見這一幕,就說:「怎麼,不好喝?」
「沒有。」傅舜華此刻已經面無異色,仰頭就把葯給喝了下去。他剛灌完,卻開始咳嗽。
岑羽忙抬手幫他順背,問道:「喂,沒事吧?」
傅舜華一時咳得臉色有些紅,像被嗆著又像被什麼味道給刺激了,邊咳邊說:「沒、沒事……咳咳……」
岑羽存疑,又把葯碗拿起來聞了聞,心道:沒毛病啊,不都是一股藥味,這位爺怎麼那麼敏感?
岑羽嗅著嗅著忽然想起來,這世上有些菜喜歡吃的人從來不覺其臭,不喜歡吃的人卻覺得臭氣熏天,傅舜華這情況跟這個怕不是一個原理?而這傅舜華有這反應就是從岑羽在湯藥里加了一味補血藥后開始的。
岑羽皺起眉頭道:「我在葯里多加了一劑補血藥,你吃著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反應?如果覺得不舒服,還是別喝。」
「倒沒有覺得不舒服……我能感覺到體內運氣反而更自如一些。」傅舜華猶豫片刻,又道:「就是有些刺鼻。」
「刺鼻?」岑羽愣了愣,又拿葯碗聞了聞,「我怎麼沒聞出什麼怪味道。」
岑羽拿著碗聞了好幾遍,一臉探尋真知的認真模樣。傅舜華瞧著忍不住翹了翹唇。
岑羽眼一瞥,瞥到傅舜華的小表情,心跳驀地一快,又打住這種莫名其妙,心跳個毛。
「好了。」岑羽把葯碗一收,連著臉盆一起拿出去,又道:「想養好傷就早點睡。」
傅舜華聽話地應了聲:「嗯。」
岑羽走出房門,把兩樣東西放好,卻坐在院子里的矮木椅上,沒有回屋。
另一邊還有一間草屋,啞巴和岑臨淵睡那屋。這兩天他們為了傅舜華的傷忙前忙后也累,岑臨淵身體不是很好,因此兩人今天休息得早。
前幾天岑羽睡不著,偶爾也會跑到院子里坐著,但今天他也不是睡不著,他純粹是想等到裡邊的某人睡著了再進去。
要說傅舜華人醒過來了,岑羽還不用照顧他,心裡莫名的負擔也沒了,多省事兒。但傅舜華一醒吧,岑羽似乎做不到若無其事地跟他躺在一張床上一起睡覺。
因此這大夏天的,岑羽寧可坐在門口喂蚊子。
岑羽擇了一些菜,又剝了半個多時辰的穀子,前前後後磨蹭了一個多時辰,想著傅舜華也該睡了,這才進屋。
油燈微弱的光在黑暗中微微發亮,岑羽順著光走到床邊,就見床上的人此時側躺著,眉眼安寧,一副睡著的模樣。
傅舜華天生帶著股冷氣,睜眼看人時總會讓人產生一種高不可攀的距離感,現在安靜睡著的模樣,讓岑羽無名中想到輕悄卧在枝頭上的一抔雪,會讓人的心變軟。
岑羽無聲地坐在床邊,下意識伸手探了探傅舜華的額頭,手底下溫溫熱熱,沒有任何不正常的熱度傳過來。這一段時間,岑羽習慣了做這件事,傅舜華的傷好轉很多,這習慣一時半會兒居然改不了。
岑羽回神又把手收回來,反而是他的手對比傅舜華的額頭顯得有些涼。他在屋外待久了,這地方晚間似乎更涼,卻沒注意。
岑羽脫下外衣,不出動靜地躺在一邊,距離傅舜華大概半截手臂的距離。這床不大,他躺得還很節約,為的就是保持一些距離,也怕吵醒枕邊人。岑羽把自己的外衣蓋在身上,這床上唯一的一條毯子他全給傅舜華了。毯子不大,蓋一個人隨便,兩個人勉強,傅舜華身體也沒好全,因此他也不跟半死不活的傷患搶,這幾天都這麼睡過來的。
不知為什麼,今晚似乎比前兩天涼一些,岑羽鼻子一癢,捏著鼻子打了個小聲的噴嚏。他下意識拉了拉衣襟,就在這時岑羽忽覺背後一暖。身體忽然裹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溫度順著脊背從後傳到前面。岑羽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一個激靈,險些從床邊滾下去,卻被一隻強有力的手箍著,不讓他逃離也不讓他掉下去。
「……喂,你沒睡?」岑羽一時間有些窘迫。
身後抱住他的人卻不應聲,岑羽掙了兩下也沒掙開傅舜華的懷抱。不僅如此,岑羽整個人已經被裹進薄毯子里,渾身都被包裹在溫暖之中,跟傅舜華有一些肢體接觸。岑羽身體一僵,有些抗拒跟身後人的「過從甚密」。
岑羽本是背對著傅舜華,他一時逃脫不了傅舜華的懷抱,乾脆轉過身來對著傅舜華。兩雙黑目不期然在黑暗中碰到一起。
「放開。」岑羽道:「我只想好好休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咱倆誰也礙不著誰。」
傅舜華斂眸,沒有正面回應岑羽的話:「怎麼才進來?」
他說話的語氣過於溫柔,讓岑羽覺得很不自在,他含糊著道:「有事。」院子里的穀子們與有榮焉。
不過片刻,岑羽覺得有些不對勁,又道:「傅舜華,你不要有什麼多餘的誤會。我只是沒地方睡覺,在這種地方只能將就……」
「要是我不覺得將就呢?」傅舜華突然出聲打斷。
岑羽一怔,心口跟著停了一下,他垂眸沒再跟傅舜華對視,有些想轉過身,自顧自地道:「那也得將——」
岑羽忽覺下巴被人抬起,傅舜華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岑羽愣神地吐出上句話沒說完的最後一個字:「就——」
字音方落,傅舜華又吻了上去,這次卻不再是蜻蜓點水的吻,傅舜華一手摁住岑羽的腦袋,不讓他逃開,在他唇上吻了一遍又一遍。接著傅舜華撬開岑羽微張的嘴唇,長驅直入,索取岑羽口中的溫度。
岑羽出神地厲害,此刻身體一抖,他手上使力,抵住傅舜華肩膀,又是抵抗又是想逃。
可傅舜華的吻太霸道了,讓岑羽沒有一絲逃脫的可乘之機。他的吻又太溫柔了,溫柔地跟岑羽親密地纏綿,似乎想方設法地要讓岑羽陷進溫柔鄉里不能自拔。岑羽被吻得呼吸不暢,臉上滾燙,他努力地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可是意識又漸漸開始迷離,這一絲恍惚讓岑羽斷掉了最後的理智。傅舜華把岑羽的手抬起來架到肩膀上,兩人環抱在一起,身體緊挨在一處,別說冷了,簡直是在處處點火。
兩人吻在一處,呼吸滾燙,岑羽抵敵不住,不再推巨傅舜華,以硬碰硬。他開始退,可他退一步,傅舜華又往前兩步,攻勢兇猛,讓他避無可避。
兩個人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岑羽開始覺得呼吸困難,傅舜華才鬆開岑羽的唇,退開一點。不過他又意猶未盡地在岑羽紅潤的唇上蜻蜓點水地吻了吻,貪戀著岑羽的呼吸。
「你……你……」岑羽抖著聲開始凝聚腦子裡殘存的理智和怒意,以省略號無聲地討伐著傅舜華的所作所為。
傅舜華握住岑羽顫抖的手指,放到唇邊吻了吻,誠懇地說著喪盡天良的話:「對不起,但我想這麼做很久了。」
岑羽差點順著他的話問出一句「什麼時候」,但岑羽很快反應過來腦子裡有這種想法的自己怕不是個智商低於七十的天才弱智。岑羽已經糊塗了。
傅舜華吻完岑羽的手,又把他攬進懷中,讓岑羽的耳朵對著自己的胸腔。
「你聽。」傅舜華說話時聲音裡帶著岑羽從未聽過的緊張。而岑羽耳旁傳來的是強有力的亂如麻的心跳。
那顆心臟的主人鼻尖抵在他的發間,聲音有些悶悶的,「它不知從何時起,早已為你失了太平。」
兩人依偎在一起,漸漸冷靜下來。半晌,岑羽推開傅舜華,從他懷裡退開,側過身又恢復成背對傅舜華的姿勢。這樣的姿勢,像寫著拒絕。
屋子裡曖昧的空氣漸漸散開,傅舜華懷裡空了一塊,空氣變得有些涼。
不知過了多久,傅舜華幾乎以為岑羽要睡著了,卻聽到旁邊的人發出一聲疑問:「謝寧音呢?」
傅舜華以為自己聽錯了,岑羽卷巴一下身上的衣物,縮到床的邊沿,一邊面紅耳赤一邊為自己沒腦子問出的話後悔。
「沒有。」
岑羽一怔,卻屏著呼吸不敢出聲。
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後背傳來,那股熟悉的溫暖把他緊緊地裹在懷裡:「自始至終,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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