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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金瑜忍不住冷哼出聲,月凌波轉過頭,似乎這才注意到除了屠玲瓏和左君白外還有個人,紅衣美男看起來脾氣不是很好,眉頭微挑自帶幾分狂傲之氣,但也不掩天生美色。

那張臉確實對得起他說的那句話,月凌波倒也沒有去反駁,只是深深地瞅了瞅他又轉而看向左君白湊過來的臉,忍不住湊近些小聲道:「這個美男是誰啊?」

因為月家並沒有皇室子女的資料,她在母親的名錄中沒看過這張臉,頭一次見自然免不了驚艷一番,說這話的時候確實帶著滿滿的好奇,眼底的驚艷也沒隱藏,左君白頓時覺得心裡直冒酸泡泡。

早先看她對烙郡王不假辭色的模樣,還以為她對這類長相的男人不感興趣呢,如今怎麼換成金瑜就有興趣了?

左君白這回心頭雖然捻著酸,但其實他也不是不理解月凌波的想法。月凌波做的是媒人的營生,自然知道長得好看的人在相親路上是比較好走的,尤其金瑜一身貴氣逼人,雖然看著不大好相處,但真要拉出來也是絕佳的相親對象,她作為一個隱性的工作狂自然想將這樣好的資源收藏起來以備啟用。

當然是在她知道金瑜的身份以前。

「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榮親王世子,金瑜。」儘管不情不願,左君白還是如實開口了,只見月凌波臉上的興趣立刻淡了幾分。

「哦,原本應該是狀元的那個?」皇家水深,她也不想去攀那些高枝,對於要將金瑜收藏進名錄的心思就散了,不過不妨礙她繼續湊過來八卦著,「這金世子長了一張……看起來不是很有才華的臉。」

她說的委婉,就差沒說金瑜是個草包了。事實上金瑜雖然容貌艷麗,但艷過頭看起來就少了幾分靈氣,再加上他說話時的語氣動作,給人的感覺確實像是空有美貌的草包——當然,想起這人實際卻是狀元,她又覺得,也許金瑜是故意讓人這樣以為的也說不定。

「哈哈,這個同感——」左君白自然也知道她這話的意思,忍不住笑出聲,少女為了說悄悄話不知不覺靠自己很近,他微微側過頭就能瞧見她圓潤小巧的耳垂以及幾縷不聽話的鬢髮,他心頭一動,伸手正要幫她把頭髮理好,一旁被迫看「小兩口」秀恩愛的金瑜就忍不住了。

「左君白,你不介紹一下你的未婚妻嗎?」金瑜世子一點也不意外地展開了他草包的形象,眯起眼盯著月凌波時卻帶了些打量意味,月凌波微微皺眉。

「嗯,我未婚妻。」輕輕地說出這幾個字,左君白只覺得心底某處有什麼在雀躍著,彷彿再也掩飾不住那些歡喜,他的視線定定地落在月凌波身上,手下沒頓替她把頭髮理好,微涼的指擦過她的耳朵,惹來佳人臉紅的嗔怒,他好脾氣地笑了。

「你頭髮沒梳好,是那個冒失的小丫鬟弄的么?」

「我自己弄的。」月凌波頓時有些惱羞地抬手捂住發,餘光瞥見金瑜一臉見了鬼似得表情,她忍不住又瞪了瞪眼,「什麼呀那種介紹,本姑娘的名字又不叫你未婚妻……」

「跟那傢伙沒必要多說。」左君白乾脆把她捂住發的手扯下來握在手心把玩著,看也沒看金瑜一眼,在月凌波紅著臉要抽回手的時候低頭湊近她耳邊道,「反正你等會就會很討厭他了。」

為啥?

月凌波成功地被轉移了注意,再去看金瑜的時候眼神里便多了幾分狐疑,而完全不知情的金瑜似乎已經失去和左君白寒暄的心思,眼神直接轉向了一旁淺笑著看熱鬧的屠玲瓏。

「你這女人,就這麼聽太后的話,她讓你相親就相親,讓你嫁人你就嫁嗎?」

屠姑娘看熱鬧看得正開心,冷不丁被人這麼問,臉上的笑意頓時散去,轉而看向金瑜,眼神里三分質疑七分嫌棄,隱隱竟還有些嘆息意味。

「魚世子果真健忘?半月前是你說玲瓏這樣的女子,除非等太后賜婚,不然肯定嫁不出去。」她微微頓了下,唇角緩緩揚起,「現下不是正合世子之意么?」

「什麼合本世子……」金瑜頓時氣結,「難道本世子這麼說,你便當真要去相親嫁人了嗎?」

「不然呢?」屠玲瓏繼續巧笑嫣然,「玲瓏確實到了該婚嫁的年齡,便是為了家中祖父也是要考慮嫁人了,世子諸事繁忙,還為了玲瓏的婚事如此操心,實在是深感慚愧,便是為了魚世子,玲瓏也定會儘快把自己嫁出去的。」

金瑜閑得都快要去養鳥了,哪裡稱得上「諸事繁忙」?這女人顯然是嘲諷他多管閑事,但無奈金瑜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確實是多管閑事了。

明明裝了這麼久的草包世子,大事不管小事不問,整日無所事事地在榮親王府混日子,但一聽到屠玲瓏可能真的要嫁人,他還是忍不住跳了出來。然而這女人說了什麼,為了他也會儘快把自己嫁出去?

他能撕碎多年熟讀的聖賢書,把這女人掐死嗎?

金瑜只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砰」地一下斷開了,驀地抬頭吼了起來。

「本世子不需要你嫁人!」吼完這句話才驚覺哪裡不對,他頓時陷入讓在自己難以忍受的尷尬境地,對上屠玲瓏一臉驚訝的表情,他只覺得舌頭都不是自己的了,轉過頭看左看右就是不看屠玲瓏,最後倉皇又無賴地開口,「本世子沒說過這話,你不要隨便污衊我。」

「那,我道歉。」屠玲瓏的聲音一貫的清冷,帶著骨子裡的倔強和疏離,「世子並沒有關心過玲瓏的婚事,是玲瓏自作多情了。」

「……」

月凌波目瞪口呆,無意識地抽出被左君白把玩的那隻手指了指金瑜,然後終於忍不住轉頭看向左君白。

「他是傻的?」

「嗯,皇家出品,童叟無欺。」左君白笑得寵溺,不甘寂寞的手又伸出來捏了捏她的耳垂,「姓金的男人里,若他自稱情商到倒數第二,烙郡王都不敢稱第一。」

月凌波服氣了。

皇室中人雖然瞧著光鮮,但內里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每個皇室出身的子女或許都有些內心不可說的隱秘,這些隱秘讓他們最終成長為他人或許無法理解的人,比如烙郡王,又比如金瑜。

前者是因為自己的母親,後者卻是因為自己的父親。

「衛貴妃是宮中公認的美人,但自古美人心傲,她自然也不例外,當初她艷冠皇城卻換不來我爹一眼,在我爹娶了我娘后還不死心,經常隔三差五和我爹製造偶遇,或者給我娘添堵,直到皇上一旨聖旨把她召進宮,還封了妃子,我娘以為這樣總算見不到她了,但是有的人,執拗起來當真嚇人。」

衛貴妃確實見不到左陽了,卻可以在宮中見到左陽的兒子也就是左君白,尤其她自己生的兒子和左君白年齡相仿,這女人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態處處想讓自己兒子和左君白比個高下。小時候左君白不知道這其中內幕,只當是金承嗣看自己不順眼才處處要和自己爭,而他自己有太子撐腰,自然也不客氣,於是一來二去的結下了梁子。

「其實如今想來金承嗣也挺可憐的,有那樣一個母妃,教得他完全沒了自我,我會畫畫,他也就去學畫,我會下棋,他也要被逼著學下棋……興許他長這麼大連自己喜歡什麼都不知道。」

最後一句話是有感而發,他可以確定烙郡王是喜歡月凌波的,至於是出於什麼契機他不得而知,但他也可以確定,金承嗣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心意。

以情敵的立場來看他還是挺高興的,只不過想來有些唏噓罷了。

「皇家的可憐人……」

聽完左君白的話,月凌波趴在福運來雅間的桌子上若有所思地嘀咕了句,想起先前金瑜被屠玲瓏說得完全無措,匆忙之下跑路了,而屠玲瓏在他走後臉色也不甚好,借口身子不適也跟著離開了,她實在耐不住好奇才拉著左君白問起皇家那些事,卻想不到會聽到這樣一段秘辛。

「不過。」她忽然又坐起來,眉頭緊皺一臉不快,「自己受到傷害,不是傷害別人的理由,就這一點上我還是不大喜歡烙郡王。」

「他也不需要你喜歡。」左君白輕哼了聲,臉色看起來無變化,心裡卻暗自鬆了口氣,他還真怕月凌波因為同情而對烙郡王生出好感了。

「嗯?」月凌波狐疑地抬起頭看著他,「我怎麼覺得這話有點怪?」

當然怪,他剛才不小心開了一瓶醋,差點就喝了。

「呵呵,你的錯覺吧。」翩翩公子一臉淺笑地睜著眼說瞎話,月凌波也不欲在這個事上多糾纏,於是又想起自己當前的任務。

「那金瑜世子……」

「金瑜的事兒就更是戲曲里的老套故事了,他的母妃算是被榮親王和府中側妃逼死的。」瞥見月凌波又開始伸手去摸瓜子,左君白慢悠悠地伸出手接過來開始剝瓜子殼,一邊道,「如果不是太後娘娘護著,金瑜這世子的位置大概都要落到那庶出兄長身上了。」

「庶出兄長……那側妃還比王妃先生兒子了?」月凌波正抓起一把瓜子往嘴裡塞,聽到這話不免呆了呆,世家人格外注重長幼嫡庶,一般是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在正室生下兒子以前,側室按說都不許懷孕的,榮親王府這一出,簡直是把榮親王妃的臉踩在腳底了。

「嗯,而且現在這庶出兄長的正室也有了身孕了。」左君白似乎想起什麼一般,忽然又道,「哦對,那正室你應該也認得,娘家姓秦。」

「咳咳咳……」月凌波頓時被喉嚨里的瓜子卡住了,忍不住咳嗽出聲,「秦清的妹妹?」

前些日子和她娘親吵架的那位秦夫人的女兒。

皇城真是小。

那日正是在這湖邊,寒冷冬日,與母親走散的少女蹲在湖邊,叫住正要往下跳的女子。

「都是我眼光不好看錯男人,連累爹娘被人嘲笑……事到如今只有死才能還父母清靜。」欲死之人雙目清明,臉上還殘留著淚水,卻也看得出是認真要赴死。

「小的時候我院子里有個護衛和我娘的丫鬟有私情,那丫鬟懷孕了,我娘便叫了他來,『無媒無聘是為偷,做出這種事我必然不會留你了,但是孩子是無辜的,我給你二十兩銀子,你且娶她回家吧。』然後你猜怎麼著了?」小姑娘忽然說了個故事,聽起來有些沒頭腦,但見她說得興起,牛湘蓮不好不搭理。

「……他們結成夫妻離開了?」

「沒有,護衛把那丫鬟的孩子打掉,帶著我娘給他的二十兩銀子去別家做護衛了,我娘找到丫鬟的時候,人已經只有一口氣了,當時那丫鬟對我娘說的話,我一直都記得。」

「她說什麼?」

「『我現在才知道,夫人勸我不要跟他走,是想救我的命,是我傻了,只不過是個男人,憑什麼賠上我的命,因為這種事被人背後說道兩句,總好過這麼窩囊地死掉……我明明還有那麼長的路可以走,我還沒有孝順父母……』」說到這裡,牛湘蓮的臉色明顯有些變化,月凌波忽然又笑了起來,「你看,一個看家護院的護衛都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這世上的男人誰又能真正一眼看透呢?不過我娘說的對,誰年輕的時候沒瞎過?瞎過一次便會知道,誰才是真正對自己好的人,要我說,姐姐並非生無可戀之人,沒有必要因為那種傢伙白白損失了自己。」

牛湘蓮驀地怔住。

「小姑娘,你認得我?」

「我不認得你,不過我猜著了,牛姐姐,我姓月,我想我娘可以幫你破此局,你要不要見過她以後再重新考慮尋死的事呀?」

牛湘蓮確實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那之後便振作起來跟著月凌波去了月家,也是在那裡見到了如今的相公。雖然沒有向當初嫁給柳雁南那般滿心蕩漾,但是這種踏實感卻是從未有過的。

「後來小婦人才知道,那護衛的事根本就不是她家的,她只是當天剛聽說便拿出來騙我的。」說到這裡,牛湘蓮有些哭笑不得,「小婦人覺著,那位姑娘雖然年齡小,但是人很聰慧眼神又特別好,定然是不會看錯人的,不知道將來什麼樣的公子有幸娶……」

看到太子聽得津津有味的,牛湘蓮忽然打住,整個人跪了下來。

「公子恕罪,小婦人隨便說的,月姑娘只是個小丫頭而已,上不得檯面的。」

「咦?」太子一臉茫然,不知對方為何忽然開始說這些言不由衷的話,倒是左君白緩緩開口了。

「胡夫人莫慌,他後宮里不缺潑辣的女人。」看樣這胡夫人是擔心太子動歪心思了。

「什麼……本宮的後宮只有一人還是你姐……等等?胡夫人你想哪去了?」太子殿下回過神,不由轉頭看向牛湘蓮,「我再怎麼樣也不會跟自己的小舅子搶……嘖!」

太子的話還沒說完小腿就挨了結實的一腳,他吃痛地彎腰去揉腿,抬起頭就見左君白正一臉陰測測地看著自己,他這才想起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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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相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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