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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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最先本也不是你的錯。她原先也是官家小姐,是江老太太一個表侄女,家中排行最小。後來家裡犯事落魄了,被江老太太買了回來,雖說是作丫鬟,但也未曾受過苦做過活。」
江賈氏在一開始確實是無辜的,說是丫鬟實是遠房的表小姐,水靈靈地擺在家裡,誰不扎眼。
「當時她娘家知道壞事了,連夜送了幾箱子東西過來給江老太太,說他們夫妻約莫是活不下來了,這些東西求江老太太分留一點給兒女以後過活用,餘下的都給江家。」江陵伸出一個手掌,「足足五箱。誰知道家裡男丁一個沒保住,盡數死在牢里了,剩她和幾個嫂子被發賣。嫂子被娘家接回去了,江老太太也分了東西給她們。剩下了一半,江老太太說留給她做嫁妝,以後找個不嫌棄她的老實人家富富足足的過日子。」
族長握著拐杖的手抖了抖,啞聲問道,「你可是說嘉和二十九年的私鹽案?」
嘉和是太上皇的年號,私鹽案鬧得極大,那時候的巡鹽御史豐大人憐惜鹽價過高,對私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結果為鹽商厭棄,上告天聽,最後豐大人抄家罷官,不知魂歸何處。
「正是。江陵原該稱豐大人一聲外祖父,只是他未必肯認我這種不乾不淨的外孫。」江陵說到此處,唇角一彎,刺目的諷刺卻又透著無比的凄涼,「原也算有出路,可惜沒幾年江老太太過世了。豐小姐自此就成了真丫鬟,有一日江涯酒醉,便『收用』了她。她能怎麼辦?螻蟻尚且貪生,江涯許諾抬她做二房,她便認了命,幾個月後有了身孕,以為苦盡甘來,哪知道江賈氏一碗葯,生產時送了命。」
「竟是豐大人的後人,緣何不早些予我知道!我必然肯護她周全。」族長几乎要滾下淚來,細細打量著江陵,「像,像!這樣貌、這氣度與豐大人一模一樣,我老眼昏花,竟未曾看出來。若我,若我早些知道!」
江陵冷不防笑出聲,打量著悲痛欲絕的族長道,「何必這樣惺惺作態!豐大人是為何家破人亡?他是為了那些個百姓。江賈氏的作為莫非只是今日一次?難不成不是豐家的後人,就活該被嫡母這樣不當做人的磋磨?你不配,不配在這裡哭他。」
他的聲音溫和含笑,落在老族長耳朵里無異於厲鬼一般,他如被扯住線的木偶,手腳皆不能動,唯有一雙眼死死盯著江陵。
江賈氏強撐著不肯失態,「你說的那些我都不知道,也沒人告訴過我。豐家早死絕了,你怎麼編都可以。」
「你們夫妻,一個貪財,一個好色,真真是絕配。老太太耳房裡的東西是你貪墨了吧?她臨終囑咐你千萬留給念兒,好好待她。」
「我沒錯!我想好好待她的!可她上了我丈夫的床!」江賈氏尖叫道,透過面前的江陵好像就能看到那個不管受了多少苦仍會微笑的貌美姑娘,她這樣美,這樣的叫人喜歡,她原本不想害她的。
「你既然這樣噁心她,怎生花著她的東西,花著她的銀子這樣理直氣壯?」
……豐念兒,那個湮滅在歲月里不再被人提起的名字。
原是遊戲設定,江陵倒也沒有什麼感觸,覺得這段做的挺感人的。視頻後期豐念兒摸著肚子期待的笑臉,瀕死時看著襁褓中幼兒的不甘心的眼,估計能吸引一票眼淚。
從前覺得這爹還湊合,今天一看,呵呵了,給兩個莊子便算是交代了,這些族人痛哭流涕一番就算有良心了。
放屁,畜生,一家子的畜生。
徐閣老看他不說話了,怕他心裡憋得受不住,忙給他拍拍後背道,「有難過的罵出來就是了,罵不過癮我現教你。」
同僚落井下石,鹽商買通獄卒,最後滿門豐家男丁一個都沒逃出命來。
系統提示——叮!玩家已觸發隱藏任務【豐家後人的報仇】,請問玩家是否接受?
江陵閉了閉眼,嘆了口氣,還是選擇了拒絕。不要輕易下結論,萬一豐家的事還有旁的隱情,這就是自己給自己上枷鎖。而且以他的倒霉形勢,說不準完成了也沒有獎勵。
他側頭朝徐閣老笑道,「讓老師擔心了,我很好。」
必須很好,忽然多了這麼多能懟的人,簡直增加遊戲可玩度好嗎。
徐閣老只覺江陵再睜眼時,眼中已初露崢嶸,是難以言喻的剋制,也是難以遏制的野心,叫他心裡不知是喜是憂。
耳邊忽然傳來極輕的一句。
「清官得如斯下場,倒不如做個奸臣,權傾朝野。老師以為如何?」
徐閣老搖搖頭,「不如何,豐大人的確令人欽佩,可身為高官,他自己卻知法犯法,位愈高而責更重,他既管鹽務,定然能有更好的辦法來處置,卻偏偏選了這個。奸臣忠臣又如何,自有後人評說,何必管這個。」
江陵認為徐閣老說得很對,能力不夠處理不好,結果只能心慈手軟地當聖母當好人,最後連累了一家子人。只是鹽商勢大如此,著實讓人驚嘆。
哪怕市農工商,商在末流,銀子照樣能通神。
他們的對話聲很低,旁人都未聽見,老族長滿面淚痕道,「是我們疏忽虧待了你,你若願意,我這把老骨頭願意主持公道,叫你嫡母公平分配家產,抬你母親做平妻,你覺得如何?」
江賈氏推開扶著她的兒媳,想衝到江陵面前,結果被徐家下人擋著,只好隔空罵道,「有我在一天,你母親就是個妾!賤妾!通買賣的賤妾!哈哈哈……平妻?我不會同意的,你們不過看他有前程就要討好他,我早看穿了,你們江家人欺軟怕硬,最是裝糊塗不過。你記不記得那年你跪在院子里一夜?你爹連看都不看,只當不知道,他明明就在屋裡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