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第一百一十章

110 第一百一十章

齊王妃端著親手做的糕點,看著那個坐在廊下眺望遠方的孩子,喚了一聲。

「年兒,快來嘗嘗看母妃做的這桂花糕味道如何。」

聞言,坐在廊下發獃的流年這才抬了抬眼,理了理身上的衣物朝著齊王妃走了過來。

捻起一塊糕點含入口中,扯了個笑贊了一句:「好吃。」

齊王妃聽到誇讚,不禁露出了濃濃笑意,她騰出了一隻手挽著流年道:「外面風大,我們進去吃吧。」

秋風蕭瑟,如今天氣已然涼了不少。

齊王妃坐在流年身旁,撐著下巴看著她那吃糕點樣子,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溫和的笑。

「今日的午膳是不是不合你胃口?告訴母妃,你想吃什麼,明日母妃親自給你做好嗎?」

今日聽說流年午膳只草草動了兩口就不吃了,齊王妃怕流年餓著,這才親自跑去下廚,給流年做了份糕點送來,嚇得廚房的廚子都膽戰心驚的。

「沒什麼特別想吃的,還是不麻煩母妃了吧。」

「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呢!」齊王妃佯怒道:「我是你母親,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聞言,流年臉上閃過了一絲疚意,她垂下了眼,低聲道了一句:「想吃母妃做的蓮子羹,只是,不知這個季節還能不能吃到。」

在流年小的時候,每至夏日,齊王妃總是會帶著流年去泛湖採蓮子,再為她親手做上一份蓮子羹。

每每吃到那蓮子羹,流年定是極為高興的。

「有!有!只要你想吃,什麼都有!」齊王妃想到流年兒時的事情,眼中不免泛起了些許淚意,她伸手理了理流年散落的碎發,溫聲道:「這幾日待在家中是不是悶壞了?今日趁你父王不在,我已經打點好了守衛,你若想出門,定不會有人再阻攔你了!」

流年眸光亮了亮,復又黯淡下來了。

「不用了,出去又會有人跟著,不舒服,還是待在家中吧。」

這幾日流年總是被齊王派人守著,去哪裡都有人跟著,這孩子悶悶不樂,齊王妃也是看得出來的。

「你別怪你父王,近日來京中不安穩,他會派那麼多人跟著你,也是為了保護你吧。」

「嗯。」

見流年只是悶聲應了一句,齊王妃忙道:「不過今日你父王不在,你若是想進宮找你皇姐她們,我倒是可以把跟著你的人換成我的心腹,到時候若是出了府,你不想他們跟著,直接說一聲就好了!」

畢竟這是王府,身為王妃,她又怎麼可能沒點自己的心腹呢?

往日齊王在家,總會常常來此看看流年,確認人還在家,他才能安心處理事務,所以齊王妃也不便動些什麼手腳,今日齊王不在,這才正好就有機會能放流年出去透透氣。

聽到齊王妃這話,流年還有些猶豫。

「這…會不會害你被父王責怪?」

雖然齊王妃不知道他們此次定陽城之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總覺得此次回來之後,這父女兩之間怪怪的,生疏的比原先更甚。

知道流年比較想與流蘇還有華笙幾人呆在一處,齊王妃也就不在意那幾人之間的那些紛爭了,忙道:「你放心,沒事的,一直把你關在家中像什麼話呢!等等我就去找輛馬車送你入宮!」

當初他們落崖之事,只有當場的那些人知道,畢竟那種事情,也不會有人出去大肆宣揚,自然不會有多少人知道了。加上她們沒過多少日就趕回了京中,知道的人自然也不會胡亂去傳她們的死訊。所以,那件事情,就連齊王妃,也是不知的。

正當齊王妃準備去尋馬車送流年入宮的時候,耶律莫蘭找來了。

這段時日,耶律屹借住在王府,齊王妃是知道的。但是耶律莫蘭,卻是住在宮中的,這突然見到耶律莫蘭過來,齊王妃倒是有些驚訝了。

不過,說明來意之後,耶律莫蘭卻是很快就離開了。

她告訴流年,這次她來找她大哥,順便才幫忙送個口信的。

她說衛長輕約其晚上出來聚一聚,晚點她會派人來接流年的。

流年雖有些驚訝,可看著耶律莫蘭拿著衛長輕的信物,倒也就沒有懷疑什麼了。

奇怪了,皇姐怎麼會同意讓師叔跟耶律莫蘭走得這麼近?

晚間,耶律莫蘭領著衛長輕朝著原先約好的地方走去,聽著衛長輕的叫嚷,不免有些心虛。

「喂!你沒跟我開玩笑吧?我師侄怎麼可能約我去青樓這種地方!她那種正經的要死的人,怎麼可能主動提出要去青樓!」

「最近齊王看她看得很嚴,她說來青樓,能掩人耳目。」

「喔,難怪啊,你看到她的時候,她過得怎麼樣啊?沒被欺負吧……」

衛長輕喋喋不休地問了一路,耶律莫蘭總算是有驚無險地把人帶到地方了。

她掩下心中的內疚,指著前方的房門,對著喬裝打扮過的衛長輕道:「流年就在裡面,你自己進去跟她聚聚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嗯,算你識相!」

衛長輕高興地應了一聲,便朝前方走去了。

此處乃是青樓之上的包間,周遭儘是萎靡的歡笑聲,衛長輕忍著那一絲絲的不適,趕緊上前去推開了房門。

然而,當她看見房中那個壓在流年身上胡作非為的男人時,以及那衣衫半解被其壓著的流年,她卻是氣得險些失了理智。

運上十成內力的一掌,足矣將人打得重傷吐血。

可那被打得倒在地上男子卻還是一副醉醺醺又慾火焚身的樣子,吐了口血后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口中喚著:「如煙,如煙……」

將他扔開之後,衛長輕就沒再去看他了,而是心疼地把流年抱了起來。

她顫著手幫流年把那被扯開了大半的衣物重新穿了起來,蓋住了那布滿紅痕的鎖骨,哽咽發問:「十一,你怎麼樣了?」

「師…師叔……」

流年無力地抬了抬眼,她的唇舌都被她自己咬破了,紅的讓人心驚。

看清來人的面容后,她用盡了全力,死死拽住衛長輕的衣衫,顫抖不止。

衛長輕連忙把人橫抱起來,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師叔現在就帶你回家。」

衛長輕不傻,看著流年這滿臉緋紅,以及用儘力氣依舊還是現在這軟綿綿的樣子,她自然能明白這定是遭人暗算了。

心中暗恨道:耶律莫蘭,你給我等著!

正欲離開之時,地上那個男人,還搖搖晃晃地朝她們撲來。

「如煙……如煙……」

衛長輕森冷一笑,離開之際,那男人發出的吼叫聲已經響徹青樓了。

景秀宮中,聽到消息的華笙匆匆趕回房中,看到的便是流年抱著膝蓋縮在床角處那瑟瑟發抖的樣子。

心,猛得一痛。

衛長輕從回來到現在,一直都立在一旁守著流年,見華笙回來了,這才強壓著自己的怒意,盡量顯得平靜地說了一句:「師姐,她受了驚,你好好陪著她吧。」

衛長輕將房門帶上時,華笙已經坐在了流年面前了。

她伸手揩了揩流年嘴角的血印,溫柔道:「別再咬自己了,你看,都流血了。」

聞到熟悉的馨香,流年忍了許久的眼淚卻是再也沒能忍住了。

「師傅……」流年撲進了華笙的懷裡,泣聲道:「我好怕……」

溫熱的淚,扑打在華笙的脖頸上,華笙只覺得自己的心,正隨著流年的哭泣,一抽一抽的疼。

她憐惜地攬住了流年。

「我在,我在。」

此刻流年那渾身的滾燙依舊未曾消散半分,華笙便將手背抵在了流年的背後,為她灌入源源內力替她壓制著那不尋常的火熱,道:「不會再有事了,你放心,師傅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的。」

而流年,只知縮在華笙懷裡,一句接一句地喚著師傅。

顯然是被今夜之事嚇得不輕。

流蘇趕到華笙房前的時候,那扇房門已經緊緊閉了起來。

沒有上前打擾,她便回身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身後,侍衛匆匆彙報著:「殿下,長輕姑娘今日閹了的那男子,乃是袁都尉的獨子!如今袁都尉已從城外營地快馬加鞭趕回京中了,看來長輕姑娘這次要麻煩了!」

前幾日流蘇曾對華笙說過,京中她還有防軍,讓華笙不必擔心。

而這袁都尉,便是那支軍隊之中的領頭將領之一。

今夜,那個險些就要玷污了流年的男人,便是袁都尉的獨子。

他的獨子,如今已被衛長輕廢了。

很顯然,今夜之事,定是被人設計好的。

只這一件事,便能將他們這些人,一同算計進去。

流蘇頓覺頭疼,她揉了揉眉心,問道:「她現在在哪裡?」

另一名侍衛連忙答道:「殺到雲妃娘娘殿里去了!屬下幾人怎麼攔都攔不住啊!」

流蘇神色一凜,不敢耽擱,立馬就帶人朝流芷雲殿中趕去了。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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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心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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