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好看的言情
一轉眼便到了冊后之日。
這幾日期間,流年過得還算是舒坦的當日被齊王妃所撞破的事情不但沒有被齊王妃拿來大做文章,反而還因齊王妃的遊說而阻止了齊王那急著想要進宮接迴流年的做法這才讓流年能在那幾日之中可以安心的待在宮中與華笙溫存一番。
直到冊后大典上流年才再次見到了齊王與齊王妃。
同樣的,多日見不著流蘇面的衛長輕,也終於在冊后大典之上見到流蘇了。
帝后大婚禮序極為繁瑣。
衛長輕一直緊緊跟隨在衛國公身旁好不容易熬過了那些無趣的繁文縟節終於等到了帝后與長公主一同出來宴請群臣了卻偏偏又礙於場合不對沒能衝上去與殿下一敘這連日來的相思之情。
「長輕啊。」
衛國公看了眼身旁那個目光只膠在長公主殿下身上的孫女止住了她那險些就要忍不住往前跨上半步的動作,無奈嘆道:「今日到場的不止是滿朝文武百官還有各大藩王,異國使臣你可莫要給殿下丟臉了。」
衛長輕委屈的癟了癟嘴,不過就是多看了兩眼嗎怎麼就叫給殿下丟臉了……
不過被衛國公這麼一念她倒是沒再這麼肆無忌憚的繼續看著流蘇了而是轉著腦袋打量起了大殿周遭的那些人。
品級較低的官員皆被安置在了大殿外頭的席位之上,只有一些皇親國戚,重臣要員以及番邦使臣等才有資格坐在這內殿之中。
此時,帝后與長公主皆已入座。
「眾卿請坐。」
百官入座之後,一旁的禮官才開始唱禮。
衛長輕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無趣的規矩了,她與衛國公共坐一張方桌,見衛國公正在打量著對面坐著的那幾位藩王,她又開始肆無忌憚的看向流蘇了。
今日的殿下,冕服加身,臉上一直掛著得體的微笑,看起來卻是比往常更加端莊威嚴了。不知是不是衛長輕的錯覺,她總覺得殿下在對上她那視線的時候,好似真的有笑了一下。
如此,衛長輕忍不住就揚起了一抹明媚的笑容。
隔著遙遙大殿,這樣短暫的目光相接,竟讓她有種眉目傳情的感覺。
心情愉悅之際,衛長輕正好感受到了一旁的華笙朝她投來的目光,於是她連忙斂起了那露骨的目光,轉向華笙,咧嘴一笑。
華笙見后,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此刻的華笙正坐在流蘇左下方的位置,與她同桌的正是流年。
目睹了衛長輕這一系列的動作后,流年忍著笑意在桌下偷偷拉住了華笙的手:「難為師叔了,竟能忍得住這麼多日不見皇姐。」
這幾日,這邊的三人一直待在宮中,可衛長輕卻是一直待在衛國公府里的。
既已認了親,那些瑣事自是少不了的。光認一認衛國公府里的那些個親戚,就把衛長輕累得夠嗆了,更別說還有那些抱著各種各樣目的來試探的人了,若不是後來那位久居佛堂的老夫人及時出面拉走了衛長輕,避開了那些人的各種試探,恐怕衛長輕今日也是沒精力跟著衛國公來這婚宴的。
同樣的,流蘇這幾日也是忙得分身乏術。那日與華笙商討過後,她便開始著手下一步的動作了,畢竟如今戰況緊急,有些事情已不是她能耽擱的了。
所以,這幾日,她自也是沒空去尋衛長輕的了。
不止是衛長輕想她,她更也是思念著衛長輕的,如今再見,思念更甚。待衛長輕轉回腦袋與衛國公悄聲說話后,流蘇嘴角微微彎了彎,偷偷對著小茹耳語了一番,囑咐完之後又掛上了那得體的笑容,繼續觀望著宴席上的眾人了。
使臣席上的耶律莫蘭抬了抬眼,看了看周圍這格格不入的喜慶場景。只苦澀一笑,又繼續自斟自飲了。
坐在她身旁的耶律屹擔心的望了她一眼,倒也沒有多說些什麼,目光接觸到齊王投來的視線后,耶律齊只微微頷首,便偏頭繼續望向了場上。
禮官唱完禮,朝臣恭賀過後,便到了各國使臣進獻賀禮的時候了。
鄰邊的幾個小國進獻完賀禮后,就輪到西涼了。
西涼的使臣,便是這耶律屹了。
當他代表著西涼踏上大殿中央祝賀帝后大婚之時,席上的華笙不禁緊了緊手心。
流年疑惑的偏過了頭,「師傅,怎麼了?」
「十一。」華笙沉了沉眸,低聲道了句:「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聽你皇姐的。」
這樣沒有由頭的一句話,聽得流年一頭霧水,然而,她卻是沒有多問,只輕輕應了一聲:「好。」
華笙這樣突來的凝重,倒是讓流年有些心不在焉了。
失神之際,她只能隱約的聽清場上的耶律屹所說的「一見傾心」,「心儀已久」等字眼。
當大殿之上的諸多目光朝她投來時,流年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那麼專註的望著她看的耶律屹,方才所說之人,該不會就是她吧?
「懇請陛下成全!」
耶律屹那深情懇請小皇帝賜婚的模樣,看得衛長輕心中一沉。
不止是衛長輕,坐在衛國公另一旁的衛旭哲心裡也是沉得很。
兩國聯姻之事,歷年來皆不少見。只不過如今的皇室血脈凋零,先皇剩下的也不過一兒一女罷了,加之凌國向來國強民富,並無和親的必要。是以這些年來,並無什麼異國使者敢來凌國求親。
沒想到,如今只是起了一場內亂罷了,那些人便敢將主意打到凌國來了。
龍椅上的流皓目光微沉,他沒有直接應下,也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席上的齊王,朗聲問道:「皇叔意下如何?」
「依臣之見,年兒確實已到了適婚的年紀,耶律公子一表人才,品行與家世倒是皆能讓臣安心託付愛女的。」
齊王與耶律屹的合作,雖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耶律屹的父親與他當年的情誼之在,可畢竟這也是他得大利的決定,若是不捨棄一些東西,定是難能讓對方安心的。與流年的婚事,雖然他們早已暗中定下,可畢竟事關兩國皇親,這若是不經過皇上的同意,齊王怕是會落個通敵叛國的罪名。
所以,他們才會選擇在這婚宴之上,光明正大的提出來。
況且,選擇在這婚宴之上提出來,還能讓其餘的藩王掂量掂量,現在是不是他們該落井下石的時機。
免得那些藩王成日里想回來分一杯羹。
流皓臉色微沉,他還未開口,耶律屹便已再次提了出來:「倘若此番小臣能夠娶回心儀之人,西涼願派十萬精兵,助陛下平定叛賊。」
此話一出,席上各位藩王神色各異。
這不擺明了說西涼願在此次的戰亂之中協助齊王了么!
況且,那叛賊對陛下來說,真的叫叛賊嗎?畢竟過了今日之後,那位叛賊,可就是真真切切的國丈大人了。
窸窸窣窣的嘈雜聲還未停下,使臣席便已有人大笑一聲:「哈哈哈,我說耶律公子啊,你這未免也太小氣了吧,我可是聽說這小郡主乃是齊王與丞相的掌上明珠呢,你那才十萬精兵,也好意思拿來當聘禮嗎。」
說話之人不止聲音粗獷,長相更是極為粗獷的。
此人正是戎狄此番來凌的使者,他頂著那滿臉大鬍子,無禮的站了出來。
「皇帝陛下,若是換成我們戎狄,定必他們西涼誠意多了。」
「哦?」流皓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嘴角,「怎麼,難道你們戎狄也想求娶我們年兒嗎?」
「不不不,我們主上對小郡主自是沒有興趣的!」那位使者直直的將目光對準了流蘇,毫不掩飾就說出了此番的來意:「當然了,定是只有長公主這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我們的主上!此番我們主上若是能與長公主結親,我戎狄鐵騎,願為長公主肝腦塗地!」
此話看似是對長公主表達誠意的,可在皇帝面前,說出這樣的話語,豈不是陷長公主於不義嗎?況且,戎狄曾在長公主當年親征之時吃過一場打敗戰,戎狄對長公主的恨意可是眾所皆知的,如今這樣說話,不正是對長公主的挑釁嗎?
坐在流皓身旁的流芷雲聞言倏的就沉下了臉。
流皓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看。
而那一旁的長公主,對上這般的挑釁,卻只是輕叩著案板,似笑非笑的望著那位使者,並未有任何言語。
皇上與長公主都未曾開口,其餘的大臣,再怎麼惱怒這位使者那無禮的行為,也不便開口斥責什麼。
就在這沉默之間,竟響起了一道怒喝聲。
「我呸,也不自個照照鏡子,就你們那熊樣子,也配得上我們長公主殿下嗎?呵,你們還是趕緊死了這條心吧!哪裡來的滾回哪裡去吧!」
短短的一小段話,就把那位糙漢子給激怒了。
他怒氣騰騰的瞪向了罵話之人,見她不是他所知道的什麼達官貴人,便不客氣的沖她揚了揚拳頭,「你個臭丫頭,別以為老子不打女人啊!你要是再敢給我亂說話,老子立馬就讓你嘗嘗我們戎狄拳頭的味道!」
「呵,本姑娘還怕你不成?來呀,有本事來打我啊!本姑娘隨時奉陪!」
敢在這種場合之下隨心而為的,也就只有衛長輕了。
看到她那囂張至極的模樣,那使者竟真被激怒了,當真敢朝衛長輕那個方向跑了過去,嘴中罵咧道:「你個臭丫頭!我……」
「放肆!」流蘇冷聲喝道:「此處是我凌國大殿,豈容閣下如此玩鬧?來人!把這位大人請出去!」
什麼?
請……請出去了?
眾人看著那安然無恙坐在原處的衛長輕,以及那被侍衛毫不客氣往外拖走的戎狄使者,聽著那位使者罵罵咧咧的同時,不禁暗嘆一聲,殿下啊,你這護妻護得也太明顯了吧……
一旁那來不及阻止衛長輕的衛國公見狀,略有動容。
雖然大家都知道,戎狄使臣會這樣說話,定是為了挑釁羞辱長公主的,畢竟如今戎狄兵馬已在邊關躍躍欲試了,怎麼可能真如他們雖說的那般和善。不過這事,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可這如今兩國還未撕破臉皮,面子上自然還是應該要做足的,畢竟事關兩國邦交。可殿下卻是這樣毫不客氣就將人請出去了,那實在是太不給人面子了。若是被他們稍加添改,到時候戎狄可就是師出有名了啊。
衛國公看了看上位那神難明的年輕帝王,愁緒更甚。
況且,皇上還未曾開口,殿下就這般行事,不正是要讓眾臣看看,當初那位執政的長公主,真的已經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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