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情之所至,自是無需克制的。
那之後的事情,自是順理成章的徹夜纏綿了。
衛長輕沒能高興多久,便已被流蘇撥弄的無力反抗了。
次日,般若進來的時候,流蘇正坐在梳妝台前繪眉。
「主上。」
餘光瞥見穿過床帳垂落在外的那隻手后,般若自覺的壓低了聲音,上前對著流蘇悄聲道:「京城出事了。」
流蘇頭也不回,就連手中的動作都未曾停下過,依舊定定地望著菱花鏡中的自己,只淡聲問了句:「何事。」
猶豫的朝床榻看了一眼,般若才附到流蘇的耳側,低聲道:「您前腳一走,皇上後腳便下旨納長輕為妃了,衛國公拒旨不接,惹得皇上大發雷霆,如今已被皇上軟禁在府里了。」
流蘇手腕微微一顫。
眉,畫歪了。
「呵。」
失了繼續上妝的心情,流蘇索性直接丟下了眉石,取過一旁的沾濕的白巾清洗著自己那還未上完妝的臉,冷笑道:「我看他這翅膀當真是硬的不行了,連我的人都敢要。」
看清流蘇眼中的寒意后,般若不禁打了個寒顫,硬著頭皮繼續道:「如今京中似乎被人散了不少傳言,都說您野心勃勃意圖不軌,竟還以女子之身誤了衛國公孫女的終身,逼得他不得不為您行事……」
般若還未敘述完,床帳裡頭的那人便已被這窸窣聲吵醒了。
「流蘇……」
衛長輕摸索不到身旁之人,只得睏乏的抬起眼皮鑽出床帳,望向了聲源處,她全然不知兩人正在談論關於她的事情,只疲憊的喚了聲:「咦,死面癱來了啊……」
赤.裸的雙肩就這樣露在了外頭。
流斂起了身上的戾氣,沉著眼眸緊盯著衛長輕裸露在外的肌膚,低聲道:「我知道了,般若,你先下去吧。」
隨即,不等模模糊糊的衛長輕爬起來,流蘇便已朝她走去,按著她的腦袋將她塞回了床帳之中,擋住了般若的視線。
「衣衫都不穿就想出來了?」
如此,衛長輕才恍惚的低下了頭,看到自己身上的紅痕后,才想起了昨夜的纏綿,竟是忍不住紅起了臉。
「咳……忘記了……」
好在這時候般若已經自覺的退下了,衛長輕才好意思伸出雙手纏上了流蘇的脖頸,抱著她問:「怎麼不多睡會兒?」
低喃聲中還帶了些許沙啞,聽得流蘇心頭一跳。
她順勢踢了鞋子壓了上去,手心貼著衛長輕的腰肢細細摩挲著,察覺到身下那人的顫動后,她才勾起了嘴角。
「本宮向來身子骨好,不像某人,不過就是碰個幾次,就受不住了。」
「誰受不住了!」
漸漸清醒來的衛長輕惱羞成怒,故意在流蘇唇上重重咬上了一口,方道:「殿下昨夜那淚眼朦朧的模樣,可真是讓人喜歡的要緊呢。可需小女子幫您再回憶回憶那種蝕骨的感覺?」
「呵。」
流蘇輕呵一聲,便已用力困住了衛長輕,手心貼著她的腰身繼續往下移去,便已輕而易舉的摸索到了衛長輕的小腹前。
「長輕,昨夜你那以\'下\'犯上的懲罰,莫不是忘記了吧?」
以下犯上……
哪個下?
自是承歡身下的哪個下了。
想起昨夜流蘇這不要臉的解釋,衛長輕忍不住又咬了她一口。
「殿下殿下,自是墊在下方的,昨夜只是我讓著你而已,你還真好意思順著杆子往上爬了?」
衛長輕說著說著,忽然想起了些什麼,曖昧一笑,挑釁道:「況且,像殿下這種到了如狼似虎年紀之人,自是該被好好滿足的。」
流蘇也不生氣,只是挑了挑眉,勾唇道:「既如此,那我們還是手低下見真章吧。」
如狼似虎的殿下稍一游移,纖長的手指便已抵進了衛長輕那微潤的腿心。
「嘶……」
衛長輕倒吸了一口氣,「你……這大清早的……唔……」
她還未來得及說全,便已被如狼似虎的殿下封住了唇。
今日的吻,似比昨夜更為炙熱了。
「你說的沒錯,本公主已經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紀了,昨夜……還未曾吃飽,今日自是要繼續補上的。」
耳邊的呢喃,早已讓衛長輕無力招架。
她沒有真的反抗什麼,而是任由著流蘇將她的耳垂含入口中,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只攀著她的背脊羞惱的抗議著:「你真是壞……我才要了你兩次……你都要了我一夜了……還嫌不夠啊……」
「不夠……」
流蘇的舌尖正貼著衛長輕的耳垂打著轉轉,漸漸往下移去,細細吻著衛長輕的香肩。
「畢竟我到了已經如狼似虎的年紀了。」
衛長輕:「……」
果然,以後真的不能在上了年紀的女人面前提年紀啊……
這樣的懲罰,還真是讓人難以招架呢……
不多時,衛長輕便已在流蘇手下化成了一汪春水,隨著流蘇的指尖翻湧著,沉淪著。
「嗯……」
欣賞著衛長輕攀上頂端之時的迷離模樣,流蘇才滿意的笑了。
「衛長輕……」
她繼續俯下身,慢慢吻去了衛長輕頸側的汗水,呢喃道:「你是我的人,其他人……休想動你。」
納妃?
呵,白日做夢吧!
衛長輕看不出流蘇眸中藏著的心事,也看不見流蘇眼底的寒意,可她卻也還是能感受出流蘇那與往常不大相同的情緒。
那樣的陰鬱,是往常的流蘇未曾有過的。
只是,她還未發問,流蘇竟又一次探入了她的腿心。
「你又濕了,長輕,看來你也快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紀了呢,居然怎麼喂都喂不飽。」
擔憂的情緒一掃而光,衛長輕紅著眼睛咬住了唇瓣。
「啊……你這個壞女人……嗯……怎麼這麼記仇的……」
那之後,衛長輕連多想的機會都沒有,便已被流蘇一次又一次的送上了頂峰。
縱使她內功深厚,也實在是難能招架。
一次又一次的歡愉后,衛長輕累的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便已擁著流蘇沉沉睡去了。
等她再次睜眼的時候,已是午後了。
她還光溜溜的趴在了床上,而那個害她渾身酸疼的罪魁禍首卻是穿戴整齊倚在床頭悠哉悠哉地看著手中的兵書。
「醒了?」
流蘇隨手拈起了邊上放置已久的糕點,喂到了衛長輕的嘴邊。
「睡了半天,定是餓了吧?嘗嘗看,特地叫人照你口味做的。」
許是越睡越乏,衛長輕提不起多少力氣,倒是安心的就著流蘇的手任由她喂著自己,享受著這獨有的待遇。
一塊糕點入腹后,她還意猶未盡,忍不住舔去了流蘇指尖沾上的屑沫。
「嗯,好吃。」
見流蘇又是意味深長的望著自己笑,衛長輕臉色微紅,窘迫的避開了流蘇的目光,乾咳了一聲,問:「你這是要去哪呀,穿得這麼整齊……」
流蘇彎了彎唇,又拈了一塊糕點喂到了衛長輕的嘴邊,輕笑道:「去與你眼中所謂的情敵共商要事。」
眼中所謂的情敵……
這下衛長輕可算是更加窘迫了。
「咳咳,其實我昨夜就想跟你說了……之前……是我誤會了……」
經歷過昨夜密室中那驚魂的一幕,衛長輕也不是什麼收穫都沒有的。
就算當時她只是匆匆一瞥,也還是能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看清那位女皇陛下面對著的畫像之上所繪之人。
畫上之人,一身藍衫,那冷眼持劍的模樣,與當日流蘇所認錯的耶律莫蘭還是有幾分神似的。
當日流蘇認錯人的那一瞬間,那樣的失神奔潰,與後來那凄涼的淚水,衛長輕至今還是難以忘卻。
事到如今,衛長輕才徹底的明白,流蘇口中的死人,當真只是一個死人罷了。
那一日,流蘇之所以會那麼脆弱,那麼難過,全都是拜那人所賜。
那些流傳在坊間的傳言,她聽過不少。百曉樓中所記載的事情,她也看過了不少。
自昨夜看過了那位女皇悲慟泣哭的模樣,與那猶如衣冠冢的密室后,她才能結合了當初所聞之事,照著那位陛下所喚之名,猜出了些許大概。
「你心裡的那人……應該就是彥國首富之女慕容鈺吧?而我眼中所謂的情敵,其實是你的情敵吧……」
流蘇指尖微頓,詫異的望向了衛長輕,卻見這人已經牽強的扯起了嘴角。
「果然是這樣的吧,世人都只傳你風風火火帶兵趕去營救的是這位女皇,卻忘了當年那個魔頭所針對的本就是慕容家,他要的不過是想要為那女皇捨生赴死的慕容鈺罷了。所以……那時,你會不顧一切的趕過去,想救的人,其實就是那個慕容鈺吧。」
四五年前,彥國皇室與富可敵國的慕容家聯姻,那時的魔教教主為了心儀的郡主,不惜一切殺上了慕容山莊大亂婚禮,擄了當時還是公主的女皇陛下,並要慕容山莊大小姐以命抵命抑或是交出那位郡主,方肯放人。
凌國長公主與那女皇陛下之間的流言便是從那時傳出來的,睿智的長公主殿下竟會為了他國之人斷了自己的後路,這樣的故事放在世人眼裡,總歸是耐人尋味的。
百曉樓知道的自是比其他人多上一些的,當年的衛長輕只將此事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與華笙流年探論著,她自幼深知謠言不可盡信,加之與流蘇又沒有多少交集,自然不會將那等不相干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可不放在心上,卻不等於是不知道。
在冊后大典之上,她被那些大臣們的言論沖昏了頭腦,竟當真因為妒火中燒而忘了細想流蘇當初所說之事,只顧自己生著自己的悶氣。
如今仔細想來,她才明白了自己誤會的有多深。
「長輕吶。」
流蘇輕輕嘆了一聲,收起了開玩笑的心思。抬手摩挲著衛長輕的臉頰,認真道:「你說的沒錯。不過,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就算是情敵,那也只是曾經的情敵罷了。如今,我已有了你。可她,卻只是個失去摯愛的可憐之人。」
流蘇明白衛長輕的心結是什麼,看著衛長輕這獃獃愣愣的模樣,無奈的笑了笑,屈指敲了敲她的腦袋。
「不管你嫉妒的是誰,都不重要了。因為,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都已經忘了,你還念念不忘的做什麼?」
都不重要了,都已經忘了。
既如此,那又有什麼好嫉妒的呢?
想通關鍵的那一瞬間,衛長輕痴痴的笑了起來。
她捧起了流蘇的臉頰,在她唇上重重親了一口。
「嗯,不嫉妒,不嫉妒了!」
流蘇睨了她一眼,嘴角卻是不自覺的彎了起來:「傻。」
昨日因那女皇陛下而湧起的複雜情緒,早已被這人的傻氣衝散了。
她就這樣陪著衛長輕,陪著她一口一口的吃下了一整碟的糕點,陪著她說著那些有的沒的。
直到流年來敲門了,她才捨得留下衛長輕,獨自去了御書房。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居然會為了這個人,放下了心中存留了那麼多年的執念,更是為了這人動了那往常不曾動過的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