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白蟲少女
楊千帆的臉被夾在兩座山峰之間,整個腦子都是懵的,腦海中閃出的那一道火紅色的身影,頓時讓他清醒的回了神志,而在轉念之間,腦子裡忽然又蹦出來的大白蟲子的原身,更是變成了一盆冰冷的水,澆熄了他心中的邪念。
當他整張臉都被擠壓在那人心口之處,越發的覺得困難的呼吸,讓他更是清明了心中的念想。一方面在感嘆著自己運氣不好的同時,另一方面又覺得現在的動物還真特么的是太開放了。
雖說這大白蟲子現在已經變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可她那副既不嬌羞,也不在意自身貞.潔的模樣,到底是哪裡像一位少女了?
難道它不知道,對於女人而言貞.操這種玩意兒,那是同生命一樣重要的東西嗎?
可她呢?竟然可以這麼正大光明的把一個男人的臉埋入自己的心口之間,想想這都是什麼跟什麼的莫名其妙?再退一步來說,她自己不在意也就算了,還要拉上個墊背的陪她一起的不在意,搞得他莫名其妙就中了一.槍,這要是讓司夏誤以為他是個放蕩浪子了,那怎麼辦?
他想著想著就不自覺就感嘆起自己的命運悲慘。
明明是才剛出了龍穴,轉眼之間又進了蟲胸,只能默默在心裡為自己哀默,感嘆著這神奇的動物的世界,跟人類果然是不大一樣。哪怕是它此刻已經修鍊出了女人的身體,但從骨子裡說到底,依然還只是一條蟲子而已。
而對於蟲子而言,是沒有道德禮儀這一種觀念的。
鼻前的呼吸越發困難,楊千帆悲戚的想著,照這樣下去,出不了十幾分鐘,他就會被活活悶死在這白蟲少女的胸口。
他才剛剛默哀完自己的命運多舛,這下子又覺得他不單單隻是運氣不好了,若是就這麼不清不白的死再一個女人的心了,竟是連他的命都不好了。
這樣的情況,讓他想起了還在人類世界的時候一次無意之間跟朋友開的玩笑。
人家問他將來想要以一種什麼樣的死法最理想,他想也沒想,說:「像我這英俊瀟洒的帥哥,普通的死法已經不能夠匹配得上,當然是要以一種聞名世界的死法。」
他的這番說法,引起了朋友們的好奇,人家問他,「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死法,可以讓你聞名世界?」
那時候,他不過是嘴皮耍耍趣味,想逗逗朋友,半開玩笑,真真假假地說:「當然是死於溫香軟玉的懷裡啊。」
聞言,別人切了一聲,很不屑地說:「要是說死在女人懷裡就能聞名世界,那這世界上的名人也就太多了吧,那就不出奇了。」
於是,楊千帆又說了一句,「當然是年紀輕輕,溫香軟玉被吸干抽盡,精盡人亡啊。」
……
鼻息之間已經是進氣出氣完全兩難,腦海之中已經漸漸變成了一團漿糊。
他已經不太記得腦子裡翻滾的那些模模糊糊的畫面到底是些什麼,只知道迷迷糊糊之間,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一番。
嘲笑著當年那一句用來戲耍朋友的一句玩笑話來,如今竟然真的有可能會成為他的死因。
而那種本應該聞名世界,臭名昭彰的死法,雖說與他此時處境是有所不同,但若是這樣子當著司夏的面,死在一個女人的心口,他覺得那句一時戲言,也已經被兌現得七七八八。
不禁心中就有些悵然若失。
當神智一點點完全從他腦中抽離出來的那一刻,新鮮的空氣,也隨之而來,那種本應該要將他窒息而亡的死法,忽然之間,完全的消失。
接踵而來的新鮮空氣,一點點喚回他的神智。
眨眼之間,一襲紅色的衣袍在他眼前閃過。
他眼中一喜,下意識以為是司夏的出現,但轉念一想,忽然反應過來,這道紅色的身影,竟是那個被他討厭了許久的逆風。
下一瞬,逆風那張妖嬈的臉就出現在了楊千帆的眼前。
他一隻手抓住楊千帆,把他往後頭拖了出來,另一隻手握住那把摺扇,對著那白蟲少女輕輕扇動幾下。
白色的紙制摺扇稍稍動了些許,楊千帆回頭一看,就發現身後颳起了一陣狂風,那白蟲少女被那一陣狂風吹得往後後退了幾步,抬起臉來,冷冷的看著逆風,正準備再動手時候,一道帶火的長鞭在她的身前劃出了一道道帶圈的弧度。
司夏一身白色的蕾絲襖裙,那身潔白的衣衫,在空中一個輕旋的轉身,就躍到了楊千帆的身前,正夾在楊千帆和那白蟲少女的中央。
她手中抓著那條帶火的長鞭,冷冷的站立,側面的弧度映著山洞裡的火光,顯得臉部的線條極其明顯。
她抓著那條長鞭,手伸到了半空之中,指著那少女冷冷地道:「鳳羽,好久不見。」
「鳳羽?」
司夏此話一出,幾人之中,第一個有反應的,便是逆風。
他本是抓著楊千帆往後瘋狂後退,忽然一下子就不後退了,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被司夏稱作為鳳羽的少女。
而通過這一句簡單的『鳳羽』和逆風的行為,很容易讓人聯想翩翩,楊千帆和煙煙看著她們,想著這幾人之間,莫非是有什麼不可說的過往?
但奇怪的是,那被叫做鳳羽的少女,對這一稱呼並沒有什麼反應,而是冷笑的沖著楊千帆這邊再度沖了過來。
楊千帆眨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這白蟲少女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怎麼總是沖著他來?
還容不得讓他多想,由於逆風的驚怔,楊千帆再次落到了那白蟲少女手中。
她抓著楊千帆的脖頸,冰冷的看著逆風和司夏許久,終於開口道:「想不到,過了萬年,竟然還是再次遇到你了。」
那雙冷冷的眸子里,全是冰涼的寒意:「不愧是司夏,竟然被凍在萬年玄冰裡頭,還有可以再爬出來的一天。」
「這世間,大概也就只有你這一隻妖可以做得到了。」
司夏望著她,眼中的情緒讓人瞧不清楚,依然是淡淡的聲音,楊千帆卻彷彿能從她淡漠的語調中,聽出一絲絲涼薄的蒼白感。
「是嗎?看起來你也不錯,竟可以褪去本體化神進入白蟲子體內,還重新修出了人身,倒真是讓我小瞧了你的能耐。」
她放下了手中的長鞭,白色的襖裙在紅色的火光的山洞之中,更顯得亮麗。
「只可惜,這白蟲的寒冰體制與你的火系魂體卻不可能全部融合,這半冰半火的體魄,相比也極是好受吧。」她說著忽然厲聲,手中長鞭一揚,對著那白蟲少女猛然一鞭子抽了過去,道:「只是可惜了昔日你這引以為傲的一身本事,今日怕是要變成讓你葬身的術法!」
那叫做鳳羽的少女顯然是沒有想到,她一隻手抓著楊千帆的脖頸,司夏竟然還可以一鞭子就這麼抽來,看情形,司夏似乎是一點也不在乎楊千帆的死活。
既然如此,司夏可以毫不在意楊千帆的死活,但鳳羽卻不能不顧他的死活,因為楊千帆對她而言,還有著巨大的用處,絕不可能就這樣子就死掉了。
於是,在司夏那長鞭抽來的剎那之間,白蟲少女竟然不顧自身,硬生生用那具剛成型的少女身體,替楊千帆擋住了那一條帶火的鞭子。
長鞭上閃著劇烈的火焰,火焰的上頭,冒出濃烈的黑煙。
少女身穿著的那一件薄薄的白色外衫,被長鞭燒灼出來一條黑色的印記。
白蟲少女抓著楊千帆迅速後退幾步,她的臉色卻出奇的難看,隱隱還有痛恨之意。
抬起頭的那種臉,瞪著司夏手中的長鞭,被掩蓋的痛恨,一點點溢於面上,「司夏,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一副不懼生死,又勇往直前的模樣了。」
她一隻手抓著楊千帆,一隻手握拳,「你和我明明都是由同一物所化,憑什麼你生來就實力強大,無所畏懼,我卻需要依附著你,變成你的附屬之物才能存活下去?憑什麼讓我的依附變成為你強橫實力之中的一種?憑什麼你容貌冠決天下,我卻只能躲在你的黑暗之處,連一張少女的臉孔都沒有?」
她面色痛恨之色更是明顯,咬牙切齒的道:「每一次,當我躲在你的黑暗之中,看著你憑著這一身的本事一路過關斬將,一路瀟洒自如的穿越在眾多的『界』之中遊走之時,我就恨不得分分鐘從黑暗之中跑出來,把你弄死再取而代之。」
她瞪著司夏,眼中有咬牙切齒的痛恨,「只可惜,有些事情從生來那一刻起,便已是註定。哪怕是你真的被掏心挖眼,被冰封在青蛟祠堂之中萬年,我卻依然還是不能取而代之。」
白蟲少女的鳳羽,就站在那裡,她的身上冒出的濃濃黑煙,熏黑得她的臉,讓人有些瞧不清楚。
楊千帆等人怔怔的望著,覺得這事情有些太戲劇性的莫名其妙。
也分不清楚,她們這二人之間說的到底是個什麼事情,只是糊裡糊塗之間,覺得這些牽扯未免有些讓人稀里糊塗。
除了司夏的三人之中,只有逆風的眼中,有一種朦朧的讓人看不明白的目光。
他握著手中摺扇的指尖,竟然有些不自覺的發顫。
啪一下,那把紙質的摺扇一下子從他的手中跌落到地面上。
只看到那白蟲少女身上的濃煙漸漸散去,而站在她不遠處的司夏,此刻也並未動作。
火光滾滾的山洞之中。
幾個人的身影,都被火光拉扯到地面上,露出很長的一條斜影。
那白蟲少女說著說著,竟然開始自嘲的冷笑起來,「司夏,你知道嗎?這世上最愛你的人是我,但最恨你入骨,想要分分鐘弄死你,跟你同歸於盡的人,也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