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戲中戲
您需購買全部V章的50%,才能立刻看,否則請12小時後來看既然有如此爆棚的群眾基礎,步雲菲就放心了。
膽子,也更大了些。
於是,試探著繼續問下去:「那麼,大人,您喜歡滾……嗯……嗎?」
說到最後,奇迹地存活下來的一點羞恥心(天知道這點羞恥心是怎麼存活下來的)讓步雲菲自動消了音。
蕭冷玉望著她,沒有說話。
步雲菲感覺對方的眼睛像兩根針,直接要把自己刺穿。
正哆嗦著想說點什麼緩解一下壓力,就聽到有人咋咋呼呼進來:「那個臭小子的小情人在哪裡?老夫捏死她!」
說著,一個長相形似張飛的人,瞪著要吃人似的大眼走了近來。
步雲菲對魔教各種奇葩已經見識不少,所以見了此人長相,也是不怵,反而叉腰上前,想在女主面前表現一番:「呔!那個誰!你放肆!聖女當前,竟敢咋咋呼呼,不要命了?信不信我們聖女讓你腦袋搬家!」
某人狐假虎威地做出一副護花使者的樣子。
嗯,反正,女主大人說了,如果教眾不好管,殺了便是。也就是說,只需要抱緊女主一個人的大腿,就不需要怕這些人。
來人愣了,銅鈴般的眼睛瞪得更大,似乎聽到了什麼很不可置信的話。
「爹。」女主大人開口。
「……」步雲菲此刻很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毛病?」魔教教主疑惑地望向女兒,眼神示意指步雲菲。
蕭冷玉沒有說話,一副默認的樣子。
步雲菲給這對父女搞得沒脾氣。
不過,畢竟自己放肆在前,也不敢多說什麼。對於未來岳父,她只有討好的份。
「既然有毛病,那丟出去喂狗?」
蕭冷玉:「……」
「別丟別丟,我……我沒毛病。」
「就算沒毛病,喜歡慕容無忌那個臭小子也該丟出去喂狗。」魔教教主瞪著眼睛說。
「不,我不喜歡慕容無忌。」
「我喜歡的臭小子,跑到我們魔教來踢館幹嗎?」魔教教主句句逼問,如同鍾馗。
「我不是來踢館的,我是……」步雲菲想了想,最終決定豁出去,撲上去抱住魔教教主的大腿,「岳父~~~」
「……」縱然是萬年面癱如蕭冷玉,此刻臉色也抖了抖。
「啥?」魔教教主呆住。
既然已經豁出去,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步雲菲死死抱住魔教教主的大腿:「岳父,我喜歡的是你的女兒,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魔教教主下意識甩了甩腿,卻愣是甩不脫——某人如牛皮糖一般,緊緊黏在他的腿上。
「內個,你先放開,這樣拉拉扯扯不成體統。」
「岳父答應幫我做主,我才放開。」步雲菲死死抱住不放。
魔教教主不信邪地甩了甩,卻愣是甩不脫——要知道,某人的厚臉皮可是鐵打銅鑄,當年在晉江為了爬月榜季榜半年榜,天天在文下打滾賣萌求收藏求評論,可是毫無大神包袱。如今為了老婆求岳父,還要啥底線哦,抱著,緊緊抱著。
厚臉皮至此!魔教教主雖不怕青城派那對掌門夫婦來尋仇,但對方一口一個岳父叫著,又長得如此鮮嫩可口(啊呸),總不能一腳踢死,萬一女兒真的喜歡呢。
於是空有一身內力甩來甩去,卻愣是沒把那厚臉皮的黏皮糖甩脫。
蕭冷玉臉色抖了兩抖,終於忍不住上前:「好了,不要玩了。說點正事吧!」
魔教教主好委屈:乖女兒,你看到是我在玩么?
步雲菲這才心滿意足,放下岳父大人的大腿。
女主大人已經可以當自己的面說教中正事了,看來沒把自己當外人呢。
正在這時,有人進來稟報:「教主,聖女,慕容公子求見。」
「那個軟飯男有什麼好見的?不見不見,讓他滾蛋。」魔教教主煩躁地招了招手。
「是。」
不一會兒,慕容無忌便被帶了進來。
「……」步雲菲已經完全搞不懂岳父家的話風。也難為魔教的下屬能揣測出教主一邊說不見、一邊招手進來的含義。
「教主,冷玉。」前一聲恭敬后一聲溫存,這男主也是個情商極高的。
不過魔教教主是何等人物?雖然樣子看起來粗獷好糊弄,但在江湖摸爬滾打那麼多年,早已對人心摸得透透的。在他眼裡,慕容無忌就是個吃軟飯的。
所以也沒什麼好臉色,只是從鼻孔里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慕容無忌慣於吃軟飯,自然也不計較。倒是看到步雲菲在這兒,先是一愣,既而變了臉色,護在蕭冷玉面前:「你來這裡幹什麼?我早就跟你說過這件事跟冷玉無關,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就找我,不要為難冷玉。」
步雲菲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當年有人在她文章底下刷負分,她特地去網吧換了ip披著馬甲上陣,給人家掐得爹媽都不認識……
如此小氣的一個人,怎麼會不還嘴?
所以,她開口便是一句:「你沒毛病吧?我找你幹嘛?我喜歡的是聖女,又不是你。不要以為自己是花孔雀隨便開屏好嗎!」
此言一出,慕容無忌驚呆了。
他看看教主和蕭冷玉,發現二人一臉淡然,想來並不意外。於是……更驚了:「你,你說什麼?」
「我說這是我岳父家,你要沒什麼事兒,我就不送你了。」步雲菲揮揮手,「對了,青城派你也別去,我家和我岳父家都不歡迎你。」
「……」男主鼻子一歪,差點當場氣死。
而看魔教父女,竟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魔教教主望天,蕭冷玉面癱。
當下也知道討不了好處。
身為男主,情商最是高明,於是抱了抱拳:「教主,告辭。」
魔教教主依然望天,雖然是室內,根本看不到天。只從鼻孔里哼出一個嗯。
男主顯然是被魔教教主嫌棄慣了,也不介意,又對蕭冷玉拱了拱手:「那,冷玉,我先走了。有些事……你想清楚。」
蕭冷玉點頭:「後會有期。」
「……」男主悶悶而去。
看到男主離開的背影,步雲菲知道自己贏了一半,心中歡呼。
那邊,魔教教主卻是真的歡呼出聲:「太好了,這個軟飯男終於走了!女兒,我早就跟你說了嘛,性別不同怎麼戀愛?」
他又打量著步雲菲,當對方是死人一樣,跟女兒評價:「這個女孩兒雖然傻了一點,武功也不行,但好歹也是青城派掌門的女兒,將來多拿鞭子抽抽,讓她多努力,武功應該可以跟上去。」
「……」步雲菲突然對自己的前程擔憂起來。
她是不是上賊船了?
現在逃跑還來得及嗎?
女主大人沒有說話,也不知是不是默認。
魔教教主又補充道:「不過還好,這丫頭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有一樣好處……」
步雲菲抖了抖耳朵,洗耳恭聽:這還是第一次被岳父大人誇獎呢,看看都誇些什麼。
「就是臉皮夠厚。尤其是抱大腿那一招,我跟你說,當年我對上官輕塵就沒少用。」回味當年,魔教教主眼裡一片春暖花開,「我跟你說,只有很愛很愛一個人,才會為了他不要面子厚臉皮的。所以這小丫頭能為你如此不要臉,可見是真的很愛你。」
步雲菲聽得胃疼:這是誇獎嗎?算……是吧。。
不過,其實,她一直臉皮都厚啊。。
「好啦,既然你已經得覓良人,爹也就放心了。以後這魔教交給你們了,爹去……雲遊四海。」
某教主的臉上止不住笑意。
縱然是萬年面癱,蕭冷玉也終於震驚開口:「爹,你說什麼呢?」
「雲遊四海啊。這是爹這麼多年來的心愿,只是你沒長大,不放心而已。現在好了,找到個厚臉皮的陪著你,又是青城派將來的掌門,想來以後你們會把日子過得不錯,爹也就放心了。」
步雲菲被岳父大人肯定得暈頭轉向,不知該怎麼接。
「你難道不是想去找那個男人?」女主絲毫不給面子,戳破。
說是妃子,卻都已被廢,可憐巴巴的,身上衣服的材質跟宮女沒什麼區別。好在都是「一朝選在君王側」的「天生麗質」,即便是粗布麻衣,也不掩其風華。
步雲菲又是個容納百川的胃口,是以,依然頗為滿意。
「容嬤嬤,你先下去吧。」步雲菲笑著揮了揮手,眼睛已經長在了那幾個冷宮妃子身上。
容嬤嬤一愣:居然不是叫她們來欺負的么?主子真的改了性子?
不過,作為腦殘粉嬤嬤,只要服從就行。
當下沒有多話,福了福,便恭敬退下。順便乖巧地把隨侍的宮女顰兒一併帶了出去。
步雲菲對容嬤嬤的辦事態度很滿意。
如今,孤后寡妃,共處一室。
(*^__^*)……
步雲菲清了清嗓子,端了端坐姿:「你們,可會什麼才華?表演來與本宮瞧瞧。」
據說,古代后妃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
果然,下面的妃子們就鬧開了:
「我會唱歌。」
「我會跳舞。」
「我會畫畫。」
「我我我,我現在就唱給皇上聽,咿——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似這般都付予斷壁頹垣……」
「走開走開,唱什麼唱!小浪蹄子,又來迷惑皇上!皇上,別聽她的,看我的!我給皇上跳舞,我會跳飛天舞,飛天,飛天,我飛,我飛飛飛……」
「好極好極,你來飛天我來畫,我要為皇上畫一幅飛天舞……」
幾人推推嚷嚷,把桌椅板凳踢了一地,硯台毛筆也撒了一桌。甚至,有的已經拉著別人頭髮撕打起來。
步雲菲風中凌亂。
「住手!住嘴!腿也住了!」
得,她看出來了,全瘋了!
步雲菲扶額。
早就聽說冷宮的可怕,如今才真正見識。這些女子,都是從小錦衣玉食長大,進宮后也得過天子恩寵,一旦打入冷宮,不止身心寂寞,也形同奴僕,期間酸楚,確實足以把好好的一個女人折磨瘋吧?
在她的斥責下,所有冷宮的妃子都安靜下來。大約以前也受了步皇后的欺負,這一下,倒是噤若寒蟬。
半晌,才有一個女子幽幽上前,揖了一禮:「娘娘,不用害怕。她們是瘋了。但不會傷人的。」
步雲菲這才想起,剛才別人一團混亂,只有眼前女子一直安靜站在那裡,全程沒有加入。
此時見她一身粗布麻衣,纖腰盈盈一握,我見猶憐。不禁心生憐惜:「你們,受苦了。」
那女子垂首搖頭,更是楚楚惹人憐。
步雲菲心中一軟,柔聲道:「你過來。」
「是。」那女子乖巧應聲,緩緩走了過來。
待得走近了,才一個蹦跳,把步雲菲抱住:「哈哈,抓住你啦皇上!皇上,今晚一定要留在臣妾宮裡,不要理那些賤人!她們都是瘋子!」
說話的功夫,已經把步雲菲給摸了個遍,尤其那兩團高聳處,還順手揉了兩揉。
她雖看著纖瘦,但發起瘋來蠻力還是很大的。步雲菲居然死活掰不開。
眾妃看此形勢,一個個也撲了過來。
一時間,推推撞撞,鬼哭狼嚎。
好在門外的容嬤嬤頂事,聽出自家主子的呼救聲,衝進來救駕。
又是一團混亂。
終於,容嬤嬤把步雲菲從女人堆拖了出來。
「啊啊啊啊給我帶下去!帶下去!」步雲菲倉皇扶著早已歪掉的髮髻,瘋狂揮袖。
尼瑪,瘋子瘋子全是瘋子!
正當她抓著被扯爛的衣襟趕人時,卻突然瞟見不遠處站著一個清冷冷的人影。定睛一看,正是女主蕭冷玉!
蕭冷玉望著她,眼裡,充滿了玩味,與鄙夷。
「皇上——」之前纖瘦的那妃子撲了過來,抓住步雲菲的袖子。
步雲菲使勁往外抽。
「嗤啦」一聲,斷——袖——了。
蕭冷玉的眼裡,嫌棄更甚。
步雲菲石化。
蕭冷玉斂了斂神色,從懷中掏出一張粉箋,恭敬地遞給步雲菲:「娘娘,這是麗妃娘娘讓我送給您的。」
當然,恭敬的,是她的動作,並不是眼神。
步雲菲能清楚讀懂對方眼神里的嫌棄。嚶嚶嚶。
步雲菲趕緊雙手更加恭敬地接過,這「恭敬」,卻是由內而外由頭至腳的。
接過之後,為了尊重送信人,趕緊諂媚一般立刻打開來看,卻是麗妃約她去賞桃花。
這個情節,步雲菲倒是記得的。在步雲菲打入冷宮期間,因為步家人的活動,皇帝已經有了請她出冷宮之意。這話傳到麗妃耳里,她便開始挑事,故意約一眾妃子去賞桃花,順便也約了這位冷宮皇后。在賞花宴上,她又故意當著步皇后的面盛讚女主蕭冷玉的美貌,說她「人比花嬌、艷壓群芳」,果然,氣得向來刁蠻跋扈又小心眼的步皇后當場發飆,把個「人比花嬌」的蕭冷玉一頓暴打……而這事,自然傳到了皇帝耳里。皇帝大怒,放言讓她老死冷宮,再不復見!以至於,整整三個月後,她才再在步家人的活動下,遷出冷宮。
只可惜,原著里的步皇后是個傻子,出了那樣的事,居然不是疑心麗妃使壞,而是恨上了女主。既嫉妒女主的美貌,又憎恨女主的裝可憐,於是後來欺負女主欺負得越發厲害了。
一想到那些情節,步雲菲捧著粉箋的手就哆嗦。
「那、那什麼、我明天還有事,就不去了哈。」
遠離跟女主有關的是非之地,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然而,蕭冷玉蹙了蹙眉。
她來的時候,麗妃就明令她一定要「親手把請柬交到皇後手上、讓她來赴宴」,語氣頗為堅決。如果步雲菲不去,只怕麗妃會遷怒於她吧……
麗妃雖然沒有步皇后討厭,但整人的手段比起步雲菲只會多不會少。蕭冷玉可不想成為二人宮斗的犧牲品。
她那邊一蹙眉,步雲菲的心就抖了:「那啥、你……是希望我去?」
步雲菲緊緊盯著蕭冷玉臉上的表情,一面分析每一個微表情,一面試探著問。
女主您是大爺,你說了算!
蕭冷玉一愣。她倒是沒想到對方會徵詢自己的意見。當下呆了呆,順口便道:「臣妾……臣妾是奉麗妃娘娘之命,來請皇後娘娘。」
「那行!我一定到!一定一定哈。」某人趕緊諂媚地換了主意。
「……」蕭冷玉覺得眼前人有病。
又看了看滿屋衣衫不整的後宮妃子,再看看某人斷了的袖子,打了個哆嗦,告辭。
步雲菲狗腿地親自送出門,還一路賠笑。
搞得蕭冷玉雞皮疙瘩掉一地。她現在開始隱隱冒出了某種擔心。
而第二天的賞花宴上,更印證了她的擔心。
話說第二日,麗妃果然邀遍後宮佳麗,一起來喝茶吃點心賞桃花。附庸風雅美其名曰「賞花宴」。
縣官不如現管。麗妃如今代理六宮事務,風頭正盛,自然無一人敢缺席。
不過,就連冷宮的步皇后都來了,這還是有點讓人意外。
麗妃對步皇后給自己面子表示很滿意,當下膽氣更壯了幾分,挖起坑來也更臉不紅心不跳。
她眼神掃過四周,妃子們都一臉服氣:是啊,連步皇后都給麗妃面子了,不止應約前來,更是避讓鋒芒,穿著樸素,完全不似平日的大紅大紫!
當然,步雲菲今天來,自然不是為了麗妃;穿得樸素不爭,也不是為了麗妃。坦白說,麗妃在她心裡就是pi==
她來,自然是為了滿足女主的心愿。而她今早堅決否定容嬤嬤遞上來的大紅衣服,只是為了不讓自己穿得個靶心似的,去惹女主討厭==
當然,她知道就算自己不去惹女主討厭,麗妃也不會放過她。
果然,賞花宴剛開始,麗妃起頭,提議每人吟誦一首桃花詩。
那些妃子都出身大戶人家,又是專門培養來妻王侯的,自然從小詩詞歌賦沒少學。一番舞文弄墨,倒也得來幾句像樣的詩詞。
麗妃自然大讚,尤其點名表揚了蕭冷玉的詩,道是「錦心繡口、才冠群芳」。然後,慫恿步雲菲:「那皇后姐姐也來一首,讓妹妹們學習學習?」
只不過,中國的君臣之愛就跟婆媳之愛一樣,假得很。大家嘴裡說著給皇上殉葬是榮耀,實際哪有人真的願意去殉葬?
所以,即便是皇帝老糊塗,真的想要寵妃去陰間陪著自己,但凡寵妃有點權勢,都不會讓自己真的去陪葬。
不過,有些當權皇后卻抓住這個機會,懲治寵妃,把以前經年累月受的氣,全都找回來!這就是所謂的「看誰笑到最後。」
以女主在宮裡的隻手遮天,是不應該會被拉去陪葬的。
那麼,到底哪裡不對?
步雲菲瘋了一樣衝出冷宮,衝進皇帝的靈堂。
人人縞素,一片慘白。
昔日叱吒天下的帝王,此刻也不過是一具安靜的死屍,躺在那裡供親友憑弔。
唯一跟平民百姓的區別,就是底下的人哭得更虛假。
步雲菲進來的時候,大家正齊刷刷跪了一地,唯有太后和蕭冷玉以及宣旨的太監站著。
蕭冷玉挺直背脊,如一朵冰雪丁香。顯然,是不準備接旨。
「蕭皇貴妃,接旨。」太監朗聲重複。聲音里,沒有一絲感情。
在皇宮裡待了一輩子,什麼興衰榮辱沒見過,生生死死更是尋常戲碼,不說別的,每年丟進枯井裡的小宮女太監,都是數不勝數。
這宮裡,從來都是靠權力說話,大魚吃小魚。不管是下至宮女還是上至皇貴妃,只要上面有治得了你的人存心為難你,你就只有一死。
不過,顯然,蕭冷玉就沒打算接旨,依然那麼站著。
「蕭冷玉,你敢抗旨?」太后的聲音,不怒而威。
蕭冷玉沒有回答。
步雲菲卻已經闖了進來:「旨下留人!旨下留人。」
說完,還喘了幾口氣。
所有人都望著她。
而其中,蕭冷玉的眼裡是明顯不屑:你一個小受,跑來又有什麼用?
太后的眼神,自然也是不怒自威。
步雲菲倒不怕太后的眼神,反而對自家女主的眼神過敏,咽咽口水,氣焰先低了幾分。
「皇后,你有何事?」作為主事人,太后開口問詢。
還好她這一聲稱呼,讓步雲菲瞬間增添了自信:是啊,我是皇后我怕誰。
就算在原著里,自己是一個被挖去眼睛剁去手腳的人,但起碼現在,自己是皇后,而女主是一個被為難、甚至要被逼死的皇貴妃。
不是要刷好感度么?機會來了!
步雲菲輕咳一聲,將自我催眠成母儀天下的皇后:「太后,本宮的夫君駕崩了,難道本宮不該來么?」
沒有稱呼「母后」而是直呼「太后」,口氣里也是不善。站在哪一邊,已經很明顯了。
太后倒似毫不例外,淡淡道:「皇上龍御歸天,皇后雖然已被打入冷宮,久不承盛寵,但終究是皇上的結髮妻子,來送這最後一程,也在情理之中。跪去一旁吧。」
果然薑是老的辣,一開口便言明步雲菲「被打入冷宮,久不承盛寵」,等於將她拉到幾乎是廢后的行列,直接封了她的嘴。
其後,更是直接讓她「跪去一旁」,便是明示她只能旁觀了。
可惜,步雲菲也不是省油的燈。
任何行業,能走到頂端,都不是僥倖。步雲菲作為晉江古言第一大神,能讓無數讀者追隨,其情商和手段也不是蓋的。讀者並不傻,什麼情節好看什麼情節不好看,還是能感覺出來的。步雲菲的書,那是出了名的「燃」、「爽」。
她書里撕過的綠茶婊、白蓮花、惡毒婦之類,連起來能每人捧一杯香飄飄奶茶。最令人佩服的是,她撕過那麼多,卻沒有一個是撕得讓讀者不爽的。從宮斗到宅斗,甚至到朝堂斗,一言不合就開撕,撕胯這種技術,已經被她運用得如行雲流水,信手便可拈來。
所以,當初某編輯組長說的那句「你就是大腿」,也不完全是安慰==(好吧其實就是摳逼安慰,只不過歪打正著。)
總之,除了在自家女主面前天然氣短,步雲菲還真沒怕過誰。
不就是開撕?who怕who?
「太后說笑了,哀家夫君新死,作為未亡人,哪有跪去一旁偷懶的道理。這喪禮之事,哀家這未亡人自然責無旁貸。反而是太后,年事已高,不宜過度操勞。若累出個好歹,則是哀家愧對夫君了。」
一口一個「夫君」,一個一個「未亡人」,甚至已經把「哀家」都喊出來了,臉皮確實也不是一般的厚。
不過婆媳斗這種事,從來都是要臉皮厚才不吃虧。
那太后能做到太后的位置,一路披荊斬棘,臉皮也打磨得蹭光瓦亮、堪比城牆。不過,在一口一個「哀家」的步雲菲面前,還是遜色了一籌。
哀個毛線!誰都知道她太后是「哀家」,現在倒好,她皇后也跟著「哀」了,那以後誰是老佛爺誰說了算?!
太后抬眼,張嘴欲想些說辭懟回去。
步雲菲又趕在她開口之前,繼續侃侃而談:「況且,哀家是皇上親選的皇后,領聖旨管理六宮,自然要打理好這些分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