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043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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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你有事可以直接說來,這裡也無外人。」

趙明誠這是很明顯的拒絕，趙虎面露失望之色,這一切都被段貴妃瞧在眼裡。以段貴妃的性子，倒是極喜趙明誠為人處世的態度,對待感情不拖泥帶水，確然是個好夫婿。只他對待的人是她的女兒，那就另當別論了。

「明誠啊，你這孩子,成婚也不提前告知本宮一聲，本宮竟是連你婚宴都沒去，當真是遺憾。」

「母妃，兒臣知曉母妃每到這個季節，就犯風濕，不忍母妃那般勞累。今日我帶著阿瑾來瞧母妃。」趙明誠從入宮到現在自始至終都牽著蘇若瑾的手,兩人十指緊扣瞧著恩愛的很。

「明誠你是有心的了,將本宮的那對翡翠鐲子拿來。」

身邊的內侍官托著一錦盒走到了段貴妃的身邊。

「來來來,你瞧今日明誠這孩子入宮，本宮也不知曉,這對鐲子就送給阿瑾了。我們阿瑾可是女中豪傑。本宮在宮中都聽說過你。」段貴妃將蘇若瑾那麼一誇獎。一旁的趙虎卻不敢了,她如今心裡那是極度的不平衡。

「母妃,你說什麼了,她哪裡了不起了，不就是上過戰場嗎？若不是父皇攔著我，我，我也可以如他一樣，我也可以上陣殺敵。」趙虎說著還不望瞪了一下蘇若瑾。

可惜的是，她的眼神蘇若瑾根本就看不到，誰讓她是一個瞎子呢。

這人瞎了時候，還是有很多不錯的好處呢，比如現在就不必看人臉色，反正也是看不見。她就在一旁靜靜的聽著。

「阿九，莫要胡鬧。」段貴妃擺了擺手，示意趙虎不要在說話。趙虎也意識到方才失態，忙後退了幾步，抬眼看向趙明誠，看到趙明誠神色如常，她方才放心，生怕趙明誠厭惡了她。

「若瑾啊，阿九都快被本宮寵壞了，都是小孩子心性，你莫放在心上。」

正說這話呢，內侍官已經將錦盒打開了，放在錦盒裡面是一雙翠綠通透的翡翠鐲子，這鐲子一看就是價格不菲，當然這鐲子蘇若瑾是看不見的。

「拿著吧。」

段貴妃出手還算是大方了。

「多謝娘娘賞。」

蘇若瑾倒是也不拒絕，就伸出手去接，當然這些都是不必趙明誠來提示她的，她可以憑藉耳朵聽出方位。

「嗯，今晚明誠就不要回去了，留下來與本宮說說話吧，好久不見了，如今你大了，想見你一面也難了，不比小的時候，那時候你才這麼一點大，阿九還未出生，當時你可是日日趴在本宮的肚子上面聽動靜……」段貴妃回憶起當年的一些事情來，嘴角都帶著笑意。

「啊，真的啊，母妃當年明誠哥哥真的這般做了啊？」

趙虎從未聽說過，此番一聽說，心裡自是歡喜，原來曾經趙明誠這麼盼著她出生。想來也是，很小的時候，趙明誠與她關係就很好，也寵著他，只是後來他去了邊疆，兩個人的關係才漸漸變淡了。

「是啊，那是明誠才這麼一點大。」段貴妃說著還用手比劃了一下。

隨後段貴妃就可以回憶趙明誠小時候和趙虎之間的事情，到底是老江湖啊，不動聲色，蘇若瑾就在一旁聽著，一句也插不上嘴。好在後來段貴妃也乏了，就命人讓安排趙明誠和蘇若瑾好生休息。

***

「累了嗎？」

傅華年和梅千樹兩人打鬥了一番，馬車突然之間就停了，停的有些急，好在這兩人武功底子都不錯，穩住了身形。

「當家的，前面有人，估計這一時半會兒過不去，你瞧怎麼辦？」

是馬夫的聲音，傅華年這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梅千樹自然也是收手了，她打起了帘子，就朝外間看去，果然不遠處有一大群人在前面，看樣子也是過路的商旅，正在歇息，將路給堵死了。

「嗯，我知曉了，這一路趕來，大家也都累了，我們也停下來好生休息一下也好。」

「好！」

馬車這就聽了下來，連翹和紅蓮也迅速的開了馬車。而傅華年和梅千樹兩人依舊坐在馬車上，這兩人誰都沒有動。

「當家的，姑爺，你們也下來吧，下來用點飯喝口水吧。」連翹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還朝著小白和小黑兩個也招了招手。只是這兩隻小奶狗早就已經睡死了，一直躺在那裡，連翹喊它們，它們傲嬌的連眼皮都不抬，也是厲害。

「哼，不管你們了。」

又把連翹給逗氣了。

傅華年看著如今連翹也來了，她也就下了馬車，準備舒展一下筋骨。

「當家的，我扶你。」

連翹忙上前來扶，傅華年擺了擺手，「我自己可以來，連翹前面那些人都是些什麼人，為何停在這裡？」

如今雖說可以休息，傅華年還是想著簡單休息了之後，快些趕路，不然就耽誤了，找不到客棧，他們一行人只能宿在荒郊野外了。這樣就不好了，怎麼著傅華年也想要快些趕回客棧，按照之前的計劃，時間是足夠的，只是現下被這些人給耽誤了罷了。

「管家已經去問了，馬上就來給你回話。」

紅蓮端著茶水走了出來，遞給了傅華年，又端了一杯給梅千樹。梅千樹神色如常，絲毫沒有因為方才在車中與傅華年不快，而表露出任何的情緒。

「你們是不知曉，一百零八口，一夜之間全沒了，嘖嘖嘖，官府怎麼查都查不出來，全部都是一劍封喉，太狠了，連劉舒之那三歲的小孫子都不放過，當真是心狠啊。」

傅華年聽著，這些人好似在議論劉舒之一家被滅門的事情，對於劉舒之的消息，傅華年查到的不多，有人有意在銷毀，加之劉舒之人已經不在了，很多事情根本就是無從查起。

「那是太狠了，劉大夫為人和善，怎會遭此大禍，當真是匪夷所思？」

「誰知道呢，據說也不是劫匪所為，家中財物都未動，我瞧著怕是尋仇。」

「尋仇？劉大夫那般和善的人，會與何人有仇，哎，當初他還幫我瞧過病，那時我還窮，沒錢，他都沒收錢還給了我葯，想著這一次回去將錢還上，沒想到竟是……」

……

「當家的，他們也是在這裡停下來歇息下，待會兒就走了。」

「好。」

傅華年瞧著這些人，看樣子這一行人也是去往南城了，瞧著著裝打扮都是南城本地人的樣子。南城位於江南，都是水鄉人家，那裡的人行商的多，很多男子在成年成婚之後，就會出來走商，女子則是留在家裡守著家業，教養孩童，已成為一種風氣了。傅家在南城的生意做得很大，當然賺的也多了，在當地還算是有威望。

「不要說那些，還是說點開心的事情吧，你們知曉永安郡主和明誠公子大婚了，他們可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有人嫌方才話題太過於沉悶，這不這會兒又換了一個新話題。

「知曉，據說傅家當家的也去了，還送了一百顆西洋大珠。明誠公子就是好，不似一些當官的，狗眼瞧人低，認為我等行商的人不入流……」

大夏重農抑商，商人的地位極其的低下，即便是有錢，也被人所瞧不起。因而趙明誠請傅華年參加婚宴，真真的是給了傅華年很大的面子。

「那是，對了，傅家當家的不是說要去南城清點產業嘛？她一個堪堪二十的女子，怕是不行吧，往年都是傅老爺領著賬房先生去的。」這些人又議論到了傅華年的身上。

傅華年全程都未發一眼，就坐在那處，細細的聽著。

「當家的，那些人的話……」

連翹注意到傅華年的臉色有些不好，以為是那些人說話吵到她，她心裡不快呢。其實不然，傅華年如今心情確然有些不好，只是不是因為那些人，而是因梅千樹之前的話。

她當真不是蘇明河之女？那她是誰？又怎麼會出現在蘇將軍府，成為蘇明河的女兒，為何她一直都不知曉。

可是若是他是蘇明河之女？那為何陳氏一直以來對她那般涼薄，蘇明河對她是力度有加。傅華年發現她越是那般想，發現很多的疑點都出來了，陳氏從來都沒有抱過她，可是對於蘇若月陳氏從來都是歡喜。在家裡的時候，蘇若月不管做什麼都會得到誇讚，而她不管做的好不好，陳氏從來都不說，可以說是從來都是漠不關心。

「當家的，當家的，當家的……」

管家連喚了幾聲，傅華年方才迴轉過來，瞧了他一眼。

「怎生的？」

「姑爺讓老奴來請你，姑爺去那邊了。」

「恩？」

傅華年順著管家指的方向看去，梅千樹此番正站在不遠處的小溪旁，他的手上還抱著小白和小黑兩條狗，這兩條小小的閃電犬，此刻乖得真的就像兩條狗。

「你找我？」

傅華年耐著性子走到了梅千樹的身邊，自從得知梅千樹就是楚帝陳慕的時候，她對梅千樹就一點好感都沒有了。畢竟楚帝陳慕這人，其實真的不是一個東西。

不要被梅千樹這張麵皮騙了，楚帝陳慕做出的那些事情簡直就是罄竹難書……

「嗯，你瞧見那些人了嗎？」

傅華年正欲回頭，一把就被梅千樹給抓住了。

「你幹什麼，莫要回頭。那些人都是大秦的人，此番他們裝扮成大夏的商人去往南城，怕也是為了姬容的事情，只是沒想到的是大秦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啊？」

傅華年愣了一下，方才她只是略微的掃了一下，發現那些人均為南城人士裝扮，以為他們只是尋常的商旅，並未多想。

「那日我們在北靜王府在就發現了大秦掘地兵的蹤跡，想來大秦的人已經早就開始行動了，只是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將手伸向南城了，我倒是小看了大秦的帝君了。」

「你也不差啊，你不是也早早就行動起來了。」

傅華年白了梅千樹一眼，她決定離這個人遠一點，楚帝陳慕，乃是人屠，他曾經一怒之下，直接屠了大秦三座城市，手法之狠辣，讓人髮指了。若是那些人知曉陳慕長成如今這般模樣，怕是無人會信。

「也是，你就一點都不期待嗎？若是你當真是蘇若瑾，那就極有可能是姬容的女兒，周天子的女兒，若是姬容肯出手，你就可以統領四國，一統天下了。」

梅千樹說完就看向傅華年，他的手裡還抱著那兩隻閃電犬，手放在狗的肚子下，若是仔細瞧過，就可以發現他的手裡還捏著一枚小小的石子，隨時準備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