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 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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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梅千樹就早早的醒來了,他醒來的時候,抬頭就看向床,發現傅華年已經不在,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聽到連翹在喊。
「姑爺,洗漱。」
他正要開門出去,連翹就推門而入,將洗臉盆猛地放在梳妝台上,臉上沒有一絲好臉色。梅千樹愣了一下。
「你們姑娘呢?」
「我說姑爺,你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們姑娘早就起身去聚賢樓準備了,就你還在這裡睡,你看看我們整個傅家,哪個人如你一樣,睡到現在。」
連翹現在是越瞧梅千樹越不爽,看著他就來氣。又想著梅千樹到底是他們家姑爺,也算是個主子,方才她那般說話,當真是有些過了。
「啊,這個……」
梅千樹無力反駁,他昨晚其實很晚才睡,他還不習慣和女人獨處一室,太他|媽|的煎熬了,那種滋味就如同將一個餓了幾十年的人放在一個滿是美味的屋子裡面,卻告訴他,這些美味你都不能動,只能看著。而且他不僅僅自己不能動,還要防止傅家姑娘霸王硬上弓,將他給辦了,那麼他的罪過也就大了。
「好了,你快些熟悉,姑娘怕是要回來,晚些時候我請你去見姑娘。」連翹的語氣也輕柔了一些,叮囑了幾句之後轉身離去,后就轉身折返回來,「姑爺,這裡有香胰子,洗臉凈手的記得用,姑娘給你準備了衣裳,擱在床上了。還有什麼不懂,直接問我就好。」
「多謝,多謝。」
「香胰子記得一定要用。」
連翹不免又叮囑了一番。她實在是對梅千樹沒甚信心,想著她接觸府上的一些小廝,有些人大夏天的都不洗澡,身子都有味,更不要說是用香胰子了。她是擔心梅千樹小廝出身上不得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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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紗和明綾備好了沒?」
傅明生正在打點禮品。
「阿爹,你這是?」
傅華年剛剛從聚賢樓回來,已經安頓好了大廚,就等這邊禮品準備好,她帶著梅千樹就去往秦|王|府。
「這是給世子妃準備的禮品,傅紗和明綾!」
「傅紗?明綾?阿爹,這麼貴重的禮。」
傅家的紗以做工精細,花樣獨特聞名於大夏,綉紗的時候,要經過十幾道工序,光綉線都要分成九股,傅家最熟練的綉娘四天方能綉出一花瓣來,價格要比一般的絲緞高出三四倍。因而做工精巧才,也就傅家可做出,因而就叫傅紗,至於而明綾的做工要比綃紗更加的複雜,價比黃金,這兩者都是有價無市的東西。傅家一出手就是兩抬,是大夏普通人家三四年的家用。
「是啊,你表姐那邊得來的消息,世子妃生性簡單,為人節儉樸實,只喜歡用料簡單的傅紗,還特意囑咐要用同色的絲線繡花。」
「那明綾呢?」
傅華年忍不住在心裡冷笑了一下,節儉樸實,生性簡單的人會喜歡傅紗。
「世子妃說過就喜明綾樸素大方,清秀寡淡。」
傅明生走到傅華年的跟前,用手拍打了一下她的肩膀:「華年,有些事情心裡知道就好,不要點破,他們是官家,我們是商戶,吃虧是福,是福啊。」
傅華年緊緊的握住拳頭,努力平復心中的情緒,她告訴自己不能怒,一定要忍。
「阿爹,表姐在□□?」
有關於原主傅華年的記憶,她接收的並不全面,很多記憶都模糊了。
「哦,華年我正準備跟你說這件事情呢。你表姐,就是陳娉娉如今是世子側妃,去世子府好些年,你以前還見過她,怕是都不記得了吧,都好些年了。」傅明生捋了捋鬍鬚。
傅華年努力在記憶之中找尋有關於陳娉娉的記憶,好像還真的有這麼一個人。
「如今世子妃是娘家是蘇將軍,蘇將軍戰功顯赫,是我們大夏的大功臣,只可惜生了一個不孝女,幸而有個好侄女,不然的話,蘇將軍一世清明怕都要被他女兒給敗光了。」
傅明生長嘆一聲。
傅華年再心中又是一陣冷笑,蘇若月當真是好手段,使了連環計,騙過了所有人,將所有的惡名都推到她的身上,自己盡得了好名聲。將她害的如此之慘,還能夠讓整個將軍府的人對她感恩戴德。傅華年覺得以前真的是她太小瞧蘇若月,那簡直就是吃人都不吐骨頭的畜生。
「姑娘,姑爺帶來了。」
連翹領著梅千樹來到了傅華年和傅明生的跟前。傅華年回頭一看,就瞧見了梅千樹,不說梅千樹換了行頭之後,頓時給人以前眼前一亮的感覺,之前傅華年也覺得梅千樹生的好看,如今這麼一捯飭,當真是丰神俊秀,頗有松柏之姿,清華出眾,這人長得好看,一打扮就更是不得了。
「怎麼?年姐兒你準備帶他一起去?」
傅明生低沉著臉,緊蹙眉頭。
「嗯,阿爹他如今既是我夫君,已經入贅我傅家,傅家的事情自然要領著他去多見識見識,阿爹切莫擔心,女兒定會照料好他。」
「這個……」傅明生還有些遲疑:「連翹你也跟著年姐兒一起去,順便照料一下姑爺,莫讓姑爺……」剩下的話傅明生也不說,連翹心領神會。
梅千樹聽著這些人說話,他始終沒有參與,他也看出來,人家也沒有要他參與的意思,他就直挺挺的站在那裡,一句話也沒說。他這樣的表現,讓傅明生十分的失望。
傅明生忍不住的在心裡暗暗嘆氣,他這麼好的閨女怎麼就配了這麼一個沒用的花瓶,男人長得好,有甚用,老|二家的好歹還是個上京名角,有個進項,這個人,傅明生想著他也就一入贅,就權當養個閑人想著吧。
「我們走吧。」
傅華年走到梅千樹的跟前,招呼了他一聲。
「哦!」
梅千樹也就跟了過去,相比較留在家裡面對府上這些形形□□的人,梅千樹還是比較傾向和傅華年出去見識見識。
「姑爺,你隨我走算什麼,你跟著姑娘才是,你這是……」
連翹見梅千樹一直跟她走一道,語帶生氣的來了一句,滿心的不滿。
「啊,要跟上。」
梅千樹一陣恍惚,忙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剩下連翹一個人在原地直搖頭,在她看來梅千樹就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小廝,到底可憐了她們家姑娘。傅華年倒是沒有多在意梅千樹,她現在只要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蘇若月了,心就亂的很,她害怕自己失控,控制不住自己上前撕破蘇若月那張假臉。在山裡那些日子,傅華年日日都想著等見到蘇若月,定是要親口問她一句,為何要這般待她?還有那真正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傅姑娘,上車吧。」
梅千樹上前打起了帘子,示意傅華年上車。他想著如今和傅華年搞好關係了,私下在和她商議一下退婚事宜,合計好了,他就有機會和時間去忙他自己的事情,如今他的時間也不多了,眼瞅著就要到五月了。五月一到,可就要開戰了啊。
「姑爺,這打帘子的時候都是我們丫鬟小廝做的,你一個姑爺……」連翹又是一陣搖頭。
「連翹好了,你也一起上來吧。」
連翹本還想說,就被傅華年打破了,隨後她想了想,梅千樹原本就一小廝,這一時半會也改不過來,也就隨他吧,反正姑娘都已經看開了了,她一個做丫鬟的操心那麼多幹什麼。
從傅家到□□大約需要一個時辰,傅華年近日來思慮過多,昨晚也未睡好,好在今日馬車倒也平穩,她就靠在軟塌上,眯了一會兒,她並沒有睡著,而是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瑾姐姐,這是我給你繡的荷包,還有做的衣裳,都是我自個做的,你切莫嫌棄妹妹手工不好,來我幫你穿上,姐姐你身段好,穿什麼都好看。」蘇若月將一件孔雀藍的大氅往她的身上披去,手指不經意間劃過她的眼前,恰好讓她看到自己手上的傷。
「阿月,你怎麼了?你的手?」
彼時還是蘇若瑾的她忙捧起蘇若月的手,詢問起來。
「大姑娘,你不知道吧,二姑娘聽說你想要一件大氅,這些天熬夜給你縫製,這不趕得及了,手勒線都勒傷了,還有這手也被針扎了,都流血都……」
「錦書,誰讓你說的這麼多了,還不快點下去。」蘇若月忙打發錦書下去,就上前朝她笑言道:「瑾姐姐,我的手沒事,錦書那丫頭就是話多,來試試,看看適合不?」
蘇若月說這話,還將受傷的那隻手往後放了放,特意避開她的目光。
「阿月,你讓我看看,你的手……」
她一把抓住了蘇若月的手,放到了跟前看了看,發現她的右手上一看就知道是被針刺傷的針眼,好幾處都是,手上還有些發腫,看樣子是被線給勒。當時看到蘇若月那樣,她的心都揪起來,想著蘇若月點燈熬夜為她做衣裳,手都破了,感動的眼淚嘩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