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Angel.12

我使勁想，我還能給她什麼東西。她有了家產，有了錢，有了珠寶。她還擁有我的思想、我的身體，以及我的心。

——《浮生夢》

有句話叫做事與願違，一般這句話之前或者之後都肯定是一波三折。

葉安想。每次想要好好談談孩子的問題，試圖讓哈利明白所有懷天生變種人的壞處的時候，總是有人打擾，那說不定這個孩子註定就是要生下來的。

剛走出警察局，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站在哈利的邁巴赫車旁。

麥肯看到哈利出來的時候匆匆的走上前，眼神掃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的葉安，眉頭皺緊，「哈……」他張開口習慣的念出一個單詞，很快的就頓住，改口道，「奧斯本。」

「麥肯。」哈利將葉安擋到身後。

冷風吹過站在門口的三個人，哈利的眼神冷冷的，帶著一絲不耐煩，「有什麼事？」

「方便談談嗎？」麥肯問，斟酌了一下語言，「就我們兩個人。」他在兩個人的單詞上加重了語氣。

「五分鐘。」哈利抬手看了看手錶，「你在車上等我。」他對葉安說。

葉安看了看防備著她的麥肯，點了點頭，打開車門先坐了進去。

麥肯和哈利先後走到不遠處的街邊座椅上，哈利先坐了下來，然後她的視線就被一個黑衣人遮擋住。

那是剛才跟在麥肯身後的黑衣保鏢，他正警惕的盯著葉安的眼睛。

她收回了視線，為了表明自己完全沒有偷聽的意思，還掏出了手機刷起了推特。

沒想到首頁的第一個刷出來的就是黑蛛的：#變種人##鋼力士的蛋碎慘事#如題[圖片][圖片]。

這條推特被澤維爾天才學校的小夥伴們瘋狂的轉發，尤其是死侍，每個變種人轉發了之後他還要再轉發一遍，並且在評論喪心病狂的AT所有認識的變種人。

快銀：哦……鋼力士的初次……永遠沒有使用的機會了。

李千歡：快銀你這樣說鋼力士會看到的。

鋼力士(：對，我看到了。

鳳凰：瑞雯我已經看穿你了！

魔形女：那是千面人！

千面人：不是我！

夜行者：［蠟燭］

鐳射眼：沒有女朋友的傢伙怎麼樣都沒關係吧。@鳳凰

變種人1：燒死樓上。

變種人2：燒死樓上。

變種人3：燒死樓上。

葉安想了想，轉發了黑蛛的這條推特，萬分同情的發送了個［蠟燭］。而後回到了自己的首頁，編輯起了推特。

［窮，有沒有兼職？］

葉安的推特名字都改成了：TheHermit＿SellingFlowers。(隱士_賣花。)

隱士是在澤維爾天才學院的時候，他們給葉安起的外號。這個外號的來源也相當隨便，一開始快銀還想叫葉安聖子或者是瑪利亞、瑪麗蘇之類的，因為那段時間葉安總是跟著庫爾特出入教堂，說話都帶著一股宗教的味道。

被葉安用枕頭揍了一頓之後，就變成了從塔羅牌里隨便抽了一張，雖然抽出來的卡片也帶著濃郁的宗教感，但她並不討厭那張尋求真理的卡牌，於是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葉安這頭在無聊的刷著推特，那頭的哈利則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握著麥肯從街邊購買的熱咖啡，另一隻手手肘搭在椅背上，動作看起來有些不羈與傲慢。

他手指輪流的捏緊紙質的咖啡杯，藉此來取暖，「你還有四分鐘。」

麥肯喝了一口熱咖啡，不自然的鬆了松脖子上過緊的領帶，才慢慢開口道：「我聽醫生說你找到了治癒的辦法，從那個女孩身上。」

哈利一頓，微微的抬起下巴，冰藍色的眸子自下到上的緊盯著麥肯，這種仰視的動作並沒有削弱他眼裡的尖銳半分，反而顯得更加的凌厲，「醫生？明天他就不是了。」

麥肯又鬆了松領帶，放輕了語氣，試圖表示自己的關心，「我只是關心你，哈利。」

「叫我奧斯本，這是第二次。」哈利強忍著怒氣，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並不需要你的關心，請你控制好你那無聊的探聽行為。」

「我和你的父親是朋友，哈利。」他苦心勸說，看起來就像是關懷著晚輩的長者。

「但你不是我的朋友。」

「sorry。」麥肯輕嘆了一口氣，他抬手喝了一口咖啡，藉此擋住了自己眼裡的陰毒，再放下手的時候又變成了和藹的長輩，「我只是聽說你拒絕了醫生對那個變種人注入病毒的提議，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他嗤笑的問道，「擔心我死的太慢？」

「哈利，我並沒有惡意。我只是認為你可以試著聽醫生的建議。」麥肯放棄了和哈利爭論，將話題轉移到了自己來的原因上，「你父親研究了二十多年，也從未得到如此顯著的效果，她無疑是唯一的解決方式。」

「你想說的只有這些？」哈利不耐煩的打斷了麥肯無聊的演說，「時間到了。」

「哈利！」

「閉嘴。」哈利捏緊了咖啡杯，低聲喝道，「麥肯，看你曾經和我父親是朋友的份上，給你一個建議。」

他站起身子，走到麥肯的身旁，靠近他耳旁陰沉低聲說道：「收起你那拙劣的演技和虛偽關懷，這隻會令人作嘔。」說完之後他站了起身，將咖啡杯隨手丟到了椅子不遠處的垃圾桶里，褐色的液體因為暴力而慘烈的濺出，在垃圾桶上留下了詭異的划痕。

「你只要做好你的工作就行了，麥肯，不要再試圖挑戰我的耐性。」

「我這是為了你的身體。」麥肯在他身後不放棄的說道，「在不確認她能有多大作用之前，你可以先將她留在你的身邊。女人總是會被愛情所欺騙，你可以做的很好，哈利。」

不遠處寫字樓的白熾燈驟然滅掉，麥肯站在原地，黑暗掩蓋住了他握成了拳頭的右手，緊緊的背在了身後。

哈利疾步走到車旁，那個黑衣保鏢讓開了位置，並且幫他打開了車門。

「開車。」車門關上后，哈利靠在柔軟的沙發上，閉上眼睛定了定神，努力的壓下了內心沸騰的怒氣。

過了一會，他才覺得車裡面安靜的有些詭異，只有舒緩的音樂在車內緩緩的響起，哈利覺得有些不對勁，扭過頭去看自他進來之後就一直沒有動靜的姑娘。

手上握著的手機還亮著，視線卻沒有看向那裡，而是定格在一個奇怪的方向。

她靠著車窗，手肘支在車門突出的扶手位置，用手背撐住了自己的臉頰，黑色長發柔順的搭在脖子上，露出了藏在黑色發下的白皙耳垂。

葉安睡著了。

她一開始只是打算眯一下眼睛，也許車內太過舒適，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在某一刻忽的就放鬆，沉重的睡意也隨之而來。然後，她就在睡神修普諾斯的懷抱中睡著了。

紐約常亮的橙色路燈在她臉上投下了淺淺的陰影，那雙過分透徹安靜的眼睛被遮擋住之後，被她雙眼所掩蓋的稚氣終於掙脫出來，出現在了她臉上，使她看起來更加的無害和柔軟。豐潤的紅唇微微的抿起，彷彿在引誘一般的泛著甜美的氣息。

她長得很好看，這毋容置疑。和蘇榕過分艷麗的容貌不一樣，她身上帶著一種時光沉澱過後的美好，使她有種溫柔和冷靜相糅合產生出的奇異氣質，彷彿只要呆在她身邊就能安下心一般。

哈利伸出手，捏著葉安垂在肩膀上的發尾，漫不經心的捲入指縫，又鬆開。柔順的髮絲順著他的動作輕輕的掙脫了他的控制，又在下一秒被他緊握在掌心。

車突然的顛簸，葉安身體不受控制的一斜。突如其來的危險感讓葉安猛地張開了眼睛，動作迅速的撐住了視線近處的玻璃，杜絕了用額頭撞破玻璃的慘劇。

「你沒事吧？」哈利眼裡的陰沉如潮水般褪去，露出了澄澈溫柔的藍色。

「只是嚇了一跳。」大腦還有些混沌，她慢慢的直起身子，過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在她掌心下壓著另外一個比她更加修長的手指。

哈利的身體就靠在她背後的位置，兩個人坐的很近，葉安只要往後靠就可以碰到哈利的胸口，這樣的距離讓他身上香根草與麝香混合的香味及具侵佔性的沾染到她的衣領上。

她一向不太喜歡這樣濃烈的香味，輕易的就讓人聯想到磅礴大雨里的森林，彷彿毫無盡頭與希望，只想要將世界都沉浸於黑暗中。

「抱歉……」意識到自己盯著他的手指太久了，葉安不習慣的鬆開手指。

肢體的擺動帶動了身邊的氣流，香味一下就濃烈了起來，哈利身上的味道輕而易舉的就壓下了葉安身上柔和的花香。

哈利握住了她的手，拇指輕輕的在她的手背摩擦著。

帶有某種暗示性的碰觸讓她有些莫名的戰慄，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抽開。

這種默認一樣的態度無疑鼓勵了哈利進一步的行動，他壓下身子，得寸進尺的靠近了葉安的臉，溫暖的吐息糾纏在兩個人緊密的空間中，他審視一般的視線掃視著那雙過分恬靜的雙眼，黑色的眼睛中沒有曖昧和沉迷，也沒有害怕和抗拒。

「可以嗎？」他問道。

那雙眼睛的主人緩緩的眨了眨眼睛，他可以清楚的看見那雙眼睛里只倒映出他一個人的影子，彷彿就像是她的世界只有他一般的錯覺。接著那個倒影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帶著花香的柔軟嘴唇。

她只是淺淺的將自己的嘴唇覆蓋在他的唇畔上，安撫的拂去了他富有攻擊性的壓迫，那是一個乾淨到不帶任何情.欲的吻，徐緩的連氣息都沒有錯亂半分，只有微微顫動的眼睫毛掃過他的臉頰，帶著青澀的意味。

街燈陡然的消失，車輛進入了橋洞下。兩個人陷入了短暫的黑暗，葉安也在黑暗中離開了他的嘴唇，她睜開眼睛，「可以。」

她說道。

黑暗過去，光明再次來臨。光線中哈利可以清晰的看見面前的女性臉上帶著淡紅色的色澤，在白皙的皮膚上尤其的明顯，她的話語漸低，近乎喃呢的從喉嚨發出。

她在……看著他。

「閉上眼睛。」哈利啞聲的說著，濃烈的香味彷彿燃燒了起來，他扳正了她的身體，低下頭用力的吻住了那雙唇，也不管她最後到底有沒有閉上眼睛。

迥然不同的兩種香味在窄小的空間內互相交纏著，手指深深的插入到黑色的長發中，半強迫的捧著她的後腦勺，激烈又兇狠的吻著。壓碎她平靜的氣息，帶著滾燙的節奏讓她陷入了這場爭鬥中。

葉安輕吟了一聲，含糊的聲音被探入的舌尖給壓進去，變成了短促的氣音。他追逐著葉安的唇舌，強硬的在她的嘴唇上、口腔中，乃至更深的地方烙下自己的印記，他的呼吸毫無隔閡的融入在她的喘息之中。溫度莫名的上升，葉安從他身上觸及到了滾燙的氣息，那種不同於任何人的陌生溫度沾染在她身上，留下了深刻又肆意的香味。

最終激烈的交戰輕緩了下來，哈利氣息不穩的咬著葉安的唇角，手指輕輕的在她背部拂動，意猶未盡的享受著親密的時刻。

「孩子，就叫做Asa吧。」葉安突然說道，清澈的眼睛里揉入了一絲動人的溫柔，她期待又歡欣的壓低了聲音。

胸腔里的心臟劇烈的收縮著，哈利閉著眼睛，側過頭從唇角滑到頸側，輕輕的咬著。

許久，葉安才聽到他啞聲的回答。

「現在起名還太早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