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此為防盜章葉安很喜歡這樣的天氣,她也喜歡到處都充滿新奇的紐約時代廣場。

由於能力不穩定的緣故，除非有必要，否則她基本不會出學校門一步，導致她從9歲到美國,至今已經有十年了，去過的地方也寥寥可數，不小心還會在這個繁忙的都市裡迷路。以前庫爾特還沒來到學校的時候，她迷路了都是靠澤維爾教授給她定位,然後由麥考伊老師或者是亞歷克斯開車把她撿回來。

大約也是因為那段語言不通又總是迷路的童年陰影,導致葉安有時候對於出門有種天然的恐懼感，總覺得自己會迷失在這座大都市裡，惡性循環下來,她更不愛出門了。

「你沒來過紐約廣場？」哈利看著葉安目光不錯的盯著外面，甚至忘記了回過頭看他一眼，這讓哈利心裡有點不舒服。

「每次來都是有事。」車輛這時候停了下來,葉安就盯著外面的巨大橫幅廣告看的津津有味,一邊解釋，「過來幫忙之類的，像是之前的天啟事件。」

天啟事件是指幾個月前，由於希臘某些宗教分子的不理智活動，復活了一個想要統治世界的原始變種人。紐約首當其衝，幾乎被毀了個乾淨。

「每次過來也是庫爾特或者是皮特羅送我過來,忙完了也沒有時間能到處走。由於《變種人合約》的規矩,我們就算是來幫忙,也要經過政府審批，或者是有時候時間來不及，我們先出手了，回頭也要先去一趟警衛隊補手續。」葉安平靜的說著，忽然一個轉折，嚴肅的話題突然就直下了八千里，「最主要的是，我們學校是住宿學校，沒有經過教授的同意，學生都不能私自出去玩。」

「你們難道沒有試圖逃過課？」哈利剛問出來，就看到葉安用極快的速度扭過頭，目光恐懼，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他不由得放輕了語氣，「怎麼了？」

「……我們面對的可是全世界最溫柔也可怕的校長，只要我們一有逃課的念頭，澤維爾教授立馬就會知道。」簡直就是美利堅版的那些年出現在了教室後門的校長。

帶著一絲好奇，哈利忍不住問道：「看來你試過。」

「是的……我小時候和西恩（聲波）一起試過，他可以通過製造聲波短暫的飛行，我那會也擁有者能夠隱身的能力。」

「然後呢？」

「然後我吃了一個月的酸菜……酸菜是中國的一種腌制食品，就是把大白菜撒上鹽，放到罐子里腌一個月所製成的。」回想起被酸菜支配的黑暗，葉安一臉不堪回首：「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菜色。」

「聽起來的確很可怕。」哈利輕笑了出聲。他並不討厭葉安嘴裡這些生活的瑣事，從她表現出來的習慣來看，恐怕她一直受著很好的照顧，才會有這種近乎天真的性格和想法。

「這還算好的。」葉安看哈利很感興趣的樣子，便繼續說了下去。

「澤維爾教授剛開始創辦了變種人學校那會，一時間收到了不少的學生。變種人一多，教授又缺乏正統的教學經驗，整個學校不但沒有變成他想象中的烏托邦，反而被各種不服管教的熊孩子弄得一團糟。」

「教授的性格還沒有現在那麼和藹。導致學生們三天兩頭的，不是被麥考伊老師追著跑，就是被澤維爾教授定在校門口跳四小天鵝。還有一些變種人本身生存的環境就與常人不同，他們需要呆在水裡或者是時刻漂浮著，也有一些變種人呆在一個地方久了就會紮根，總有各種各樣的情況讓學校變得一團混亂。」

「剛開始的時候，學校每隔一兩個月就要裝修一次，原因都是因為某個學生漏電了，或者是另一個學生做噩夢的時候把房間炸了。這樣的情況數不勝數，不過也還好這是一所變種人學校，變種人要重建一個地方也比一般人方便的多。」

葉安一邊說一邊下意識的撥動手機上的金色掛墜。

聖甲蟲在陽光下折射出一道光芒，正好略過了哈利的眼睛，他的視線不自覺的停留在葉安指尖的那個掛飾上。

葉安也注意到了，她捏住聖甲蟲，將它隱藏到車的陰影裡面，「抱歉，我有時候習慣玩掛墜，忘記會反射了。」

哈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佯裝不經意的，將困擾了自己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這個掛墜很特別，在希臘買的紀念品嗎？」

說是困擾，是因為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掛飾。在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就注意到了葉安手機上的掛飾。

四年前的紐約曾經出現過一個法老心臟被盜事件，當時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自然博物館被封館幾天後，法老的心臟又神奇的重新出現，那顆綴滿金色聖甲蟲的心臟被好好的放在他的胸腔內。過了一年，法老被送到倫敦的博物館展覽，管理員在整理的時候卻發現那顆心臟少了一個聖甲蟲。

重點就在這裡——那顆聖甲蟲的大小和葉安手機上的掛墜大小一模一樣。

所以那天葉安出現在哈利的身邊時，他才會認為對方是有什麼目的接近他。

當然現在他不這麼認為了。假如不是葉安的演技夠好的話，那麼這顆聖甲蟲最有可能的就是別人送的。

「這個嗎？」葉安舉起手機，金色的聖甲蟲隨著她的動作晃了晃，「這是別人送的。」

一如哈利所猜測的那樣，那個掛飾的確是別人送的，她竟然也能在毫不掩飾的情況下帶在身邊那麼久而從未被人發現，也許是葉安那張看起來就非常正直的臉發揮了作用，沒有人懷疑她會是一個小偷。

「別人？」哈利循循善誘，「是很重要的人嗎？」

葉安沉吟了一下，這個一開始是雷米送的，被葉安發現這是被偷的之後還了回去，又被阿卡曼拉送給了她。

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的，這是我前男友送的。」

哈利一頓，臉上原本微微帶了一點笑意的嘴角瞬間抿緊，不愉快的情緒突然就從心裡蔓延出來，他不動聲色的看著那個微微晃動的聖甲蟲。

作為一個古董，它無疑被保持的很好，從有些發亮的背部來看也不難猜出掛飾主人會經常撫摸它，並將它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前男友。」他面無表情的重複了一句，冰藍色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葉安，他想儘可能的不要讓自己露出在意的表情。在美國這種地方，19歲的姑娘有一個前男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即使她將前男友的東西保持的很好，分手了之後也將他送的東西帶到身邊，但這也不能代表著什麼。

「嗯……」葉安遲疑的應了一聲，神經總算是反應了過來，眼前的男人似乎是生氣了，「不過我們三年前已經分手了，他要去倫敦……所以……你為什麼生氣？」

「沒有生氣。」哈利快速的反駁，直起了身子，矜持的靠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這明明就是生氣了。

葉安毫不猶豫，蹭蹭蹭的挪動了過去，柔軟的手臂輕碰他的手臂，頭一歪湊到了哈利的面前，「因為這個掛飾？這只是個墜子。」

前男友的。

哈利在心裡補充，他驚覺自己的態度不對，他應該需要冷靜一點，於是他放緩了語氣重複了一句，「我沒生氣。」

「哦。」葉安應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過了一會，哈利微微的側過頭，看到葉安靠在另一邊的車窗上，低頭玩司機放在車上的口香糖盒子。

少了女生平淡的嗓音，汽車內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哈利靠在車窗上，看著窗戶反射出的女生，她蓬鬆的馬尾像雲朵一樣輕輕的壓在白皙的脖子，目不轉睛的玩著口香糖蓋子。

亞洲人一直被分劃為黃種人範疇里，但她的皮膚卻很白，幾乎透明。當陽光照耀到她皮膚上的時候，甚至可以透過她輕薄皮膚看到下面的淡青色筋脈。

她微微的動了一下，哈利立馬收回了視線。

過了一會，他感覺到花朵的香味忽的湊近，葉安終於丟下了那個該死的口香糖盒子，靠過來向他伸出了手。

「你剛才一直看我，是想吃口香糖嗎？」葉安平靜的詢問，並將那個口香糖盒子遞到他面前。

哈利盯著那個口香糖瓶子，不知道應該是先反駁葉安說的看她還是先把這個瓶子丟出車外，矛盾又陌生的情緒在內心不斷交織，讓他略微的在意這難以控制的情緒起伏的緣由。

葉安完全覺得沒問題。她將哈利的一切反常都當做是懷孕綜合征，並且盡一切所能去哄一個莫名其妙就懷了孕的男人。她剛才看過了，這個口香糖是孕婦可食用的，而且嚼口香糖可以達到很好的減壓效果，同時也可以緩解孕婦產前焦慮。

「你可以試試，這是香橙味的。」葉安將瓶子塞進了哈利手中，然後低頭玩起了惡魔記事。

哈利握著那個口香糖盒子，忍住了將它丟出車窗的衝動。

車內恰時的放起了《Nothing'SGonnaChangeMyLove》，葉安似乎也很喜歡這首歌，她跟著歌曲的節奏輕輕的哼唱了起來。

當歌曲放到高.潮的時候，她甚至也跟著一起唱了出來。

「Theworldmaychangemywholelifethrough，Butnothing'sgonnachangemyloveforyou。（世界改變了我的整個生活，但沒有什麼能夠改變我對你的愛）」

哈利忽然一頓，放在口香糖盒子的手指輕輕的動了一下，口香糖的盒子蓋子彈了起來。

蓋子上用黑色的水筆畫了一個小熊大頭照，大大的眼睛看起來分外無辜，兩個圓圓的手掌拉開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sorry］。看來剛才葉安不做聲的在玩口香糖蓋子的時候，就是忙著在口香糖內側蓋子上畫畫。

「心情好點了嗎。」葉安戳了戳哈利的手臂，清秀好看的臉蛋湊了過來，眼裡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要不要聽學校里的故事？」

哈利的回答是將口香糖塞了一個進葉安的嘴裡，壓迫性的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嘴唇，用力的咬了幾下，才放開她。

女生淡色的嘴唇被咬的微微發紅，有些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茫然的看著哈利。

他的指尖還停留在葉安的嘴角，聲音輕柔而緩慢，「這才是對的道歉，安。」

好吧，葉安接受了他的答案。她咬了咬嘴巴里的口香糖，湊上前在哈利的嘴唇上留下了蜻蜓點水一樣的吻，接著坐正了身體，側過頭十分正經的問道：「好了，那我繼續給你講學校的故事？」

葉安打算繼續剛開始的話題，繞過那個墜子。

哈利的眼睫毛顫抖了一下，用餘光看了葉安的手，她已經將那個手機放進了口袋裡，很快又想起了之前關於掛墜的問題，「你的掛墜。」

「你知道是哪裡來的嗎。」

話題又繞回來了，葉安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哈利一眼，斟酌著措辭，「這是阿卡曼拉送我的，他說過希望我能夠好好保管，他說過這是他最珍貴的寶物之一。」因為這是阿卡曼拉心臟的一部分，說成最珍貴的寶物也不算是撒謊。

哈利動作一滯。

阿卡曼拉不就是那個倒霉的丟了兩次東西的法老王？

哈利也抬頭看了一眼雷米，兩個男士在視線對望的瞬間迸出了一道碰撞的電光。

「發生了什麼事。」哈利一隻手緊握著葉安的手，另一隻手伸到她的臉旁，拂開她卡在圍巾里的髮絲。緊接著那微涼的手指停了下來，從她的耳後皮膚滑到臉頰邊緣，不經意的一般來回，帶動著將她的視線上移，深深的注視她的雙眼。

哈利的動作很自然，似乎他們本身就如此的親密，連葉安本人都有種，她和哈利本身就是戀人一樣的錯覺。

「我攻擊了普通人。」葉安深呼吸了一口氣，試圖擺脫那種奇怪的錯覺。一心二用的結果就是說話十分沒有底氣，聽起來像是敷衍。葉安連忙補充解釋，「不過對方承認了他們要施暴，我才動手的。」

「這應該算是正當防衛。」她猶豫了一會說。

「當然。」哈利輕聲細語的安慰她，「你是正當防衛。」

雷米笑了一聲，哈利手指一頓，接著慢慢的扭頭看向了他。葉安也被他的動作驚醒，跟著抬頭看向了在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雷米。

雷米的臉色不算好，他的眉頭依舊緊緊的皺著，嘴角露出微笑的弧度：「親愛的，我們該走了。」

這的確是浪費太多時間了，葉安掙了掙手……沒掙脫，反而讓哈利握的更加緊了。

「我送你過去。」哈利堅持的說道。

「不，奧斯本先生。」雷米走上前，他摘掉了自己的墨鏡，露出了那雙顏色詭異，一度被稱之為惡魔之眼的的瞳仁，「這是我們變種人之間的事情。」

「我想你沒有權利為安做決定不是嗎？」哈利毫不退讓。

「甜心你說呢？」

葉安頓時感覺到身上添加了兩股壓力，儘管兩個人都在微笑，可她莫名就感覺到了風雨欲來前的平靜。

她下意識的就要看雷米，當然這個她無法控制。

雷米和葉安認識了有四年了，雖然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並不在她身邊，可兩個人斷斷續續的書信一直沒斷過，葉安掛在手機上的聖甲蟲掛飾也是雷米在離開學校前送的。他們關係一度很好，葉安的格鬥術也是由雷米一手教成，雷米對於她來說亦師亦友。

而哈利，認真的相處時間還不到24小時，葉安對於哈利目前還是責任重於情感。

手指頓時被握緊的痛覺讓葉安停住了抬頭的動作，她和雷米25CM的身高差讓葉安抬頭的弧度視線只能凝固在雷米的領口，無法再往上。

雷米果斷的後退了一大步，對上了葉安的視線，並對她輕佻的挑了挑眉。

……

她覺得自己的手指快要斷掉了。

他們三個現在幾乎站成了一排，雷米因為後退了一步，從平面上來看就像是站在哈利旁邊一樣，葉安想這個畫面一定很搞笑，像倒著放的排簫。

從哈利的角度看過去，就很像是葉安盯著雷米出神一般。

握著她的手掌忽然微微的顫抖了起來，葉安反應很快，幾乎在察覺到的時候就看向了哈利。也在那個瞬間，哈利猛地鬆開了一直緊握著她的手掌。

「奧斯本？」葉安眨了眨眼睛，看向他：「你……」

「抱歉，我可能有些……」哈利抑制住自己的神色，只是將手用力的背在身後。

「你很冷嗎？」葉安打斷了他，並快速的上前了一步，抓回了他的手，握在手心搓了搓，「抱歉，我都忘記了。」

「什麼？」哈利沒反應過來。

「你餓不餓？累不累？要不要坐下來休息下。」葉安一本正經的問道，一邊問還一邊給他戴從自己脖子上解下來的圍巾，女性身上獨有的馨香味道伴著體溫將他包圍的嚴實。

這個人可是懷著孩子啊，她居然讓一個孕夫站在寒冷的夜風中這麼久！她真的是太不成熟了，今天早上才保證會好好補償他的！

「甜心？」雷米不可置信的看著葉安說背叛就背叛的立場，感受到了會心一擊。

葉安正了正臉色，嚴肅的說：「就是這樣，我不能離開奧斯本。」

現在的情況反了過來，葉安緊緊的握著哈利的手，將他的手塞進了口袋裡，哈利的手指還能觸碰到她塞在口袋底層同樣被蘊的溫熱的手機。

「你真是傷透了我的心，petite。」

「抱歉……」想想也是，雷米大老遠的陪她從紐約跑到了威徹斯特，又從威徹斯特跑回了紐約，都沒能好好的聚一聚，就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打擾了。

雷米聳了聳肩膀，開玩笑道，「看來我註定被拋棄了。」

葉安頓時更愧疚了，一邊是懷著孕的孩子它爸，另外一個是認識了好幾年的朋友，這種二選一的選擇題不亞於婆婆和老婆掉下水一般的世紀難題。

「我會在紐約呆一段時間，你有空的時候來找我，你知道去哪裡可以找到我的。」雷米在哈利審視的冰冷目光下拍了拍葉安的肩膀，體諒的說道：「你可以過來看看奧利弗，她很想你。」

「一定。」葉安保證。

「那麼我們可以走了吧。」站在一邊吃了半天瓜子看戲的蘇榕拍了拍手掌問道。

「麻煩你了，澤維爾小姐。」哈利回過神，禮貌的朝蘇榕謝道，拉著葉安以一種勝利者的姿勢擦過了雷米的肩膀。

「petite。」

葉安停了下腳步，扭頭看向身後的雷米。

「Therealityoftheotherpersonisnotinwhatherevealstoyou，butinwhathecannotrevealtoyou。」（一個人的實質，不在於他向你展露的那一面，而在於他所不能向你顯露的一面。）

雷米並沒有等葉安回應他，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了。她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吶吶說道：「他這是告訴我，他讀了我推薦的紀伯倫散文嗎？」

蘇榕：這個傢伙根本沒聽懂你的意思就不能直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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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哈利的幫助，事情解決起來要簡單多了。

他只不過是站在警察局裡面，跟警察說了兩句話而已。

「我是哈利·奧斯本。」和「一切事務和我的律師談。」

原本以為會很麻煩的事情被這樣輕而易舉的解決掉了，葉安的表情有些複雜，那種感覺就像是做好準備要去打一場有去無回的仗，結果到了戰場之後發現對面全是兔基斯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