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chapter53
你猜我猜不猜祈願驚覺今天是他說了要一起吃飯的日子,雖然她一點對此一點都沒有期待和熱情,可是想想自己似乎也好久沒有出去下館子了,嘴巴有點饞。
她站到鏡子面前,看了看眼下已經冒出來的青色,熬夜使人加速老化,這話一點都沒錯。
她愛美,所以絕不容許自己以這樣的面貌出現在外頭,現在時間兩點鐘,她還來得及。
洗個澡,然後在壯壯的注視下挑選衣服,化妝。
一切就緒后,才四點鐘,提前半小時完成任務,或許只有在打扮自己的時候她才會效率直線提升了。
其實她沒弄明白斯緒究竟是為什麼要請她吃飯,但他這人做事一向不會告訴別人理由,要她去猜,她又懶得猜。
反正東西好吃就行。
本著這樣的心態,她在餐桌上大快朵頤,跟男人幾乎沒有任何眼神和言語上的交流。
終於,斯緒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她抬頭:「?」
「不知道的還以為平時在家裡餓著你了。」他看著她,有些無奈。
祈願暗自腹誹,我吃的多你嫌我吃相難看,吃的少又覺得我不給面子,我究竟怎麼做你才滿意?
她咽下一口菜:「吃的多點證明我對菜色很滿意。」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斯緒沒理會她的話,徑直的問她。
祈願語塞,在心中瘋狂搜索,但是很遺憾,她的腦子壓根想不出幾天年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於是笑笑道:「世界和平日?」
他望著她:「結婚紀念日。」
她手中的叉子忽然一滑,在餐盤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才聽見他又說:「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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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從店裡出來,外頭的天已經全黑了,斯緒沒有帶她去地庫取車,而是沿著湖邊散步。
祈願沒有表示異議,她還在思考今天究竟是不是結婚紀念日。
斯緒走在前頭,他身上只一件襯衫,被湖邊的風吹起了衣服的下擺,他的長相其實很顯年輕,能嫁給他,好多人都說是她賺了。
如果她告訴別人她要離婚,他們是不是會罵自己是個瘋子?
她凝視著斯緒的背影,直覺他現在的心情並不太好,不過沒有關係,以後他可以找一個任何紀念日都很甜蜜的妻子,他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他的腳步突然停下來,轉過身,「過來。」
祈願跟上去:「幹嘛?」
他摟住她的肩膀,「穿成這樣你就不冷?」
她低頭看自己,針織衫加長裙,一副踏青的模樣,晚上的溫度又不比白天,確實有點冷。
「我又不知道會來湖邊散步。」她一邊說著一邊推了推他的手。
「祈願,我不知道你在彆扭些什麼,」他停下,終於說:「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鬧脾氣了?你這樣我很累。」
祈願愣了愣,然後才明白過來他這是在指責她無理取鬧,「我也很累啊,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想不起來,我不累嗎!?」
她話音剛落,就迅速垂下頭,空氣中有一條水線滑落,滴在了她的腳底下。
他一下子就沒辦法了,「你哭什麼。」
祈願抬手擦了擦眼角,咬著唇說:「我沒哭。」
他走過去,粗糲的指腹不容抗拒的擦過她的臉頰,將那水印抹去,「怎麼說說你就要哭,我看你不是挺橫的嗎?」
話是這麼說,但他的語氣比剛才要溫柔多了。
祈願也被自己嚇了一跳,不曉得自己為什麼忽然就哭了,剛才也就是鼻子一酸……真是丟臉,幸好這裡來往的人不多,斯緒站在她的對面幾乎將她整個人都遮住了,他捧著她的臉,月色之下兩人的影子就像是在接吻一樣。
她動了動臉想要避開他尚未從她的臉上挪開的手,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了她的動作,緊接著,他的吻就落了下來。
炙熱的,有些潮濕的吻,祈願睜大眼睛錘他的胸,又不敢力量過大,怕反而引來旁人,動作拖沓,反而讓男人長驅直入了。
他舔了舔她的唇,痒痒的,祈願咬緊牙關,堅決不讓他有進一步的動作,誰料他另一隻手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她瞬間鬆開了牙關,他的舌頭就餵了進來。
儘管她沒有嘗試過別人的,但也知道斯緒的技術絕對不賴。
他用舌頭頂了頂她的上顎,那種酥麻難以言喻,而被他舔過的唇角邊緣猶如吃了沒有浸過鹽水的菠蘿,又癢又疼,她身體發軟。
吻著吻著,斯緒的氣息明顯有些不穩,手也從腰上似乎慢慢攀的時候……手機的震動聲嗡嗡嗡的叫個不停,他停下動作,凝視著她。
祈願被他親的懵懵的,剛才掉過金豆豆的眼眶微微泛紅,更加勾人。
他伸手給她整了整衣領,才拿了手機劃開屏幕:「嗯,是我。在,靜安路附近,」他的目光始終看著她,只是眉頭因為電話里的內容而攢了起來:「知道了,我馬上就過來。」
果然,如同祈願預料的那樣,他掛掉電話就說:「局裡有點事,很重要。我送你去打車。」
「沒關係,我自己也可以。」她大步走到了前面。
斯緒當然不會把她的拒絕當回事,最後還是把她塞進了一輛計程車,記下了車牌號又關照她到家后發信息給她,她通過後視鏡看到他目送她離開。
他站得筆直,一如既往。
祈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很燙,她承認,她喜歡他的吻,喜歡他的溫存,三年來,他們之間最和諧的莫過於床上運動。
可能這也是讓他們維持三年婚姻的原因,斯緒顯然對她也是很滿意的,至少身體很滿意。
祈願回到家認命的給斯緒發了確認到達的微信,他沒有回復。
然後她洗了個澡,吃了鈣片,坐在沙發上發獃。
剛才接吻的時候……她朦朧聽到他對她說:乖,不要再哭了。
她其實一點都不想哭的,可是每每想到自己對過往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就像個白痴似的脫離了曾經的自己,就覺得非常的頹廢和難受。
最熟悉的自己變成了陌生人,她現在擁有的全部並不是真正屬於她自己的,這種念頭時時提醒著她,近一年來訊號越來越強,她也越來越內疚。
三年前,她在醫院裡醒來,頭腦里一片空白,渾身都疼,動也動不了。
然後一個男人出現了,更多的人來看她了,她漸漸的好起來,他們才告訴她——
她是祈願,她的姐姐是程沁沁,她原本的姐夫……是斯緒。
男人挑了挑眉。
她拿出家裡常備的醫藥箱,紗布、紅藥水,鑷子,各種藥品也一應俱全。
正如斯緒所說,他這個職業,平時受點傷不足為奇,但這次的傷口似乎比平時都要大。
祈願的手都有點抖,她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利器才會刮出這樣的傷口,雖然是皮外傷,可也足夠嚇人的了,無法想象這到底有多痛。
斯緒卻是一聲不吭的,任由她在自己的傷口上動作,只是目光緊緊的鎖住她而已。
「你痛的話就說啊,」她手下不停:「別憋著,在家裡又不是在外面。」
「我不疼。」他說。
她抬眼,「你這人,真是……」可是接觸到他的眼神,祈願總覺得有點什麼不對勁,便轉移開了話題:「怎麼會弄成這樣,是那個連環姦殺案的嫌疑犯?」
斯緒頷首:「昨天得知了他的行蹤,在最後抓捕的時候發生了一點意外,被他逃脫,又被我抓回來了。」
祈願想起昨晚的電閃雷鳴,斯緒或許就是在那個時候受的傷?可如果不是她發現了他的傷,恐怕他也不會自己說出口,準備自己熬到幾時呢?
她在紗布上打了個結,心有戚戚焉,「那你也應該小心一點……」
他胸膛震動,一下子握住了要收回去的手腕,似乎心情很愉悅:「我沒事,這點小傷算什麼,你抖的這麼厲害,擔心我?」
祈願要抽回自己的手,但被他攥的緊緊的,「你放開我。」
「我的老婆我憑什麼得放開,」他聲音低沉:「你擔心我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要是害羞就跟我說一聲。」
祈願真是被他弄的沒有辦法:「你別用力,會牽到傷口的!」
「那你就別想著逃開。」
她終於妥協:「我不逃,你躺一會兒吧。」
這個提議他喜歡。
但祈願不知道為什麼,她又陪著他躺倒在床上,一襲薄被覆蓋住兩人的身體。
男人的身體是溫熱的,一向如此,他的手還是沒放開她,只是換了個姿勢,十指交纏,斯緒側過頭看她。
祈願也看他,英挺的眉,輪廓很深,鼻樑筆直卻不會顯得特別粗獷,嘴唇薄薄的,最好看的還屬他的眼睛,如同映著一潭深水,望不見底,很獨特的魅力。
她有時候會想,當初自己醒來后能夠接受跟他結婚的事實,可能有一半的功勞也多虧了他這張臉吧,否則,如果他是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她說什麼也得離婚。
對視良久,她別開了眼睛,試圖要從床上起身:「你晚上想吃點什麼?」
他不由好笑:「你要給我做飯?」
祈願想起家裡空空如也的冰箱,只好說:「我……出去買點熟食品,或者我給你叫外賣?」
他蹙眉搖頭:「不用。」
「那,我給你熬點粥?小米粥我還是會熬一點。」
「你給我躺下。」原本就交握的手發力,很輕鬆就將她帶回到暖暖的被窩。
「我不困。」
話音剛落,他又將她整個人翻轉測過身來,這下子兩人的臉就只有極短的距離了,瞳孔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彼此的樣子。
祈願顧忌著他的傷一直不敢大動,就生怕扯到了他,「你能別那麼用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