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第五章受傷
白羽擺了擺手道:「無礙。」
林驚鴻皺了皺眉毛:「蘇琅正在偷煉殘心訣,而寧嫣也在偷偷修鍊幻天劍法,血靈玉在手,他們若是練成,那時雙劍合璧,就算是教主您也難成敵手。」
白羽支著頭看著窗外,道:「段衍歌可不是那麼笨的人,本座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那血靈玉一定有問題。如今蘇琅替本座拿了假的,本座才好去尋那真的。經驚風寨一事,他對我信任有加,如今我於他不是至交也至少算是朋友。」
林驚鴻正要說聲英明,倏爾想起自家教主如今最討厭的便是底下人說那些虛偽造作的恭維之詞。
「我叫顧影辦的那件事如何?」
林驚鴻點點頭:「已經辦好了,只消教主與段衍歌一同出門就好。」
林驚鴻走後,白羽便盤腿運功,因為中了離魂,他不敢貿然氣走丹田,只能讓氣緩緩流過經脈。這自然無法讓他的武功精進,但好歹可以調理調理他的身體。
每到此時,白羽就恨不得啖蘇琅之肉,剔蘇琅之骨。只是如今,他要報仇便只能依靠血靈玉,但血靈玉具體位置他不清楚,武林盟又是人才濟濟,一旦被發現,很可能會引起武林正道齊齊殺上千絕峰頂。
如今聖教還沒有完全的準備可以守得平安,他也沒有自信能夠勝得過段衍歌,後果將不堪設想,所以他一直沒有貿然出手。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一次蘇琅竟然當了這出頭鳥,若是能因此事除掉他,倒是好事一樁。不只不會打草驚蛇,說不定還能引出蘇琅身後之人,甚至大大削弱蘇琅在教中的勢力。
他知曉林驚鴻對他如今的行為大感驚心,只是重生一次,他心裡的感情幾乎被消磨殆盡,剩下的那一點,全都給了林驚鴻與顧影,以及,後山別林的那個人。
林驚鴻和顧影是自小同他一起長大的夥伴,前世亦是為了救他而雙雙殞命,現在也是他真正可以信任的兩人。他二人雖然平日里打打鬧鬧不對付,但一旦遇上大事,卻是無條件服從於他。聽到他要對付蘇琅,兩人一句為何都不曾詢問便執行他的命令。
所以,林驚鴻與顧影於他而言,不僅是他的左膀右臂,更是這世上與他沒有血緣關係,卻可以被他當成親人的人。
就在他閉目眼神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在經過同意后,那人踏了進來,正是白羽與林驚鴻方才所談論的段衍歌。
「方才見你留信,料想你是在這間茶樓,問過了迎客的小二才知你在此處,貿然進來,不打擾吧。」
白羽輕輕揚起笑容,微微搖了搖頭,他的樣貌並不是那般俊美無匹,但舉手投足之間卻有一番特有的風骨氣質。
「有何事嗎?」
段衍歌坐到茶座,以手支著下頜:「沒有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白羽輕輕咳嗽了兩聲:「自然不是,只是料想段兄回到武林盟自然有要事處理,故而認為段兄沒有時間逍遙罷了。」
白羽所說的要事當然是指血靈玉被盜之事,段衍歌卻並不著急:「此等小事,不需我去關心,若是下面的人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還要他們何用!」
白羽心想,這處事方法倒也與自己相像,可惜他上一世就是因為太過信任蘇琅才導致了自己的位置被完全架空,最後走火入魔墜落懸崖。
見白羽神情飄忽,段衍歌提議道:「此時春景甚好,不妨出去走走。」
白羽心底一亮,段衍歌此句正中下懷,他本想恐怕過幾天才有這個機會,沒想到今日他便邀約。
看到白羽欣喜的眼神,段衍歌站起身來:「淳河兩岸風景極美,今日便去那裡吧。」
白羽笑了笑:「段兄作主便好。」
武林盟地處江南,春景尚未凋零,夏色漸漸顯露,春夏之交正是淳河兩岸最美的時節。
兩人慢慢踱步到河岸,只見岸邊柳樹風姿妖嬈,目之所及儘是濃雅的綠色。花期尚未結束的花還在爭奇鬥豔的綻放,而水面上已經鑽出了幾片零星的荷葉。
「可還喜歡?」
白羽很是欣喜的點頭,眼中儘是喜悅:「我自小在西北長大,不曾見過這般山水景色。」
「哦?」段衍歌很是好奇的問道:「你家在何處?」
「漠北。」
段衍歌道:「漠北風光想來也很漂亮。王維那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所言應該不虛吧。」
「是。只是春季未免風沙漫天,莊稼長勢不喜,加之戰亂頻仍,百姓生活並不富足。」白羽輕輕道,眼睛彷彿穿過了茫茫河面,看到了他曾經生活了那麼多年的故鄉。
正是江南好風景,淳河河邊擺了不少的攤子,各色物品都有商家在賣,白羽的注意很快就被那些吆喝聲吸引過去。段衍歌看他盯著糕點鋪,笑了笑道:「那家鋪子是城中最好的糕點鋪,裡面的桂花酥尤其味美。你且稍等,我去買點回來給你嘗嘗鮮。」
目送段衍歌離開,白羽便靠站在柳樹邊上看風景,一位二十三四的婦人卻拉住了白羽的衣袖,一邊哭一邊問道:「這位公子,你可曾……見過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額上……額上有顆梅花痣。」
白羽聞言開口道:「方才在賣糖葫蘆之處看到一男子領著一個男孩兒,額上正是有著梅花痣,因為好奇那顆不同尋常的痣我還與同伴說了兩句。那男孩並未哭泣,我以為那位男子是他的父親,原來竟不是嗎?」
那婦人聽得此言,連忙問道:「那男子臉上是否有道疤痕?」
白羽細細回想了一番:「臉上確實是有道淺淺的疤痕。」
婦人一聽,臉上的表情大變,眼中隱隱有了憤怒,拳頭緊緊蜷縮,指尖深深嵌入了手心:「他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白羽一聽連忙問道:「夫人可明說情況,在下自當竭力找回令郎。」
婦人見他眉眼溫和,氣度自顯,便道出實話:「那人是我家鄰居,他娘子兩年前因病去世,他找不到人續弦,鰥居了兩年,後來我家相公應徵入伍,他對我和我婆婆倒是多有關照,也幫襯著我帶了帶小虎子,這也就是小虎子願意跟他走的原因。」
「只是年前我婆婆離世,他便開始對我動手動腳,甚至於說我丈夫已經戰死沙場,要我嫁給他。我抵死不從,他便說要帶走小虎子。此次出門,我正是想找個好買主買了我那房子和十畝地,然後帶著小虎子另外找一處地生活。沒想到我一轉身的功夫,小虎子便不見了。」
「我以為是小虎子貪玩,沒想到竟然是被這個禽獸帶走了。我一個婦道人家,如何才能找的回孩子啊!」那婦人說著說著便掉下淚來,手裡的絹帕已經濕了一層。
聽見婦女的哭聲,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白羽輕輕瞥了一眼周圍的人,嘴角挑起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
那婦人見狀,也哭的更加凄慘,白羽向她點了點頭,隨後道:「先不用急,我看見他帶著孩子往橋那邊去了,現在追還來得及。你就站在原處,我定幫你奪回兒子。」
婦人一聽連忙道謝,白羽立刻從橋上跑了過去。知曉段衍歌很快就會回來,他加快了腳步,但又害怕被發現他會輕功之事,所以不敢貿然使用踏雪尋梅之功。
那男子領著小孩,所以走的並不快,即便白羽只是跑著,也很快就找到了他們。
小男孩此刻已經開始哭泣,只聽他邊哭邊喊:「我要娘親!我要娘親!」
橋這邊的人不多,但也有零星行人,那男子害怕孩子的哭聲引人注意,便捂著他的嘴帶他到了巷子里,正好被白羽看見。
「小虎子莫怕,哥哥來救你了。」白羽見狀連忙道。
那男子一聽,臉上凶氣畢現,他一手緊抓著孩子,一手從懷中取出尖刀:「就憑你,還想見義勇為?你以為老子的刀子是吃素的不成!」
白羽一聽微眯雙眼,立刻逼上前,男子立即將刀尖放在小虎子脖子上,惡狠狠道:「要是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白羽直直將人逼入死胡同,突然出手如電,封了那人穴道,將小虎子抱過來,又立刻解開穴道。那人拿著刀立刻與白羽纏鬥起來,白羽細細一聽,外面有段衍歌的氣息,便立即裝作護著小虎子。
而段衍歌買了糕點回來不見白羽的身影便向周圍人打聽了一下,立馬就有人告訴了他白羽的行蹤。他立刻追了過來,到巷子里時正好看見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拿著尖刀刺入白羽的肩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