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刀疤保鏢是小結巴(8)

68.刀疤保鏢是小結巴(8)

散落在地上的是一堆雜誌,全部都是關於薛靈的獨家報道。江亞盤腿坐在地上,漫不經心的翻閱著,忽然從雜誌裡面掉出來一張照片。

是一張畢業照,背後寫著每個人的名字。

江亞仔細看了一會兒后,忽然面露驚訝。

這張高中的畢業照上有四個熟悉的名字——薛靈,薛平,陳悅,石敏。

穿著藍色校服的薛靈面容清秀,沖鏡頭露出一抹規規矩矩的笑容。他的旁邊是陳悅,然後是石敏。而薛平站在薛靈後面的一排,沒有看鏡頭,迷戀的目光直直落在薛靈身上。

他們四個人居然這麼早就認識了。

薛平喜歡薛靈,而最後薛靈和石敏結婚了,陳悅則成為了薛平的妻子。

江亞捏著畢業照的一角,若有所思的摩挲了一會兒后,塞進了兜里,然後走出了薛平的卧室。

剛穿過二樓的樓梯,大門忽然傳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他以為是紀嶺,便沒有多想,又走了幾步后忽然意識到不對。

紀嶺的腳步聲又沉又穩,而剛才的那個聲音輕盈的...

像是女人。

心裡倏地一驚,他扭頭看到了門口出現的女人,盤著長發,眉眼沉靜。

呆了片刻后,江亞扶住二樓扶梯,指節用力的泛白,默然不語。

陳悅顯然是認得他的,也應該知道他如今正被外面瘋狂尋找的薛宸的保鏢,可她只是攏了攏頭髮,然後沖他溫和的笑了一下。

「你的衣服沒穿好。」

江亞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臉霎時紅透了,在別墅里安然無恙的過了幾天後,他的警惕心也漸漸鬆懈了下來。昨晚他和紀嶺做的久,胸膛上有大片曖昧的吻痕,早上起遲了又隨便披了件睡衣,沒留神在陳悅面前露了出來。

複雜的心緒頓時被尷尬充滿,他慌慌張張的低頭整理著衣服,聽見陳悅笑了一聲。

「我不介意的,畢竟小越那麼喜歡你。」

說完后,她便向一樓的卧室走了過去,留下不知所措的江亞愣在原地,茫然的給紀嶺打了個電話。

「陳悅她...」

「你碰見陳悅了?」

紀嶺怔了一下,隨即匆匆道。

「她不會泄露你的行蹤的,你別擔心,我很快就回去。」

掛斷電話后,江亞在屋子裡呆了一會,忍不住又走出來了。在大廳里環顧一圈后,他猶豫的朝著別墅里的後花園走了過去。

午後的陽光燦爛如春,立在花圃前彎腰澆花的女人像是一幅寧靜祥和的畫。

江亞立在後花園的門口,始終不敢進去。

陳悅回過頭來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禁溫婉一笑。

「去那邊坐一坐?」

江亞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陳悅為他倒了一杯茶,態度自然的像是相識已久的朋友。

「你看起來很緊張。」

江亞無意識的捏著自己的手指,垂著眸不敢看她,張嘴了好幾次才艱難的吐出一句話。

「......您長得,很像我姐姐。」

陳悅訝異的放下杯子,感興趣的問。

「你還有個姐姐么。」

江亞沉默了片刻,聲音很低。

「不是親的,是鄰居家、對我很好的一、一個女生,我們感情很好,甚至...連名字都、都改成了相近的。」

埋藏在窒息泥土下的往事如腐爛的樹根,在經年的沖刷裡面目全非,可只要揪住了一根細枝末節,便能將盡數盤虯錯節連根拔起,攤在青天白日下忍受漫長的焚燒。

陳悅感興趣的探了探身子,擺出一副傾耳聆聽的姿態。

「然後呢。」

江亞說的很緩慢,結巴的毛病聽起來沒有那麼的明顯。

「然後我們到了同一所高中,關係依然很好。她和男朋友偷偷在外面租了房子,我周末的時候不回家,就會和他們一起住,一起玩。可是有一天...」

江亞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像個懵懂無助的小孩。

「有一天我在午睡,醒來后發現她的男朋友在吻我,我嚇得想走,可他拽著我不肯走,說了很多話,最後還說要和姐姐分手。」

「我不知道姐姐就在門外,她聽到了所有話。」

「一周后,她跳樓了,在我的面前。」

漫天的血色在暴雨淋漓中依然鮮艷的刺眼,恐懼如冰涼的鐵箍細細密密的纏繞,將一顆怯弱的心勒的喘不過氣,整個世界都是那雙曾經明快的眼眸里入骨的恨意。

她一向要強,怎麼會允許自己的男朋友喜歡上要好的弟弟,被背叛的痛苦與同性間的噁心讓她無法釋懷,所以才會扯著所有人陪她一起痛苦。

落入空氣中的話語迅速又躲回密不透風的箱底,陳悅怔怔的看著面前惶惑無力的人,眉頭蹙了起來,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語氣溫柔。

「原來是這個樣子,不過,你並沒有做錯啊。」

「我知道。」

江亞苦笑了一聲。

「我只是...無法釋懷。」

從小生活在只有爭吵與打罵的家庭里,只有江初是真正待他好的,信誓旦旦的說以後他們就是姐弟了。江初就像太陽,散發著熱烈的光輝,只要認定一件事就會拼盡全力的去做,同樣的,只要喜歡上一個人,就會把所有感情都寄託給他。

所以她無法原諒拋棄自己的男朋友,那是她的初戀,可是卻喜歡上了自己的弟弟,而喜新厭舊的男朋友提出分手的時候,她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絕望之下,她將仇恨的源頭指向了江亞,指向了這個滿心依賴著她的無辜少年。

陳悅撥開他耳邊的頭髮,抬起了他的下巴,直視著破碎的眸光。

「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你難道還想繼續痛苦下去么,讓愛你的人也跟著痛苦一輩子么。」

江亞抿抿唇,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不想。」

「那就對了。」

陳悅像個慈愛的母親,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他。

「那你還有什麼可顧慮的么。」

「我想得到她的原諒。」

江亞的眼眶微紅,委屈的像是個被打垮的小孩子,焦躁的用力捏著手指。

「我不想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她都是記恨著我的。」

陳悅微怔,目光和他身後客廳里西裝筆挺的青年對上,只見青年沉默的盯著江亞,神情難掩擔憂與疼惜。

陳悅忽然道。

「把我當作她吧。」

「什麼?」

江亞茫然的看著她。

陳悅立起身,將他輕輕摟在懷裡。

「她既然已經去世了,那就把我當作她,你想要的不過是一句原諒,何必桎梏自己這麼多年。」

印象里的江初在交了男朋友后就會偷偷噴香水,和鼻翼間的清雅味道似乎不是那麼一樣,但卻都是令人安心的感覺。江亞的腦海很懵,他知道這不過是個虛擬的世界,而陳悅的長相也只是恰好與江初相似,可他實在是忍不住,忍不住想從陳悅口中得到一句夢寐以求數年的原諒。

他還有紀嶺,他需要放下過往和紀嶺一起向前走。

身材瘦高的男人像個終於回到家的小孩子摟住自己,哭的讓人心酸。

陳悅摸了摸他的頭,無聲的看向客廳里的人。

=v=

平靜下來后,江亞似乎輕鬆了許多,紀嶺見他若無其事的樣子,便也裝作剛回來,吩咐傭人做晚飯。

三人安靜的同桌而食,竟然也異常的和諧。

江亞對陳悅的態度不自覺親昵了些,吃飯的中途忽然想起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張畢業照。

「悅姨,你們四個人、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么。」

陳悅看到照片時一怔,接過來緩緩摩挲著,眼眸里流露出幾分懷念。

「是啊,我們四個人那時是很要好的朋友,還許諾說以後兩場婚禮一定要在同一天舉行。」

「兩場婚禮?」

江亞和紀嶺對視了一眼。

陳悅神色平淡。

「兩場婚禮,薛靈和我,薛平和石敏。」

江亞被搞糊塗了。

「你和薛靈的?可是你明明....」

「我明明現在是薛平的妻子對不對。」

陳悅接過了他的話,平靜的笑了笑,夾雜著些許哀傷。

「有一次石敏和薛平吵架了,薛平就拜託薛靈去勸勸她,可是不知道怎麼的,薛靈和石敏在第二天從同一張床上醒來了,不久后,石敏就懷孕了,於是他們只好結婚,然後生下了薛宸。」

江亞看向紀嶺,紀嶺便有默契的問。

「那一年前媽為什麼和石姨的關係惡化了呢。」

原本是打算爛在心裡的話,如今在他們面前卻也不想再藏掖。

「我並不愛薛平,但石敏怕別的女人搶走薛平,便求我嫁給他。我當時又傷心又嫉妒,居然想,石敏嫁給了我喜歡的男人,那我也嫁給她喜歡的男人好了。其實我和石敏對彼此都懷著感激、愧疚和嫉妒的感情吧,不過在表面上,我們依然是關係很好的姐妹。而一年前,我告訴了她一件事。」

「我告訴他,薛平愛的人其實一定都是薛靈。我在發現這個秘密時很震驚,也很恨薛平,所以想要揭露他在石敏心中的真面目。她一時承受不住,便不肯再見我,後來薛靈死後她的精神狀態一直都不太好,便住進了醫院裡。」

說罷,她嘲諷的笑了。

「真是可笑,我們四個人,最後誰都沒能如願。」

空氣沉默了好一會,江亞怔怔盯著盤子,似乎還在消化她揭露的內容。

「其實我感覺得到你們在尋找什麼,這是我能給予你們最大的幫助了。」

陳悅優雅的立起身,回房前,溫和的目光落在紀嶺身上,意味深長道。

「其實我的兒子,從來都不會這麼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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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總是纏著我[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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