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第六章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秦清在公司門口被記者堵了個正著。好在只有三個記者，秦清還能應對。
矮胖的眼鏡小哥一連問了她三個問題，「秦小姐之前是不是跟徐呈談過戀愛？紀茗是你們之間的第三者嗎？現在徐呈跟紀茗離婚了，秦小姐跟徐呈還有沒有打算再續前緣呢？」
這太容易回答了，秦清想都不用想，微微笑著說：「徐呈對我有知遇之恩，要不是他曾資助我開工作室我也不會有今天的成績，不過僅此而已，我很感激、尊敬他，但沒有別的感情。所以不存在第三者的問題，也就更不用談什麼再續前緣。徐呈跟紀茗之間的種種我都不清楚，有關他們的問題就不要再問我了。」
三個人互相看了看，一個短髮女孩子開口問道，「既然徐呈對秦小姐有恩情，那為什麼秦小姐的態度卻顯得很生疏，我聽說兩年前秦小姐從徐呈贊助的工作室離開的時候，徐呈沒有幫秦小姐，秦小姐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一直對徐呈怨恨在心呢？」
「沒有，」秦清回想了一下，除了一開始她的確孤立無援，心中對紀茗跟徐呈都有點埋怨甚至是失望，但失望過後也想通了，他們對她而言雖然像長輩，卻沒有血緣牽繫，沒有在這種時候站出來相信她維護她的責任，「一切還是得靠自己，我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除你以外的任何人都沒義務一定要為你做什麼，更何況當時情況糟糕，會有那樣的處理也是人之常情。」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接著問，「秦小姐曾經在徐呈身邊待過很長時間，應該對他的為人足夠了解，那麼秦小姐對徐呈跟紀茗兩個人離婚的事情是怎麼看的呢？是徐呈的問題，還是應該怪紀茗？」
秦清說：「婚內出軌在任何時候都是不對的，至於徐呈的為人，我也只是跟他在工作上有過合作，私底下我們交流不多，到上班時間了，」秦清看了眼腕錶道，「如果沒別的問題我就進工作室了，告辭。」
「秦小姐請等一下，」剩下那個漂亮姑娘注意到了她手上的腕錶，「請問您現在佩戴的腕錶也是自己設計製作的嗎？」
秦清大方地抬起手腕讓她拍了幾張照片，「是的，不過工作室設計製作腕錶還不成熟了，等摸清路子以後，會有更多作品跟大家見面的。」
應付完記者，秦清一大早的困意全被趕跑了。王寧來公司的時候看到她已經坐在辦公室里表現得十分詫異，走過去關心地問了句，「昨晚沒休息好？」
「嗯？」秦清抬起頭說：「沒有，今天本來想躲一下記者的，沒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們來的更早。」
秦清起來接熱水，王寧坐在沙發邊沿吃了顆草莓，想起什麼跟她說：「阿姨今天早上給我打電話了。」
秦清喝了口水，「我媽沒打擾到你休息吧？」母親在老家保持著良好的作息，常常沒過六點鐘就給秦清打電話，秦清委婉地表示時間太早以後，母親也知道她晚上休息晚需要晚起恢復點精力，以後便總把電話打到王寧那裡去，因為王寧完全是老年人的作息。
「沒有，我老年人醒得早。」王寧說。
秦清搖頭笑了笑。
「那什麼，阿姨交給我一項任務，」王寧舉著一顆草莓問她，「吃嗎？」
秦清接過來吃了，問交給她什麼任務。
「還能什麼，讓我叮囑你別只顧著工作、給你找對象唄，」王寧忽然特別壞地笑了笑，「要不我把我的夢中情人讓給你怎麼樣？」
秦清反應了下，遲疑道，「你說徐衍崢？你有這麼大方？」
「必須有啊，咱倆誰跟誰。」
秦清琢磨著王寧肯定有不對勁的地方，這話她都提第二次了。回想了下在口腔醫院跟徐衍崢初次見面的場景，看徐衍崢的樣子也不像是之前見過她拜託王寧牽線啊，難道真的是她自己想多了？
王寧被秦清看得心裡有點發毛，「你幹嘛這麼看著我？」
「沒什麼，」秦清坐回去，招手讓王寧過去看她剛剛成形的設計，「怎麼樣？」
「你真打算以後也要搞手錶設計？」
「嗯，嘗試點新東西，不過我們的技術還是太稚嫩了，應該跟大的品牌合作才行。」秦清點了點屏幕，「你覺得這個字大了還是小了？」
「再小點吧，手錶主要還是看時間，被其他的喧賓奪主就不是手錶了。」
王寧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秦清轉移了注意力。
晚上的時候，王寧忽然說想請秦清吃個飯，秦清正好有時間就答應了。
兩人到飯店沒過多久，就有一個男人抱著孩子走了過來，是王寧的前夫孫哲。孫哲將孩子交給王寧以後，坐下來點了杯東西。
「你坐這裡幹嘛？」王寧瞪了他一眼。
孫哲罕見地好脾氣，「其他地方沒座位了，我喝完就走。」
秦清往四周掃了眼，發現還真的是已經不知不覺間坐滿了人。收回視線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一個眼熟的後腦勺，定了定目光才發現徐衍崢竟然也在，真是巧了。她下意識看了王寧一眼，她倒沒什麼異常，低著頭喂豆豆吃東西，眼睛完全不看孫哲。
氣氛有些尷尬，孫哲坐了一會便感覺到十分不自在，等飲料上來，他趕緊喝完跟兩個人告了別。而王寧還是沒什麼反應。
其實秦清了解她，嘴硬心軟，有什麼委屈都往肚子里咽了。
「沒事吧？」秦清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問了句。
餘光看到孫哲出了飯店門，王寧瞬間活了過來，把秦清嚇了一跳，「孫哲走啦？！」
「……走了。」
王寧指了指自己身後方，小聲說：「看到沒有，徐醫生。」
秦清感覺自己白白心疼她了，「看到了。」
「上去打個招呼嗎？」
「不了吧，不方便。」秦清往他那邊看過去，他對面坐了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看情形再一聯繫徐衍崢之前跟她提過的，他現在應該是在相親。
王寧往身後看了好幾眼，「這回這個模樣還過得去。你說徐醫生也太聽話了吧，家人安排相親就真的乖乖聽安排。」
秦清想了想，要不是她天高皇帝遠的，這會肯定也是被母親逼著相親，家人有這樣的安排都是出於關心跟好意，跟對方有沒有戲是一回事，讓長輩心裡舒坦些也算是盡了點孝道，沒任何錯啊。
「你要是真不想讓徐醫生相親呢，自己就得加把勁才行啊。」秦清不急不慢地說。
「這什麼話，我還想讓你——」王寧硬生生將後半句憋了回去。
秦清看她是真的不想說，也沒追著細問。徐醫生那邊倒是進行得挺和諧，他對面的女士一直臉泛桃紅，笑得十分羞怯。
而一直端坐著的徐衍崢顯然不這麼想，因為他就只是點了個頭，要不就是回了個「嗯」，對面的人就跟他現在沒穿衣服一樣，看他一眼就低下頭去抿嘴笑。他只好給自己添了點熱茶，順口問對面需不需要添水，女士又是害羞地笑了笑，將杯子推過去。
徐衍崢覺得頭有點疼。
「我去一下洗手間。」他感覺有些透不過氣，站了起來。
女士柔聲放行，「去吧，快點回來。」
徐衍崢轉身就往洗手間方向走，沒走幾步腳頓住了，因為不遠處秦清跟王寧都一臉深意地看著他。
徐衍崢沖她們點了下頭，相親這種事，真的最後一次了，再有下次他必須得跟爺爺抗議一下。
王寧見徐衍崢消失在洗手間門口，抱著豆豆起身對秦清說：「想不想看個好玩的？」
秦清看她表情直覺不太好，「你要做什麼？」
王寧沖那邊的女士抬了抬下巴，秦清還沒反應過來，王寧已經抱著孩子走過去了，秦清立刻起身去追，她踩著七公分的高跟，自然追不上穿運動鞋的王寧，等她一路追過去，原本安靜坐著的女士已經拿起身邊的手包站了起來，她臉上是難以置信，還有點委屈難過，秦清一過來，她握著水杯的手顫抖著，最終還是擱了下來，轉身跑了出去。
秦清扯過王寧，「你跟她說什麼了？這不是小事，王寧你別胡鬧啊？」
王寧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沒事，「我只是過來說我剛剛打徐醫生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沒想到他竟然在相親。她看我語氣挺著急的，手裡還抱著孩子，應該是誤會什麼了吧。」
「……」
秦清無言以對的時候，徐衍崢回來了。
看到對面座位上沒人了，徐衍崢看了眼一個心虛、一個無所謂的兩個女人，似乎明白了什麼。
秦清感覺做錯事的彷彿是自己，立馬說：「你剛剛的相親對象，好像誤會了什麼，她剛走不久，你現在追出去還來得及。」
徐衍崢鬆了一口氣，「不用追了，回頭我再解釋吧。」他正想著用什麼理由脫身，有人幫他解決了正好。
秦清看徐衍崢真的完全不介意的模樣，覺得自己真的是白愧疚了一場。
王寧抱著豆豆悄悄走遠了，徐衍崢抬頭看了眼依舊傻站著的人，問了句，「秦小姐把我的相親對象支走，是有事要跟我說？」
「不不不，我沒事。」秦清已經忘記澄清事情不是她乾的，發覺王寧已經回了座位，她也立馬往回走。
徐衍崢這時輕輕拉了一下她的手腕，秦清身子一僵的時候他已經大方地鬆開，彷彿剛剛什麼都沒做。秦清疑惑地看著他，想問他有什麼事，徐衍崢笑了一下，語氣分不清是玩笑還是正經，「秦小姐不願意我跟別人相親，不會是對我有什麼想法吧？」
秦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