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窺視者

雖然伊萊很語重心長的告誡了艾爾莎，但這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事情。

好在他也不覺得一頓心靈雞湯就能讓艾爾莎解開心底的結，引導她的道路還是很漫長的。

信心的建立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所以伊萊接下來恐怕要在阿倫戴爾停留一段時間。

華特夫婦對於伊萊救了他們的恩情不僅是口頭感謝，還贈予了價值不菲的金幣，伊萊並沒有全部收下，只是收取了其中一部分，價值大概是華特等人在他的船上所消耗的物資的兩倍。

「一半是伙食費，一半是船資，這些就足夠了。」

其他的不管華特再怎麼說，他也不肯收了。

一來不否認自己還是很喜歡錢的，不過他也向來奉行的是「君子愛財取之以道」。

最後還是珍妮特王后表示：「剩下的請算作您教導艾爾莎的學費，你給予我們的幫助已經夠多了，也請讓我們回報一二吧，伊萊閣下。」

伊萊想了想，卻依然沒有要那些東西，而是道：「既然如此，就幫我把這些兌換成各種物資吧，我列一個單子給你們可以嗎？」

「樂意之至。」

伊萊寫好的物品單子里記錄的東西很雜，不過都是很容易就能收集到的東西，只有其中一些比較珍貴的草藥需要花費一些時間。

「在我再次起航之前收集好就可以了。」

在得到華特的保證之後，伊萊就把精力放在了艾爾莎的身上。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帶艾爾莎公主到外面去走走，她的情況並不適合呆在人太多的地方，掌控魔法的最快方法是施放它，使用的越多就越得心應手，像現在這樣因為懼怕而不敢使用，只會讓它越發難以控制。」

讓一個相處不久甚至連臉都沒有見過的陌生人帶走自己的寶貝女兒，這聽起來有些瘋狂也很冒險，但華特和珍妮特在商量之後，最終同意了伊萊的要求。

當然，會同意的原因除了這是為了艾爾莎好之外，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伊萊的魔法船海之精靈號會一直停靠在皇家碼頭，這可以算是抵押物。

而在華特夫婦給予了信任后，伊萊也同樣做出了表態——他把自己的龍留在了城堡，並且拜託安娜照顧它。

「蕾拉喜歡吃魚，但是不能吃鰻魚，那會讓它生病。」

「我保證不會讓它看見任何一條鰻魚的，先生！」

聽說蕾拉要留下來的安娜很高興，但同時她又有些捨不得自己的姐姐艾爾莎，雖然艾爾莎這些年都不怎麼和她接觸，變得生疏，但姐妹倆的感情並沒有因此而減少。

而且最近因為伊萊的關係，艾爾莎也不是天天都躲在房間里了，至少用餐的時間她們還能見面，偶爾也會說上幾句話。

安娜覺得這是個好現象。

雖然因為家人的隱瞞，安娜依舊不知道伊萊帶艾爾莎出去是為了什麼，但安娜還是慎重的對伊萊道：「也請您照顧好艾爾莎。」

「嗯。」

得到保證的安娜這才去找正在收拾行禮的艾爾莎道別。

之華特夫婦本來是想派一些人跟著好照顧他們的生活起居，但艾爾莎的秘密依舊還是秘密，所以這個想法就打消了，只能依依不捨的目送兩人騎馬離開。

「先生，我們去哪裡？」

艾爾莎騎著馬跟在伊萊的身邊，雖然常年關在房間里，但她的騎術是華特國王親自教導的，一開始有點生疏，騎了一段路后就嫻熟起來，這才分散精力詢問伊萊他們的行程。

伊萊抬手一指，指著城堡對面隔海相望的山脈道：「我們去山上，那裡終年積雪，正適合你練習魔法。」

阿倫戴爾的氣溫不高，即使是在夏天一些海拔較高的山上也是一片雪白，就算艾爾莎使用魔法呼風喚雪，也不會被人發現異樣。

艾爾莎抿著嘴不說話，但看得出其實她的心情不錯，很多時候她都是安靜的，卻不代步她不喜歡出門活動。

只是以前不敢罷了。

兩個人騎著馬，因為並不著急趕路，他們的速度並不快。

伊萊並不是個多話的人，但顧慮到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姑娘，擔心她會煩悶，伊萊還是開口給她講了些一些趣聞。

「……我當初撿到蕾拉的時候它還是一顆龍蛋，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一顆蛋飄到了海中，險些被魚群吃了，要不是它那時候正好孵化，龍蛋爆炸的時候音量不小，我恐怕也發現不了。」

別看蕾拉如今體長十米，蹲著都比人高，兩年之前伊萊見到它的時候，剛孵化的蕾拉也就比巴掌大一些，小小的一隻最喜歡趴在伊萊的兜帽里卷著他的脖子睡覺，不過等它出生兩個月身體開始快速生長后，就再也沒辦法賴在伊萊身上了。

兩年後的今天，蕾拉已經是頭成年龍了，不過雖然生長期很快，但伊萊檢查過發現它的成年期卻很漫長，至少不會比人類短。

而現在他之所以帶著蕾拉在海上航行，也是考慮到成年後的龍應該和其他動物一樣會有發·情·期，它需要一個合適的伴侶。

這點伊萊並沒有把這個原因也告訴艾爾莎，他就只是簡單的說了些蕾拉的趣事。

同安娜一樣，艾爾莎其實對伊萊的龍也是充滿了好奇心，但她非常忌諱自己的能力，根本不敢靠近蕾拉，害怕傷害她，所以很多時候艾爾莎都是躲在房間里看著安娜和蕾拉在花園中玩耍，可望而不可即。

這會兒艾爾莎被伊萊說的那些趣事吸引，慢慢的略顯哀愁的表情也鬆動了不少，看起來終於多了些年輕人的活力，笑容也不再那麼勉強。

不知不覺的，時間就過去了，當艾爾莎覺得有些餓了，他們才停下來在海岸上休息。

他們出行的時候珍妮特為兩人準備了可以吃上一周的食物，烤的金黃的麵包是今天的午餐，雖然阿倫戴爾的天氣不算熱，但新鮮出爐的麵包還是不要放太久。

艾爾莎在吃東西的時候，伊萊卻盯著海面看了許久。

「您在看什麼，先生？」

順著他的視線，艾爾莎並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

他們前往雪山的路徑是沿著海灣前行，阿倫戴爾雖然是個城邦國，人口不多城市也不大，但國土面積相比「鄰居們」卻不算小，只是大部分是山脈，沒什麼人煙而已。

海灣里很平靜，這一片幾乎沒什麼人活動，僅有的幾條漁船在海面上航行捕魚，距離他們也十分遙遠，只能隱約看到一個小小的黑點。

除此以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不，沒什麼。」

並不是錯覺，大海里有什麼東西在看著他。

這幾日在城堡里伊萊也有這樣的感覺，當他站在可以看到海面的地方時，那種被誰盯著的異樣感覺非常明顯，不過因為對方並沒有惡意，伊萊也就一直沒有去探查過。

不過出了城堡以後，對方也跟了上來，而且距離相比之前近了不少，只是這附近並沒有什麼遮擋物，他卻依然看不到對方，顯然只可能藏在海水之中。

大概，是某種海洋生物吧。

不過海中的智慧生物也不少，就不知道是哪種了。

在心底思索著對方的身份，伊萊收回目光，低頭咬了一口手裡的麵包。

而在他收回目光后，遠處的海水之下，慢慢的浮現出一個身影，藍綠色的長發在水中擴散開來，水波而動，看起來就像是一團漂浮在海面上的海藻。

頭髮之下，一雙紫色的眼睛也跟著露出了海面，一眨不眨，緊緊的注視著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