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心跳
徐管家稟報完該稟報的事情,只覺得這位小王妃大大出乎自己意料,不像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有想法,也有魄力。自覺十分欣慰,笑呵呵地告退了。
任思眠繼續翻了翻賬本,突然想起來,她嫁過來可還是有嫁妝的。
忙叫了杏兒進來問,原身對嫁妝這回事沒什麼印象,不過依照她爹娘寵她的程度以及她娘那副財大氣粗的樣子,應該少不了。
杏兒聽自家主子問起嫁妝的事,倍感欣慰,大抵是高興自己主子終於不做一條鹹魚了?
?
「這事兒啊,您不提,王媽媽也得找您來了。」
王媽媽是任思眠嫁進端王府帶過來的人之一,之前在侯府一直跟在馮氏身邊,是馮氏的得力助手之一。
馮氏心疼女兒年幼,擔心她嫁過來之後身邊沒有可用的人,就讓王媽媽跟著任思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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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思眠讓人去叫了王媽媽過來,而王氏一聽說是王妃讓她過去,心裡已是明白了意思,手腳麻利地收拾利落了就隨著來人過來了。
「王妃,這是您的嫁妝單子,您過目。」王媽媽進屋請了安,也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遞給了任思眠一張單子,繼而補充道,「其中的物什兒都已放入了小庫房,這是鑰匙。鋪子的地契也都在此。」
說完就退到了一旁,耐心地等著任思眠一一過目,也準備著隨時回答她的問題。
任思眠大致掃了幾眼,饒是有了心裡準備,也不禁咂舌,她爹娘出手果真不俗,除卻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古玩擺件這些東西,竟還有臨京的好幾家鋪子。
她不大清楚晉朝顯貴們嫁女是怎樣的規矩,但將這些東西折現,按照此時的物價來算,如果這些嫁妝真的全都歸她了,那她絕壁是個妥妥的下半輩子吃喝不愁的小富婆。
還有她娘上次塞給她的那一摞銀票。
「這些東西一直是你管著?」任思眠放下單子,抬眸問王媽媽。
「是。」王氏乍一聽任思眠這麼問,還以為是她覺得哪處有問題,看了她的神色卻又是不像,只老老實實地答道,「之前夫人的吩咐,您的嫁妝之前一直由老奴保管著。」
「不用入府上的帳嗎?」
任思眠驚奇地問,她以為這和府中的帳應該是合在一起的,這也是為什麼她叫了王媽媽過來的原因。
「……不用。」王氏一哂,仔細地解釋給她聽,「哪裡有嫁妝還入公中帳的道理?王妃您自個兒帶過來的嫁妝,是收在自己房中的,日後可以補貼些許,也是要留了給小世子和小郡主。」
任思眠:「……哦。」
原諒她還真的不知道這些==
等等,卧.槽!她可能需要冷靜一下,誰能來採訪她一下突然暴富是什麼感覺?!
王媽媽和一旁的杏兒則是一臉蒙地看著自家主子突然興奮起來,不知在想什麼的在傻笑。
「王妃……」杏兒小聲叫她,小姐這是入魔了?
「啊,哦,咱們接著說正事。」任思眠驚,見杏兒和王媽媽都直勾勾地望著她,
不由老臉一紅。
她咳嗽了兩聲,稍稍平復了心情,回到正題,「既然如此,那日後也接著由王媽媽你管著吧。」
「這可使不得。」王媽媽一聽這話,忙不迭出聲制止,「您的嫁妝怎可交給老奴,之前夫人是擔心您剛進府無暇顧及,被底下人鑽了空子。」
任思眠聽了,好像也是,方才她想的是馮氏指定的人肯定信得過,而自己又想省事,看來不行。
收了鑰匙和地契,再看看旁邊的厚厚一摞賬本,任思眠嘆了口氣,趴在了桌上。
想她之前還是個存款不到四位數的窮鬼,沒想到來了這裡倒還發達了,只是,附帶了麻煩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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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過後,任思眠就一直處於見這個鋪子的掌柜見那家店的店主的循環之中,每日就是挺直著身子端著坐在那裡,簡直都快把她活活地坐成了半身癱瘓。而且那些老油條又難纏,表面上都對她恭恭敬敬,嘴裡說出來的話卻不辨真假。
原以為那日就已經結束了,哪裡想到才是剛開始。
任思眠心中叫苦不迭,連帶著對沈珏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
誰讓他才是導致這一切的根本原因!
「聽聞夫人這些日子辛苦了?」沈珏一進門看見任思眠沒什麼精神的模樣,不由蹙眉。
徐管家之前來問過他,所以他也知道這幾日她都在學習管家,但看著情形,好似不順利?
其實原本他也沒想過讓任思眠操心府里的事,府中的事務有徐管家已然夠了,只是徐管家提了,他一想,身為主母不管事,徒增非議,其他人還不知會怎麼想,也就隨他去了。
看來他還是得找徐管家過來一趟。
「嗯,手都快抬不起來了。」任思眠抱怨。
說話的人不覺,看在沈珏眼裡就是小姑娘嘟著嘴撒嬌,波光粼粼的眸子望著他,讓人不由心神一盪。
沈珏面色不變,心中卻暗道自己居然會因為她的一個表情而動神,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收拾一下隨我去個地方。」
boss發話,任思眠不敢怠慢,又不好讓沈珏等久了,就簡單收拾了下,就跟著沈珏出門了。
坐上馬車才想起來問,「爺這是帶我去哪兒?」
沈珏睜眼看她迷糊的樣子,一臉正經地道,「將你帶出去賣了。」
任思眠:「……」
「爺當唬三歲小孩兒呢!」
果不其然見她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沈珏輕哂,「放心,三歲小孩可比你聰明,都上了馬車才問去哪裡是不是晚了些?」
任思眠深吸口氣,拚命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不能生氣不能生氣,他是大腿不能生氣。
索性也就不問了,直接學他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
「夫人?」沈珏叫她。
「……」
「夫人不怕被賣掉了?」
「……」
……
馬車顛顛簸簸地走了許久,直顛得本來裝睡的任思眠都快真睡著了才終於停了下來。
任思眠睜開眼,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和腿,沈珏已彎身先一步下了馬車,她撩開帘子,也打算下車。
卻見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掌伸到她面前。
任思眠一愣,抬眼看過去,沈珏正淺笑而立著,男子身姿挺拔,就那樣站在車前,濃黑如墨的眸子望著她。
見她遲遲沒有動作,挑了挑眉,將手又往前伸了伸,示意她下來。
任思眠盯了他的手掌片刻,還是伸了手過去,被他扶下了馬車。
女子柔軟的小手被男子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有些涼,她的手卻是溫熱的,兩種溫度相觸,微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這是哪?」任思眠好不容易止住有些加速的心跳,耳根子還有些泛紅,他們現在現在一扇赤木門前,門板有些舊,好幾處還是斑斑駁駁的。
她不解地問沈珏,這好像是處民居,他帶她來這裡做什麼?
「我師傅的住所。」沈珏上前敲了敲門,敲兩下停一下,又再敲了兩下。
沈珏的師傅?那不就是神醫謝疾嗎?
兩人等了一會兒,木門從裡面被人打開,出來的是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年,見來人十分高興地道,「王爺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