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14
一大早,陽光被深色花色的窗帘隔絕在外面,夏馥柔看了眼鬧鐘才確認現在已經快十點了。
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她剛剛醒的時候渾身被被子裹得緊緊的,顯然是有人早起以後幫她又蓋好了被子。
夏馥柔揉著眼睛走出房間,豆漿油條的香味飄進鼻子,看了一圈,梁毅不在客廳里。
「梁毅」
夏馥柔叫了一聲,沒人回應。
突然聽到書房裡有人說話的聲音,夏馥柔趿著拖鞋踮著腳尖,一步一步移到書房門口。
「醒了?」
沒想到書房門突然打開,梁毅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大清早偷偷摸摸的小丫頭。
夏馥柔仰著腦袋從上至下掃了一遍梁毅的穿著,忍了須臾,咧開嘴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
「你怎麼穿成這樣子啊。」
下面穿的是睡褲,上面是襯衫西裝。
梁毅無奈,等她笑完,探手摸摸夏馥柔的頭髮,她的頭髮細軟又多,摸著像摸個貓兒一樣柔順乖巧,剛醒的夏馥柔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金主」身份,任由梁毅的大掌捏她。
梁毅掀開她的劉海,趁人不備烙下一吻。
夏馥柔還在那兒摸著額頭出神,梁毅手又癢了,一拍夏馥柔挺翹的小屁股,把人往洗漱間推了推,
「刷牙洗臉,吃早飯。」
夏馥柔這才反應過來,大怒,「梁毅你別忘現在自己什麼身份!」
遠遠的,傳來男人漫不經心的回應,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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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在吃早餐,夏馥柔的電話響了,看到是徐雅月打過來的,她猜大概是《木蘭傳》的事情。
夏馥柔接起電話,那頭小徐同志語氣很喪,「夏夏啊,木蘭傳泡湯了,他們選了筱雅。」
半晌,兩人齊齊嘆了口氣。
夏馥柔猜到木蘭劇組有資金上的壓力,葉驍城作為投資人要求換人的話,導演沒有辦法改變什麼。可真的這種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她心裡仍舊有些遺憾。
她看了《木蘭傳》的劇本,故事情節很對她的胃口,如果讓她來演,應該能改變長久以來她演的角色偏向「柔弱」的思維定式。
不過,換位思考一下,之前葉驍城把她空降兵似的放到各個劇組,擠掉的也有可能是些潛力股。比起那些演員,夏馥柔幸運了不知道多少倍,起碼她是在紅了以後才離開金主的。
夏馥柔勸慰小徐同志:「現在正好休息一段時間準備《殊途》的拍攝,我也可以多花點時間研究劇本。你之前那麼忙家裡又出事,正好可以整理下心情。」
好朋友清甜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徐雅月握著手機,卻想到梁毅和她說的話,作為經紀人,她真的合格嗎?還得讓夏夏來安慰她。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的身份顛倒過來,變成夏馥柔照顧她的情緒了呢?
徐雅月沒吭聲,夏馥柔以為她還在介意這件事,笑道:「怎麼,懷念以前每天拍到凌晨三四點,睡兩個小時起來繼續拍的日子了?」
徐雅月一愣,忙說「絕對沒有」。
夏馥柔剛踏進演藝圈那會兒,接了數不勝數的片約,幾乎都是夏馥柔求著葉驍城多給她一點學習的機會要來的,演的角色無足輕重,優點是能和老牌藝人,有經驗的前輩學習。
因為不是重要角色,拍的時間都很晚,白天跟著前輩們學習,晚上才真正開始拍戲,NG了不知道多少次,被罵得狗血噴頭的過兩個時辰還得繼續學習。
別說真正演戲、被罵的是夏馥柔,一旁坐著等夏馥柔的徐雅月都快撐不住了。
回想起來,暗無天日。
徐雅月聲音都抖了,夏馥柔笑,「你不是之前在追劇老跟我說別打岔嗎,這兩天可以追完了,等你看得差不多了……」
夏馥柔跳下沙發看了眼日程表,「還有一支廣告要拍,得去巴黎,然後就是殊途了。」
徐雅月抿唇,「夏夏,你也多休息會兒,不要太累了。」
「我當然會休息好啦!」
等小徐把電話掛了,夏馥柔剛在掛起的笑臉才輕淡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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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毅聽了全程,夏馥柔的試鏡該是泡湯了。
她的表情就和高三模擬考的時候考砸了一模一樣,明明懊惱得要死又喜歡故作平靜,十分好強。
豆漿喝了兩口沒再喝了,沒等梁毅動手,夏馥柔把吃剩下的殘渣油紙摺疊好好扔進垃圾桶,現在正開了熱水洗擦檯子的抹布。
一副在想事情的表情。
梁毅從她身後把抹布拿過來,讓她一邊去,夏馥柔就看著梁毅絞乾抹布,擦了兩遍餐桌。
夏馥柔躡手躡腳,溜到梁毅身後,
等梁毅又彎下腰擦拭邊角,夏馥柔「嗷嗚」怪叫了一聲,整個人跳到梁毅的背上,兩條細腿圈著梁毅的腰,雙手在梁毅胸前捏成一團。
梁毅無語,只好空出一隻手託了托夏馥柔的小屁/股。
梁毅背著夏馥柔將廚房間打掃了一遍,竟生出一種錯覺,自己是一棵樹,夏馥柔就是那樹袋熊,任他走來走去,背上那一團巋然不動。
「……」
「我在感受被背著走,是什麼體驗。」夏馥柔將下巴枕在梁毅肩上,「下一個電影,是顛覆我現在形象的電影。」
梁毅:「演什麼?」
「演一個半身不遂的女人。」
梁毅:「……」
「女主角在一場車禍中神經受傷下半身動不了,男主角要背著她走上一段路……」夏馥柔嘟囔著,搖了搖身體。
梁毅擔心她掉下去,單手扶住她:「有吻戲嗎?」
夏馥柔瞪大了眼睛,一雙手摸上樑毅的臉,梁毅側過頭,任她捏來捏去沒什麼表情。
「你會吃醋嗎?我和別人有吻戲?」
梁毅剛想說話,夏馥柔卻嘰咕不停。
夏馥柔揚著下巴,表情很是女王,輕輕啟唇語氣得瑟得可以:「不僅有吻戲,還要和人家深度唇齒交流。聽說導演選的男主角是所有女人都想嫁的男人,我一定要NG一百次,吻個夠。」
梁毅的眸子一下暗了,他盯著夏馥柔似笑非笑:「吃醋?不會。」
夏馥柔不信,整個人從他身後跳下來,雙眸疑惑盯著他:「真不會?」
梁毅點頭,一臉正色:「你工作需要,要敬業。」
夏馥柔咬著嘴唇,半信半疑地看著他,隨後調整了心情,笑得柔和極了,她一下把人撲倒在沙發上,一隻爪子在人喉結上摸來摸去,語氣特別綿軟:「不愧是我養的男人,心特大。」
梁毅瞄她一眼,挑眉,喉嚨里嘟囔一聲顯得很是瀟洒。
一張表情要多自然有多自然,好像夏馥柔去演和男主有更露齒的動作他都沒有意見。如果一個男人喜歡女人,那他一定不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女人和任何其他男人有親密的動作的。
她和葉驍城五年的關係,梁毅一句也沒問過,他是不在意還是……根本對她和其他人的關係無所謂呢?
梁毅也從來沒和她說過他喜歡她……夏馥柔盯著梁毅好幾分鐘,心裡不是滋味。
她慢慢從男人身上爬起來,隨手拿起桌子上一本劇本,就躺在沙發上閱讀,渾身散發著「生人勿擾」的丑拒氣息,此處生人特指梁毅。
惹事的男人不錯眼地看著夏馥柔的表情從「故作大方老子可是金主」飛躍太平洋直接抵達「敏/感女人脆弱小劇場」,他嘆了口氣,把端坐在一側但心思明顯不在劇本上女人抱到自己的腿上。
輕得像小雞崽的夏馥柔沒睬他,抱著本劇本有多好看似的。
梁毅湊近她的嘴唇,啄了一下,
「你們不都是錯位嗎,當我不知道呢。」
夏馥柔施捨他一個半扯不扯的嘴角弧度,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寶寶。」
夏馥柔沒得心裡一跳,梁毅可從來沒叫她過寶寶,她頭一扭,小嘴裡含糊半天吐了一個單音節。
驀的,夏馥柔被一股強力壓倒在沙發上,她雙眼一瞪,梁毅正不費吹灰之力地壓著她,他的力氣一直很大,就像老虎似的,怪討厭的。
反正推也推不開,夏馥柔直接繳槍投降,只一雙大眼睛死活不瞅著他。
「發脾氣了啊。」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夏馥柔耳畔緩緩炸開,梁毅生氣了?
夏馥柔心裡一抖,可當她抬起眸子的時候,卻只迎上一雙十分溫柔的眼睛。
「我猜猜,你前面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