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人間七苦

42.第 42 章 人間七苦

三界皆知,東皇太一帝君位尊天帝,其為眾仙之首,統領九重天界,維護三界安寧。

凡人修仙得有小成者為道,得通大道者升仙。神道與仙道其實不同,繼上古眾神之後,神族一脈日漸凋零,現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幾位上神與帝君。九重天上的乃是仙人,其大多由凡人與精靈修鍊而成,他們的仙法與修為還不足以能震懾三界蠢蠢欲動的妖魔,所以上古眾神才會派了東皇太一前去坐鎮。

「如此說來,東皇太一自打一出生,便就已經是命定的天帝了。」

絳月詫異之下緩緩思量,得出結論:「其實當天帝多便宜他,不用修鍊便是眾仙之首,威風的很。你是不知道他頭一回見到我的樣子,一口一個本尊,看上去年紀輕輕但卻刻板深沉的很,十分的會擺架子。」

東陽搖搖頭:「他雖然和我比是小輩,看起來又是年紀輕輕,但你可知道他與你比年紀不知道要長你多少,你這丫頭也不過是得了白矖那小子的照拂,平白當了上神還能統領三十三重天,若是真要計較,你可知你比他佔得便宜要多得多。」

絳月聽到東陽提及白矖,愣神片刻,唇邊勾起一抹苦笑:「若是等他死了,才換來我這樣的便宜,我倒寧願不要這些虛妄的東西,我最想要的只有白矖能在我身邊,其他的都不重要。上神之位,玉華宮之主,我又何曾會稀罕。」

「小丫頭你不稀罕的東西,你覺得太一會稀罕嗎?其實今日和你提起這些,倒覺得十分對不起太一。你可知道,我們這幫老東西還有白矖其實都欠了太一。」

「這話怎麼說?」

絳月至今也沒有弄得明白,白矖究竟在什麼地方能與東皇太一結下樑子,往日見著他們兩人在一起說話總覺得壓抑,像是話裡有話,但也看不出是有什麼過節的樣子。

「你只知道太一當天帝是怎樣怎樣的威風,卻不曾想到太一一出生便是命定的天帝,所以他這一生註定要犧牲許多東西。當時太一出世,雖然天帝之位已定,但我們卻難免擔心不是長久之計,因為自上古升仙成神都要經歷種種天劫,太一未曾歷劫就當了天帝,難免會有天譴臨頭,若是渡得過便罷了,可要是渡不過,我們這幫人豈不是又要到處找天帝的人選?」

「那你們後來又是怎麼解決的?」

絳月蹙起眉頭,據她所知,天帝之位從未換過人,難不成東皇太一竟然將所有天譴都熬過來了嗎?

「這就終於要說道白矖和太一的過節由來。」東陽歇了口氣,這才侃侃道:「當時我們都苦於想不出良策,白矖便提到,要是不想傷及太一的性命,從而使他的天帝之位能待得長久還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絳月越發的好奇。

「那便是我們立了劫難給太一去渡,這樣天譴便不會找上門來,但是唯一不會傷及太一性命但又能與天劫雷火相較的苦難只有一樣,便是所有苦難中最為煎熬的誅心之劫。」

絳月不懂:「何謂誅心?」

「誅心便是要他去往凡塵,嘗便人間七苦。」

絳月曾隨白矖去過西方極樂聽大佛說禪,她想起當時所聽之語便開口詢問:「佛曰,人間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恨、愛別離、求不得。你所說的可也是這七苦?」

「原以為你笨得很,卻沒想到還有幾分學識,你說的不錯,正是這七樣。人間以六十年為一甲子,白矖便提出天上以六萬年為輪迴,太一任天帝后,每逢六萬年便要下凡去歷誅心之劫,劫成歸來後接著回到九重天上當他的天帝。」

愛卻別離,求而不得,怨懟無門,自白矖死後絳月嘗盡了往日從未嘗卻的苦楚,如今聽了這一切的緣由倒是十分的同情起太一來了:「塵緣苦短,人間路長,凡間成敗世事滄桑,人間七苦光是一個情字便已經足夠叫人千瘡百孔,如此看來,白矖的這個主意對太一來說,雖是對策也是下策。」

東陽見絳月愁容滿面,忍不住搖頭嘖嘖道:「你以為這已經是最慘的,那你可想的太簡單了。」

絳月大吃一驚:「怎麼,這還不是全部?」

本來人間七苦就已很難,絳月一時也想不出怎麼才能更慘,還沒想的明白,東陽便開口問道:「你在三界里溜達了那麼久,可在地府見到位和你一樣同是石頭化身的姑娘?」

「地府,石頭,姑娘……」絳月思慮片刻,「你說的是,三生?!」

「不錯,不錯,正是那塊奈何橋頭,忘川岸邊的三生石。」

「認識,當然認識,那可是我拜過把子的好姐姐。只是這好好的,這又和三生有什麼關係。」

說起三生,那可是絳月天地間唯一的一門親戚,緣起便是三生性格與絳月十分投的來,又同是石頭化身,所以她二人便結成了姐妹。

從前絳月去地府找三生,每逢得空三生都會聽講一個凡間的故事說給絳月,絳月倒也樂的願意聽故事來打發時間。只不過這些故事的結尾回回都是凄苦無比,每逢絳月聽完都是眼淚鼻涕的掛了滿臉,三生便又會內疚惹哭了絳月是她的不好,但那時候的絳月還是孩子心性,哭得快笑的也快,哄一哄很快也就好了。

如此想起來,她與三生也已經許久未見,也不知三生現在過的好不好。

「所以才說你這丫頭慣會討好撿便宜的,有白矖護著你不說,還能有三生石給你當姐姐。你可知三生石自天地初始便有,是天地精華凝成,她能鎮守四方邪祟,記凡塵人人過往。三生與你這個不夠通透又沒心肝的小石頭可不一樣,因為看遍了凡塵千百態,所以是這三界最懂人情愛恨的人。」

「可這樣的三生,又和東皇太一的誅心之劫有什麼關係?」

東陽天機鏡在東陽的神識驅使下從絳月的手心飛出,落到她的額頭前,拿著鏡面敲了兩下絳月的腦袋才回到她手裡接著說:「誅心,誅心,可你要知道,這誅心之劫誅的從來可不止太一一個人的心啊。正因為三生石至情至性,和不懂人間情愛的太一來說,她是命中注定的要助太一渡劫之人。」

「你的意思是,東皇太一每次渡劫,三生都要去?」

「嗯。」

「怪不得……」絳月仔細想來終於明白,怪不得之前從來不願離開忘川河畔半步的三生會忽然消失不見,怪不得地府的人都說她是去渡劫了,原來竟是渡的這麼個劫么?「那他們……數次渡劫,人間百年,那三生怎麼從未與我提起過東皇。」

「一個是九重天的天帝,一個是鎮守地府的三生石,他們之間所隔的既是陰陽又是芸芸眾生。各司其職,各安天命,凡塵之事了結之後兩人從未有過什麼糾纏。」

「是都忘記了嗎?」

東陽長嘆道:「不曾飲過孟婆水,凡塵諸事如何忘?可憐因為誅心劫,數次下凡回回不得善終。」

絳月的心卻咯噔了一下:「如果否沒忘記,那錯過和遺憾,凡塵的糾葛,怎麼能這般容易就放下。」

「到底放沒放下,也只有他們兩個人知曉。」

東陽的話音剛落,絳月發覺自己被籠罩在一團紫氣之下,她的身子輕飄飄的飛到半空正往東方去。

絳月詫異之下想要掙脫抽身,卻發覺紫氣中有強大的禁錮叫她動彈不得。

「這是怎麼回事?」

「你也不用驚慌,看樣子是有人想要請你去見一面,你將我收起來,今天我和你講的已經夠多了,我也要歇息了。」

絳月將東陽天機鏡放回自己的懷中,片刻之後在一片空曠的大殿門前落下,絳月環顧四周發覺彩霞環繞,仙鶴時鳴,此處顯然是仙家之地,只是這個地方她倒是從來都沒有來過。絳月發覺自己正在一座仙殿的大門之外,抬頭去看見牌匾上寫著紫宸殿,她感覺熟悉猶記得在哪兒聽過,可又一時間想不起來了,舉足無措之下便決定推開門去看看。

大殿的宮門沉重,絳月小心翼翼的推開之後,大門發出『吱呀』的聲響在空曠的大殿中回想,一眼望去偌大的宮殿空無一人,她走近之後身後的大門緩緩自己合上,絳月受驚回頭去看但並無異常,等她再轉過頭看向大殿的方向,卻看見有一人正背對著她站在大殿中央。

一名男子著華貴紫袍,三千青絲垂於身後,負手而立。他緩緩掉轉過頭來,一雙眼眸裡帶著些許王者肅穆,絳月看清男子的樣貌后這才猛然記起。

太極宮,紫宸殿,這可不正是東皇太一的寢殿么,她怎麼給忘了。

「是你掠我來的?」絳月出口似是不悅。

太一微勾櫻唇,抬眼戲謔笑道:「是本尊請你來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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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養我套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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