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第一百四十一章

142.第一百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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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章年卿卻不是個軟柿子,明著懦弱一一給他們寫了文章。看著錦章妙句,鞭辟入裡,十篇文章,篇篇不同,風格各異,水平各異。大家興高采烈的照著自己平日的水準選了自己的文章,交給先生。

第二日卻被罵的狗血淋頭。先生指著他們鼻子罵,聰明不用在正形上,春秋筆法,指桑罵槐,簡直有辱師名。

大家吃了一頓鞭子,下堂去找章年卿算賬,誰知章年卿早早叫了自己兩個哥哥在學堂外等著他們。

章年卿打架陰招多,仗著他背書多,專挑人穴道捏。他既不會點穴,手裡又沒輕沒重,好懸沒把一群人捏癱瘓。

一來二去,不打不相識,章年卿和紈絝圈這群公子哥玩的特別好。

雖然章年卿是幾人中最年幼的,卻因學問好,打架行,時常拯救兄弟於們先生的教鞭下。又能在關鍵時候被頂出來當擋箭牌,在紈絝圈裡威望極高。

平日這些少爺犯了什麼事,被家裡禁足不許出門。只要打著『去找章年卿』『章年卿邀我去XXX』的旗號,雙親便會暫時解除禁足,容他們出去玩一會兒。

百試百靈。

故而大家和章年卿感情格外好。章年卿和這群人混久了,也在筆杆子下練出絕活,不僅能左右開弓寫對聯,還能單手寫數十種字體。極善模仿。

幾個人紛紛跳下馬車,從章年卿手裡抽出書,順車窗扔進馬車裡,架著他往馬車上塞。

「呦呵,當了官老爺這派頭就是不一樣了。兄弟請喝酒都不去。」

章年卿撐著突突跳的太陽穴,妥協道:「好好,你們說去哪。不過一點,我今晚真得早點回去。我手裡還有活呢。」

楊久安道:「別掃興啊。你要在再這麼說,我們乾脆去你家得了。聽說你家現在只有你一個人,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對對對,去他家。」大家起鬨道:「醉了也不歸,直接睡在他家。」

夕陽西下,在章家院子里收走最後一抹餘輝。

楊久安打了個酒嗝,朦朧著眼睛問:「丫鬟呢,掌燈啊,這天都黑了。」搖搖晃晃就要往出走。

章年卿趕緊攔住,「安小爺,你坐著。我去。」

大家聞言也紛紛勸楊久安坐下,他們這群人里,除了章年卿,便是楊久安年紀最小,身份也最尊貴。他是長公主的獨子,無論在位的是和景帝還是開泰帝,都是他親舅舅。

身份可見一斑,大家哪敢讓他親力親為。

門外,楊學士火急火燎趕過來。出門的時候被一點事耽誤,他一直心神不安的。只怕趕不及救火,章年卿喪命火海。不曾想,待他到了章府,書房的燈還沒點。

他回頭看了一眼,一點了點身後的人,確保萬無一失后,安心等待。

是夜,濃煙滾滾,紅浪滔天,照亮了半個京城。

章府在熊熊火焰下變成一片焦土廢墟,大半府邸都被燒毀。

楊學士帶著人立即衝進去救火,誰知剛進門,被人兜頭兜腦罩了一團布,一群人拳踢腳打,險些肺臟都打出來了。過了良久,他聽見章年卿的聲音道:「停停停,別打了,他們好像是來救火的。」

外面聲音亂糟糟的,「不是一夥的嗎?」「嗝,我看像。」「切,管他是不是一夥的,先打死再說。」

章年卿道:「我聽這聲音有點耳熟啊。」把楊學士頭上破布拿掉,看清來人,章年卿虎了一跳,「楊大人,怎麼是你。」

楊學士鼻青臉腫,腦子卻沒糊塗,「窩交給你的踢目爬泥捉不了,累看看。(我交給你的題目怕你做不了,來看看。)」

章年卿尷尬萬分,趕緊扶起人,連連抱歉。

楊學士說,他過來發現著火了,怕左鄰右舍喊不動,去街頭叫了一群乞丐,一人給了十文錢讓過來幫忙救火。

章年卿望了望那群乞丐手裡整齊的木桶,笑道:「巧了,我們在院子里抓到的也是一群乞丐。哦,不。流寇。」

之前章年卿和陳伏出來取蠟燭,章芮樊走的時候給他只留了兩個小廝一個老媽子一個丫鬟,章年卿帶著這群公子哥進來的時候,便讓老媽子帶著丫鬟避開,別衝撞了誰。只留兩個小廝伺候。

誰知這群大爺喝醉了,逮著誰都灌。兩個小廝喝的七仰八叉,四腳朝天。章年卿嘆了口氣,只能親力親為。

沒想到一出來,迎面撞到兩個鬼鬼祟祟的人。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房裡喝醉的人呼啦啦出來一看,還以為是來章年卿家偷東西的,隨手抄著東西,出來照著腦袋把人砸暈過去。

這一砸不要緊,撲通倒地一聲。驚著了更多的人......

章年卿掩著鼻子,汗顏道:「...沒留意,他們是從房間裡面點的火,等發現的時候,屋子裡面已經燒的面目全非。連帶著西院一排倒角房都跟著遭殃了。」

事實上是大家打嗨了,等發現書房著火時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大家勾肩搭背,醉酒上頭,又痛痛快快打了一架,都覺得這頓酒喝得爽。

托這群公子哥的福,章家的一場縱火案,在無人員傷亡的情況下,被送到了刑部審理。

前吏部尚書,現任刑部尚書張恪拿到卷宗時,目露沉思。良久,起身親自去提審了那起搶劫縱火的幾名流寇。

一番重刑審問,待他從刑部大牢出來時,後背一身冷汗,想了想,讓人請衍聖公和文淵閣大學士馮承輝過府一敘。

三人一碰頭,張恪請茶落座,緩緩道:「章家縱火案不是意外,是有人花錢雇凶。」

衍聖公嚯的睜眼:「是沖著天德去的?」

張恪閉著眼點了點頭,痛惜道:「是我無能,尚未審出來背後的人是誰。」

馮承輝道:「怎麼能審不出來,誰給他們的錢總知道吧?」

「出錢之人並非買兇之人。中間經手的人太多...」張恪解釋道。

「這個混賬王八蛋。我們天德是礙了誰的眼了。」馮承輝拍桌怒道,忿忿不平。

張恪嘆氣道:「我今天找兩位大人過來,便是要說這件事。章府不能在住下去了。芮樊臨走時託付我照看天德,如今卻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樣的事...」

三人俱是一沉默,衍聖公開口道:「讓天德搬去我那裡吧。現在有人針對天德,一時半會兒我們還摸不出是誰,他一個孩子住在諾大的章府確實讓人操心。」

「這怎麼可以...」馮承輝欲言又止。

衍聖公府並不寬敞,孔明江兒女眾多,本就住的緊湊。哪裡還能再住人,

孔明江瞪他一眼,「可什麼可,就這麼定了。張大人府里家眷眾多,不方便。天德又和俏姐兒定著親,更不能住你那去。除了來我這,還有別的辦法嗎?」

張恪也知道衍聖公府上的情況,遲疑道:「不如咱們三家湊點銀子,在孔公府上附近給他租一間房。」

馮承輝搖頭道:「京城寸土寸金,我泰山府上又在皇城根下,周圍都是皇親貴族,哪裡有空房給我們租賃。」

說來說去都行不通,乾脆派人去把章年卿叫過來,問他願意住哪裡。

章年卿眼睛一亮,差點脫口而出他想住在馮家。及時剎住,含蓄道:「...我住在章府挺好的。搬過去,總是不合禮數。」

不合禮數。

大家恍然大悟,原來是想住馮家啊。

馮承輝被他氣笑了:「你還知道住在我家不合禮數啊。俏姐兒縱是年紀小,也經不起你這麼毀她清譽。」

章年卿訕訕的,不敢在說話。氣氛一時僵住。

張恪摸著鬍子,在他們二人身上不斷打量,若有所思。問馮承輝道:「我記得令嬡今年才九歲?」

馮承輝糾正道:「十歲,已經十歲了。」

只是沒過生日罷了。孔明江也不戳穿他,對張恪道:「張尚書可是有什麼好主意。」

張恪笑呵呵道:「依我之見,不如就讓天德住到馮家去。馮先生如今不教書了,暉聖閣這不空下了。那離內宅遠,再合適不過。何況,女婿乃半子。馮家小女尚且垂髫,有父母雙親看著,你們還怕兩個孩子不規矩?」

馮承輝苦笑道:「我倒不是擔心這個,天德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學生,他的品德我信的過。我只擔心人言可畏...」

張恪笑了,「怎麼個可畏法。事出從急,天德如今獨自一人,身邊無人扶持。你做岳父的幫故友照看照看兒子都不行了?退一萬步來講,俏姐兒被天德玷污了名譽。我問問你,將來娶俏姐兒的是誰啊?」

馮承輝一噎,神情變幻莫測。

章年卿見馮承輝神色鬆動,有戲。

忙撩袍跪下,滿臉正色:「先生放心,天德一定安分守己,恪守規矩。白日只去翰林院,夜裡歸來只在暉聖閣躺一覺。絕不胡亂走動,驚擾到馮俏妹妹。」

張恪添了把火,笑道:「不如這樣,咱們請幾家大儒來做個見證。且讓天德住在馮家,以五年為限,馮家小女及笄時,無論天德手頭如何,都得令他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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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權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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