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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林隙一見著景文昊就開始磕頭認罪。
「起來回話,把這幾日的情形好好說一說。」景文昊坐到椅子上,冷言道。
「皇上,臣,臣沒能控制住疫情,那吳家村這幾日疫情越來越嚴重,越來越多的村名開始發熱,有的還會失心瘋。安永侯,安永侯他不注意被那瘋癲之人咬了一口,也染上了疫症。」林隙跪在地上頭都不曾抬,場面話倒是說的多,「是臣未能盡責,望皇上治臣不查之罪。」
「林愛卿多慮了。」景文昊讓人扶起了林隙,接著道,「疫症嚴重又不是愛卿能加以控制的,愛卿能忠君之事,深入險境,為朕排憂解難,光是這份赤子之心,朕都應該好好獎賞一番。」
林隙覺得這景文昊前後態度變化太快,讓他有些摸不清門路了,只得順著景文昊的話答道:「臣身居廟堂,為皇上排憂解難,是臣的本分。」
「那煩請愛卿告訴朕,那安永侯是幾時被咬,幾時感染疫症,如今又身在何處呢?」景文昊突然眼神凌厲看著林隙,讓林隙心中又是一驚,忙不迭答道:「昨日被咬,今,今日疫症發作了,現在侯爺被拘在吳家村外的一座私宅內,怕傳染給其他人。」
「好大的膽子,侯爺也是能拘的么?」景文昊道。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也是實在沒了法子。這,這疫症是要傳染的啊。」林隙又咚的一聲跪了下去,深怕惹得景文昊不高興了。
「馬上派人把侯爺接回侯府中養著,安福泉去請太醫院柳院判跟著去,一路跟著侯爺回侯府伺候著,務必要保侯爺萬全。」景文昊越過林隙直接對安公公下了旨,心想這身邊沒個可用之人倒是真不方便,好在春闈將至,也可以趁此時機將這朝中好好整治整治了。
安公公領旨下去了,剩林隙一人貴在殿內,不知該如何。
「給朕說說,疫情查成怎樣了?由何而起,又發展成什麼樣了?」景文昊重新坐在椅子上,呷一口茶,道。
「回皇上,這初初看來是禽類引起了,吳家村大量家禽無故死亡,一開始村民都捨不得把他們燒了,殺了,不是很配合。後來感染的人越來越多,再到後來村子里的豬,牛,只要是活物都開始死亡。最開始的疫症也不過是發幾天燒,然後不治身亡,而現在許多村民都開始神智不清,發,發瘋了。」
「林大人,好啊,好啊。朕當時以十日為限,讓你有任何情況隨時進宮稟報,你倒好,疫情越來越嚴重,朕卻在這深宮之中,半分也不知曉。林大人莫不是要等那吳家村的人全都死了,才回來給朕復命么?」景文昊怒拍了桌子,吼道。
林隙從未見過景文昊發火,此時已經嚇的說不出話來,只能跪在地上。
「想來林大人年事已高,朕派你做這等事,確實是朕顧慮不周,從今日起,林大人這欽差就不用做了,這尚書的位置也讓出來吧。林大人回府可要好生在家休養,朕每日都會派太醫去給林大人診治,還望林大人不要拂了朕的好意。」
林隙此時是完全說不出話來,知道景文昊定是察覺了什麼,方才會用這種手段將自己架空,但也無奈,最終只能在太醫院和侍衛的護送下回府中「養病」去了。
林隙走後,景文昊心中不是個滋味,上一世自己識人不清,以至於現在到了用人的時候,這敢用,能用的人確沒有幾個。眼下新人未入仕,這舊人卻又用不得,好不容易有一個安永侯還差點讓人給整折了,當真到了青黃不接的時候了。這疫情之事,景文昊雖知有不妥,可是自己一不是大夫,二不是探子,即使想查也是無能為力,偏生這件事又相當重要,為今只能盼著柳太醫能從安永侯身上查出點什麼破綻來了。
想到這些,景文昊一時心煩意亂,不自覺就在太和殿里待到了深夜,才想起往芷苒殿中去了。
另一邊芷苒殿中,黎晰坐在軟榻上,手中拿著本遊記在看。
「皇后還是歇著吧,夜已深沉,皇上今日怕是不會來了。」芝玲捧上杯熱茶。
「不用,我還不困,你也不必在這兒候著,我若乏了,自己收拾了睡就好。」黎晰說的溫柔平靜。
「皇后,奴婢有一話,不知......」
「說吧,這些年主僕情誼了,哪有什麼知不知的。」黎晰打斷了猶豫的芝玲。
「皇上這已經一連八日宿在芷苒殿中了,不管是規矩也好,還是舊情也好都不太合適。今日怕是皇上尋了由頭,怕傷了皇后的心,不會來了,娘娘不如愛惜自己的身子,早早歇下算了。反正,反正也是等不到的。」
「好大膽的丫頭,朕不在,就敢在皇後面前嚼舌根,是忘了前些日子那些宮女的下場么?」景文昊皺著眉頭走進來。
芝玲趕緊跪下,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倒是黎晰淡定的很,從軟榻上起來了,請了景文昊安,又對芝玲道:「去讓小廚房把點心送過來,順便換點熱茶上來。」
「這麼晚了,怎麼不睡?等我呢?」景文昊拉了黎晰坐下。
「這幾日睡多了,睡不著罷了。」黎晰也不看景文昊,拿起一塊宮人剛剛擺上的小食,嘗一口,說道:「這棗酥味道不錯,皇上要不要試試?」
景文昊一笑,知道黎晰這是怕自己沒吃東西又不好意思說,心裡高興得很,也不再逗他,拿起一塊兒往嘴裡送,道:「皇后推薦的,果然不錯。」
黎晰不再搭話,也不怎麼吃,反倒是一直拿餘光小心瞟景文昊,景文昊不願拂了黎晰好意,強忍著心中不悅,多吃了兩口。
剛剛吃完,一盞熱茶又擺在了手邊,黎晰默默低頭,抿著自己的茶杯,道:「前日內務府剛送來的,解膩。」
景文昊喝一口茶,只覺得心中暖的很,等兩人收拾完上床,夜已經深了。
景文昊攬著黎晰,躺在床上思索吳家村的事情,突然感覺懷中人一陣異動。
「皇上還不睡么?」黎晰躺在景文昊懷中,低聲說道。
「吵著你了么?」景文昊撫撫黎晰的脊梁骨,試圖安撫他。
黎晰在景文昊懷中搖搖頭,道:「皇上動都不曾動一下,哪裡會吵到臣。」
景文昊無言。
「皇上,皇上若是心中有事不妨說出來。臣雖愚昧,不求能為皇上找到出路,卻勝在是個合格的聽眾,總好過皇上一個人憋在心中。」黎晰思量半天,還是決定說出這話來,「若是皇上覺得信得過臣的話。」
景文昊手上動作未停,還是安撫著黎晰,道:「我哪裡是不信你,只是不想用這些事來煩你。這事兒宮中傳的也多,就是吳家村的疫情,鬧的人心惶惶的。朕派安永侯去督查此事,結果傳回來的消息反倒是他感染了疫症,你說何其可笑。」
「臣,臣斗膽問一句皇上當真認為這是疫情么?」黎晰翻了個身子,撐著手臂出現在了景文昊的上方。
「黎晰你怎會有此一說?」景文昊看著黎晰,臉上說不清是何表情,「我覺得不是又如何?這朝中可用之人不多,好不容易派出個安永侯卻落入賊人圈套,朕惱的很。」
「臣以為這吳家村離京不過十餘里,若是有心之人加以利用,便是個屯兵的好地方。況且,此時正值冬季,並不算得上是疫症發展的好時機,再說,若真是疫症,又怎會除了吳家村之外,一點動靜也沒有。」
景文昊瞪著黎晰,臉上是說不出的驚喜,雖然憑藉上一世的記憶他便知道黎晰定是不簡單的,此時見著他願意為自己籌謀,當真是歡心不已。
「你說的都對,可是眼下當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只能盼得柳院判能帶回來些好消息。」景文昊定定看著黎晰。
「柳院判醫術固然高明,但皇上可曾想過,若安永侯根本不是感染疫症而是中毒呢?」黎晰目光越發堅定,看的景文昊發愣,半天想不到要說什麼。
「皇上若是信得過,不如讓臣去看看,臣雖身無長物,但是自幼學識了些醫理......」
「你還會醫術?」景文昊看著黎晰,一副尋到了寶貝的模樣。
黎晰看著景文昊期待的目光,思索再三,還是回答道:「其實,其實臣只會用毒和解毒。其他的醫理,並不知道,讓皇上失望了。」
景文昊看著黎晰說完話時流露出的那抹失望,頓時來了興緻,一把將黎晰扯下來,翻身到了黎晰身上,道:「什麼失望?我哪裡會失望?你可真是我的寶貝。」
黎晰驚愕地看著景文昊,問道:「皇上,皇上不怕么?」
「怕什麼?」景文昊笑道。
「皇上枕邊睡著的可是擅長施毒的人,若是,若是臣想謀害皇上,皇上不怕么?」
景文昊笑了,黎晰會害他?這話說的坑坑巴巴,怕是他自己都不信的。
「皇后若真是要謀害於我,那便來吧,反正我這整個人,我這一條命都是皇后的。」說罷便不顧黎晰的錯愕,吻了上去。
黎晰稍微掙扎兩下,忽的想起,自己現在這模樣當真像極了人家說的欲拒還迎,自己臊紅了臉,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