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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景文昊臉一下子拉長了,道:「讓你用絲巾把臉遮住,你的絲巾呢?這般不知小心可是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黎晰臉一紅,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事一般,低頭道:「方才一陣風,吹走了,臣,臣那時正好發現飲水有異,就,就沒有去追。」
景文昊剛剛是眼看著黎晰朝他跑過來的,心裡本就熨帖的很,哪裡捨得真的怪他,又見他一副皺了眉頭,像是做錯事的樣子,更加覺得自己像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了。伸手將黎晰耳邊的碎發理好,道:「沒事兒,總歸不是真的疫情。」
黎晰這才鬆了口氣,道:「方才我去查了水井跟水缸,發現缸里的水有問題。」
雖然方才審案已經知曉是林育恆派人投毒了,但是見著黎晰一副興緻勃勃有大發現的樣子,總歸不忍心掃了他的興,佯裝著好奇的樣子,問道:「哦,有什麼問題?」
「井裡的水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各戶人家的水缸里都有一層白色的沉澱,臣,臣方才檢驗了,正是曼陀羅花的粉末。」黎晰此刻也放鬆下來,專心致志跟景文昊報告自己的發現,「這吳家村,周遭都是山,只有這一出地勢處於低洼處。正巧吳家村的特產就是香樟樹,村民們也愛吃香樟樹葉做的菜,大抵如此,毒素才慢慢累積了下來。」
景文昊就這麼盯著黎晰,覺得心無旁騖做事的黎晰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偏生就是有人跟他作對,正當他聽的出神時,忽的來了幾個侍衛,還有他帶過來的一位做筆錄的大臣,跪地道:「啟稟皇上,投毒的兩個癩子已經抓到,他們中還有一人剩下了些粉末,呈稟聖上。」
景文昊眼看著黎晰興緻勃勃的臉色變了,心中懊惱不已,對那大人道:「找到了就找到了,交給朕做什麼?朕又不是太醫,還不拿過去讓太醫驗驗是什麼東西。」
說罷,又討好的拉了黎晰過來,往馬車方向走,「跑了這一陣,累不累?可需要些吃食?我讓人帶了糕點,你用些好不好?」
黎晰不知怎麼的,使勁甩掉了景文昊的手,自顧自坐回了馬車中。
「好端端的,怎麼不高興了?」景文昊明知故問,陪著一張笑臉,坐進了馬車。
「皇上早就知道水有問題了。」黎晰心中懊惱的很,想想自己方才獻寶的樣子,自以為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結果景文昊早就知道了,黎晰覺得自己被人給耍了。
「你好不容易查來的,難道我不聽么?」景文昊從食盒中拿起一塊蝴蝶酥,遞到了黎晰嘴邊,「我查的不一定準不是么?口供畢竟只是空口白話,你帶來的可是實證。再說了,我審案子不過也沒多久,你用了這麼些時候就發現了問題,當真是好本事。」
黎晰聽著這話心中稍稍好過一些,不過還是不肯接過景文昊手中的蝴蝶酥來吃,只默默沉著一張臉。
「怎麼還不高興?你要是覺著我哄了你,我不對,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景文昊見著黎晰的樣子始終不肯放鬆,知道他是心裡有事。
說罷乾脆佯裝了個要跪下的姿勢,黎晰見著,趕緊起身攔了下來,反倒被人抓住,抱進了懷中。
「皇上,這是做什麼?」黎晰瞬間紅了張臉。
「皇後生氣了,我不是只得跪求皇后原諒了么?不知皇后可否大人有大量,饒恕了我進今日的行徑呢?」說話間又將蝴蝶酥遞到黎晰嘴邊。
黎晰手臂被景文昊壓制著也不方便動,只能就著這個彆扭的姿勢,咬了一口景文昊手中的蝴蝶酥。
景文昊這才高興了,鬆開手臂,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重新將黎晰摟入懷中,開始投喂。
一邊喂黎晰吃東西,一邊自說自話:「今日才知道,原來皇后脾氣這般大的,隨便蒙你一下都是要生氣的。」
黎晰吞下剛剛被塞進嘴裡的棗糕,道:「臣,臣沒有生氣的。」
景文昊見著黎晰著急的小模樣,心中頓感忍俊不禁,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道:「明明就是在生氣,我都差點跪下了,皇后才肯原諒我。這以後的日子,也是不知該怎麼過下去了。」
黎晰一聽這話著急了,心想好不容易才好了幾天,這要是又不能過,就麻煩了,趕緊解釋:「臣,臣真的沒有生氣的。臣,臣只是怕......」
景文昊順著黎晰的話問道:「怕什麼呢?」
「怕臣查不出什麼東西,誤了皇上的正事,讓皇上覺著臣是累贅。又怕真的查了出來,皇上終有一日會恐懼,畢竟自己的枕邊人是一擅長用毒之人。」黎晰終於還是把自己心中的那點兒小心思說了出來,只是說了過後黎晰的興緻變更不怎麼樣了。他當真厭惡透了自己,怎就這般小肚雞腸,上不得檯面,就這點兒事情都能糾結半天,讓景文昊不高興。
景文昊聽這話就知道這事大約已經困擾黎晰多時了,只管一把將人摟了過來,面貼面吻了上去,親柔,繾綣,讓黎晰心中的不安,疑慮,委屈全都化在了這個吻里,直到黎晰完全軟了身子,身弱無骨的靠在他身上。
一吻作罷,景文昊將黎晰摟在懷中,黎晰的頭就埋在他的胸口。
「現在還怕么?」景文昊撫著黎晰的頭髮問道。
黎晰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將頭埋得更深。
「我說過了,從前對你不好,是我有眼無珠,我現在不是正在改么?黎晰,你怕也好,有疑慮也好,都不重要,你的那些不安,那些迷茫終有一天會消散在我對你的喜歡裡面。你知道了么?」景文昊聲音溫柔的很,像是要把黎晰給化了。
「可是皇上不好奇么?不好奇我一個世家公子怎麼詩書不通幾分,倒學了這用毒的本事么?」黎晰伸手摟住了景文昊的腰。
「怕什麼?你會毒的事,還有你埋在芷苒殿桃樹下的那些東西,若是你願意,終有一天都會告訴我,我等著就好。再說了,若說你想害我,你自己信么?你怕是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的吧。」
黎晰不再說話,心裡卻是暖暖的。
疫情的事兒,由於早就知道是中毒,所以也沒有查太久。黎晰在車上休息了一陣,便乾脆請了旨,在村口搭起了個小攤,給村民整治了。
吳家村裡大都是些勤勤懇懇的莊稼漢,別說皇上皇后了,就是大官也不曾見過幾個,這幾日鬧疫症,倒是見了不少,也不知該說他們是幸運還是不幸。
一開始,知道診脈的人是皇后,一時間經沒有人敢過來。約么一刻鐘,有一農婦,抱著自己「病症」嚴重的兒子,渾身破爛的,來到了黎晰跟前,黎晰也不嫌棄,拿過孩子的手就開始診治。還當場把針包打開為那孩子施針,又寫了方子讓人熬好了葯給那小孩子喝下去。不多時,那孩子也跟安永侯一樣,一口黑血吐出來之後,人竟清醒了不少。農婦從家中跑出來跪在黎晰跟前,不住給他磕頭,道:「皇后千歲,皇后千歲。」
這下子,村子里的人像炸開了一般,蜂擁著往黎晰跟前來了,一時間場面還頗為宏觀,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黎晰給人診脈,開方子,祛毒,景文昊卻閑了下來,無事可做,只能坐在了黎晰身邊,看著村民們一個個過來,唯唯諾諾叩頭,然後伸出手來,請黎晰整治。坐了一陣,大約是嫌煩了,就一直在黎晰身邊動動這個,又摸摸那個。
黎晰瞥了景文昊一眼,道:「皇上別鬧,臣忙著呢。」
景文昊不樂意了,湊到黎晰耳朵前,小聲說道:「皇后今早上的帳還沒跟我算清楚呢,怎麼,現在是繼續算利息么?」
黎晰紅了臉,乾脆別過頭去,不看他。景文昊也不欲將他逼的太緊,乾脆拿了支筆,在一邊幫黎晰寫方子了。
查案總共也沒能查多久,然而診脈就耗費了整整一個下午,中途黎晰都有些累了,但是看著村民們殷切的目光,又不忍心撲滅他們的希望,只能一動不動坐著。
景文昊知道黎晰這是傷剛剛才好,久坐定是不舒服的,心疼的很,勸著黎晰早點收拾了,剩下的交給太醫們來看,哪裡想到黎晰的脾氣倔的很,再三拒絕了他,最後竟還跟他耍賴了,都要堅持坐在那兒。
一直到明月當空,家家戶戶的燭火都燃起來了,黎晰才終於收拾了自己的行當,跟著景文昊回去了。
回城的馬車上,景文昊直接將黎晰摟了過來,讓他趴在自己身上休息,自己則一手摟著他,一手捏上了他的腰,給他放鬆。
「朕何時說過這等胡話?好弟弟,你嫂嫂可還在內殿歇著呢,莫要胡言。昨夜弟弟怕是飲酒過量,不過這黃粱一夢也該醒醒。」景文昊隨手拿起本想摺子,連餘光都沒有給景文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