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商機
「人都走了,你還要搶啊。」姚宴坐在炕裡面,懷裡抱著團姐兒當護身符使,笑著晃晃手裡的蝴蝶荷包,「我得看看他給了幾個錢,我方才摸了摸沒有銀子不像銅板,難不成給的是銀票?」
祝君行按捺著自己的脾氣企圖和姚宴講道理,「胭兒,你不是這樣市儈小家子氣的人,你心裡有什麼氣沖我撒還不夠嗎,為何作踐自己?」
姚宴從荷包里掏出兩張銀票來,每張一百兩,頓時笑了,「有二百兩呢。」發家致富的啟動資金都不用愁了。
「姚胭兒,你聽沒聽我說話,啊!」祝君行氣的重重一拍桌子,嚇的團姐兒一咯噔,姚宴忙拍拍,抬眼瞪他,「看你把孩子嚇的。」
祝君行斂氣,惡狠狠的瞪姚宴,壓低聲音質問,「你倒是說話啊。」
「我早跟你說了,怕姓景的喜歡上我唄,畢竟像我這樣的美貌少有男人見了不喜歡的。」姚宴大言不慚的道。
「姚胭兒我在跟你說正經的!」祝君行站起走到炕前,利用身高優勢給姚宴施壓。
姚宴收起笑臉,同樣嚴肅的胡說八道,「我跟你說的也是正經的。我小時候有人給我批過命,說我這輩子桃花太旺,我真的是防患於未然。」
看著姚宴臉蛋的祝君行:「……」
姚宴說出這樣的話自己也笑了,畢竟她不是自戀狂,不過姚胭兒桃花旺是真事。
「我告訴你姚胭兒。」祝君行別開臉清了清嗓子,「這是最後一次,下次你再這樣我就揍你,我說到做到。」
姚宴笑眯眯的看著祝君行,「你這個好色鬼捨得?剛才看我看呆了吧。」
祝君行登時俊臉爆紅。
「胡說八道!」
吼完就轉身背著姚宴大喘氣。
姚宴笑倒在炕上,團姐兒也跟著咯咯笑。
祝君行頭疼的撫額。
「算了算了,不管你了,我去村頭張屠戶家看看虎皮剝下來沒有。」
笑夠了,姚宴坐起來道:「那麼大一頭老虎哪兒那麼快,更何況還得分肉,你等等再去也不遲。現在咱們手裡有二百兩銀子,想法子錢生錢才是最要緊的事兒。我看到外頭那些水塘里生長著一種菌類,我曾吃過,味道口感都不錯,我想拾掇拾掇賣錢你覺得怎麼樣?」
「你說的是那些圓溜溜黑黑綠綠的玩意?」
「嗯。」
「誰吃那個,你饞了?饞也饞肉吧,怎麼饞那玩意。」
「和木耳差不多,做菜很好吃的。」營養價值還高,姚宴最後這句沒說。
「木耳是藥材。」祝君行無語的看一眼姚宴,「你吃的是葯膳吧,看水裡那玩意和木耳相似就錯認了,醫館收木耳一斤乾的一兩銀子,你饞木耳了?可葯膳也不能隨便吃,別胡鬧了。」
他是不指望她能改掉那一身名門小姐嬌貴的習慣了。
姚宴一下住了嘴,頓時喜上心尖,急忙呼喚系統。
管家03,怎麼回事,木耳還沒有人大規模培植嗎?
【人工培植木耳、蘑菇的技術這裡還沒有】
她知道怎麼人工培植啊!姚宴眼裡頓時就冒出了金燦燦錢的符號。
「你說的可是真的,一斤干木耳一兩銀子?」姚宴忙向祝君行確認。
祝君行看姚宴一副往錢眼裡鑽的樣子笑了,「村裡人都知道,山裡但凡有也輪不到你採摘,更何況你也吃不了那個苦,走路都能把腳磨個泡出來,你還能幹什麼,老實在家奶孩子吧。」
「你可別小看人,我的見識可不是一般村婦能比的。」姚宴哼道。
這話祝君行不反駁,曾經太師府的明珠,怎麼會沒有見識。
「那你要如何?我跟你說吧,木耳是價貴,可是採摘的人多又稀少,若想有收穫就得往深山裡去,可是今天遇虎你也驚嚇到了吧,深山老林是好闖的嗎,想憑此掙錢你就別想了。」
「誰說我要進山採摘了,我要種植。」姚宴得意的道。
祝君行嗤笑,瞅著姚宴道:「憑你?」
「就憑我。要不然咱打賭,要是我贏了你給我休書……」
姚宴沒說完祝君行臉色一冷就走了出去。
姚宴訕訕,心想他生氣了啊?
午後,祝君行把虎皮和虎肉都拿了回來,虎肉給村裡每戶都分了點,拿回家還剩百十來斤,虎皮祝君行又送到了村尾獵戶家請人家幫忙硝制。
後半響姚宴也沒閑著,找了朱氏幫忙一塊採摘水塘里的葛仙米。
有了姓景的給的謝禮,晚飯時姚宴親自出馬從祝錢氏手裡摳了三葫蘆瓢精白面,三葫蘆瓢大米出來讓朱氏做了一桌相對而言豐盛的晚飯。
飯桌上祝君行把家裡發生的事兒簡略說了一遍,祝大福沒說別的,就讓祝錢氏別虧了姚胭兒和孩子們。
祝錢氏正拉長個臉想叨叨幾句,大門被叩響了。
葛氏忙道:「我去吧。」
上趕著去開門,這可不是葛氏的作風。
片刻,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親家,我來了。」
這是一道女聲,聲音聽起來豪爽裡帶著喜悅。
祝錢氏的臉色一下就變了,祝大福嘆口氣放下碗,「要債的來了。」
姚宴一下反應過來,祝家還欠葛家百貫錢呢,來的定然就是葛氏娘家的人了,怪不得葛氏這麼歡喜呢。
只不過,葛家耳朵好長啊,是誰通風報信了吧。
「呦,你們正在吃飯啊。」葛氏娘進來就笑很是自來熟的往桌面上看,「聽人說大郎打死了一頭老虎,你們桌上吃的可是老虎肉,怎麼也不說給我們送點嘗嘗鮮,我長這麼大年紀還沒吃過老虎肉呢。」
祝大福笑著將葛氏爹迎到上首靠背椅子上坐下,「正有此意,今兒天色晚了,本想明兒讓二郎給你們送些過去的,不成想你們就來了。」
葛氏爹穿了一身靛藍直綴帶著黑色儒巾,下巴上留著一撮山羊鬍,士人清傲的作風拿捏的十成十,「親家,我今年要考鄉試你也是知道的。」
話說一半留一半,含蓄的很。
葛氏娘就接話道:「知道你們家道中落,日子過的也艱難,本不想催的這樣緊,活像我們不顧念親戚情分似的,實在是我們也沒法子,翠兒爹就是一根筋的牛脾氣,非考上舉人不罷休,我們也就只能,是吧,親家你們千萬要體諒則個。」
「娘,一張虎皮能賣多少錢?」葛氏趁機開口。
葛氏娘一拍大腿,笑看祝君行,「可不是,虧得翠兒提醒了我,大郎你打算怎麼處置那張虎皮,你有沒有門路,要是沒有我可以為你牽線搭橋,我認識縣丞夫人、主簿夫人,還有鎮上好幾家富戶,虎皮也算是稀罕貨我在裡頭說說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爹,欠他們家多少?」姚宴從袖袋裡掏出一百兩的銀票,「這些夠不夠?」
祝大福一愣,頓時站了起來,「您、您哪來的?」
祝君行接過銀票交到祝大福手上,「爹,是景兄給的酬金,把債還了吧。」
祝大福緩緩坐下,因姚宴叫了爹臉上露出幾分喜悅,他也不想再被葛家三天兩頭的逼上門了,於是就把銀票壓在手底下,抬頭看著葛氏爹,「親家公,可帶欠條了沒有?」
葛氏爹直勾勾瞥著祝大福手底下壓的銀票,祝大福恍然會意把銀票推向他,「親家公放心,銀票肯定是真的,這是我們大郎救人做了好事,人家給的酬謝之金。」
葛氏爹把銀票拿在手裡搓了搓,仔細辨認了一番就掖到了袖袋裡,隨後又從另外一個綉袋裡摸出了一張摺疊的紙推給祝大福,高台著下巴道:「你也仔細看看是不是真的欠條。」
祝大福瞥了一眼就交給祝君行拿去蠟燭旁燒了。
屋裡氣氛有一瞬的僵持,姚宴不喜歡這樣的氣氛,站起來就走了出去。
她一動倒是引得屋裡的人都看向她,姚宴習以為常,自顧走了。
葛氏娘笑著轉移話題,往飯桌上一瞅道:「哎呦,親家母,你們那一碗裡頭黑黑的是什麼東西,哪個敗家媳婦把菜炒糊了吧?」
朱氏忙道:「不、不是炒糊的,是菜。」
祝錢氏皮笑肉不笑的答話,「也就你養出來的閨女能把菜炒糊,朱氏比葛氏能幹千倍百倍,也不知道親家母怎麼教的閨女,天天好吃懶做什麼也不幹。」
朱氏被誇的惴惴不安,葛氏嬉皮笑臉。
葛氏娘知道祝錢氏氣不順,但是她氣順啊,於是又轉移話題笑看著祝紅梅戳她肺管子,「親家母,我聽說你家紅梅被人賣出去才有買回來的,有這事沒有?」
祝紅梅一下白了臉,祝錢氏臉皮青紫交加,「哪個小賤婦造的謠,我找她去,我非撕爛她的臭嘴不可!」
葛氏撇嘴。
葛氏娘臉色也有點不好看了,卻又笑道:「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對了,前兒我們紅兒和縣丞家的嫡公子定親了,你們紅梅說人家沒有?」
「我們紅梅長的這樣好,我得再挑挑,我想等大郎考上舉人再給紅梅說人家。」祝錢氏忽然笑的滿臉驕傲,「我們紅梅就是走了一趟親戚,前兒還是她表哥親自送回來的呢,知道她表哥是什麼人不,那可是咱們縣的縣老爺,親家母,我問你,是縣老爺官大啊還是縣丞老爺官大?」
葛氏娘不可置信的看看祝錢氏又看看自己閨女,葛氏給葛氏娘擠擠眼,葛氏娘又笑道:「自然是縣老爺官大。」
葛氏爹不耐煩坐了,站起來就道:「你和她們說什麼,沒得降低了身份,回吧。」
葛氏娘笑著站起來,「親家母,那我們就回了。」
等葛氏爹娘一走,祝錢氏一巴掌就扇到了葛氏臉上,「二郎,你給我把這個吃裡扒外又生不出個男丁來的小賤婦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