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陣眼

8.陣眼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林子里出現了薄霧,霧氣有越來越濃的趨勢,還瀰漫著詭譎的香氣,與藥粉的香氣碰撞在一起,濃郁得讓人頭昏。

「這什麼味兒啊?」華傾顏鼻子痒痒的,想打噴嚏。

「快屏住呼吸!」洛雲衣振聲道,同時拿出幾粒藥丸,「大家快將這個吃下去!」話音剛落——

華傾顏深吸了一大口氣,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啊啾——」

眾人:……

「誒?我怎麼……暈暈的……」尾音還未吐出,便眼珠一翻,就要往後倒去。

洛雲衣眼疾手快地將華傾顏攬住,左手輕拍著她那絕色的臉蛋:「華傾顏?」

懷中人安靜地靠在她的肩頭,並無回應。

華傾顏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境里有一群毒蛇蜈蚣在追著她。八尺長,大腿粗的巨蛇吐著鮮紅的蛇信子用翁翁地聲音說要吃了她,黑色蜈蚣揚著長長的觸角向猙獰地向她撲來。

華傾顏想拔劍施法,可是望月怎麼拔也拔不出來,像被釘在了劍鞘里一般,她慌慌張張的往前跑著,額頭上的汗不停流下,卻也來不及擦。

周圍是濃稠的黑暗,怎麼也跑不到盡頭。突然面前白光閃現,霧氣瀰漫,一位身著白衫的女子柔柔地朝她笑著:「莫怕,有我。」水袖輕甩,光芒萬丈。

華傾顏猛然驚醒。目光中還有尚未褪去的恐懼,心臟像是要跳出來一般,她重重地喘了幾口氣,心緒稍稍平復下來,這才發現自己躺在洛雲衣的腿上。

「還好嗎?」洛雲衣用袖口輕輕擦去她額頭的汗珠,臉上有些許的擔憂。

「師姐……」嗓子還有些嘶啞,華傾顏重重地咳了幾下,揉了揉眉心,洛雲衣輕輕扶著她坐起身來。

「我是怎麼了?這霧氣……」華傾顏望了望,發現霧氣已經散開,香氣散去。

「這是瘴氣,華姑娘不小心吸得過多,這才導致昏迷,不過華姑娘修為高,加上洛姑娘給你吃了些藥丸,應該沒有大礙。」劉雨煙在旁邊解釋道。

「你剛剛是怎麼了?突然間出了許多汗,嘴上還念叨著什麼別過來……」洛雲衣有些疑惑地問。

「啊,沒事沒事……」華傾顏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剛剛做的夢,覺得老臉有些掛不住,不自然地說。

「我先前聽說迷陣之中的瘴氣可以迷惑心智,讓人陷入恐慌之中,華姑娘許是夢見了什麼嚇人的東西吧。」蘇長逸抱著劍在一旁面無表情地說道。

華傾顏老臉一紅,瞪了蘇長逸一眼,岔開話題:「說起來,這迷霧是怎麼散的?」

「不過雕蟲小技罷了,找到訣竅就可輕易破之。」劉雨煙淡淡地說道,面上竟浮現出了點點愁緒。

華傾顏也不甚在意,隨意地點點頭。只是洛雲衣別有深意的看了劉雨煙一眼。

華傾顏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覺得沒什麼問題了,朝幾人道:「那咱們接下來該去哪兒?」

「這陣還未破,我們須得接著找陣眼才行。」劉雨煙道。

幾人點點頭,往深處走去。

華傾顏心裡兀自琢磨著,陣眼陣眼,這東西只在小說里見過,這陣眼到底是大是小,是圓是癟,還無從知曉,萬一像指甲蓋大小,那該是像從茫茫大海里撈針一般艱難了。

想著便將望月劍拿出來,在草叢裡隨意地扒拉著,把望月當木棍使。望月許是不高興了一般,劍柄上的藍寶石發出了幽暗的藍光。

「你在找何物?」洛雲衣望著她問道。

「找陣眼啊!」華傾顏理所應當地說道,左手還不忘拿起火摺子照照,連頭都沒抬起來。

劉雨煙聽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華姑娘還真是可愛得緊,這陣眼是放在這個迷陣靈力最強的地方,用以支撐整個迷陣的法力的物件。一般是一件靈力甚是強**寶,一般是不會放在雜草中的,這樣會掩蓋它的靈氣,不足以發揮威力了。」

「啊、哈哈,是這樣……」華傾顏乾巴巴地笑著,淡定地將望月收起來,「許是剛剛被瘴氣熏得腦子有些不好用了吧,哈哈……」

說完便繼續淡定地往前走著。

洛雲衣:……

這樣走著,幾人來到了一片空地,罕見地沒有毒蛇蜥蜴,雜草也甚是稀少,初入便覺靈力十分強大。

洛雲衣面露喜色:「這兒靈力強大,恐怕陣眼就在這裡。」

果然,劉雨煙在西北方向的一顆大樹中發現了散發著幽幽綠光的寶器。

因寶器靈力太過強大,修為不足很容易被寶器反噬,只能三人合力施法,這才將嵌進樹內的寶器取出。

只見綠光一閃,寶器掉落。

「這……竟是潑墨嶺的落玉環,據說十幾年前便已丟失……怎麼會在這裡出現?」洛雲衣拿著寶器沉吟。

劉雨煙幽幽地嘆了口氣:「說到底,還是躲不過。」

「常夫人可是認得此人?」洛雲衣道。

劉雨煙輕輕點了點頭,說:「本來不該隱瞞諸位,來時我心底便隱隱有些預感,不想竟是真的。」她的目光不知落在何處,面上浮現出淡淡的愁緒,像是在回憶些什麼,「我原是潑墨嶺太一真人座下的弟子,各位也知道,師父他精通易理。收徒當天,他便與我說,我雖根骨不錯,只是今世有一場劫難,躲過去,便一世無憂;若是躲不過,修仙之路怕是多有叵測。說完,他便將落玉環遞與我,告之此物對我會有用處。」

「那為何又在這裡出現?」華傾顏拿著落玉環仔細研究著,此物通身碧綠,看起來像是上好的和田玉打造的一般,晶瑩透徹。她雖不是很懂,倒也能覺出此物的厲害來。

「那時候我懵懵懂懂的,只是知道我這一世不會好過,倒也沒多往心裡去。直到……我中成期下山試煉,遇見了一名女子。」劉雨煙臉上的哀思又濃了幾分,「這女子出身小派,卻是精靈古怪,資質應是一點不差,還有些許可愛。」

劉雨煙望向了華傾顏,蒼涼地笑了笑:「與華姑娘的性格倒是有些相似,不過華姑娘看起來更加大氣一些吧。」

莫名被誇獎了一番的華傾顏摸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過獎過獎。」

「我們很快就成為了好友,結伴而行,日子過得很快,我們走過了許多的地方,相處得很開心。直到……」劉雨煙的眼眶有些泛紅,「那天我們去北海取靈珠,不知從哪裡躥出來一隻凶獸,這凶獸道行很高,我們漸漸有些敵不過。她為了救我,被凶獸把元丹震碎,奄奄一息。我用碧玉環為她護住心魄,準備回潑墨嶺找師父求助,不想師父正在閉關,潑墨嶺眾多師叔也都束手無策。她許是不想我難過,一天晚上給我留了字條,便偷偷走了。」

「從此,我再也沒有見過她。她因我而元丹碎裂,為了彌補我的罪過,我便散盡修為,變為凡人。不想,她竟是活了下來。」劉雨煙的眼中升起了一層水霧。

華傾顏有些動容,不過仔細一想,元丹碎了,該是可以有法子重新築好的,不過要耗費千年修為罷了,想是潑墨嶺那幫子老道士自私自利,不願幫忙罷了,也許劉雨煙也是因為這個緣故,覺得世道凄涼,便離開了師門也說不定。

洛雲衣聽得心裡酸澀無比,不禁上前輕輕對劉雨煙說道:「都過去了,夫人莫要傷心。」

華傾顏想起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道:「那她為何要擼去你的孩子?」

劉雨煙搖搖頭:「可能是想見我吧。」

蘇長逸在旁邊道:「我們還是先破除迷陣為好。」

劉雨煙念起了法訣,蘇長逸依著法訣在落玉環中施法,霎時白光乍現,黑暗消去,天地頓開。林子里終於照進了陽光,迷陣破除,回到了正常世界之中。

華傾顏把火摺子吹滅,揉揉眼睛,喜道:「終於得見光明!」

可這喜悅還沒持續多長時間,便聽到蘇長逸一聲疾呼:「小心——!」

華傾顏回頭,一隻頭頂紅色犄角猛獸滿目猙獰地撲過來。

「這什麼玩意兒啊!」華傾顏瞪大了眼睛,邊喊著邊拔劍施法。

「應是修仙之人飼養的靈獸,看這修為應是很高了!」蘇長逸喊道,也拔劍相對。

「這怎麼辦啊!能不能讓它別追我了!」這猛獸似乎是覺得華傾顏的肉比較好吃,追著華傾顏不放。華傾顏甩了幾個咒語過去,打在這猛獸身上像打在棉花上一樣,軟綿綿輕飄飄的,沒用。

這裡就屬她修為最高,她要是打不過的話,其餘人怕是更沒轍。這也不怪華傾顏,這是第一次真刀實槍地打架,以前她練劍都是花架子,不怪華傾顏著慌。

洛雲衣與蘇長逸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將劉雨煙藏在樹后,兩人一齊飛身上去。

三人合力自然不一般,華傾顏漸漸地進入了狀態,幾個回合之間倒也能招架地住。可這人的體力自是比不上野獸,加上修鍊的方向不同,幾個來回之間,洛雲衣漸漸有些力不從心。這猛獸也怪有靈性,專挑軟柿子捏,一個甩頭朝洛雲衣就撲過去。

華傾顏暗道不好,執劍飛去,卻看到蘇長逸先她一步,攬住洛雲衣往遠處奔去,飄然落地。

華傾顏一撇嘴,轉身朝猛獸刺去,又開始廝打。

「華傾顏,它的弱點在下盤,刺它的肚子!」洛雲衣向蘇長逸道了謝,不著痕迹的離開他,朝華傾顏喊道。

華傾顏聽聞略微降低了自己的高度,朝猛獸的下方刺去。蘇長逸見洛雲衣似乎不需要自己,便也加入戰鬥之中。

兩人正與猛獸痴纏,便聽到空中一道聲音傳來:「是誰擾了本尊的清凈——」內力渾厚,震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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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反派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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