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
此為防盜章,如果V章訂閱不足50%,您將延遲三天看到更新衛簡習慣性地屈指叩了叩桌面:「什麼好用的把柄?」
盧全:「小人......膽子不大,自小就怕黑,不大敢一個人走夜路,因而不敢晚上過去,便借著收酒的機會事先打聽了一陣子,知道了柳寡婦要隨人進城趕集,於是便想趁著她家裡沒人的時候動手。哪成想那日我偷偷摸過去的時候,竟然發現柳寡婦不僅在家,就連曹公子也在,倆人在內室里竊竊私語,隱隱還能聽到柳寡婦的哭聲,小人一時好奇,就悄悄上前去聽了牆角,沒想到竟然讓我聽到了個不得了的大秘密!原來,那柳寡婦竟然是安國公府已故袁駙馬的外室!」
衛簡屈起的手指一僵,微微眯起眼睛緊盯著盧全,沉聲道:「你可知污衊皇親的罪名是什麼?」
盧全當即指天指地發誓:「小人的確是親耳聽到她這般說的,如果有半句虛言,小人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衛簡抬手止住他,看了眼一旁同樣意外不已的沈舒南和顧源,斂下眼底流轉的暗涌,道:「繼續說。」
盧全忙應下,繼續說道:「聽柳寡婦話里的意思,她是在一年前帶著兒子來京城投奔安國公府,不想陳老太君和公主殿下不承認她們母子倆,還把她們攆出了城。柳寡婦之後幾次上門,不僅沒能再見到老太君一面,反而惹得公主殿大怒,剛派人過來警告她,若不知好歹壞了袁駙馬的清名,就要對她們母子不客氣!柳寡婦被嚇得六神無主,這才和曹公子在哭訴。曹公子聽了之後十分憤慨,說是要幫她們母子向安國公府討還公道,卻被柳寡婦攔下了,說是民不與官斗,何況對方還是皇親公侯,更不是她們能招惹得起的。曹公子後來便說,待有朝一日他金榜高中得見皇上,定會在皇上面前替她們母子請恩,讓小公子能夠認祖歸宗。」
衛簡眼底浮上一抹嘲諷。
認祖歸宗?
這曹軒八成是物傷其類,以為什麼人家都像他們曹家似的沒有規矩吧!
「你便是以這個秘密為要挾,堂而皇之地向柳寡婦,以及曹軒,勒索銀錢?」衛簡問道。
盧全頂著一頭冷汗點頭。
衛簡:「你這般勒索銀錢持續了多久?累計多少?」
盧全:「差不多半年,加起來......加起來差不多有五百兩銀子......」
時間上倒是和田掌柜所說的吻合,只是沒想到竟然被他搜颳了這麼大一筆銀錢。
衛簡:「其中柳氏與曹軒各有多少?」
盧全不敢隱瞞,而且聽見衛簡對柳寡婦的稱呼做了改變,便也跟著有樣學樣,道:「柳氏前後拿了不到三十兩,餘下的都是曹公子給的。」
衛簡挑了挑眉,不過想想曹府當年的財力,便也覺得沒什麼好意外的。
「好,再來說說你和曹軒動手的那次,具體在什麼時候,為了什麼?」
盧全回道:「就在曹公子出事的前兩天,我在賭場又欠了五十兩銀子,本想趁著他高中的喜事再去討點銀子還債,沒想到他劈頭蓋臉就臭罵了我一頓,我不過就提了一句他不給我銀子的話,我就讓大街上的人都知道柳氏和她兒子的老底兒,誰知道他突然就像瘋了一樣地撲上來打我,我一個沒忍住,就還了手......」
「於是,你把他打到吐血了?」衛簡道。
盧全惶惶然擺手:「大人明鑒,曹公子那時候已經是高中的探花老爺了,小人哪敢真動手,不過是擋了幾下而已,見他實在是瘋得厲害,就見空兒跑了,想著過兩日緩緩再去找他,沒想到,那竟成了最後一面!」
衛簡沖蕭衍點了點頭,對盧全道:「把你當日和曹軒的動手過程重現一遍,記得多少演多少,最重要的是,我想看到你接觸到了他身體的哪些部位。」
盧全連聲應下,爬起來后踉蹌了幾下才堪堪穩住身形,又險些被站在對面身材矯健一臉肅殺相的蕭衍嚇得再次跌倒。
這位蕭爺是他們酒館的常客,盧全自然認得,甚至還從人手裡得到過兩次打賞錢,可印象更深刻的是,方才也是這人一把就薅住了他的脖領子然後一路拖到了雅間兒,就跟拎著只小雞仔似的。
真是打死他也想不到,這位蕭爺竟然是錦衣衛!
一番比劃下來,盧全驚懼之餘僅剩的那點體力也被耗盡,衛簡看著半癱半跪的盧全,最後確認道:「柳氏及其子的事,你可透露給旁人?」
盧全篤定地搖頭,「小人發誓,半個字也不曾透露給旁人!」
衛簡點了點頭,道:「你與曹軒動手之事,既然我們能查到,想必別的有心人也能查到,加之這個牽扯到長寧公主和安國公府的秘密,你在外面安全與否,我可就不敢保證了。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暫時放你回去,但你必須隨時配合調查,不得擅自離京,否則以畏罪潛逃論處,同時,你的安全,我概不負責。」
盧全驚懼地抬起頭,剛要開口就被衛簡攔下,「別著急,還有第二個選擇。那就是你暫時留在這裡,住得雖然差些,但一日三餐少不了你的,最重要的是,這裡足夠安全。」
衛簡將盧全臉上的糾結看在眼裡,也不急於催促,道:「如果你一時難以決定,我可以放你回去慢慢想。」
盧全見衛簡站起身,心裡對生的渴望果斷壓倒了對詔獄的恐懼,忙出聲道:「小人選留在這裡,謝大人庇護!」
衛簡看了眼匐在地上的盧全,眼底一片涼薄。
將人交給蕭衍,衛簡向沈舒南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卻率先抬腿走了出去。
拾階而上,再度回到陽光普照的室外,恍然有種重獲新生之感。沈舒南與顧源相視一眼,唇邊掠過一抹苦笑。
這詔獄果然名不虛傳!
「二位,我需立刻進宮向皇上稟明此事。」衛簡看了看他們,道:「顧大人,我讓蕭衍帶人跟著你一起走一趟下陽村,將柳氏請回來問話。」
沈舒南在衛簡看過來時拱了拱手,道:「我就繼續之前的查問,若有發現定及時告知你們。」
衛簡點了點頭,待蕭衍出來后交代了兩句便匆匆離去。
北方旱災未解,南方又有幾處發了大水,弘景帝這兩日被殿上的群臣們吵得頭腦發脹肝火上行,整宿睡不踏實,正想借著午膳后小憩一會兒,卻被衛簡這個不速之客給攪黃了。
聽完衛簡的稟報,弘景帝的眉頭緊蹙著,心裡卻意外地踏實了兩分,「看來咱們沒有預感錯,這件事果然是沖著安國公府來的。」
衛簡臉色凝重,「如果不是發現及時,安國公府現今僅存的一絲血脈,恐怕就是那個所謂的外室子了。屆時即使長寧姨母再有不甘,陳老太君恐怕也要為了袁家的香火為繼而三思。」
弘景帝沉著臉頷了頷首,「屆時,即便是朕,恐怕也無法插手。」
「或許,這正是背後之人想要的效果。」
弘景帝的目光暗了暗,道:「柳氏一帶回來,立刻隔離安置,儘快查清楚她們的身份。」
衛簡應下,沉吟片刻后開口請示道:「舅舅,如果那孩子真的是......」
弘景帝擺了擺手,「是或不是,都等袁灝醒過來后再說。」
王掌院引薦了一位民間的老大夫來給袁灝針灸,每日早晚行針兩次,為方便計,老大夫就被安置在了袁灝的隔壁廂房。
除了臉上回了些血色,衛簡是沒看出袁灝有什麼大的起色,但王掌院和老大夫信誓旦旦,說是有了很大的好轉。而且因禍得福的是,由於袁灝在自縊前中了玄參葉的毒,導致呼吸減緩,思慮遲鈍,所以之前預估的窒息時間下造成的腦損傷實際上應該會減輕許多。
禍害遺千年,說的應該就是這位袁小侯爺。
當然,這個消息目前只有寥寥幾個人知道,就連安國公府都暫時瞞著呢。
既然袁灝蘇醒並無大礙的幾率很大,那弘景帝的態度衛簡就不難理解了。一旦確定袁灝無虞,那麼,柳氏母子是一定不會留的。
哪怕她們是真的無辜。
安國公府門庭顯赫戰功卓著,戰死沙場的兒子不止袁五郎一人。故而,柳氏母子的先例決不能開,否則不得安穩的恐怕就不止安國公府自己了。
即便袁灝真的沒了,即便那個外室子真的是袁五郎的骨血,皇上恐怕也有法子讓陳老太君從袁家旁支過繼子嗣承襲爵位。
這是衛簡對弘景帝的了解。
所以,別太相信皇上的表象,那可是站在國家頂峰的實力派戲骨。
衛簡放心不下家裡,婉拒了皇上的留膳,出宮后直奔慶國公府。
「頭晌送菜的挑夫是個生面孔,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將人放了進來,果然行蹤有些可疑,所有與他接觸過的人屬下已經都安排了人盯著。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就沒派人尾隨盯梢。」得知衛簡回府,侍衛長彭林立刻前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