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反穿末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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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不算把自己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好吧,沒那麼嚴重,只是不開心的人看到別人開心,心情也會愉快起來的。
洛月汐倚在軟榻上,整個人渾身都像是沒有骨頭一樣懶散。她拿了一塊點心慢慢吃著,點心有些甜,不太合她的口味。
但即使不愛吃,洛月汐卻像是習慣了一般,一點也沒浪費的將口中的點心咽了下去。上輩子能有口吃的就是難得的好事了,哪裡還能計較味道。
只要是食物,她都不會浪費。而是會半分不漏的吃下。
看著笑得開心、滿臉明媚的碧珠一眼,洛月汐嘆了口氣,微微闔上雙眼。
如果能夠微笑,說明心中還有樂觀。而像她這樣強顏歡笑的,卻是真的沒有力氣笑了。
當活著不過行屍走肉,人生里沒有微笑和哭泣的區分,只有死亡和即將死亡時,笑容已經是不可能存在的。
在那些絕望、崩潰、壓抑、毀滅的時刻,還有誰能夠露出微笑呢?誰還能有力氣,有那份心去笑呢。
看著碧珠笑得開心,洛月汐卻只覺得一陣疲憊,身心皆是。
自她穿越,成為大燕安遠侯府的獨女,她便刻意的讓自己去遺忘上一世的事情。
可是有時候,越是刻意,越是無法達成所願。她自己心裡其實是最清楚的,上一世有太多事情已經在她身上刻下了烙印,絕不是她能輕易捨棄的。
畢竟,若是真的遺忘了上一世的記憶,她也便不是她了。
那是她切身經歷過的一切,是塑造她人格心性的過往,如果沒有經歷過那些過去,如果沒有那些記憶,那麼她還是洛月汐嗎?她還能堅定自己的信念嗎?
她不知道,所以即使上一世的記憶她再怎麼想要忘記,她也沒能真正的淡忘。
沒有真正的吃過那些苦頭,沒有真正的經歷過那些痛苦,她怎麼會是現在的她?
就拿最簡單的事情舉例,如果不是有上一世的那些經歷和過去,她最大的心愿怎麼會是只想平安度日,按照正常穿越的想法,總會有想做出一番事業的想法罷。
正常人不可能不渴望更精彩、更偉大的人生,但是洛月汐是真的真心期盼著一個平靜的甚至寡淡的未來。
因為她很累了,上輩子為了活著就已經很累了。這輩子只想活得舒服快樂一點。
「小姐,禮樂班開始奏樂了!」碧珠突然充滿驚喜的大聲叫起來,帶著等待已久的興奮。
果然,洛月汐很快便聽到樓下城門口附近傳來的聲音弘大威嚴的禮樂聲,禮樂乃是禮儀的一種,在不同場合下奏的音樂也不同,今日是迎接西征軍大勝歸來的日子,禮樂班奏的是禮樂《常武》。
隨著鼓樂奏起,唱詩班也開始高聲吟唱起來:「赫赫明明,王命卿士,南仲大祖,大師皇父。整我六師,以修我戎……」莊嚴肅穆的禮樂徐徐奏起,將熱烈氣氛就此點燃。
此次大燕西征,戰爭持續一年時間,大燕兵強馬壯,打得蠻夷退了整整三百里,大燕軍士一直追擊到了祁連山下才返回,自此以後,函谷關以外自祁連山,再沒有任何蠻夷部落存在。
此次西征軍統帥砍了蠻夷單于的腦袋,又生擒了蠻夷王庭過半的貴族。
此時大軍回朝,那蠻夷單于的頭顱便被裝在木匣子中被捧了回來,而那些被生擒的蠻夷韃虜,盡數都被戴上腳銬手銬,被西征軍押送著從城門而入。
當西征軍開始入城時,整個燕京都轟動了!這是自大燕建國以來,百年來最大的一場勝利。
整個燕都百姓都為此瘋狂,數十萬激動的百姓將街道的兩側擠的水泄不通,城門口喧嘩一片。
無數人伸長了脖子,揮動著雙手,滿臉激動的注視著城門口,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出征的子弟兵歸來的盛況,這是整個大燕的勝利,他們與有榮焉。
終於,當《常武》的最後一句演奏完,禮樂結束,燕都城樓上的大鐘敲響,大軍開始正式入城了。
最先入城的,是西征軍中的中路軍,當先的中路軍統帥張果敢,他一人一馬走在最前方。身穿黑色鎧甲、披著紅色披風,張果敢帶領著中路軍率先進了城。
跟在張果敢之後,隔著半個馬身距離的是校尉沈鴻軒,他同樣穿著鎧甲披著紅色披風。與張果敢不同,他頭盔上有一根紅色的羽毛高高揚起,象徵他是出身於守衛帝王之側的羽林衛。
洛月汐一雙素手扶在窗檐上,垂下眼眸看著那個策馬進程的年輕少年。
沈鴻軒今年才不過十七歲,卻已經隨著大軍四方征戰,一年時間的磨練,讓他的皮膚變得不像以前那樣白皙,反而是透著健康和男子氣概的小麥色。
他廋了許多,但臉上稜角卻更加分明,劍眉星目,嘴角含笑,這副模樣竟比他當年冠絕燕都的風華更勝一籌。
西征軍在街道兩旁百姓的歡呼聲中徐徐進城,洛月汐一雙眼眸卻只盯著沈鴻軒一人,濃密卷翹的眼睫輕輕扇動,遮住了她漆黑眼眸中流轉沉澱著的莫名情緒。
像是感覺到什麼,坐在馬背上背脊挺直的俊朗少年突然抬起頭來,直直看向迎鶴樓三樓洛月汐所在的方向。
四目相對的瞬間,少年星目中頓時有流光溢彩般的溫柔笑意掠過。
他晒成小麥色的臉消廋了許多,握著韁繩的手粗糙了,但他卻還是熟悉的模樣,眉眼依舊,就連唇角的笑眼中流轉的神色都和往昔一般無二,只是眉眼間偶爾卻泄露出一絲比以往更加堅毅果決的利光來。
還是她記憶里那個熟悉的人。但是洛月汐知道,他不是了。她已經能夠確定了。
他不是沈鴻軒,他是沈昭。
命定的主角,沈昭。
洛月汐眼中的光芒卻一點點黯淡了下來,原本的殘存的溫情和柔和在這一瞬間咻然散去,只留下漠然和防備。她眼中還有些茫然,有些迷惑。
她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主角沈昭」。
理智告訴她,從這一刻開始,沈鴻軒於她而言,再也不是一起長大當做弟弟一樣看待的青梅竹馬了,他是她生命中的不可控因素,是會讓她的平淡生活毀於一旦的不定時炸彈。
他是潛在的威脅,洛月汐的潛意識在叫囂著,他是危險,他是不安!必須,她必須搶先!
但是感情告訴她,他是沈鴻軒,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沈鴻軒,是能交付信任和親情的沈鴻軒。
騎在馬上身披血紅披風英姿颯爽的沈鴻軒抬起頭愣愣的盯著洛月汐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距離那麼遠他是不是能看清洛月汐的五官,和臉上的神情。
但是在一陣凝視后,他突然高高揚起手,像那兩側歡呼的百姓一樣向著洛月汐揮舞起手臂來,他似乎在說些什麼,只是隔得太遠,城門口又有太多人在歡呼,洛月汐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只是看到他臉上如同陽光一般疏朗溫暖的笑容。
抿了抿唇,洛月汐眼中神色莫名,但唇角卻扯出一抹微笑來,極輕極淺的一抹微笑,帶著溫柔和和煦,就像是微風一般柔和,這是下意識的反應。
因為對她招手的人是沈鴻軒啊,她視若親人的沈鴻軒。
但是她的眼神還是一點點的冷然了下來,溫暖柔和不復,防備警惕不喜和冷意悄然浮現。
她不該心軟,不該迷茫,不該疑惑。
他很可能會毀了她平穩的一生,甚至於……影響到她的父母。如果因為沈昭,她的父母出了事,她決不能接受。
她看著一臉笑意,顯得十分激動欣喜的少年,眼中並無半分喜悅,更無女子面對心上人的羞怯和溫柔,有的只是波瀾不驚,和淺淡卻真實的殺機。
那是對威脅到她父母性命安全,威脅到她的人的殺意和敵意。
洛月汐殺過很多人,上輩子為了活下去,她早已經能夠眼睛都不眨的去殺一些與她無怨無尤的無辜人。
而沈昭無辜嗎?可能吧,但他的存在可能會危急到她,危急到洛父洛母,她能夠為了對沈昭的感情,就冒著父母會被連累的危險放任他這樣一個隱患嗎?
洛月汐閉上了眼睛,遮住了眼中神色,她在心中自語:不能,當然不能。
比起沈昭,她的父母於她而言更加重要!
「鴻軒這個臭小子,真是沒分寸,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的就這麼放肆!好在也沒多少人注意到他是對著誰在喊話,不然讓人家女娃娃怎麼好意思。老洛你可別見怪啊!」
身材高大滿臉鬍鬚的中年男子對身邊斯文溫和的中年男子低聲說道,雖然是道歉告罪的話,可那張粗臉上怎麼看怎麼都是得意滿意的笑容,直讓安遠侯洛文彬想一巴掌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