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求親

47.求親

看不到正文的看31章作者有話說,上面有寫原因謝初本想拒絕,但他深知張氏性情,若是不應,她能跟他念叨到天黑,再者,張氏的話里充滿了對他的關心與愛護,端的是一片拳拳慈母心,他就算再氣、再不滿不忿,也不能把氣撒在張氏身上,當下乖順道:「好,娘,我知道了。您也別太擔心我,我沒事的。」

張氏舒了口氣,又囑咐了謝初幾句,便提著食籃走了,只是心中到底牽挂著謝初的身體,便在晚膳時和謝何臻略提了兩句,沒想到謝何臻聽了卻是把筷子一摔,氣道:「罰夠了?我看完全沒有!夫人,你是沒看見那臭小子和我頂嘴時的模樣,簡直能把我氣死!我現在不教訓,等他以後在外頭得罪了人,就有別人來替我們夫妻倆教訓了!你讓我放了他?你這是慈母多敗兒!」

張氏臉色一沉,有些動氣:「老爺,初兒是什麼品性,你這個當爹的還不清楚?他自小就是個好的,只是年紀小,爭強好勝了一點罷了,什麼得罪人不得罪人的,你這話也太難聽了,好像我們對初兒管教無方似的。」好在她知道提起這事謝何臻一定會大發脾氣,所以提前就讓屋子裡的丫鬟出去了,要不然可真得讓別人看了笑話去。

因為和自家那不省心的兒子大吵一通,謝何臻這兩天一直都憋著口氣,好不容易才借著剛才的大吼發泄完了,抬頭瞧見張氏的一張冷臉,趕忙賠笑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我也不是存心想教訓那臭小子,只是長安不比青州,若我們還在邊關,我自然不怕初兒得罪誰,可這裡就不一樣了。初兒年少封將,本就惹人非議,公主又點了他為駙馬,更是引人注目,這長安城現在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他若是還像以前那樣弔兒郎當目中無人的,遲早會吃大虧。不說別的,就說顧家的那位顧審言,他能放過咱們初兒?我可聽太子殿下提過,說那顧家的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燈,要讓咱們初兒防著他點。」

說罷,他又嘆:「你心疼他,我又何嘗不心疼?只是他性子就是這麼倔,當初在青州大營,四十軍棍下去他都一聲不吭,更何況現在幾下小小的板子?我就算想饒過他,也沒這個台階啊。」

聽他話中有鬆口的意思,張氏就緩和了臉色,夾了一筷子雞汁雲絲放到謝何臻碗里,道:「那初兒要是還不鬆口,老爺真準備把他關上十天半個月不成?」

「我倒是想。」謝何臻從鼻子里出了一聲氣,「可他有那個臉不去章武營點卯,我可沒這個臉讓他缺勤。你不是一直想去祠堂里看看他嗎,現在就去吧,順便跟他說一聲,明日休沐結束,讓他別忘了去章武營點卯,若是膽敢躲懶,看我不打斷他的狗腿!」末了,他又道,「不準給他帶飯,讓他餓著肚子去軍營,這是他自找的!」

只要能出祠堂,一切好說,不說別的,就說這伙食,難道軍營里還能缺了不成?張氏心中有數,知道謝何臻說這話相當於是準備揭過這事了,遂溫婉一笑,道:「一切都依老爺。」

就這樣,謝初在祠堂里度過了最後一個晚上,第二天寅時三刻,謝何臻差人前來叫起。

他跟著家丁走出祠堂大門,首先撞入眼帘的就是一身戎裝的謝何臻,伴隨著一聲冷哼,一個冷眼:「小子,這兩天在祠堂過得可舒坦?」

「老爺。」張氏略帶不滿地瞧了他一眼。

此時天光尚未破曉,三月末的早風還帶著絲絲縷縷的寒意,謝初又是剛醒,被這風一吹便覺得有些冷,但他面上卻沒有絲毫顯露,依舊站得筆挺,甚至還整理了一下被睡得有些起皺的衣襟,而後才看向謝何臻,朝他笑道:「挺好的,謝謝爹。」

早在看到謝初一臉若無其事地走出祠堂大門時,謝何臻就心裡有數了,畢竟若是真的跪上個兩天兩夜,這臭小子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又怎麼可能完好無缺地站在他面前,所以這小子一定沒有聽他的吩咐好好在祠堂里罰跪反思,說不定他前腳剛命人關上祠堂大門,這小子後腳就躺地上兀自悠閑去了,什麼罰跪什麼反思,全都拋到了腦後。

本來,若是謝初的態度好點,謝何臻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他過了,可他卻偏偏要跟謝何臻對著來,怎能不叫人氣得心頭冒火?當即呵斥道:「好啊,還敢跟你老子叫板了?臭小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一頓!你還能耐了是吧?啊?!」

他說著就要拔劍上前,被早有準備的張氏一把拉住,順氣道:「老爺,消消氣,初兒他就是這麼個倔性子,老爺也是知道的。何必跟他置氣?當心傷了自己的身子。」又回頭看向謝初,不贊同地皺了皺眉,「初兒,娘昨晚是怎麼對你說的,你都忘了?」

「夫人!你實在是太慣著他了!這慈母多敗兒的道理,你、你應該比我懂才是!」謝何臻恨聲嘆氣,「你瞧瞧他的臉色,再瞧瞧他的神情和動作,哪裡像是反省過了的樣子?不是我嚴苛,是這小子實在欠揍,我要不教訓他,他明天骨頭就能輕得飛到天上去了!」

「爹,你多慮了。」謝初抱起雙臂,淡定自若道,「孩兒就算再怎麼鬧騰,也還是有分寸的,不會飛到天上去。」

「你!夫人,你看他這說的叫什麼話!你現在還要護著他嗎!」謝何臻氣得直吹鬍子瞪眼。

張氏無奈,又不好說謝初什麼,因為就算她說了恐怕也沒什麼用,只能繼續勸道:「好了,老爺,初兒說的都是一些氣話,你都關了他兩天兩夜了,再大的氣也該消了。你就消消氣,放過初兒這一回吧。」

謝何臻又氣又無奈:「夫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是一夥的,我昨天只叫你去看他,可沒說讓他沐浴更衣啊,你看看他身上穿的衣服,那和前日他穿的一樣嗎?你、你這樣慣著他,遲早會慣出大事來的。」

張氏道:「老爺這話可錯了,初兒今日要去軍營點卯,他若不沐浴更衣,難不成叫他穿一身臭烘烘的衣裳去?這可也是違律的。」又給謝初使眼色,讓他服個軟,上前給謝何臻示個弱道個歉。

謝初目光一偏,本想當做沒看見,但轉念一想,他和謝何臻置氣,總是張氏夾在中間兩頭難做,他娘又素來身子不好,若是為了此事讓她為難,那可就是他的罪過了,只好不情不願地上前兩步,垂眸低頭道:「對不起,爹,我錯了。」

見他總算是服了一點軟,謝何臻也勉強消了點氣:「你錯哪了?」

謝初先是沉默了片刻,而後就抬起頭,看向他道:「爹,你今天不是要帶兵趕往幽州嗎?這都寅時正了,再不出城門就要晚了。」

這臭小子骨頭還是這麼硬!

謝何臻好不容易才順下的氣又是一下堵在了胸口,若他此時有虎紋鞭在手,怕是早一鞭子招呼上去了,偏偏這小子說得還沒錯,他今日本來寅時三刻就該出發,現在已經浪費了一盞茶的時間,不能再晚了,只能狠狠瞪了謝初一眼,拋下一句「好,今天就先放過你,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就氣呼呼地轉身離開了祠堂大院。

「你啊……」張氏也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追出門去送行了,只留下一幹家丁待在院中,低頭垂首,不敢大聲出氣。

沒過一會兒,外頭就遠遠的傳來了謝何臻氣憤無比的命令之聲。

謝初伸長了脖子:「爹,一路順風!」

「提燈!出行!」謝何臻的聲音聽上去更氣了。

他抿唇,得意地哼笑起來。

想到這,沈令月便沖皇帝露出一個笑容,故作懊惱道:「那好吧,回去就回去,只不過父皇,我們是走了,那這雲中駒可怎麼辦?它是被表哥徹底馴服了,還是只被表哥一個人馴服了啊?若是獨留下它,會不會又踹斷誰的肋骨、踢斷誰的脊樑?到時可就沒有表哥幫著力挽狂瀾了。」

皇帝是何許人也?那是每天都跟一幫文臣武將周旋著的人物,早練就了一身一句話聽成三句話的本事,因此沈令月話音剛落,他就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當下笑道:「那讓你表哥留下便是。初兒,就麻煩你多多照看這雲中駒了,朕既然將它贈給了你,那它從今以後就是你的東西了,你愛怎麼馴怎麼馴,只有一點,萬不能辱沒如此寶馬之姿,朕還盼著你能騎著它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呢。」

謝初喜不自勝,應得乾脆利落,又下意識地看向沈令月,冷不防與她帶著幾點微笑的目光碰上,心中就是一跳。

他連忙克制心情收回目光,又覺得這樣太過刻意,便有些局促地沖著沈令月微微笑了笑,權當做是打個招呼,表達一下心中的感激之情,沒想到那三公主卻像是發現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對他笑得更燦爛了,讓他禁不住就是一怔。

他二人這麼三番兩次的「眉來目去」被皇帝盡收眼底,惹得皇帝也忍不住搖頭笑起來:「好了,回宮去了,」又點點沈令月的額頭,低聲道,「你與初兒來日方長,也不差這麼一點時間,這大庭廣眾之下的就和他這麼著,當心你母後知道了念你。」說罷,示意沈令月上轎,一行人就這麼浩浩蕩蕩地揚長而去了。

宮中的消息一向傳得最快,公主不慎落馬,雖然沒有鬧出什麼人命,但不慎落馬這四個字就足夠讓人唬一跳了,因此當沈令月回到鳴軒殿時,絲毫不意外地碰見了聞訊而來的皇后。

她當下就苦了臉。

倒不是她想在皇後面前撒個嬌什麼的,而是皇后雖然素日里很是溫婉可親平易近人,但那都是對外人的,對自己人,比如她,那就是沒闖禍的時候有如春風般溫暖,一旦闖了禍,那等著她的就是絮絮叨叨的數落了。且皇後學識廣博,數落起人也和一般人不同,尋常人家的母親數落女兒,通常都會揪著女兒的耳朵罵上半天,皇后自然不會這麼做,只是無**之苦,卻有精神之憂:她不會直說,就算直說也不會明罵,而是引經據典,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面上那一份幾分無奈幾分失望的神色又擺得恰到好處,能說的人恨不得鑽地縫裡面去,因此沈令月雖然平時喜歡和皇后待在一起,但若是一不小心闖了禍,她頭一個要躲的就是這位母后了。

只是看今日這架勢是絕對躲不過了,唉,她不過就是想和謝初見一面,問清楚他到底為什麼要退婚,又為什麼不喜歡她,怎麼就鬧出了這麼多事呢,她今天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都怪自己出門沒看黃曆!

無論沈令月心中如何哀嘆,但傷還是要看的,好在診治的結果並沒有什麼大事,不過就是手臂擦破了點皮罷了,皇帝自然是舒了口氣,直道「沒事就好」,皇后就有些憂心了,微蹙著眉問太醫令:「公主的傷勢重不重?這手臂上的傷痕可會留疤?」

房仁心早就料到會有此一問,當下便從善如流地道:「還請娘娘放心,公主手臂上的傷並不重,頭七天先用繃帶綁著,每日早晚擦兩次祛痕膏,之後就可除了繃帶,一日擦一次藥膏,一個半月內必可痊癒,不留半絲疤痕。若是娘娘和公主不放心,七日之後可再召微臣前來,臣再給公主診治一趟,看看傷勢如何,便有十足的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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