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包養
張思遠好笑的嗤了聲:「老闆,我很貴的。我怕你包不起。」
「你開個價。」
「要想包養我……嗯,」他嘴一張,就開始信口雌黃,「一百萬人民幣一個月,半年一包,一次性付清,概不賒欠。」
秦柯一針見血的打擊他:「寶貝,你這是欠日啊!」
「滾蛋,包不起就別裝逼。」張思遠一臉鄙夷的拎上桶往外走。
「誰說我包不起?」秦柯帶笑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你跑什麼,開了價就不想聽個結果?」
張思遠回過頭來,好像在參觀傻逼:「怎麼,依你這麼個意思,你還真想以這個價包了我?」
「嗯……你是喜歡支票還是電子轉賬?」
張思遠好笑的轉回來,兩手撐著小桌子,以一種『我就是要逼得你裝不下去』的戲謔眼神,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支票,即時兌換的。六百萬人民幣,一分都不能少。」
他不是獅子大開口,純粹就是想懟死這裝逼犯。
他不相信這人捨得拿六百萬出來,只為了包自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平凡人半年。
「好。」秦柯拿出支票簿和金筆,唰唰幾筆填好,蓋上私章,遞給他,「今天就可以兌現的,你要不要馬上請假去銀行驗下真偽?」
張思遠不當回事的順手接過來,下意識的數清了幾個零,又看了下抬頭和兌現日期,終於瞪著自帶柔光的眼睛,楞住了。
他把視線從支票上移開,俯視著坐姿優雅的長腿土豪,迎著對方玩味的注視研究半晌,才不無懷疑的吐出句好話:「老闆,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被人指著鼻子罵,秦柯也不生氣,還心情大好的笑著反問:「為什麼這樣說?」
「你不覺得這包養金額有點嚇人?」
「怎麼,錢多了扎手啊?」
「……不扎手,」張思遠撇撇嘴,把支票擲回土豪面前的小桌上,「就是我天生膽小不敢拿,你找別人消遣去吧。」
說完,他一點不遲疑的轉身就往外走。
「張思遠,你覺得我秦柯是你可以一再耍著玩的人嗎!」溫和了半天的秦柯一下子翻了臉,聲音冷得可以掉冰渣子。
張思遠的耐心終於全部告罄。
自己出門前也沒有踩到什麼臭狗屎,怎麼會遇到這麼個無聊的王八蛋。
他一臉不耐煩的回頭就罵:「秦柯,錢多咬手的話,可以支援邊遠山區,可以成立助學基金,再不然,你去天台發瘋撒錢也沒人攔你。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沒空陪你演戲,你如果實在無聊,可以來幫我清潔房間!哥免費教你!」
「裝什麼大尾巴狼,說白了,你其實是害怕我拿這麼多錢在設陷阱,一個讓你一輩子都逃不出來的陷阱,」秦柯跟盯獵物似的死盯著他,開始激將,「難道需要我寫個合同,證明這錢只是讓你陪我睡覺的包養費,不需要你做別的付出和回報,你才敢收?膽小鬼!」
這傻逼哭著鬧著非要給他送巨款,自己不收人家還不樂意。
張思遠真的給嚇倒了。
他瞪著秦柯的臉,橫看豎看,也沒覺得這人哪一個器官長得像腦殘。
土豪不是真的傻逼,天上也不會掉餡餅,他不相信這種性價比錯位的巨額包養,可回想半天,也沒回憶起自己和這個叫秦柯的人有過什麼糾葛……
除了那次放了他鴿子,可這鴿子也不值六百萬!
他能做到這一步,那他一定有送錢的理由。
最近虧欠自己的人無非就是……
張思遠突然醍醐灌頂,一下子追溯到了事情的根源。
他立刻來勁了,笑得跟只狡猾狐狸似的:「你是周正凡派來的?還是S丨M公司派來的?」
秦柯有一瞬間被人戳破面具的難堪,但他立刻重新靠回沙發背,噙著笑意,沉穩的回視:「你在公司呆了三個月,都沒想過要百度下法人的名字?」
「嘖~……原來是傳說中的霸道總裁啊,怪不得這麼財大氣粗呢,失敬失敬,」張思遠毫無敬意的嗆了聲,掃了下支票戳記,理直氣壯的要往包里放:「我決定收下你的補償費,這是你們欠我的。」
秦柯立刻加重語氣強調:「話要說清楚,這是你的包養費,不是什麼補償費。」
這流氓還真是認定自己了!
張思遠探身湊到秦柯面前,在對方略微訝異的神情中,抬起他下巴仔細看了看,承認這張臉除了凌厲點確實很有魅力,他一向顏控,和這樣高質量的帥哥上床似乎並不吃虧,就笑著點點頭:「行,你人帥你說了算,咱們玩個痛快。」
秦柯莫名覺得自己好像是被買豬肉的挑了貨!
合同正文只有二十四個字。
張思遠把字句和標點符號都研究透徹,沒發現什麼文字陷阱,又提了多於正文字數幾倍的條件,比如:不得用特殊和變態的體位、不得用道具、不得多人NP等等……
見他都同意了,他就得寸進尺的想再加一條:每次上床時間不得超過二十分鐘!
秦金主一臉的『你在逗我』,然後堅決的予以劃掉了。
金主高大結實,確實不像個早泄的主。
張思遠忍不住扭頭吃吃笑了聲。
秦柯覺得自己被撩了,也來了興味,毫不掩飾的從鏡片後面視奸寵物:「不用擔心,我會讓你下不來床。」
這衣冠雖然坐得一本正經,但每個細胞都在蠢蠢欲動想要禽獸。
刻意低沉的聲音,帶著骨子裡的誘惑,把空氣都渲染上了一層讓人想入非非的旖旎。
張思遠連忙收斂心神,飛速簽了名,收起合同和支票,無禮的在他眼前晃了晃,擾亂此人滿腦少兒不宜,譏誚的嘲諷:「你們不但毀了我的事業,還害得我出個門都被指指點點,造了這麼大的孽,你的良心就不痛嗎?」
「朕的良心不痛,」一談到職業操守,這資本家立刻從禽獸進化成了衣冠,篤定的回視,「——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放棄你,因為你目前創造不了周正凡的價值。」
「資本家果然都是吃人的。」張思遠盯著這人深邃的眼眸,從他不躲不避的眼神里,翻來覆去的仔細找了又找,楞是沒找到一丁點叫做愧疚的東西,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不要想我會認真履行合同。」
資深老流氓有的是辦法對付天真小白兔:「你不怕我叫人把你綁回去霸王硬上弓,儘管試試。」
「畜牲。」張思遠惡寒的哼了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秦柯盯著關上的門出了會神,才好笑的搖搖頭,覺得今天是自己有史以來最傻逼的一天。
三點半,張思遠完成任務提前下班,洗了澡換好衣服,用手機給那張合同拍了個超清照,撕成碎渣扔進馬桶沖走了。出了公司,他就近找了家銀行,確定支票不是一張廢紙后,心情複雜的轉存后又兌換了四十萬現鈔,裝好去了地鐵站。
現在不是上下班高峰時間段,進地鐵后他居然有座位。
他給了偷窺自己的年青女孩一個微笑后,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盯著秦柯剛驗證的頭像,忍不住惡劣的發了條消息:「金主大人,小的幫台柱子擋了那麼大的災,你能不能再賞個千八百萬的,小人還缺套房。」
很快就有消息提示。
資本家的回復簡潔有力:「滾蛋!」
張思遠就看著那倆字笑到地鐵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