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

53.第53章

愛到深處無怨由,情到濃時情轉薄,原妹子們都能找到至愛的那個人二哥二嫂都規規矩矩的站在辦公桌前,秦柯輕手輕腳的關上門,叫了聲:「爸。」

「嗯,這一趟你辛苦了。」秦振業掃了眼兩個風格迥異的兒子,還是覺得挺拔的小兒子跟自己最像,他刻板的臉浮上些溫情,聲音也多了分慈愛,「這邊坐吧——你們也坐。」

看著弟弟坐下都好像比自己站著高,秦棟再次被扎了心,不動聲色的坐到了兄弟對面,於含笑當然跟了過去。

說來也奇怪。

老大和老小都繼承了父親的高挑,唯獨排行中間的他,隨了又矮又胖的母親。

萬眾矚目的家世,笑話般的矮挫,聚光燈下被無限放大的嫌棄,連母親都更偏愛另外兩個,這種刻骨銘心的自卑和自厭,日復一日的在他血肉里磨礪,激發出他高強壓似的自尊,雖然人到中年早已麻木,卻還是別人不能碰觸的逆刺。

畢竟沒有哪一個有錢男人會喜歡『武大郎』這個愛稱。

人都到齊了。

老爺子四平八穩的端起青花瓷的茶杯,啜了兩口,清清嗓子,才開始說正事:「今天叫你們兄弟來,是因為我有一個新的計劃。」

三個晚輩都下意識的都挺直了腰。

「就是玄武老城區的改造計劃,雖然幾年前就已經跟有關部門有了合作意向,但直到現在才水到渠成,終於可以啟動了,需要你們倆兄弟聯手去實施。」

老二夫婦交換了個不滿的眼神,慣例由丈夫出面打頭陣:「爸,房地產不是一直由兒子負責嗎?為什麼要小柯來橫插一手。如果我們兄弟職責不清,下面的人會無所適從。」

秦振業住了口,只盯著二兒子,盯得他悻悻然快掛不住了,才緩緩接著往下說:「你們的職責我分得很清,老三負責拆遷,老二在這個基礎上負責建設就行了。這樣你們還有意見?」

老城區拆遷一向都是塊難啃的硬骨頭,這些年出了多少人命和釘子戶,鬧得沸沸揚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計,誰都不想接。可分給老二的任務,簡直就等於前人種樹、自己摘桃。兩夫妻立刻心有靈犀的表示父親一向英明睿智。

「爸,這事我恐怕做不好。」這樣安排絕對不合理,秦柯也不是給二哥做嫁衣裳的好兄弟。

老二不可能讓他把這爛攤子推託掉,熱切望著兄弟,邊上眼藥邊鼓勵:「老三,你就別謙虛了,你的藍顏知己給全國人民黑成包青天,你都有辦法洗成白蓮花,這就一個旮旯窩的拆遷而已,那還不是小事一樁,你肯定做的好,放手干吧,二哥看好你。」

秦振業臉色果然冷了下來,恨鐵不成鋼的盯著老三:「把你那點心思用在家業上,還有什麼做不好的事,」

「爸!我之所以……」

「我懶得說你,你自己給我好好反省反省——事情就這樣定了,」老頭子不想聽小兒子狡辯,把手一揮,趕狗一樣趕晚輩們,「你們先下去定個章程給我。」

秦柯在二哥幸災樂禍的關愛中,冷著臉上了樓。

回房翹著腿若有所思的坐了會,芳華路的某個地址在他腦海里一閃,居然有了絲奇異的期待,突然覺得這工程好像也不是那麼麻煩了。

王哥以手傷為借口辭了工,風風火火的幹起來。

他先扛回一塊噴著『詹士邦諮詢調查有限公司』的長廣告牌,往自己狗窩門前風騷的一掛,又雇了個當警察時認識的無業線人,跟他一起去發傳單貼小廣告。

拜以前的職業所賜,三教九流的人他認識不少。

現在這年頭,做什麼都要靠宣傳,宣傳不到位,鬼知道你是做什麼的。

有些超市為了競爭為了宣傳,連裡子都可以不要,以新品促銷為噱頭,請了美女托在超市裡脫成三點式飛奔,吸引無數各懷心思的男男女女圍觀和搶購,還錄了視頻髮網上博關注,讓人差點誤會他開的是怡紅院。

身為調查公司的董事,張思遠悶在屋裡寫了兩天的代碼。

寫得他兩眼發暈,看什麼都重影,下樓梯眼一花,差點把哈士球壓成啥士餅,才終於把調查公司的官網折騰出來了。

王老虎點開,立刻震驚了。

他對著黑紅兩色極富視覺衝擊效果的主頁,發了半晌呆,才楞眉楞眼的對張思遠說:「小遠,你真人不露相啊!嘖嘖,這水平,這檔次,完全是專業平面廣告設計師的水準。」

「是不是對本山人崇拜到五體投地?」

「對!遠哥、遠爺!我對你的景仰之情猶如淘淘江水綿延不絕,又如黃河泛濫……」

王老虎誇張肉麻的台詞還沒念完,樓梯口傳來了兩聲清咳。

王老虎連忙放開兄弟,一臉恭敬的站起來,不僅笑得比人家親兒子還要甜,還把人家親兒子往死里誇:「徐阿姨,您身體好些了嗎?小遠好能幹,他幫我做的主頁簡直太好了,好得連專業廣告設計師都會羞愧得跳河。」

「真有這麼好?我看看。」徐太太才不信他這個邪。

徐敏五十齣頭,氣質極好,皮膚也白皙,看五官,年輕時肯定也是個大美人。

她花白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用根銀簪穩穩盤在腦後,兩邊耳朵上墜著吊珍珠耳環,披著件對襟的長針織衫,裡面是長度適中的布裙,雖然都是很普通的面料和款式,行行止止間,卻生生讓她穿出了大家閨秀的氣質。

徐敏的眼尾下也有顆紅色的小淚痣,和兒子有兩分相似。徐太太生活得清心寡欲,又長年禮佛,慈眉善目的,看著和氣,眼神時不時給人一種枯井無波的憂傷感,說矛盾,卻又莫名覺得貼切。

張思遠看看母親的氣色:「媽,你今天精神好多了。」

「真的?都是小鄭照顧得用心。」

端著個燉鍋出來的小鄭立刻笑紅了臉,內雙的小眼睛快眯成了一條縫。

跟在她身後淌口水的哈士球,一見到最疼它的老主人,立刻捨棄了香噴噴的燉土雞,扯著二皮臉,豁著牙花子,興沖沖的往徐敏身上撲。

「哎……不行,不行。」張思遠和王老虎連忙一個抓狗,一個擋在她前面。

開玩笑,徐阿姨才八十斤不到的體重,給同樣體重的它撲准了,那還不得撞出個五臟移位來。

王老虎一邊提防著狗,一邊給徐阿姨講解弄官網的好處,張思遠幫著小鄭上菜,隨後,王老虎繼續習慣性的留下來蹭飯。

設備和二手車也弄好了,再去工商局注了冊,王老虎的皮包調查公司就合規合法了。

公司名字很洋氣,人員很調零。

目前從員工到老闆就王老虎一人。

這些事做完,王老虎花錢在紙媒上登了個豆腐塊那麼大的廣告,然後就天天窩在他窮困潦倒的屋裡,套著個大褲衩頂著頭亂毛,一邊摳著腳,一邊去論壇貼吧頂帖子發帖子打廣告,等生意上門,反正他手好了,頂帖子這種事也不用彪悍的換成左手了。

董事張思遠出了錢就撂挑子,任王老虎去折騰。

他自己打打遊戲,找找工作,生活得隨心所欲,因為沒文憑,投簡歷泥牛入海沒人回,跑人材市場也沒遇到合心意的工作,想讓他不務正業的人倒是不少。

皮條客們要麼是問他想不想當鴨子,要麼是問他想不想開發業務。

被老男人開發,或者開發老女人。

每次遇到這種事,他才會想起自己已經被人包養了。

可時間已經過去快半個月了,這個花了大把錢的金主居然不惦記他的**,也是奇怪。

這天,他從人材市場回到家裡,才發現小鄭陪母親出去逛公園了,哈士球正在客廳孜孜不倦的檢驗著布藝沙發耐磨度,已經檢驗得到處都是泡沫和爛布條了。

小鄭剛從不通網的農村出來,還沒見識過雪橇三傻二哈撕家的驚人戰鬥力。

她把這傻球當成顧家的中華田遠犬放養了!

張思遠望著滿地的雞零狗碎氣不打一處來。

這死狗還倒吊著三白眼,昂著脖子覷著他,無論是它志得意滿的狗獠牙、還是它張揚的狗耳朵,都寫著二哈圈裡經常見的一句話:鏟屎的,你開不開心?驚不驚喜?!」

秦柯瞳孔縮了縮,連忙把人抱上車,一甩盤子就在狹窄山路上掉了個頭,死踩油門把超跑轟得如火箭升空,張思遠中途嘔過一次,身嬌肉貴的霸道總裁居然把侍候清潔也幹得頭頭是道,吐完后,他還有精神瞄了瞄這人一眼,依稀認出了這人……

傷員暈也暈得不徹底,腦漿似乎給碎石子磕成了漿糊,暈糊得厲害,可一些零碎的、紛繁複雜的、從不曾有過的記憶碎片似乎得到了釋放,不知從什麼角落裡鑽了出來,在他不太靈光的腦海里飛旋,有跪在他面前求饒的、還有他衣冠楚楚出席高檔酒宴的、甚至有他沉入無邊黑暗的……

一針麻醉推進血管,張思遠徹底當了機。

無影燈下,主刀醫生冷靜的把從張思遠身上剝離的血床單遞給護士,再繼續給傷者縫合。

他醫術高明,且在這裡任職已久,熟知不少三太子的八卦,這點皮外傷對他來說是小意思,所以他一邊縫合著,一邊還能分出點精神腹誹這位英俊的老闆:三太子變了,居然喜歡上性丨虐了。

這紈絝以前浪蕩得挺單純,現在浪蕩得挺變態。

自認一向紳士的秦柯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員工劃歸到變態那一類,手術完成後,他給寵物陪房時,收到景伯溫連夜叫人送來的東西,是小寵物的背包和一束素凈淡雅的馬蹄蓮,花里除了祝早日的康復灑金卡片外,還插著個素白的信封。

估計小寵物不會喜歡看到跟景伯溫有關的任何東西。

秦柯把花塞進了門外的垃圾筒,撕開信封,裡面掉出個U盤,還有張寫了一排龍飛鳳舞的信紙:小心點,你的小寵物可不是傻白甜!

別說,老變態的字還真不錯。

秦柯瞪著那句話想了想,還是打開平板插上U盤,就意外的欣賞到張思遠同學用穿刺針開鎖的高超技能……

秦柯瞞著消息,第二天一早,王老虎又帶著徐太太和小鄭去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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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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