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
聽他王哥好像很急,張思遠帶著東西,無視沒有駕照這個硬傷,把他那輛新寶馬開成了越野車,一路上風馳電掣,很快就到了秦氏醫院前面那塊城鄉結合部。
遠遠的把車停在隱蔽處,打手機和王老虎問清準確位置,他換上偽裝,一路小跑到了地方。
自從這次摔傷之後,他的身體機能簡直到達了最好的狀態,活動起來整個人都生機勃勃,張思遠愛死了這種感覺,連到了目的地,那股歷久彌新的臭氣都沒能衝散他的好心情,這裡一如往昔的髒亂差,根本沒有因為他幾天沒來而有絲毫的改變。
到了王老虎指定的地方,張思遠發現這其實就是個絲毫不起眼的小四合院,院門緊閉著,王老虎發給他的消息說這裡面可能埋伏得有人,所以他按王老虎的指引,找到那圍牆邊那棵遮天蔽日的大榕樹,借著樹枝的力,幾步躥上了低矮的圍牆,來到院內。
剛一落腳,就聽到身邊『噓』的一聲。
是早已埋伏在此地的王老虎。
因為要救的人對他來說太重要,一向天塌下來當被蓋的他,一改往日大大咧咧什麼事情都不在乎的,也
見到張思遠,他還挺不滿意的:「你這是去跟大腿打炮呢吧,怎麼來的這麼遲?」
「去你的,」張思遠低聲反罵,「別心急,把人救出來,你有的是機會跟我嫂子打炮,我看你到時候還有沒有心情來酸我了。」
聽兄弟這樣一打趣,王老虎眼睛『噔』的一聲亮了:「嘿嘿,那是必須的。」
「裡面怎麼樣?」
「不怎麼樣,一樓有個壯漢在睡覺,就是不知道地下室里有沒有別的人在守。我心裡沒底,所以叫上你來以防萬一。」
「你怎麼知道有地下室的?你去過?」
王老虎又氣得咬牙切齒了:「遠爺,你多少對你嫂子用點心好嗎?我不是告訴過你,他當初的供詞里不是說,他自己是一直被關在很隱蔽的地下室的嗎!」
「有嗎?」張思遠仔細回憶了當初王老虎和他說起這事的經過,確定是自己忘了,當下就不思悔改的咧嘴一笑,「最應該對嫂子用心的,難道不是你?我真要對嫂子太用心,你就該擔心頭上……嘿嘿,頭上帽子的顏色了!」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王老虎不以為然的覷了他一眼,「兩個受,處一起也只能幹看著!」
跟著這人久了,又被秦流氓調戲著,張思遠也學得色迷迷的了,聽他這樣否定自己身為男人的功用,立刻反嗆:「那可不一定,就算我們真的都攻不了,不還有按丨摩丨棒、跳蛋之類的好東西嗎!」
王老虎很溫柔的問他:「小遠,我可以狠狠揍你一頓嗎?!」
「不行,我可是大明星,一點淤青都會耽擱我賺大錢的。」張思遠望著他哥愉快的笑,正想再接再厲的取笑他兩句,王老虎突然豎起中指很低的『噓』了聲,接著就聽到老舊木門『嘎吱』一聲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只穿了條褲衩的裸丨體大漢。
這人一副剛睡醒午覺的樣子,雙手叉著腰張嘴打了一個大呵欠,睡眼惺忪的咂咂嘴,不知道什麼惹到他了,一腳踢在屋門口的紙盒上,騰起好大一股灰塵,嘴裡突然就罵罵咧咧開了:「媽的,也不知道還要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呆多久,天天呆在這,不是吃就是睡,簡直跟豬沒差了。」
他話音剛落,腰上突然被頂了,□□在外還泌著層油汗的肌膚清晰的感受到,這是根冰涼冷硬的東西,接觸面是圓形還很鈍,不可能是刀刃,倒非常像某種收割人命的利器!
同時,他耳邊還傳來了一個戲謔又急迫的冷哼聲:「從現在起,你就解脫了,要不要出點血感謝一下我?」
意識到這是什麼東西,大漢渾身跟打擺子似的抖了起來,雙手很自覺的就舉在了頭頂:「大哥饒命,大哥饒命,小的什麼也沒幹,就是一拿點家用錢幫著看門的狗,你想幹嗎都不用擔心我,只要把我打暈捆上不讓出錢的人不給工資就行。」
喲,還有這麼上道的看門狗?
如他所願,張思遠尋了根繩子過來,王老虎幾下就把他捆成了粽子,然後開始拿著槍逼供。
這大漢就是個外強中乾的慫貨,一看到頂著自己的真的是把槍之後,嚇得冷汗一層層的出,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幾下就把所有事都交待清楚了。
他知道的也不多,因為他接手這個工作也才幾個月而已。
壯漢只說這寬大的四合院有機關,不是普通的一層圍牆,而是兩層,裡面那層圍牆圈出的地方他們稱之為『內院』,裡面關著一個姓崔的文弱眼鏡男……」
王老虎一聽到『小崔』的名字,激動的眼眶猛地就紅了,渾身禁不住的一陣陣發抖,指著人的□□抖得跟瞄準似的,駭得大漢膽子都嚇破了,就著粽子形狀雙腳一蹦,居然也蹦出老遠,連聲音都帶上了哭腔:「你不要殺我,你不要殺我,他真的沒事,真的一點事都沒,我沒作一點惡,天天好聲好氣的照顧他……」
「深呼吸……對,就這樣,多做幾次,想想你和小崔見面后的美好日子還長得很!」張思遠連忙拍了拍王老虎,示意他冷靜,見他哥果然臉色好了很多,這才叫大漢繼續。
這虎背熊腰的大漢膽子可能只有針尖那麼大,一邊唯唯諾諾的應著,一邊嚇得半死:「哦哦,大哥,你能不能把槍離我遠點,我怕他情緒激動到走火,我真的沒作惡啊!死了都冤枉。」
張思遠見這慫貨也耍不起個什麼花樣,再說就算他不安好心,自己兩個人也足夠對付他,就乾脆把王老虎手中的槍奪了下來,看了看,自己都想笑,原來這人根本連保險都沒打開。
見最凶的流氓手中沒了槍,大漢終於抖得不那麼凶了,又開始交待:「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來給他檢查身體和抽血,至於到底圈禁小崔的人是誰,他也不知道,只說前一段時間是個固定的不起眼的黑框男來,後面就一直在換人了……
「這裡就你一個人看守?」
「是啊,我接手過來,一直就是一個人,裡面那個小崔也沒想過要逃,好像認命了就想一輩子被人軟禁……」
『啪』的一聲,關鍵的事剛交待完,王老虎一記悶棍直接把他敲暈了,也顧不上叫兄弟了,自己一個人就紅著眼急吼吼衝進內院了。
張思遠把暈倒在地的人拖到一邊捆綁在柱子上,確保他就算醒了也逃不掉,這才不慌不忙的進了去,一進去,他就發現場面十分少兒不宜——裡面兩個人正吻得死去活來,還都淚流滿面,一邊哭一邊親,一邊親還一邊說,『我想死你了』『我也是』『我一直沒想到,就想著你出獄后能來救我,我終於等到了,嗚……』『寶貝不哭,我來遲了,你受苦了』『我不苦,天天想著你就不苦……』
等等,怎麼肉麻怎麼來……
那情形,看得張思遠都拿出手機準備錄下來,以後拿來懟他王哥,結果剛舉起手機,正跟小情人吻得忘我的王老虎手一揚,一顆石子就直衝他面門而來……
張思遠頭一偏躲開攻擊而來的暗器,只能不是滋味的收了手機,去院門口當起了兼職看門的特大號電燈泡。
半個小時以後,王老虎終於擁著小崔出了來。
張思遠正式和他認識了,發現小崔比照片上的更瘦弱,這人身體極差,救回去也得好好將養一段時間才成。
果然,圈禁小崔當行走的血庫的就是於含笑。
她是熊貓血,更悲催的是,她的大女兒居然遺傳了她的血型,而且還有先天性心臟病,必須到美國換心臟,王老虎破了那案子,其中就有她女兒配好對的心臟,導致她不能及時給女兒做手術,秦棟怒不可遏,用金錢開路通過上層高官層層壓下來,硬是把王老虎給以輪丨奸致死罪送進了監獄……
事後,小崔一上火車準備回老家,就又被秦棟叫人劫了去,繼續關押在四合院里當血庫,直到去年她女兒的心臟重新配好對並成功手術后,他的抽血次數才不那麼頻繁了……
現在人是救出來了,可要怎麼善後還是個大問題。
秦棟如果要追究下來,小崔和王老虎多半在劫難逃。
張思遠到現在也終於明白了,秦柯其實對這事多少知道一點,但因為事關親侄女的安危,另一方又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以他的理智和立場,他選擇了沉默,甚至在自己套話過程中,選擇了隱瞞,這讓他的感覺很怪異。
不過,他很快就想通了,各人所處的立場不同,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說到後續事情的處理,張思遠斟酌著問王老虎:「王哥,要不要我跟秦柯說一聲,讓他跟他二哥傳個話,既然他女兒的手術已經成功了,看他能不能鬆口積點陰德放小崔自由?」
「哼,這事不用你擔心,」情人輕而易舉得救,王老虎激動過後,也冷靜下來了,又為小崔的這麼多年傷心,聽兄弟又是想去求仇人的兄弟,當下泄憤般把手中的槍轉了幾圈,嘴裡冷笑連連:「你不用去跟秦柯廢話,我等會直接跟他二哥通電話,如果他再敢來騷擾我們,我就把他一家全殺個精光!你王哥去年在船上殺了那麼多人,可不是殺的充氣娃娃!」
聽得張思遠頭皮一陣發麻。
瘦弱不堪的小崔直盯盯的望著一臉戾氣的王老虎,他蒼白的臉上居然染上一層醉人的紅暈,彷彿自己看的不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兇手,而是一個駕著七彩祥雲來救他出苦海的蓋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