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仙女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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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想過會在這裡遇到認識的人。
我訝異地睜大眸子,轉身看向聲源,內心卻不免有些忐忑……畢竟在這種情況下遇到認識的人的概率真的是太小了。
燈火輝映、人來人往的背景板下,穿著浴衣的棕黃髮少年站在那裡,茶色的眸子打量著我的情況。我還未來得及說話,他的臉上就漸漸浮起了失望之色,但很快就被掩藏了下去,少年的聲線清潤而不失溫柔,「抱歉,我好像認錯人了。」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但真正聽到的時候我不免有些失落。
將失落的情緒收拾好,我朝著少年露出溫和的笑容,「沒關係,之前也有人將我認錯過。」
除去那座本丸將我誤認為他們主人的短刀們,沖田、沖田總司也曾將我認成是他的好友。
少年回了我一個笑容,眼神往我的身後飄了一下,又立即回到了我的身上。他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好意思說,因此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轉頭只看到站立在一側的太刀紫,高大魁梧地站在那裡,面具開孔處的眼睛就好像會發光一樣——啊!!真的發光了!!!!還是瑩瑩的紫光!
我趕忙瞪了太刀紫一眼,他才將特效卸了下來。
我以為少年在意的是這件事,所以解決這件事後我就打算同他告別了。
雖然我們素不相識,還有過誤會,但是我對這名少年的感官非常好,我能感受到他是如同外表一般溫柔治癒的人。這樣的人讓我非常有親近感。
「那,下次有緣再見吧。」我看著他,「接下來也要玩的開心啊。」
少年點了點頭,在我轉身的時候拉住了我的手臂,「他……有點危險,如果可以的話請不要和他太過接近。」
他說的是太刀紫?
我下意識地往太刀紫的方向看去,他如炬一般的目光凝在了我和少年的身上。即便帶著面具遮掩,但他站在那裡就能顯出非常駭人的氣質。或許是因為這一點,他的旁邊都沒什麼人走。
這樣的話,確實是能和「危險」這個詞對的上號。
但那是對其他人,準確來說,是對戰場上的敵刀們。
太刀紫對我是絕對與這個詞掛不上邊的,他剛來本丸的那幾天除外。我想到這點,注視著少年解釋道,「他不是什麼危險的人……是我家人一般的存在。雖然外表上看上去很兇,但是對我非常溫柔。」
少年聽罷,原地沉默幾秒后他鬆開了手。
少年與我告別的時候,不遠處的天空突然傳來一聲響,火星向上飛去然後綻開形成了璀璨耀目的煙花。來往的人群停留了一瞬,然後向著我左側那邊涌動著。
我匆匆與少年告了別,轉身想去尋找太刀紫的蹤跡,但是轉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太刀紫,我自己反而在人流中迷失了方向。
天空中的煙火簌簌作響,身前身後嘈雜不斷。
我徒步走了一小段路,漸漸地感到了些許不適。
我覺得自己或許是生病了,今天沒有食慾也很難提起精神,身體狀態也不是很好的樣子。
我的手探上了自己的額頭,溫熱的,似乎並沒有發燒的跡象。在知道自己沒有發燒后,我鬆了口氣。
我發現前面有一個移動攤點,帶著漁夫帽的青年老闆推著商鋪到了我的身前。
他「咦」了一聲,旋即頓了頓,「呀,小小姐,要來喝一點熱茶嗎?」
「……」
「你現在狀態不太好吧?喝一杯茶的話,或許會好許多哦。」
他邊說著邊倒了一杯熱茶,加入了一包什麼東西,用勺子在其中攪拌著。
聽了他的話,我感到有些口乾舌燥起來。我看了看他車上的價目表,確實有在賣一些飲品類的東西,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那就謝謝您了。」
我伸出手,指尖與杯壁相觸著,我的手不住地發顫,杯中的水面跟著晃悠著,彷彿下一秒就會濺出來。
「喝吧,喝了后就不會……」
他的聲音在風中模糊了幾分,之後的話語被淹沒在了煙火聲中。
我雙手捧著茶杯,緩緩地喝了下去,味道微甜。
熱流溫暖了心頭,我小口小口地喝完了一整杯水。
漸漸地,我眼前的世界成了一片虛影。
我身體的不適感加劇,恍惚間感覺到自己像是被揉麵糰一般揉成了各種形狀。或許過了很長時間,又或許只是一瞬,我的意識模模糊糊的無法感受到時間的流逝,身體的狀況漸漸地恢復了過來。
一隻帶著熱度的手有力地握住了我,太刀紫擔憂的聲音旋即在身側響起,「主人?主人?」
「啊、啊。」
我從迷糊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剛才的一切就好像在做夢一般。
一如之前,太刀紫站在我的身側,手上提著一些東西。身後的背景板是由熙熙攘攘的人群組成,他們來來往往,交談甚切。
見著我的視線聚焦在他的身上,太刀紫將我的手握緊了些。
我剛才……發生了什麼?
太刀紫說他方才與我走丟后,就根據靈力循著我所在的方位找了過來,看到了站在道路一側發愣的我。
我了解情況后,向太刀紫道歉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不需要道歉,」太刀紫說道,「主人不需要向我們道歉,道謝也不必要。我們是你召喚出的,為你做什麼都是應當的。」
我感動的同時又不太認同他的後半句話。
因為是被我召喚出的緣故,我家的刀劍男子們叫著我主人。但我並不覺得我們是主僕關係,一定要說的話,就是關係深切的朋友、或者家人吧?
每次從萬屋或那座本丸回來,我都有種回到家的感覺,與他們朝夕相處的時光也像是與家人一般了。
聽了我的話,太刀紫笑了起來,笑聲朗朗。
我一番真心話,卻只得到太刀紫的笑。這不免讓我感到了幾分羞赧,視線飄向了右側,黑色無垠的幕布長,不斷有五光十色的煙花綻放著,點亮了天空一瞬,旋即迅速消逝。
「真漂亮啊……」
我不由發出了感嘆聲。
太刀紫站在我的身側,也看向了遠處的那片天空,靜靜地與我一起欣賞著。
從我們交疊的手間,傳達來了令人十分安心的力量。
我和他在現世看完了煙火,最後在這片地方徹底安靜下來后悄悄地回到了自家的本丸。
夜色籠罩之下的本丸靜悄悄的矗立著,有幾間房亮著燈火。
蹲守在時間管理器旁的小紅「嗷嗷嗷」地衝進了我的懷裡,我熟稔地避開小紫的尖角,愛撫著他滑溜溜的骨質腦袋,引得他「嗷嗷嗷」不斷。
關懷著我情況的大太刀紫旋即出現在了門口。
「沒事啦,我感覺比出門前好多了。」
面相兇惡的付喪神扯開嘴角,「嗯」了一聲。
在被太刀紫找到之後,我漸漸恢復了過來,身體的狀態感覺都比出門前要輕鬆許多了。觀賞著那漂亮的煙火,我的心情也隨之變好。
今天我的心情起起伏伏好好壞壞了多次,但這次與之前不同,似乎不會再無端地消沉下去了。
大概是託了那杯熱茶的福吧。
我在心底里感激了一下那名漁夫帽老闆,旋即就要邁出房門去找其他付喪神。
雖然並不是值得什麼宣揚的事情,但我還是想將我回來了的事情、以及我今天看到的煙花都告訴我本丸的其他刀劍男士。
「主人。」太刀紫喚住了我,提起了他手中的袋子,「你是要去叫其他人嗎?」
「嗯,嗯?」
「我買了一些煙花棒,和大家一起來放吧。」
原來太刀紫提著的袋子里裝的是煙花和線香花火!
不過,他哪裡來的錢……?不知為何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他「搶」錢的一幕,我迅速地將這一幕從我的腦海中刪除掉,然後開開心心地去找其他刀劍男子了。
和我本丸的十把刀劍男子們齊聚在庭院內,我拿起一根線香花火,左手拿起打火機——它出現在大太紫手上的袋子里,但大太紫對他的出現並不知情,甚至不知道該如何使用它。
我雖然一副要教他們如何玩線香花火的樣子,但其實……對自己使用打火機還有些害怕。
我只知道它的用法,但並沒有使用過……至少失憶后的我並沒有使用過,身體也沒有帶著使用他的本能。我嘗試著按了一下,紅色的火焰「突」的出現,我被嚇到急忙鬆開了手,火苗跟著消失了。
瞧見我害怕的模樣,打刀綠從我手中拿過了打火機,按下了它。
我將線香花火的前端在火焰中放了一會兒,然後拿了出來,在它的前端小火球緩慢變大,綻放出跳動的巨大火花。火光愈發強烈,猶如松葉一般炸開。我如同小孩子一般在原地揮舞著它,漂亮的金色的小煙火在空氣中綻放了開來。
我的刀劍男士們三言兩語誇讚著線香花火這樣東西。
隨後,他們也玩了起來,就連端莊的大太刀紫手上也拿了兩根。
他手上的線香花火,火花正是強烈的時候,金色的光芒一閃一閃的,燦爛奪目。他左邊那根線香花火在燃燒到最璀璨的時候突然暗掉了,似乎是後面那段出現了問題。右邊那根隨著時間漸漸流逝,火光減弱了下來,由盛開的花束再凝結回最初的火球模樣,旋即消失了。
人的一生,大概也是這樣的吧。
像線香花火一樣燃燒過、絢爛過,然後走向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