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013章
賀居樓喝醉了，但又十分清醒。他的心裡像被塞了什麼異物的難受。他煩躁的按亮手機，看見沒有任何變化的屏幕後又心煩意亂的關掉。
如此不斷的重複著。
他不悅，喬姝沒有給他發微信打電話，但驕傲的他又不肯主動給她發微信示弱，那代表他輸了。
喬姝低著頭心中悶沉沉的難受，幾次打開微信對話框而沒有問。最終，她還是吸了一口氣給季明崇發微信：「休息了？」
季明崇很快回過一個微笑的表情：「沒有，在和明宴聊天。」
喬姝又猶豫了，不知道如何問他。這時候，季明崇的電話打了過來，她接了起來。
「明宴說你戴這條手鏈很好看，想給你畫一張畫像，徵求你的同意。」季明崇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夏夜的風，清涼，而又帶著磁性。
喬姝心下煩躁，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問：「明天有時間嗎？我們見一面。」
季明崇愣了愣，回答：「你隨時打我電話。」
「晚安，早點兒休息。」喬姝掛斷了電話。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心中那那股沉甸的重量還是沒有排出，她不耐的皺了皺眉，爾後又很快鬆開了。
她從來不是一個被負面情緒左右的人，明天的事明天解決。
當晚她和葉文靜在林因家留宿，她躺在床上難以入睡，胸口又傳來一陣一陣的脹痛。她的手不自覺的摸上乳|房，反覆的確認，還是有一個硬塊。
這一整夜她沒有睡好，早上起床的時候胸部疼得更難受，險些窒息。
她忍著痛給林因打電話：「能來我房間一下嗎？」
林因掛了電話敲門，喬姝吃力的走到門邊幫她開門。
看見她慘白的臉，林因嚇了一跳：「怎麼了？不舒服？」
喬姝忍痛的點點頭，看見母親不在客廳，她才把林因讓進房間，關上門說：「你今天能不能陪一陪我母親，我去一趟醫院。」
林因一臉擔心：「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幫你約一個醫生？」
「不用，我有認識的人，出門后再跟他聯繫。」她怕在家打電話被母親聽見，母親焦急。
林因雖然很擔心，但知道她是一個分得清輕重的人，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那你有任何事都給我打電話，檢查結果出來了第一時間告訴我。」
喬姝無力的點了一下頭，梳洗完之後她化了一個妝，遮蓋住臉上的蒼白。好在她說話也沒有和以前有什麼不用，葉文靜沒有看出端倪。
她只說有一些私事要出門處理，讓林因先陪著她。
她叫了車去醫院，胸口一陣一陣的刀絞疼痛令她無法開車。醫生在車上已經約好了，她到了醫院后直去診室找認識的醫生。
醫生很認真的問了她幾個問題后，過來摸了摸她的胸口，然後給她開了一張檢查單。
她拿著單子道了謝，出了診室，在人來人往的大廳里看見了賀居樓。
他站在人群中很顯眼，冷峻的五官以及一絲不苟的西裝，讓人覺得他是一座冰山，不可靠近。
賀居樓沒有想到會在醫院看見喬姝，他臉上是冰冷的意外。
喬姝只淡漠的瞥了他，並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向扶梯走去。
但很快，她的手被賀居樓拉住了。
賀居樓低頭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檢查單，臉色大變，陰沉難辨。他緊緊捏著喬姝的手腕，一句話不說，帶著她便向扶手電筒梯邊走。
人來人往的醫院裡，每個人臉上都是灰冷的表情，他們皆在為自己的事擔心，沒有心情去關注別人。
喬姝有一絲煩躁，她真沒想到今天會在醫院碰到賀居樓，此時她更沒有心情和他糾纏。
「賀居樓，你放手，我現在有事情必須做。」她的語氣帶著怒火。
賀居樓的臉色更加陰沉，一雙墨眸里閃著複雜的情緒，那叫外人看來是擔心：「去檢查。」
喬姝感到非常的可笑，她是要去檢查，可不想和賀居樓一起。
「你不會是為了在這裡等我的吧？」喬姝語裡帶了譏諷。
賀居樓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她，雙眼裡帶了不耐煩。
他沒有回答，喬姝更是覺得好笑，但語氣卻是非常森冷：「既然不是，那你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用力甩開賀居樓的手，徑直向前跨去。
但是剛剛走出一步，手臂被賀居樓抓住，將她猛的拉了回來。他的兩隻手用力的按在她的肩膀上，拿著一雙陰沉的不耐煩的眼睛瞪著她：「你是不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才離開居林？」
喬姝的腦子有那麼一秒當機，等她反應過來，甚是覺得好笑，但她笑不出來，只覺得無比心煩。
「我說的很清楚，是因為厭倦你。」
賀居樓的手顫了一下，像有一把冰冷的箭射穿了他的心臟，臉色也非常不好看。他抿緊嘴唇，一句話不說，執拗的拉著喬姝向前走。
喬姝深吸了一口氣，又將胸中的鬱氣吐出來。賀居樓的脾氣她非常了解，他是決不會讓步。如果她這時候在這裡和他爭執，只會浪費時間。
她沒有辦法的跟著他走，聽他和醫生說了幾句話，並將她送進檢查室。
檢查室里只有病人可以進入，賀居樓站在門外當即掏出手機，臉色陰沉的開始打電話。
兩分鐘后，喬姝從檢查室走出來。賀居樓抬眸看向她，立刻走到她身邊。
喬姝也沒有理會她的存在，徑直向人少的地方走去，找了一個沒有人的長椅坐下來。
賀居樓就站在她面前，像一座山，投下的陰影籠罩在她身上。
喬姝說不出的心煩，但也沒有辦法擺脫他，只好拿出手機分散注意力。檢查結果十五分鐘后出來。
「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再休息一段時間回居林。」賀居樓冰沉的聲音從喬姝頭頂傳來。
喬姝忽的惱了，抬著心煩的雙眼瞪著他：「我不會回居林，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如果你只是擔心我去對居林有威脅的公司，那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不會！」
林因的微信這時候回過來了：「他在你身邊幹什麼？」
喬姝剛才給她發的是：「煩躁，賀居樓在我身邊，我在等檢查結果。」
她也很想知道，賀居樓纏著她是為了幹什麼。她已經不喜歡他了，也不再出現在他眼前。他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為什麼反而強迫她回居林？
如果只是擔心她給對手的公司帶去利益，那她大可給他承諾，讓他不必擔心。
「你適可而止，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賀居樓的臉上出現一抹寒氣：「你的要求我已經在滿足，帶你去見周家父女，讓你住進我的家裡，這些不夠？一個周晨讓你如此生氣？」
喬姝扯了扯嘴角，只是感到可笑，可她笑不出來，只是感到諷刺：「我現在不要了。」
賀居樓的雙眸忽的沉下去，一股怒氣從裡面漫出來，他渾身都充斥著強大的憤怒，又儘力的忍耐：「你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以前想要的現在完全不想要。人是會變的，不變的人才可怕。」
如果她現在還喜歡著賀居樓，那真的是無藥可救。七年她的耐性早已用盡。
賀居樓說他的耐性是有限的，難道她的就不是嗎？七年已經夠長了，幸好她現在不愛他。不然她真的要在無盡的深淵裡繼續等到，痴想那得不到的東西。
賀居樓滿腔的怒氣，根本不想開口和喬姝說話。他只是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接起了手中院長打過來的電話。
他讓院長幫他安排乳腺科的專家給喬姝看檢查結果。
十五分鐘到了，喬姝去自助機上取結果。卻不想手中的單子被賀居樓徑自奪走，他一步跨到機器面前，將結果取出來。
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過程……她已經不計較了，重要的是結果。
沒多久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過來找賀居樓，他們畢恭畢敬的請他去教授辦公室。喬姝也「榮幸」的沾了他的光，如眾星捧月。
幾分鐘后，老教授給出了結果：「左邊乳|房有一個直徑22mm的硬塊，目前來看是良性，我建議做切除手術。」
聽到這個結果，喬姝還算鎮定，雖然也有恐懼，但情緒沒有崩潰。
賀居樓眉心沉沉，語中卻帶了急促：「幫我安排意見病房。」
喬姝聽得很是頭痛，她都沒有著急，他著什麼急？不過儘早切除，總是沒有影響。
她又聽教授說了幾句，無非是告訴她這不算嚴重，很多女性都有這個問題，心態放好，做了手術就會痊癒之類的。
幾分鐘后，他們從老教授的辦公室里走出來。林因的電話打來了，她著急的問：「怎麼樣了，檢查結果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