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017章
賀居樓沉默了,但也只是一秒鐘的功夫,他笑起來,委婉的拒絕:「周晨是學財務的吧?我們財務這段時間出了點兒問題,有點兒忙,大概沒有時間教導新人。」
孫先生沒有放棄,繼續笑著說:「沒關係,可以先讓她學一學別的崗位的業務,技多不壓身,最重要的是讓她在居林。以後她去別的公司,履歷也不會讓人輕看。」
賀居樓想了幾秒鐘,那是他陷入苦惱的表情。就是因為周晨,喬姝才鬧出這些荒唐的事。如果再讓周晨進入居林,喬姝恐怕不會輕易妥協。
他斂著眉神情嚴肅,像是經過鄭重的考慮后才給出的建議:「這樣吧孫先生,還是讓周晨學習相關專業的業務水平,我讓她去東正集團。這是和居林合作的一個大企業,和居林有較多的業務來往。他們公司有一個很有名氣的財務經理,不比我們居林差,剛好他們財務部缺人,我給阿正打個電話,讓他務必幫我這個忙。」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孫先生再怎麼求,也不會改變賀居樓的主意。
來之前孫先生不是沒想到這個結果,沒有人會貿然把一個對自己有想法的人安排進自己公司重要的部門。更何況,他現在今非昔比,已經不是往日的賀居樓。他孫紹新,已經不是賀居樓的對手。
孫先生心知結果了,也沒有太多的強求,依然很客氣的說:「有勞賀先生費心了,賢侄女一定感激不盡。」
賀居樓保持著周道的笑容送他,直到他進入樓梯,他才斂起臉上的笑,一臉反感。
周晨對他的想法,恐怕太多了。
當晚喬姝和葉文靜都沒有睡著,雖說她心裡知道這是小手術,但臨到做手術之前,還是有些緊張。
一直到凌晨兩點,她才淺淺的閉上了眼睛。睜開眼睛后,她又是那個看似對什麼事都不在意,有著豁達樂觀的性格喬姝。
直到進手術室,她還在安慰母親和林因:「別擔心,很快的,你們出去轉一圈,回來后我就出來了。」
但這個時刻誰肯離開呢?她們兩人的手甚至有點兒發抖。
賀居樓也在手術室外,沒有一個人看他一眼。如此不被歡迎,他也我行我素的留在手術室外。
他今天早上七點鐘來到醫院,將所有的行程皆推后,為的就是看見喬姝平安的從手術室里出來。
被忽視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他提醒自己,今天絕不可以讓她動怒,凡事皆順著她。
只是在手術室外看到季明崇的那一刻,他的敵意和厭惡立刻寫到了臉上:「季總到這裡談生意?」
語氣很是諷刺。
季明崇匆匆的看了他一看,什麼都沒有說,焦急的眼神立刻落在葉文靜身上:「阿姨,你和林因都在這裡,是小喬在手術?」
他對喬姝的稱呼已經是小喬,他們成為好朋友了。
季明崇今天本是來找一位醫生朋友,卻被告知他這手術室這邊,他便尋過來,卻沒想到意外的在這裡見到了熟人。
他很驚訝,第一個念頭便是喬姝有事情。
葉文靜雖然很鎮靜,但還是擔心喬姝。她是希望季明崇和女兒發展一下,也沒想著瞞他:「確實是姝兒,不過只是小手術,你不用太擔心。」
話雖是這樣說,但季明崇依然放心不下,神情皆是牽挂。
賀居樓的臉已經冷得如一塊冰,他緊緊抿著嘴唇,撥通電話后說:「叫幾個保安過來,乳腺科手術室闖入了一個不受歡迎的人。」
他沒有點名道姓這個不受歡迎的人是誰,但是在場的人心裡皆有數。林因第一個跳出來不滿,她惡狠狠的對賀居樓說:「這裡只有一個人不受歡迎,那便是你!」
她瞪著賀居樓,很有要和他干一架的衝動。
葉文靜也氣勢洶洶的瞪著賀居樓,很明顯她是支持林因的。
當事人季明崇卻息事寧人,不支持他們吵起來。他上前勸葉文靜:「阿姨,別動怒,我和賀總之間有誤會,等小喬手術出來后,我會和他談一談。」
但林因卻沒有那麼容易消氣,她依然憤怒的瞪著賀居樓:「想見姝兒就不要搞事情,這裡只有你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賀居樓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氣再一次被林因挑起,但他明白,他不可能把這裡所有的人都趕走,畢竟喬姝的母親在。
他不得不再一次忍下怒意。
幾個小時總算在他們的不安等待中過去,手術室的燈滅了,喬姝被醫生從手術室里推出來,但她全身麻醉的效果還沒有過。當她睜開眼的第一瞬間,看見了母親的臉。
她露出了一個笑容,表示她沒事。當她看見站在母親身邊的季明崇時,很是意外。她清楚的記得沒有對季明崇透露她生病的事,難道是林因告訴他的?
她還沒有開口說話,他已經先輕鬆的笑著:「氣色看起來不錯。」
他雙目明亮,五官俊朗,如春風的笑意更是給他增添了風采。
「謝謝。」喬姝回應。
賀居樓也站在她的病房裡,不過她的目光只是淡漠的從他身上掠過並沒有停留,就好像他是這房間中的布景板,可有可無。
看著她對季明崇親和而對自己冷淡,賀居樓心怒火中燒,他咬著牙齒對季明崇說:「季總,我們該走了,不要打擾喬姝休息。」
這帶著敵意的話也並沒有讓季明崇生氣,他只是對喬姝溫和的笑,很紳士風度的說:「小喬,我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
「謝謝。」喬姝再一次對他道謝,目送他離去。
賀居樓和季明崇一起離開的,但她的目光始終沒有落在賀居樓身上一秒,冷靜自持。
房間中還有三個陌生人,喬姝不認識,不解的問:「他們是……」
林因憤憤的解釋:「賀居樓請來的護工,照顧你的。」
喬姝頗不悅的皺了眉:「讓他帶走。」
他知道賀居樓會再回來的,剛才他和季明崇一起走,只是為了把季明崇請走。
喬姝猜得沒錯,他真的回來了。
賀居樓一直陪著季明崇走出住院部,再多一步,他就沒走了。他站在他身邊,冷冷的看著他:「季總,以後不要再來了。喬姝有我照顧,你不需要操多餘的心。」
季明崇抬了眸,雖是笑著,但並不是那麼和善:「我怎麼不用操|心?我和她是朋友,關心一個朋友,應該正常範疇類吧?」
賀居樓的眼神忽的陰沉了,嘴唇緊緊的抿著。幾秒鐘之後,他放出狠話:「小心玩火**。」
季明崇扯了扯嘴角,很是紳士風度的回應:「謝謝賀總關心,我定當銘記在心」
賀居樓氣憤的轉身,第一次產生一種危機感。這種感覺就像站在高樓上,腳下的石板隨時都有可能坍塌,很不安。
他咒著眉頭來到喬姝的病房,臉色鐵沉。
喬姝看也沒看他一眼:「賀總,把你叫來的人帶走吧,我這裡地方小,容不下這麼多人,有我母親一個人在這裡就夠了。」
「換個大房間。」賀居樓心情不悅,明顯是肚子里藏著怒氣,但又不能發出來:「周晨想來居林,已經被我拒絕了。孫先生替她求的人情,我把她安排到了東正集團。」
喬姝覺得挺好笑的,賀總向她說明他的生活情況做什麼?以前從來沒有過啊。就算是公事,也沒有必要向她這個已經辭了職的員工彙報。
她對他的事一點兒興趣也沒有,懶懶的說:「這是你們兩人的事,跟我說幹什麼?賀總也請你離開吧,我要休息了,走的時候記得把你的人帶走。」
她閉上眼睛假寐,懶得再同賀居樓說一句話。
但是賀居樓站在房中深深的看著她,眼神難懂深沉。
葉文靜已經忍不住了趕人:「居樓,我們兩家幾十年前就認識。就算你和姝兒做不成朋友,也別成為仇人。」
言下之意是,賀居樓做得已經太過分了。如果他還不知收斂,那他們就真的撕破臉了
即使成為仇人,她也不會讓她女兒受委屈。
賀居樓的眼神更加複雜難辨,他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一個字,轉身走了。
他走了,喬姝也沒有睜開眼睛,只是覺得整個病房裡的空氣變得比以前清新,令人心神愉悅。
賀居樓坐在車上靜緊緊的擰著眉,他十分不悅,車內氣壓低沉。他嗯么也想不明白,喬姝還在為什麼事賭氣。周晨的事他已經向她解釋了幾次,甚至在剛才,一向不願對私事開口的他,對她說明。
但是她的態度,完全不像是在乎周晨的。
她到底是因為什麼生氣?
賀居樓煩躁的換了一個姿勢,手機在這時候響起來,來電顯示是關赫南。
他煩悶的接起,關赫南的聲音倒顯得很精神:「居樓,你什麼時候來美國啊,國內的事還沒搞定?有什麼事比項目更重要?這可是我們策劃了很久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