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捌章
陸錦書向玉清真人那麼提議的時候,沈亭本來是想要反對的,卻沒想到自己師父那麼快就答應了陸錦書。
「錦書,你真的要去?」從玉清真人的洞府出來之後,沈亭不禁問著陸錦書。
陸錦書瞥了他一眼,反問一句,「怎麼?你怕我拖你後腿不成?」
沈亭哪裡想的是這種事情,被陸錦書這麼一說,他立即回道,「我哪裡會怕這等事情,我只是擔心你,你不是有傷在身么?」
只聽沈亭又是續道,「若是不行,你就繼續養傷,我一人也無妨。」
他說是在關心陸錦書,在陸錦書聽來,就覺得沈亭這是想要擺脫他。估計沈亭也察覺到什麼了,不過這對於陸錦書而言,不得不說是一個機會。
要是只有他和沈亭兩個人……要下手也方便得多。
所以陸錦書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個機會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方才才會提議說要與沈亭結伴而行。
只是沒想到事情會那麼簡單,玉清真人立即就答應了他,像是有人挖坑讓他跳下去似的。
「好罷,魔修興許也是想要引你出去故意設下的局,你要多多注意,切莫要單獨行動。」沈亭這還沒出門,就叮囑上陸錦書了。
「嗯,放心罷,我自然會寸步不離你……」陸錦書說的這一番話別有深意。
到時候,裝作沈亭是死在魔修手中的,陸錦書也不必擔心沈亭一直盯著自己,讓自己渾身不自在。
他這一句話很是曖昧,不過沈亭也沒有多想。幸好楊清之不在旁邊,沒有聽到陸錦書這麼一番話,不然估計明個兒一早,這事情就傳遍七曜門了。
魔修竟敢假借七曜門之名,要是這些魔修一日不除,七曜門也就沒什麼安生之日,沈亭自然想著快些啟程,尋到那些魔修的下落,以免更多人慘遭他們毒手。
收拾好了行頭之後,沈亭便是準備和陸錦書一同離開七曜門。
臨行之前,陸錦書問了一句,「我們應當先去什麼地方?」
沈亭回道,「魔修神出鬼沒,不僅師父讓我們去追蹤下落,其他師祖亦是如此,他們理應都打算去發現魔修的那附近,我們就不去那兒了,換個地兒。」
「嗯,不錯,魔修定是不會在原地等著別人去殺他。」陸錦書頷首應和,沈亭不和別人一起行動最好,更好的是他找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也沒辦法和他師弟師妹們碰面。
如此一來,陸錦書認為自己就好對沈亭下手。
沈亭應答一聲,說,「不錯,我覺著魔修似乎是想要鬧事,既然已經在東合敗壞了七曜門的名聲,不應還會繼續待在東合,興許會去平州。」
他所想的,正巧與陸錦書所想的一樣。
平州那地名門正派的修士眾多,確實會成為魔修的目的,陸錦書也很了解那些魔修想要做什麼,因此他知道沈亭這人將魔修的想法抓得很准。
平州離七曜門算不得太遠,沈亭和陸錦書又是結丹修士,要去到平州,也不過是十來天的事情。沈亭念陸錦書有傷在身,就不讓陸錦書使用靈力了,讓陸錦書待在自己的法寶上。
這些名門正派,平日一副翩翩君子,仁義道德的模樣,實則也不過是為了自己利益什麼都可以做的卑鄙小人,比他們魔修也好不到哪裡去。因此陸錦書覺得,沈亭這一番作為,實在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沈亭簡直無辜,不過好在他也不知道陸錦書是怎麼看待自己的。
在路途之中,陸錦書不知動了多少次想要把沈亭就地解決的念頭,只是一直都尋不到機會下手。
沈亭這個人,乍一眼看下去好像毫無防備,渾身都是破綻。可真正要下手的時候,又莫名奇妙的沒辦法找到機會。弄得陸錦書一路上都不吭聲,板著一張臉,好像沈亭欠了他幾百萬塊靈石似的。
快到平州時,他終於是願意出聲了,「在這裡落腳罷。」
「離平州還有一段距離,大概兩個時辰就能到了。」沈亭回道,有些好奇陸錦書為何要在這裡落腳。
「你直接入了平州,就你沈師兄這張臉,那些魔修定是認得你的。你若是想要查,不應當隱蔽一些么?」陸錦書聲音涼薄的說著。他也算是領略過沈亭裝的本事了,知道沈亭這傢伙在這時候又故作一副不精明的模樣。
就這樣還想讓他陸錦書上當?差得遠了。
「說的不錯。」沈亭頷首,應道。他這一張臉確實扎眼,其他門派弟子都認得他,沒道理那些假借七曜門之名的魔修不認得他。
這一入平州,只怕會打草驚蛇,讓那些魔修藉機溜走。因此陸錦書說的很對,他不應直接進入平州,在平州附近落腳才是。
在這附近落了腳,沈亭便是笑道,「錦書不僅是仁義之輩,還聰穎過人,實在令人佩服。」
「……」任憑一個魔修被人這麼稱讚,肯定不會高興的,陸錦書也不例外。
再說了,他又不是想要救他們,只是每次都陰差陽錯……
一想到此事,陸錦書渾身就散發出不高興的氣息,沈亭這人在這時候就遲鈍得很,全然沒察覺到陸錦書身邊的低氣壓。
既然要入平州,沈亭肯定是要做些許偽裝的。他隨意從自己儲物袋裡拿出了一張人皮面具。剛一戴上去,就看見陸錦書微微蹙著的眉頭。
「丑,換一張。」陸錦書一點也不留情的吐了一句。
沈亭本身也生得俊俏,這麼大的落差連陸錦書都受不了,再加上沈亭眸子幽深……本來俊朗的模樣配上他那一雙眸子,就已經夠讓陸錦書滲得慌了,如今再變成這樣……
聽陸錦書這般一說,沈亭倒是忍不住笑了,「這偽裝自然是不打眼就好,哪裡還在乎什麼容貌?錦書怎的還這樣挑剔。」
「……」還從來沒人敢這樣說他陸錦書。
然後沈亭就被陸錦書踢了一腳,還是毫無徵兆的。
沈亭一怔,剛抬起眸子看向陸錦書,就發現陸錦書已經轉身走了。
「錦書?」沈亭疑惑的叫了一聲,陸錦書立即回道,「那就不換了,快些走罷。」
沈亭也只好快步的跟上。
反正這一切都在陸錦書的意料之中,他故意和沈亭說了那一番話,要讓沈亭做一番偽裝,如此一來,就算是沈亭死了,也沒人會知道他是七曜門的沈亭。
說的也是,這沈亭都要死了,他陸錦書還挑他偽裝成什麼樣來作甚麼?真是多事。
「入了平州,我們先與其他人打聽打聽,指不定能知道些消息。」沈亭對著陸錦書說。魔修既然要假借七曜門之名,他想在平州,也應當會有所謂的「七曜門弟子」。
魔修顯然故意將事情鬧得很厲害,所以應當會先大肆宣揚自己是七曜門的弟子。
而是不是七曜門弟子,只要沈亭一眼就能夠知道。
「嗯。」陸錦書應了一句。
這離平州有一段距離,正巧又是山林,四下也沒什麼人經過,剛好是動手的絕佳機會。
陸錦書的衣袂之中已經滑落出了他的法寶,只要他一祭出,沈亭沒有防備,自然而然就會死在他的手中。
陸錦書當然也不會有半點的猶豫,他心裡一打定主意,睨了沈亭一眼,見沈亭確實沒有察覺,立即悄無聲息的祭出自己的法寶。
沈亭就站在他的身旁,想要在這時候取下沈亭的首級,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是什麼?」沈亭在這時恰巧一個彎腰,突然避開了陸錦書的攻擊。
「……」陸錦書。
沈亭這時採摘了一株草,又是重新站起身來,對著陸錦書說,「錦書你看,沒料到此地竟是有繭草。」因為這株靈草生得像是蟲繭,便是被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看這繭草的大小,顯然是有些年份了。繭草十分稀有,是極難採摘的靈草,卻沒想到偶然的被沈亭給碰見。
沈亭話音剛落,就看見陸錦書一副怪異的表情,像是憋著什麼似的。
他也沒多想,只是說,「方才我似乎看到什麼東西從我上面穿過……」一邊說著,他一邊扭頭往回看,一眼就看見了陸錦書的法寶。
陸錦書心道糟糕,方才氣結忘記將法寶收回來。要是讓沈亭知道那是他的法寶,豈不是要更加懷疑他?
「錦書,沒料你……」沈亭轉過眸子看著陸錦書,眼神幽幽的,讓陸錦書一驚。
看沈亭這模樣,顯然是察覺到了什麼。
正當陸錦書心想,若是沈亭敢動手,他就算是經脈堵塞,也要與沈亭一戰時,卻見沈亭驀地說,「沒想到錦書心地如此善良,連鳥兒都救。」
陸錦書抬頭一看,驟然發現,他的法寶正巧將一隻妖獸蛇給釘死在了樹榦上。而旁邊的鳥兒因此幸免於難。
「啾啾!」似乎也知道陸錦書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隻鳥兒還特別有靈性的撲騰著翅膀,飛到了陸錦書的肩上。
「……」陸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