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小攻

6.006:小攻

可惜老天爺並沒有聽到肖逸的祈禱,裡面的那幾個男生繼續對話:「這小子還有體溫,心臟還是熱乎乎的,嘿嘿嘿……」

「……」肖逸一瞬間反胃,連忙躲在一邊用手掌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半點都不敢出聲!

他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他害怕裡面的人發現他的存在。

為什麼那些人,小小年紀卻這麼殘忍?這跟殺人變態狂有什麼區別嗎?難道這就是個如此蠻橫的年代,就連殺人埋屍都成了日常?

心裡驚濤駭浪,情緒失控,也無法移動一步,肖逸已經被完全震住了。

無法消化自己聽到和看到的殘忍事實,可是他不後悔跟了過來。

靜靜在旁邊一邊平復心情,一邊等待那些人離開,直到周圍再也沒有任何動靜,肖逸手腳發軟地站起來,跑向剛才那幾個人埋屍的地方。

然後看到屍體並沒有被埋,而是大喇喇地扔在鋪滿樹葉的地上。什麼都看不清,只看到一個影子。

肖逸跪在旁邊,顫巍巍地伸手去摸,摸到果然是人的皮膚頓時就崩潰了:「媽的,什麼人吶,我草你大爺祖宗,你們不得好死!」

一邊哭,一邊摸清屍體,四肢扭曲,頭歪在一旁,向上躺著。上衣是白色的襯衫,被扒開了,胸口是個血淋淋的深窩……肋骨,肋骨斷了。

「我靠!」肖逸飛著眼淚在罵人,他心中真的充滿悲憤。

這個八成是中學的學生吧,明天他的父母知道了該多傷心?

現在肖逸除了悲憤就是在祈禱,這個年代的警|察千萬要給力,儘快把殺人拋屍的那幾個兇手一個不漏地懲之於法!

至於屍體……肖逸抖著手,把斷掉的幾根肋骨按回去,然後顫顫巍巍地幫他穿上衣服,打算背出去,去報警。

他不是沒有想過,到時候自己可能會成為第一個嫌疑人,但是那又怎麼樣?就能退縮嗎?

肖逸起身來到屍體頭部上方,彎腰兩手扣著屍體的腋下,艱難地向外面拖……

出了小樹林,就有月光,暫停下來休息的肖逸,下意識看了一眼屍體的臉。

「啊——」他立刻被嚇到了,向後摔了一屁股墩,哇哇地哭了出來。

一個是悲憤,一個是他媽的,為什麼死的是認識的人,為什麼是他?

死者熟悉的臉孔,前段時間肖逸還在操場上看他打球,青春活力又光芒萬丈,一轉眼就變成一具冰冷冷的屍體,誰都接受不了。

灰白死氣的臉孔,在月光下還是那麼奪人目光……

肖逸突然停止了鬆動肩膀,因為他懷疑自己眼花了,剛才怎麼會看見死者的眼睛動了動。他停下一切,專註看著死者的臉龐,他的臉龐上有幾滴血跡,顯得妖冶詭異。

死者的眼睛又動了一下,肖逸屏住呼吸,整個人僵在那裡。

心撲通撲通地跳,慌亂不已,無法動彈的身體在冒冷汗:「明明就……」明明就連心臟都被挖走了,還有活著的可能嗎?

但如果死透了,不是活著,又為什麼會動呢?

肖逸的牙齒開始打顫,咯咯咯地發出細微的聲音,接下來他的眼睛睜得越拉越大,因為他一直盯著的死者的臉,也睜開了雙眼。

黑白分明,死死地注視著他……

「啊——鬼啊——」肖逸一轉身,在地上連爬帶滾,不要命地逃跑。

一隻蒼白的手伸出來,一下子握住了肖逸的腳腕,不但讓他爬不動,還使勁地往回扯!

「嗚嗚嗚我只是路過的,殺人的不是我不是我!」肖逸恐懼得沒邊了,張著嘴巴鬼吼鬼叫解釋求饒。

然而那隻冰涼的手還是緊抓著他!

肖逸嚇得哇哇鬼叫,甚至念起了經文:「塵歸塵,土歸土,啊呸!冤有頭債有主,欠了你的你去殺回來,不要來找我——」

他還是不放手:「嗚嗚嗚嗚……」今晚掉的金豆子比以往二十多年還要多。

「閉嘴,不許哭了!」

來自死者的咆哮,成功地讓肖逸停止聲音,驚恐萬分地看著前面。

謝春生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哭得亂七八糟的花臉,比鬼還恐怖,可那花臉自己嘴裡卻囔著有鬼,被嚇得瘋瘋癲癲。

「你……你,你是活人還是鬼?」肖逸顫顫巍巍地開口,嘴唇一直抖啊抖啊地,他是真的被嚇壞了。

兩個互相質疑著對方,呼吸放得很輕很輕,有一種僵持不下的氣氛……很危險。

最終……

「活人。」謝春生翻了個身,鬆開手中纖細的腳腕,側頭迎著月光而坐。

他灰白的臉,在月光下顯得越發詭異。

肖逸哭喪臉:「你他媽別蒙我。」連心臟都沒了還能活……這絕對是他遇到最深的套路。

然後他就聽見少年發出一串詭異的笑聲,低低地嘶啞地,真的不像活人的聲音,很恐怖:「你在樹林里幹什麼?拖我的屍體有什麼目的?」

謝春生記得自己被殺的那天晚上以及之前所有的事情,卻對之後發生的一切沒有任何了解。因為他死了,十六歲就從這個世界上徹底地消失了。

帶著滿身的憤怒和仇恨,在另外一個世界得到了生存的機會。

那是個不文明的世界,只要殺戮和血腥的世界,他不記得自己多少次瀕臨死亡,卻一次一次地苟且殘存下來,直到今天花光了所有的運氣——他被十多個武|裝|特|警追擊,從一百三十多層的高樓跳下去,可是他又回到了年少時候被殺的那天晚上。

這樣的輪迴,真是有意思極了。

「我看到有幾個人鬼鬼祟祟地抬著什麼進了小樹林,就好奇跟了進來,沒想到是你……」肖逸是一邊說一邊挪動身體,小幅度小幅度,生怕驚動了誰。

一手過去拽著腳腕拉回來,謝春生:「你認識我?」

被拖回來的肖逸扁嘴,我他媽這是招誰惹誰了,好想哭怎麼辦:「唔唔唔不認識。」也許對方壓根就不記得自己,更何況現在還花著臉:「我想著總不能讓你暴屍山野,拖你出來只是想替你報警……然後讓你入土為安……」

捂臉哭,所以他媽的,這具沒有心臟還活蹦亂跳的屍體究竟是啥玩意兒,給個痛快成么。

這樣的情況真的很難接受,一切都恐怖死了!

「咳咳……」謝春生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那種空曠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而更加毛骨悚然的就數這句話:「我的胸腔空了,是他們挖了我的心臟?嗯?」

肖逸,死命地抖著嘴唇,一邊捂眼一邊回答:「嗯……是,是的……說,拿回去,喂狗。」

他真的,不是活人了,不可能是的。

「呵呵呵,喂狗,很好。」謝春生仰頭看著月亮,過了幾秒鐘忽然扭頭,眼神陰森:「給你兩個選擇。」

肖逸點頭,依舊不敢放開眼睛上的手掌,哭腔著問:「什麼?」

謝春生:「要麼自己去死。」

肖逸嚶地一聲哭出來,然後趕緊搖頭:「下一個!」他不要死。

「哈哈哈哈。」謝春生開懷大笑,笑過之後毫無笑意:「把你的思想給我,以後你不屬於你自己,你屬於我。」

剝奪思想,只剩下服從,這樣就不用去死了。

「我……」知道得太多了,這個下場是預料之中。作為出道兩年演過幾部電影甚至還拿到影帝的演員,肖逸不會不清楚,自己現在面臨什麼處境。

處境確實很艱難,按照一般劇本來走,他只有選擇後者的份,否則就等著全劇終。

可是肖逸不甘心,自己從此以後被一個大佬壓制,過著慘絕人寰的小弟日子。

「我,我接受第二個選擇。」肖逸顯得急切接受,塑造貪生怕死的形象,因為這種人最好控制。

他是害怕沒錯,可是這種詭異的情況有誰能不害怕?

謝春生:「多餘的警告,應該不用我多說?」他似乎想伸手去捏肖逸的下巴,但是看見那張五顏六色還帶著淚水的臉,就下不去手,嫌棄。

肖逸重重點頭:「嗯……我,我會很聽話。」演狗腿子而已,演個三五天然後藉機逃走不也美滋滋的嗎?

謝春生抬起眼皮子,緊縮的瞳孔泛著一層深藍色的光,肉眼難以見到。這是月光的作用,他正在吸收月光的能量恢復自己的身體。

當初謝春生重生的世界是高科技時代,半機械時代。

人類的身體由血肉和機械組成,更加強大,智慧。

謝春生很不適應那樣的改造,他只給自己植入了晶元,用於提高身體機能。其中一個很變態的能力就是吸收能量,只要腦袋沒壞,晶元還在,哪怕是只剩下一個頭部都能繼續活著。

所以謝春生被追擊的時候,才敢從一百三十多層樓跳下去。

相對地,植入晶元過後,各種感官的敏銳度成倍增加。比如說五感,第六感,還有,身體的敏感。

比一般人更容易興奮充血,經常是硬著的狀態。

可是對著滿世界的半機械人,哪怕再漂亮性感,謝春生都沒有觸碰的興趣,他只想要純粹的人類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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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1973年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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