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你們沒有選擇

八旗大軍已經馬不停蹄的奔波數日，他們的面前已經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許多八旗勇士皆是第一此到這草原，相傳他們的祖先就來自於此。進軍到此之前，一路都是匆匆忙忙，但是現在他們獲得了第一個原地休整命令。雖然休整時間很短，只有一天不到的時間，但是他們也十分滿足和珍惜。對於八旗子弟們來說，命令就是一切。只要旗主們說不休整，就這麼打到北京，他們也是毫無怨言的！

由於行軍強度太大，八旗騎兵中竟然還出現了掉隊的情況。不少掉隊的小股部隊，在這次休整中陸陸續續的追上了大部隊。

草原十分美麗，在那無邊無際的草原上，十萬八旗大軍都不再龐大，他們彷彿置身在一片綠色的海洋中。陽光照在臉上，十分舒服，比那常年嚴寒的遼東好了不少呢。他們嘻嘻哈哈的解去盔甲，仰天躺在草地上，獃獃的看那藍天，看那白雲。這也許是自己最後一次這麼悠閑的仰望藍天了呢。

牧民對他們十分熱情，成群結隊的趕來了牛羊犒勞他們，為他們端上酥油茶。他們理所當然的接受了牧民的熱情。因為，他們一年前就已經徹底的打敗了這些蒙古人。林丹汗已經被他們打到了草原的另一邊。現在他們所在的喀爾喀部是已經對大清臣服的部落了。

鑲白旗旗主多爾袞帶著弟弟正白旗主多鐸，鑲紅旗主岳托端坐在一個巨大的蒙古包內，十分高傲的望著對面的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一面是三個帶著侍衛的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一面是一個帶領著一群部落勇士的古稀老人，看上去對比格外的強烈。

那老者正是喀爾喀諸部推舉出的代表——徹辰長老。徹辰，在蒙古語中是賢者的意思，能擁有如此尊稱的他有著極高的社會地位，他將表各部與清軍談判。徹辰十分氣定神閑的閉著眼，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快點表態，到底同意不同意！」多鐸終於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長老身後的勇士們全都咬牙切齒的將手按到腰刀的刀柄上，這些女真人仗著自己打敗了林丹汗，就以為已經把漠北的蒙古各族都打敗了嗎？竟然只派出三個小孩來和德高望重的徹辰長老談判，他們本就十分不滿。現在這小孩竟然還要還要逞凶？你們難道以為我們喀兒喀部已經沒有男人了么？！

「多鐸！坐下！」多爾袞皺著眉頭，一聲怒喝。雖然多爾袞知道皇太極故意派出自己這些年輕人來，的確是看不起這些已經戰敗了的蒙古人。但是八旗旗主一下來了三個，自己一方也算是表示了極大的誠意。

「切！」多鐸極不情願的坐了下來，一臉不快，把頭偏向了一旁。

「多爾袞，的確不能和他們耗下去了。」岳托在多爾袞身邊小聲說道。多爾袞點了點，站了起來。

「尊敬的徹辰長老，我對弟弟的冒犯深表歉意，但是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這次南下作戰，我們希望獲得你們的幫助，一起入關。」

「呵呵。大明對我們來說，的確是太強大了，我們的祖先留下的祖訓，是不允許我們南下牧馬的。漢人有長城，有大炮，還有戚繼光等天之勇士，這些都是我們不敢逾越的忌禁。你們要過那喀兒喀沙漠，我們為你們派出嚮導即可，為何非要我們出兵呢？」徹辰長老終於睜開了眼睛，上下打量著多爾袞。

「你們既然已經對我大清臣服，理應支持我軍作戰，這難道還用問么！？」岳托在一旁站起來，大聲說道。

「岳托，少說兩句。」多爾袞轉頭看了岳托眼，緊接著恭敬的說道：「尊敬的徹辰長老。你們的祖先雖然曾經被漢人擊敗，對他們充滿了恐懼，但是這世界上的東西，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漢人的確有輝煌的過去，可是現在的他們已經腐朽至極。」

「腐朽至極？呵呵，如果真的是那樣，你們為何放棄遼西走廊的近路不走，而選擇了如此艱難的惡鬼之路？穿草原，過沙漠，還要攻打長城……你算過你們會損失掉多少勇士么？在我看來，你們願意付出如此之大的犧牲，恰好證明了漢人現在並不是你們所說的哪么腐朽呢。」徹辰長老微笑著說道。

多爾袞抬起頭，猛的看向了徹辰長老。這個看起來風吹一下都要晃幾下的老人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物。

「尊敬的徹辰長老，小王對您的智慧和洞悉能力充滿了敬佩，既然您把話都說到了這一步了，我也坦誠的告訴您吧。既然您知道我們大清派出了全國八旗大軍，寧可走這惡鬼之道也要大舉進犯大明，您就應該知道我們的決心。此戰對我們來說，的確關係重大，我們必須要爭取一切可以爭取到的『力量』。」多爾袞緩緩說道。

「不錯，可這畢竟是你們女真和漢族的戰爭，我們只是這一切的旁觀者，你們為何非要把我們喀兒喀部也拖入這戰爭的泥潭？」

「哼哼，錯了，你們不是旁觀者。我說過，我們必須爭取一切可以爭取到的『力量』。既然我們來爭取你們了，你們在我們眼中就已經不是旁觀者了，而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這股『力量』如果不被我們所用，就很有可能被別的勢力所用。比如……大明？」多爾袞微笑著說道。

徹辰長老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

「所以，你們從一開始，除了答應出兵，其實就已經沒有任何選擇了！此戰關係到了我們女真的命運，我們不會允許任意一個中間力量的出現，我們必須在大戰前就判明我們眼前的人到底是『敵』還是『友』。我們時間已經不多了，尊敬的徹辰長老，請您再想想吧。」多爾袞說完，一掀裙甲，坐了下去。

也就是說……必須消滅對他們有威脅的勢力么？徹辰長老閉上了眼睛，思考了一會，突然睜開了眼睛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不簡單啊，年輕人！好吧，我們同意出兵。我們喀兒喀部，將派出兩萬喀兒喀勇士隨你們進攻大明！」徹辰長老終於表態了。

「尊敬的徹辰長老，您做了一個非常英明的抉擇。」多爾袞急忙站了起來，對著長老恭敬的行了一禮。

「記住，拳頭可不是萬能的。你們兩個小傢伙，好好向你們阿哥學學吧。」徹辰長老對多鐸和岳托微微一笑，又轉頭看向了多爾袞說道：「哎，看來我們喀兒喀部也被你拖入了戰爭的泥潭了呢。」

「這可不是泥潭，尊敬的徹辰長老。這是一場盛宴！千載難逢的盛宴！」多爾袞仰頭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