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狠毒女皇×謀逆將軍

32.狠毒女皇×謀逆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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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清啊……

或許她身上本就有一種奇怪的引力,讓人不能不為了她動心么?

她就那麼躺在桐幼薇身側,一直看著她,直到外面的天色亮起,桐幼薇被刺目的陽光照得睜開了眼睛。只見桐幼薇揉了揉眼睛,翻了一個身,用茫然而睏倦的神色看著睡在身側的夜清,啞聲問道:「你沒睡嗎?」

夜清說:「啊……醒的比你早而已。」

她翻身看向窗外,雨已經停了,客棧之外的柳葉被雨洗得分外潔凈,滿窗碧色,柳葉清新,混雜著泥土的芳香飄了進來。

雨後的陽光總是格外強烈,為了避免桐幼薇被曬到,夜清撐起身,關上了窗子。

桐幼薇像個孩子似的頂著一頭亂髮起床來翻找衣服:「我們今天還要去月城看花燈呢……明天就是七夕了……」她說著,將衣套到頭上去。夜清靜靜地看著她穿衣服,看了一會兒,覺得有哪裡不對。

她的衣服套到頭上以後,就不動了。一坨衣服堆在她頭頂,讓她看起來像一個有點傻氣的小饅頭。

夜清:「?」

她湊近了想要看看桐幼薇在幹什麼,卻聽見均勻的呼吸聲。

……睡著了啊。

夜清哭笑不得,只要自己去替她穿衣服,將她的腦袋從層層疊疊的衣服之中剝出來,桐幼薇恍然驚醒,又迷迷糊糊地給自己穿衣服。

夜清帶著她出去吃早飯,早晨坐在小鎮上的喝熬得細而清爽的小米粥,本來是件挺浪漫的事情,誰知道桐幼薇喝著喝著又睡著了,腦袋埋在碗里,沾了一臉粥渣。

夜清真是哭笑不得,趕緊把她的頭髮從粥里搶救出來,扶起她的腦袋以免她淹死在早飯里,然後拿了手帕給她擦乾淨臉上的粥,那一瞬間真有一種照顧孩子的錯覺。

都怪葯給她吃的太多,藥物的作用似乎對她遠比對其他人敏感,現在竟開始嗜睡了。

夜清不敢給她多吃,又不敢不給她吃,生怕她腿傷一好就逃跑,因而即便是她由於藥物作用開始嗜睡,也還是咬著牙餵了一次葯。

夜半一次暴雨下過之後,山間變得格外泥濘,兩個人一個騎馬一個步行,走得慢了很多。好在過了這段路前面就是官道,也會好走很多。

夜清將桐幼薇抱在懷裡,在她身後驅著馬,問道:「這麼偏僻的地方,你們當時是如何找到的?」

她說完之後,久久沒有得到回答,一低頭,發現桐幼薇又睡著了。纖細的脖子低低垂著,漂亮的青絲覆蓋在脖子周圍,黑襯白,白托黑,越發顯得後頸那一塊瑩潤如玉。

夜清沒忍住,在她脖子上啃了一下。

桐幼薇恍然驚醒,腦袋猛地抬起來,正正磕在夜清腦門上。

夜清被她這麼仰頭一撞,當即就撞出來一臉鼻血,差點沒有跌下馬去。

血腥氣順著林間的清風遠遠地揚了出去,在那安靜而又空氣清新的山路上,那麼一陣濃郁的血腥氣格外明顯,夜清想或許是自己中毒之後對血氣有了更敏感的嗅覺,並未在意,取了手帕隨意地擦了擦臉。

桐幼薇伸出手,很委屈地揉了揉自己劇痛的後腦勺,獃獃地說道:「怪了,我今天格外困,腦袋也很僵硬的感覺……」

彷彿是被灌入沉重的鉛,將整個腦袋凝住了,讓她動彈不得。

夜清從馬上跳下去,將馬牽到一棵樹旁邊系好,有點無奈地看著自己被她撞出來的血沾了點到那漂亮的紅蓮刺繡上,伸手點了穴道止住血,對著馬上的桐幼薇道:「你好好坐在上面不要動,我去清洗一下手帕。」

她囑咐完之後,發現桐幼薇獃獃地坐在馬上,微微偏了頭來看她,整個人的神情遲鈍而呆萌,那一瞬間不由得有點心疼。

藥物的副作用還是很大的,尤其是她腿傷未愈的時候。

然而,那一絲心軟只是瞬間,夜清隨即想到她對自己做的那些混蛋事,恨不得她被撕成碎片才肯罷休。

於是,不顧那有一絲依戀的眼神,徑自轉身去溪邊洗漱。

不遠處就是溪流,再不洗乾淨,這血漬就該洗不掉了。

這衣服是她當年親手為自己縫的,如今只剩下這最後一件,她捨不得再弄髒了。

她很快就洗凈了身上的血漬,正想回去找桐幼薇,誰知她剛一轉身,整個人就呆住了。

桐幼薇坐在馬上,正回過頭,歪著頭看她,那神情里有一絲無辜,紅潤的嘴微微撅著,帶著幾分委屈的模樣。

然而,就在那美麗的人身後不遠處,一隻龐大的老虎正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對著面前的早飯撲過來。

夜清知道,她的師父武藝高強,單憑一張琴就可以將那巨虎直接懶腰折為兩段,然而她如今竟然絲毫沒有察覺身後的危機,只是茫然地坐著,張了張嘴,彷彿想要問問夜清為什麼要用那樣的神情看她。

夜清動也不敢動,整個人更是不敢出聲,只能僵在原地,對著桐幼薇拚命地使眼色——身後就是那巨虎,危機轉瞬及至……

危機形成一個完美的三角,唯獨最頂點的位置茫然不知。

這時,遲鈍的桐幼薇終於察覺了身後的異樣,猛地回過頭去,那巨虎已然躍起,無聲無息地撲了過來!

夜清本以為這種時候,她會如箭上弦,閃電一般衝出去救人,然而令她自己沒想到的是,她卻被一陣恐怖淹沒了——她將再也見不到她,而她會死在別人的手上,好不容易追到的一切都會破碎,那種憤怒令她怒不可遏。

憤怒令她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手中的毒刃迅速射出,一枚打中巨虎,一枚打中強撐著腿傷努力躲開的桐幼薇。

撕裂只是一瞬間的事,鮮紅的血液登時從桐幼薇肩頭湧出,然而所幸的是她及時躲開,避開了那最致命的攻擊。

巨虎轟然倒地,□□瞬間發作,麻木了一隻腿的老虎只是一瞬間遲疑,劍刃已經從天而降,砍下了它的頭顱。

夜清盡最大力氣喘著氣,手中的劍沒入巨虎的脖子,無論如何都拔不出來了。

最初的憤怒過去之後,她才行想起來她用了最毒的暗器。

那是可以瞬間致命的,暗毒。

夜清眼睜睜看著桐幼薇在自己面前倒下去,纖細的身子無力地落進她懷裡,肩頭的血液緩緩地留著,她睜大了眸子,似乎拚命地想要呼吸,但是卻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扼住了喉嚨,掙扎不脫。

夜清抱住她,卻連動的勇氣都沒有。

她要怎麼做?

吸出她傷口的毒液?

然而那毒液已經在一瞬間蔓延了全身,攻擊了脆弱的心臟。

那雙美麗的眸子愕然地睜大,然後漸漸地開始渙散起來,苦楚的呼吸聲劇烈地掙扎著,最終還是軟弱了下去。

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不甘心。

那一瞬間的佔有慾遠超過了對她的愛。

執著已成痴迷,竟瞬間奪走了理智。

不能允許她死在別人手下,不能允許她被自己以外的東西重創,為了保護那一角所謂的純粹,就連殺了她都在所不惜。

夜清手忙腳亂地將她放到地上,令她靠著樹坐下,明知道她已經停止了呼吸,卻依舊不甘地將那可以解毒的所用東西灌進她的口中。

不是要去月城看花燈的嗎?不是要讓我背著你走過人流如織的七夕,一起猜那些愚蠢的燈謎嗎?

你睜開眼睛,你想去哪裡我都帶你去好不好?

是我不對,是我錯了,所以我求求你,不要死,好不好?

她試著伸出手去抱她,卻只碰到了她那已經暗淡地睜著的眼睛。那曾經美麗地將她迷惑至深的雙眸,此刻褪去了光滑,如同水面上死魚的眼珠,無力地睜著,瞳孔渙散。

夜清試著去抱她,試著去吻她,然而無濟於事。

那一刻,她絕望地哭了起來。

她恨不得殺了自己,換她一線生機。

柔軟的唇部依舊嫣紅,然而卻再也不會張開了,也不會吐出那些艷麗的謊言,她等這樣的寂靜等了很久,卻在這寂靜里抓狂。

夜裡她如孩子般抱著枕頭的模樣,清晨醒來時在衣服里打瞌睡的姿勢,將睏倦的臉埋進粥碗時的安寧……

死去了。

她一夜未眠。

桐幼薇等了許久,才等到那沉悶的傢伙悶聲開口:「託了你的福,夜半毒發,作用過去之後就一直在這裡了。」她轉過頭來,用無神的眼睛望著桐幼薇:「睡得好么,師父。」

桐幼薇乾笑了兩聲:「肯定比你睡得好就是了。」

夜清將手中的東西轉了轉,在桐幼薇面前一晃:「這是什麼?」

桐幼薇看過去,發現那是一片只剩下脈絡的葉片,整個人不由得一僵。她怎麼都沒想到,當時她爬進那口滿是腐葉的古井之中,竟然把這片葉子帶了進來。

桐幼薇很緊張。

她知道那個出口的存在嗎?

如果知道,那麼她是不是已經發現了自己要逃走的事實?

這傢伙現在坐在她床邊,臉色鐵青地質問她,到底是想做什麼?

夜清玩弄著那篇葉子,仔細地看著葉子上的紋路和脈絡:「這是我今天從你頭髮上取下來的,你睡得還真是香,根本都沒有注意到我來了。經歷了這些事還能這麼鎮定地睡覺的,怕是也只有你了吧?」

她說著,忽然低頭自顧自嗤笑了一聲,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經歷了那麼多,還會把最甘美的睡顏呈現給我,還願意對我無條件地信任?我不是要殺你嗎,難道你不是已經清楚,我們之間早就不是什麼師徒,而變成了純粹地彼此憎恨?

桐幼薇一驚。

看來這傢伙果然發現自己試圖逃跑的事情了,她甚至知道自己逃不出去,都沒有阻攔。而此時此刻,那片葉子就變成了證據。

這丫頭又生氣了?她又要想出來什麼法子來折磨自己了吧……

桐幼薇咬了咬牙:「能有什麼為什麼,人難道不都是這樣的嗎?」

身處在危險之中會不甘,就算明知道沒有希望,也一定要想盡辦法逃出去才肯罷休,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平時誰也不肯好好活,只有臨死才知道害怕,才會為了活著變得軟弱又頑強,有什麼不對嗎?

夜清低聲道:「不是的,師父。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睡得那麼香的。」

她的聲音極低,彷彿根本就不是在和桐幼薇說話,而是在單純地自言自語,自己對著自己說話玩。

桐幼薇愣了一下,起初並沒有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過了好久才鬆了一口氣。

原來她問的是這個,自己差點就露餡了。

她仔細地打量著坐在床上的夜清,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努力地分析著,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逃出去的事實呢?

應該是不知道的?不然她早就衝上來連她手也弄斷了吧?哪兒會這麼安靜地等到現在呢。

夜清玩著手裡的葉子,說道:「你睡著的時候我給你換了鐐銬,之前那個太沉,對你腿傷的痊癒不利,這一個會好很多。」她看了看桐幼薇:「你以前睡覺很輕,外面有什麼聲音都能聽見,現在竟然睡得這樣沉。」

她自顧自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其實已經醒了,只是不願意理我罷了,所以一直坐在這裡等你露出馬腳,誰知道你是真的在睡,而且一睡就是那樣久。」

久得就像,永遠都不會再醒來一樣。

「看來你抱了必死的決心對我呢。」

桐幼薇觀察著夜清的樣子,覺得她多少有點自暴自棄的味道在裡面,竟然覺得十分不爽。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她就是生氣生得了不得,差一點就要把自己氣炸了那種。桐幼薇一邊生氣,一邊琢磨著自己到底為什麼對她這種態度生氣——

或許這份感情根本不屬於她也說不準,她想著。

夜清低著頭,玩完葉子玩手指,自言自語道:「什麼時候師父的腿傷好一些了,我就帶你去附近的集市上去轉轉。你喜歡吃什麼?這麼多年了,我好像一直不知道你喜歡什麼,真是奇怪啊。但是我卻什麼都喜歡,喜歡纏著你給我買各種各樣的糖人,把一個漂亮的小糖人舔得不成樣子,你每次都會笑話我……」

桐幼薇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只見夜清死死低著頭,整個人正劇烈地顫抖著,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滴下來,一顆又一顆,沾濕了衣襟。

桐幼薇忙坐起來,撩起她披著的頭髮看了一眼,發現她臉色蒼白,同樣蒼白的唇被牙齒咬出了血,正痛苦地哭著。

桐幼薇慌了,連忙抱著她安慰:「好了好了,別說了,休息一下……」

夜清將頭埋在她懷裡,慟哭出聲:「所以為什麼對我那麼好?為什麼明明要我死,還對我那麼好?」

「如果……如果不是你那麼溫柔的話,我現在就沒這麼難受,都怪你……」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之前還覺得是毫不相干的人,此刻桐幼薇看到夜清無助地哭著的樣子,忽然心口覺得一陣抽痛,那樣子太令她難過,甚至讓她忘了這孩子前兩天是怎麼折磨她的,只能拍著她的肩膀說:「好了好了,你別哭了,你哭起來我好難受……」

夜清猛地推開了她,力氣之大讓她重重撞到了牆上,磕得差點沒昏過去、

桐幼薇心想你還來勁了?我好心哄你,你還推我?

夜清哽咽著說:「騙子,死騙子,我才不要再聽你說這些話……」

她說著,猛地轉過身,大踏步向門外走去,且重重地摔上了門。

桐幼薇傻了。

她……她不就是睡個覺嗎?睡個覺睡太沉了也有錯?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劇痛的肩膀,咕噥著小聲罵夜清混蛋。

剛罵完,夜清就猛地出現在門口,擦乾了眼淚,對著她怒目而視,大聲道:「我聽見了!」

桐幼薇:「……」

忘了。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當然聽得見了。

於是,她扶著撞痛的肩膀,背對著夜清躺了下去。

才不要管你這小兔崽子呢。老娘睡覺了,你自己折騰自己去得了。

夜清走了兩步,卻又忽然頓住腳,停了下來。她站在門口,看見桐幼薇自己躺下去睡了,又捨不得走開,自顧自地走了回來,伸手推了推桐幼薇,小聲道:「師父。」

桐幼薇瞥她:「怎麼?」

夜清咕噥一聲:「你想吃什麼?」

桐幼薇詫異地看著她溫順的樣子——昨天夜裡醒著的時候還是一匹兇巴巴的小狼,今天早晨起來,怎麼又變小狗了?

難不成大晚上的,發生了什麼她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桐幼薇皺眉盯著站在自己床邊渾身不舒坦的夜清,開口道:「都好。」

她說著,想要調戲這孩子的心思又泛了上來:「清兒啊,吃什麼都是其次的,只是你把師父關在這地下室悶死了,能不能給開扇窗戶?」

夜清警惕地望著她。

桐幼薇說:「你也知道的吧?這麼熱的天氣,這地下又潮濕又悶熱的,連個通風口都沒有,我再這麼呆下去可就要成熟的了。」她說著撩開被子指著腿上的傷:「你把我放在這麼濕熱的地方,腿上若是流了膿,你來照顧么?」

夜清說:「先吃飯。」

桐幼薇:「……啊?」

夜清說:「我好不容易想要對你好一些,你若是得寸進尺,我現在就將你丟進牢里去。」

桐幼薇:「……」

她只是想改善一下生活環境啊喂!

再這樣一驚一乍下去她還不如直接一頭撞死呢!

夜清一字一句道:「所以我問你,要吃什麼?你不會傻到等我問第三遍吧?」

桐幼薇:「……糖……糖醋藕片?如果有的話?」

夜清頭也不回地轉身向外走,只丟下一個冷冰冰的字:「好。」

桐幼薇怔怔看著那背影遠去,最終還是無力地深深嘆了一口氣。

……這喜怒無常的小狼狗喲。

「時間還早。」遠處傳來溫柔的聲音,然而走到門口的那人卻始終沒有回頭。

「所以如果師父還累的話,就再多睡一會兒。」聲音溫柔低沉,如同夢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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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懸賞人頭腫么破[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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